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道人帶着徒弟、道童走了,他這一走,就意味着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有資格質問金輪道長了,也沒有誰能夠讓金輪道長多少有些顧忌。
金輪道長的聲音再次在山谷中迴盪了起來,“對於我們十人幫的決定,你們還有誰有意見?要是沒有的話,就開始繳稅吧。誰都不要想着糊弄過去,尤其是那些在坊市中擺了攤的,更不要想着可以躲過去,我們的人已經對你們進行了暗中的登記,要是你躲起來不繳稅,就不要怪我們不講情面了。”
這時有人說道:“金輪道兄,我們都是些窮人,實在是繳不起稅啊,尤其是這一刀切的商稅,足足十塊下品晶石,就算是把我們賣了,也湊不齊這麼多的下品晶石。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金輪道長說道:“繳不起稅?今天就甭想出去。那些身上帶着晶石的,趕快飛過來,繳了人頭稅還有商稅,你們就可以離開了。放心,只要繳了稅,就可以享受到我們的保護,我們十人幫是不會難爲你們的。”
胳膊拗不過大腿,很快就有人飛了起來,到了半空中,把腰包快要掏空了,這才把人頭稅和商稅繳齊,金輪道長果然沒有食言,讓那人離開了。
有人率先屈服,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工夫不大,先後就有十幾個人選擇了繳稅,順利地離開了山谷,至於以後他們是否還會到這個坊市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金輪道長又等了一會,見地面上再沒有一人飛起來,便道:“你們肯定就是繳不起稅,或者是有晶石,卻不願意拿出來繳稅的。好,這很好,看來你們做爲丹霞山中的一員,絲毫沒有爲對抗秦之初這個狗官出一份力的決心啊。宋公明,你小子給我滾出來,不要以爲你躲起來,就沒人看到你了。”
山谷中沒有動靜,金輪道長一抖手,丟了一塊玉符出來,落在了山谷一側的灌木叢中,只聽轟的一聲,灌木叢被炸的七零八落,一個人狼狽不堪地從灌木叢中爬了出來,“金輪道兄,手下留情,我繳稅,馬上繳稅。”
宋公明飛了起來,拿出下品晶石來,繳了稅後,一副被宰了一刀的痛苦模樣。
在宋公明之後,金輪道長又點了幾個人的名字,有了宋公明這個前車之鑑,那幾個被點名的修真者也只好忍着被宰一刀的痛苦,選擇繳納所謂人頭稅和商稅。
等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山谷之中只剩下二十多個人了,這些人除了秦之初之外,基本上都是名副其實的窮光蛋,別說是十塊下品晶石的一刀切商稅,就算是半塊下品晶石的人頭稅對他們來講,也十分的困難。
“諸位道友,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們答應爲我們十人幫辦一件事,這次的人頭稅和商稅就免了。要是你們執意不肯繳稅,也不肯幫我們做事的話,那就是你們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了。”金輪道長居高臨下地說道。
秦之初一直在尋找機會離開,可是他發現山谷中的修真者基本上都是丹霞山本地的修真者,雖然有很多人斂去了自己的氣息,遮擋住了自己的面貌,但是其他人多少還是能夠猜的出來是誰的,像他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在其中,就有些扎眼了,他要是冒然出來,未必是什麼好事。
金輪道長可不管秦之初在想什麼,他接着說道:“各位道友,其實事情很簡單,我們十人幫最近打算到東海去一樣,希望各位能夠隨行,幫我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可以用我的名譽向各位保證,只要你們能夠幫我們把事情辦成,不但可以免去這次的人頭稅和商稅,我們十人幫事後還會每人奉給十塊下品晶石。
各位,想一想吧,來來回回,這就是二十塊下品晶石了,夠你們好幾年修煉的時候用了。”
東海?
