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在我新婚之時指點你的修煉確實不合乎情理,不如我休了她,這樣就無礙了,可好?”敖淵脣角勾出一絲好看的弧度,墨婉看來確是觸目驚心。
寂清大師也是徹底沒轍了,嘆息道,“南寒兄啊!敖二少爺都做出如此犧牲了,如此盛情難卻,不去倒是就顯得過分了。”
南寒大師認可地點點頭,“婉婉啊,既然敖二少爺一番好意,再退卻就失禮了。”
墨婉咬緊下嘴脣,到底不是親師父,就這樣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南寒在此謝過敖二少爺的好意了。就此別過,婉婉啊,跟着敖二少爺務必要用功些,爲師就先走一步了。”南寒大師交代完畢,揮揮衣袖,揚長而去。
只留下墨婉一人慾哭無淚,“婉婉,和我在一起就這麼不開心嗎?”敖淵轉過墨婉的身子,戲虐地看着她臉上光影變換。剛纔的模樣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墨婉翻翻白眼,“敖淵,你把仇人養在身邊,你就不怕我把你悄無聲息的殺了嗎?”
敖淵好脾氣地揉揉墨婉的發頂,“婉婉,你不會的。”
“哼,敖淵,你到底是小瞧了我,還是高看了自己,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敖淵從懷裡取出畫紙,“就憑這個。”眼裡已是化不開的溫柔。
墨婉說着就要去奪,這些怎麼會在他這裡?“還給我。”
“婉婉,你騙得了所有人,騙不了自己。”敖淵一字一句地說道。
墨婉沉住了氣,“敖淵,你未免高看了自己,這根本就不是你,這是敖羽。”墨婉實在想不起如何解釋,只能用如此蹩腳的理由隱瞞心中的慌亂。
敖淵這下更樂了,“婉婉,我沒說這是我啊,爲何解釋?”
墨婉意識到自己犯了最蠢的錯誤,這就不是明擺着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耳根都紅透了。
“敖淵,你到底想幹什麼?”殺你不得,嬌妻在懷,爲何還不放過我。墨婉的聲音聽來有些無奈與冰冷。
“原本是替你殺了花一婉報仇,最後想給你留着,這樣你會更解恨些。”敖淵談論地好像不是一個人的生死,而是今日天氣如何這麼隨意。
墨婉並不領情,語氣有些陰陽怪氣,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哦,該是你自己捨不得下手吧,才推給我。”
敖淵用力捏了一下她粉色的耳垂,墨婉氣呼呼地瞪着他。
“不管怎樣,婉婉,你想殺她還是欠一些火候。”敖淵放開了她,負手而立。
“那可是,怎麼能與你的心尖尖相比呢?差的可不是一點那麼簡單,敖淵,所有人的性命在你眼裡是不是都如螻蟻,就連花一婉都不放過。”墨婉還是感到寒意從腳底升起。
這樣一個殺人如麻,不懼生死的人,就連自己的髮妻都不放過,他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婉婉,你怕我?”敖淵就站在不遠處望着她,透過那雙鳳眸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墨婉也是灑脫,如實回答,“怕,怎麼不怕,就連自己的女人都可以殺掉的人,怎麼能不怕?”
敖淵眸光微閃,臉色黑沉地可以滴出水來,“墨婉。”
冷厲嚴肅的聲音讓她不由得畏懼,這纔是老虎的真正面目吧。
“墨婉,你聽清
楚了,我的女人只有一個,現在如此,以後也是,生生世世都只能是你。”敖淵一步步逼近,就像從地獄走來的修羅。他從不會告訴她自己經歷了什麼,他怕自己告訴她後,她會就像現在的模樣,驚恐如脫兔。
“婉婉,你聽清了嗎?”敖淵掩住渾身戾氣,將她擁入懷裡。
他的冷冽讓墨婉不由得想起大雪那日,他是如何逼着自己,和花一婉相擁纏綿,他今日問自己是誰,和花一婉情深意長,所有委屈與逞強此刻嘩啦決堤。
“敖淵,你還記得嗎?曾經口口聲聲說過,不要讓我把你推給別的女人,我以爲,從今以後,我只會是你的徒兒,而你是我唯一的師父,可最後,不都是變了嗎?哪有什麼生生世世?”
墨婉窩在他的懷裡,哽咽着說完,抽涕不止,真的是壓抑太久,這些話就和一團烈火一直煎熬着自己,說出來,倒是輕鬆不少。
敖淵輕拍着她的後背,看她的鼻涕眼淚全部流到了自己的衣服上,自己或許真的是狠心了,“婉婉,從今以後我們會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端詳着梨花帶雨的面容,忍不住吧唧一口,墨婉瞬間止住了抽涕。
“敖淵,你混蛋。”墨婉反應過來就要推開他,自己是怎麼了,在他面前就亂了分寸。
敖淵寵溺地望着炸毛了的女子,眸底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婉婉,我是你的誰?”
“仇人。”墨婉想都不想奪口而出。
“你在說謊。”敖淵不怒,定定地鎖住她的眼睛。
墨婉臉也心虛地紅了,她在問自己,他到底算自己的什麼人,師父嗎?師父有哪會如此?他到底是自己的誰?
