落淵宮內,四名衣着華貴的女子圍坐在一處,這四人分別是洛落、鳳淺琉、花一婉、舞凰。
她們三人是以鳳凰族之名來看望她,玄山之巔最尊貴的女子,敖淵的女人,洛落。
說是她們三人前來,倒不如說是洛落親自尋來舞凰來問話,畢竟她在沉睡的那段時間裡,舞凰對於他的事情一清二楚,鳳淺琉是她的姐姐,自幼便是寵愛她,花一婉則是以鳳淺琉好友之名來朝拜。
“淺琉姐姐,總算見到你了。”洛落執着鳳淺琉的雙手開始敘舊,模樣親暱竟似親姐妹,鳳九陽與鳳淺琉爲親兄妹,而洛落則和他們是同一輩分,又因她年紀最小,伶俐可愛,所有人都是極寵着的,只不過自從她與敖淵走近後,心裡雖是有疏遠,但面上仍是從未戳破。
直到那件事發生之後,她沉睡不醒,敖淵被逐出玄山,再未有人想起他們還有這樣一個妹妹,直到聽說敖淵已經救活了她,並且榮登玄山霸主之位時,他們纔想起鳳凰族內還有一位神女,敖淵所做的一切,竟都只爲了她,不惜利用那驚絕天下的女子。
真是令人唏噓啊,當所有人以爲他惜那個女子如命時,他卻轉身擁青梅竹馬入懷,有些人只是一顆棋子,再也無人提起他的過往。
“夫人,日後就好了,我們姐妹可以常常相見。”鳳淺琉淺笑反握住她的手。
洛落擡眸看向正在飲茶的舞凰,柔聲說道,“舞凰都出落地亭亭玉立了呢。”
舞凰淺笑望回去,“夫人說笑了。”她對這惺惺相惜的假模假樣作嘔,可還是拂不了她藉着敖淵之名邀自己來這裡。
這些所謂的正統血脈總是以高人一等的姿態臨與她與孤鳳之上,如今鳳冠霞帔,倒是想起了自己還曾經爲了她的夫君鞍前馬後過,現在算是來打探底細嗎?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到過洛落竟會是最後的贏家,孤鳳、巫冷和自己從來沒有料到他的手中竟是這樣一盤棋,他們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就只是爲了眼前這個女子。
她當日看到他們夫妻二人登上主位時,她竟落淚了,不是爲了自己,而是那個高貴的花神之女,恨不起任何人的女子。她發現,自己竟從來沒有看透過那個天才男子,他連感情都不放過,自己是該感到幸運呢,還是僥倖,幸虧沒如墨婉一樣深愛他,僥倖自己不是他曾經假裝愛過的女人。
洛落再將眼神落在一襲紅衣的花一婉身上,她張揚肆意的氣質讓人不得不去注意她,“淺琉姐姐,這是?”
鳳淺琉趕緊應聲道,“她是我的好友,陪我來的,她叫花一婉。”
“見過夫人。”花一婉點頭,輕勾脣角致意。
“嗯,我瞧着你竟有些眼熟。”洛落突然想起數日前看到的一幅畫,那畫上的女子與她眉眼極其相似,只是神韻有些差別。
花一婉的心裡早已燃起了火焰,她眼裡的慾望一下子被挑起,“夫人,可是看見過什麼?”
洛落遲疑一會,還是說出了口,“我倒是前幾日偶然看見過一幅畫,畫裡的女子與姑娘有七八分相似,該是我認錯了。”歉意地衝花一婉一笑。
“夫人並未看錯,那畫中女子就是我。”花一婉柔聲說道,墨婉啊墨婉,你既對他無心,我就借你容貌一用,既然我得不到他,她洛落憑什麼得到,我就要攪得誰都別想安寧。
鳳淺琉心裡一驚,朝花一婉瞥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她怎麼會不知花一婉心裡在打什麼算盤。
舞凰倒是繼續飲着杯中的茶,聊無可賴聽她們平靜表面下的波濤洶涌。
“哦,原來如此。”洛落也端起了熱茶輕抿。
“不知是什麼畫呢?”舞凰出聲道,她已經瞧出一點端倪,可是倒是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洛落並未搭話,她三人都望着神情自若的花一婉。
花一婉緩緩開口道,“那是我一日起舞時,畫師即興所作。”
起舞,花一婉何時有這興致,舞凰聽見這兩個字倒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墨婉,可她人去何處,誰都不知曉?香消玉殞還是遁隱,誰都無從得知,也罷,他的這趟渾水她已經無心再管了,隨你們鬧吧。
鳳淺琉與洛落都點頭表示領會。
剩下的幾日內,洛落陪着她們二人再玄山之巔遊玩,她雖是時時問起舞凰她不在的日子裡發生了什麼事,舞凰都是一副敷衍的模樣,頗有些掃興,誰狠心再去揭她的傷疤。
再說婉楓谷內,秋意濃重,紅葉紛落。
墨婉穿着寬鬆的白衣打着哈欠從門內走出,揉揉惺忪睡眼,伸個懶腰活動筋骨。
“阿溪……”
“阿溪……”
“人呢?也好,我回去再睡會。”墨婉自言自語準備再去睡個回籠覺,敖溪在的時候,她就沒這機會,得好好把握。
說着,便迷迷糊糊朝牀上移動過去。
“阿婉。”她的手腕突然被用力一拽,墨婉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後撞過去。