秦之初心中一動,他想起了前兩天剛剛找過他的虞美惠,虞美惠也是想讓他陪着去東海,尋找鳳凰之卵。難道十人幫也聽到了蓬萊島放出的消息,打算把東海碰碰運氣。
秦之初不知道他的猜測已經極爲接近真相了,金輪道長說什麼要徵稅,要保衛丹霞山不被他這個“朝廷鷹犬”侵襲,其實都是放出來的空話,全是詐唬人的,不過不過是打算藉此機會,狠狠地搜刮一筆下品晶石,爲他們前往東海尋找鳳凰之卵做足準備。
當然,金輪道長他們能夠想出這樣的藉口,也跟前段時間,磷月道長投奔他們有很大的關係。
秦之初可不想去東海趟那汪渾水,蓬萊島有多大的影響力,他在路過登州府的時候,多少看到了一些,只怕蓬萊島放出來的尋找鳳凰之卵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大周朝的修真界,甚至周邊鄰國、海外諸國也都收到了消息,到時候,各路高手一起扎堆趕過來,都要得到鳳凰之卵,他這個區區的旋照期三層的小修真,跑過去,只有送死的份兒。
必須得離開這裡才成,只是想在金輪道長等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被察覺地離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行遁術肯定不行,五行遁術中的土遁術在入土之前,最爲脆弱,速度也不是特別快,要是被發現,又被徹底封印在地面中,落得個被活埋的下場。
以真面目亮相,那就更不行了,不說磷月道長認識他,單說此時被困在山谷中的二十餘位修真者,都是讓金輪道長以對抗他的名義攔下來的,在這樣環境中,以真面目亮相,純粹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想來想去,眼看着金輪道長已經變得不耐煩,要下最後通牒的時候,秦之初心中突然一亮,決定冒險一試,他哈哈笑了起來。
這一笑,包括十人幫在內的所有修真者都是一愣,“何人如此放肆?”
秦之初剛纔在進來山谷之前,已經對自己的嗓子進行了必要的僞裝,說話的聲音更平常的時候是不太一樣的,“哈哈,我早就聽聞丹霞山中有個十人幫,十人幫中有個金輪道長。今日一見,金輪道長果然如同傳聞中一樣,好威風,好霸氣呀。”
金輪道長臉色不太好看,秦之初的話看似恭維,實則話裡帶刺,他能感到舒服纔怪,“你是什麼人?我怎麼不知道我們丹霞山中還有道友你這麼一號人物?”
“貧道本就不是丹霞山中人,金輪道長沒有見過我,也是很正常的。”秦之初的語氣帶着一絲倨傲,就像是城裡人見到了鄉下人一樣。
“道友是何方神聖,能否報一下姓名,來自何處?”
金輪道長顯得很謹慎,十人幫能夠在丹霞山稱王稱霸,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們能夠在大周朝耀武揚威,無所畏懼,比他們厲害的人多了,有些人用一隻手就能輕易地捏死他們。雖然秦之初不像是這種牛人,但是誰知道秦之初背後是不是隱藏着這樣的牛人呀。
秦之初從袖袋中一套,取出一個牙牌來,手腕一抖,牙牌就疾射向金輪道長,“我是誰,金輪道長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金輪道長連忙接過牙牌,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大周道錄司道長升玄正九品”。
這是死在秦之初手中的飛玄道長遺留下來的身份牙牌,飛玄道長死後,便落在了秦之初手中,秦之初一直覺得日後或許能夠用得上,就留了下來,然後花費了不少時間,去琢磨研究,爲了最小程度地不引起人的注意,他把飛玄道長的“飛(飛的繁體)”改爲“升”,改“飛玄”爲“升玄”。
那牙牌改造起來十分的麻煩,秦之初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才改造成功的,不敢說是天衣無縫吧,卻足以用來糊弄一下那些不熟悉道錄司牙牌的人。
金輪道長見到牙牌後,嚇了一跳,道錄司、僧錄司,他是知道的,這是大周王朝皇室爲了維護皇族的統治,花費了極大的代價才組建起來的兩個組織,實力深不可測,大周王朝能夠維繫長達三千年的時間,道錄司、僧錄司居功至偉。
金輪道長拿着牙牌,就像是拿着一塊燙手的山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爲好。
秦之初察言觀色,知道這塊僞造的牙牌震住了金輪道長,“金輪道長,是不是對在下這個朝廷鷹犬的到來,趕到不可思議呀?你是不是派個人到蓬萊島去,探聽一下貧道的身份呀?”
金輪道長本來多少還有些懷疑秦之初的身份,但見秦之初把話都說到了這種份兒上,在執着於這個問題,那就是自討沒趣了。況且,十人幫算是哪根蔥哪瓣蒜,有什麼資格去蓬萊島盤查秦之初身份的真假。
“大家快把陣撤了,跟我一起迎接升玄道兄。”
金輪道長馬上採取了他自以爲對的措施。這就有點像一個持着六部公文的騙子,到了地方上,行騙一樣,地方的小官只知道六部公文是真的,他們是很難判斷出來騙子真假的,爲了避免得罪對方,只能按照對方是真的來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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