墨婉沉思的模樣落在敖淵眼裡,脣角一點點勾起,不急,婉婉。
“走吧,我們回府。”墨婉突然感到腰間一緊,回過神來,已經離了地面,看着眼前的人還是如往日一樣攝人心魄。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剎那,兩人就到了山下,“到了。”
墨婉和他一塊落到地面上,腳有些發麻,稍一趔趄,就被他一把撈到懷裡橫抱而起,雙手極其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頸,冰涼滑膩。
墨婉自己都沒意識到何時這麼親暱,敖淵站定,壞笑着望着懷裡的小人兒,墨婉被看得極其不自在,觸電般收回雙臂。
敖淵闊步而行,墨婉隨着他身體的晃動猛地後仰,一把抓住他
胸口的衣服,稍微一用力,竟裸露出大片瓷白肌膚,她一陣臉紅心跳,手忙腳亂將衣服合在一起。
敖淵早已忍不住笑意,“婉婉,別急。”鳳眸裡瀲灩笑意讓人失神。
“誰急了?”墨婉兩頰醉紅一片。
“墨姐姐。”
墨婉聞聲望過去,葉恩與成堯站在宅遠外正在等着自己,掃視四周,是昨夜住過的宅院,他怎麼把自己帶到了這裡。
看見葉恩詫異的目光,墨婉想到自己還在敖淵的懷裡,使出渾身力氣跳了下來,腳下還是發麻不穩,敖淵攬住她的腰不再允許讓她亂動。
“放開。”墨婉用兩個人可以聽得見的聲音催促道。
“不放。”乾脆利落不容一絲拒絕。
“給我放開。”墨婉瞥見葉恩不可思議的眼神,更加着急。
“婉婉,看來有人礙了我們。”敖淵薄脣親啓,吐出的這幾個字讓墨婉渾身冰涼,他對花一婉下的去手,葉恩、成堯他們更是不用多想。
“敖淵,不要。”墨婉抓緊他的衣袖。
“墨姐姐,你怎麼和他在一起?”葉恩不可置信地說道。
“葉恩。”墨婉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一個精瘦老人從宅門走出,徑直小跑到敖淵身旁,“少爺,你回來了。”
“讓他們離開這裡。”敖淵低聲道。
“墨姐姐,我們一起走。”葉恩說着就要過來拉走墨婉。
敖淵放在墨婉腰間的手掌微微用力,墨婉知道大事不好,他的眼裡容不了一顆沙,怎麼會讓葉恩放肆,轉身按住他的手掌。她覺得只要按住他的指尖,就可以擋得了他嗎?
“敖淵,給我一點時間,我讓他們走。”墨婉低聲說道,她不知道他會不會聽,不過怎麼都需一試。
“好。”溫熱潮溼的鼻息噴在她的頭頂,讓她有些恍惚。
“成堯。”墨婉轉身望向成堯,希望他能看清。
“我知道了,師父方纔傳音已經告訴我了,你就放心跟着他好好修煉,我帶葉恩回去。”成堯一襲紫衫,沉穩有禮。
墨婉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辦了。
“墨婉,別忘了,大仇還是得報。”成堯提醒道。
墨婉重重的點頭,看着葉恩迷惑不已的目光,夜色已重。
“敖淵,讓他們在這裡住一晚,明日離去好不好?”墨婉仰起臉龐注視着他的眼睛。
濃重的陰影覆蓋下來,敖淵俯身而下,精緻高挺的鼻尖抵在墨婉鼻尖,“好,不過……”
墨婉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了,他冷冽的味道全部鑽入鼻尖。
敖淵感受到她的身體不自然地僵硬了,繼續說道,“不過我只等你一個時辰。”
墨婉回味了一下這句話,什麼意思,等我一個時辰,難道要離開這裡嗎?可是又要去哪裡?現在自己就是仍人宰割的魚肉,除了接受還能怎樣?
“好。”墨婉糯糯答到。
墨婉拉着葉恩回到她的房間,有些氣喘吁吁,看着她疑惑的目光,墨婉倒不知從何說起了。
“墨姐姐,你是和他在一起了嗎?”葉恩先開口了。
墨婉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什麼叫做和他在一起了?葉恩的下席話讓她對葉恩刮目相看。
“墨姐姐,今天一個紫衣姐姐都告訴我了你和敖少之間的過往,我是誤會他了,墨姐姐你對他也不止是師父的敬意,我都知道。”葉恩坐在牀邊說道。
這下輪到墨婉疑惑了,“葉恩,先不要說這個你說的紫衣姐姐是誰?我怎麼對敖淵不止敬意了?”
葉恩老成地嘆息,“墨姐姐,你愛他,愛到連恨都恨不起來,不過,他畢竟是諸神之王,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也是值得的。”
墨婉徹底懵了,葉恩你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會愛他?“葉恩,你還小,你不懂,我和他不是你說得那樣。”
“墨姐姐,那你說什麼樣?師徒之情?還是深仇大恨?”葉恩逼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