一下子便撞上了他的胸膛,鼻子一下子發酸,墨婉怒懟着一襲白衣的敖溪,看他一雙眼睛裡銀光萬千流連,俊美儒雅的模樣一下子沒了脾氣,“我的鼻樑斷了,我要回去躺着了,要回去躺着了。”墨婉揉着鼻尖,眼裡已滿是淚花。
“過來,我瞧瞧。”敖溪將她禁錮在懷裡,用指尖捏起她的下巴。
“不要,我躺躺就好了。”墨婉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敖溪單手捏住她的鼻樑,越來越大力,脣角的笑意愈甚。
“疼死我了,敖溪,你給我鬆手。”墨婉疼得一下睜開雙眸,另一隻手朝他捏着自己鼻子的手打去。
他快要把鼻樑骨要捏碎了,墨婉這下真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鬆手,快點鬆手,鼻樑骨真要碎了。”
“阿溪……”墨婉悶悶地說道,鼻音極其怪異。
敖溪慢慢鬆手,看她鼻尖發紅,面上是淡和溫柔的笑意。
墨婉輕輕碰自己都已經黏到一塊的鼻子,像一頭炸了毛的獅子。
一口就咬在他的胳臂上,墨婉感覺自己都快要瘋了,血腥味已經蔓延在鼻腔裡,她還是不鬆口,直到鮮紅的血從白衣中滲了出來,她才放開
,徑直端起涼茶漱口。
墨婉看他望着被咬傷的胳臂眉頭都不皺一下,面上仍然是冰雪般的笑意,她竟然將一口血水含着不知怎麼嚥下去。
突然一個閃身,敖溪一下子來到了她的身前,一把將她涌入懷裡 ,單手扣着她的後腦勺,柔軟靈活的舌尖突然鑽入她的口中。
墨婉渾身僵硬就連舌頭都不知道放到哪裡去。
專屬於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般將她包裹,她睜大了雙眼不知如何應對,放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攥緊,臉上發燙快要燃燒起來,濃重的睡意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敖溪另一隻手握住她的腰間,兩人都身體都快要完全貼在了一起。
墨婉感覺到自己嘴裡的血水被他用舌尖一點點捲走。
畢了,敖溪覆上她的脣瓣輕輕撕咬着,墨婉已經雲裡霧裡,感覺渾身都要炸裂開來。
“阿婉,你不能喝我的血。”敖溪拿出綢緞將血吐出。
“爲什麼?”墨婉腦海裡已是一片混沌,這句話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哪有什麼爲什麼?過來。”敖溪好笑地看着她七葷八素傻乎乎地模樣。
“不過去。”墨婉朝後直退,這種被強吻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
敖溪也不生氣,沒有再欺負她,挽起衣袖。
墨婉站得遠遠地看着那雪白卻沾了血的衣袖,誰讓他先下狠手的,我肯定得下毒嘴。
她使勁磕磕自己的牙,鋒利銀白。
敖溪低頭看着手臂上的血眼,拿出雪白的綢緞直接壓在了上面,然後笑意盈盈地看着離得老遠的墨婉。
墨婉瞧着他手臂上的綢緞又被血給浸透了,心裡開始嘀咕了,難道真的咬得那麼嚴重,不禁出聲怯怯問道,“阿溪……還疼嗎?”
“不疼。”他眼裡如高山風雪中摻雜着的微微涼風。
墨婉放下戒備,想起他日日照顧自己,自己卻反咬他一口,更覺愧疚,一點點朝他身邊挪動。
伏下身子蹲在他的面前,用指尖慢慢挑開血染的綢緞,血眼竟是觸目驚心。
墨婉倒吸一口冷氣,淚水一下子就出來了,“阿溪,對不起……”
他什麼話也不說就那樣看着她的淚啪嗒啪嗒掉在自己身上,面上的笑意竟柔暖如桃花。
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髮絲,將她眼角的淚用拇指拭去。
“我幫你包紮。”墨婉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揩地到處都是,還是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將傷口挑開。
“阿溪,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些清水回來。”起身就端着銅盆去門外的石缸裡舀水。
敖溪看着她穿着自己的白衣,走來走去地忙活,他輕輕淺淺的笑意依舊,卻在不經意處看見他的指尖微動,手臂上血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
“傷口怎麼好像變大了呢?”墨婉一通忙活,額上已經有了津津汗跡,還是將雪白如新的毛巾放在手中浸溼,擰得半乾,一點點擦去順着手臂留下的血跡。
“阿溪,你是不是在怪我?”墨婉屏住了呼吸,唯恐弄疼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