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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名斥候騎着馬快要奔到隊伍前面,距離隊伍大概還有三丈多遠的時候,突然減慢了速度,在距離隊伍還有一丈多遠的時候,馬停了下來。騎手身子一歪,啪嗒一聲,從馬上栽了下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後心插着一枝鵰翎箭,從傷口流出來的血是黑色,帶着一股甜腥味。
奚一鬆臉色一變,“依仗,轎伕快走,往橋兩邊撤,所有團丁戒備。”
奚一鬆的話音還沒落,站在他旁邊的一名團丁就像是見了鬼似得,指着西南方向,“團總,那是?”
奚一鬆擡頭一看,魂兒差點嚇沒了,只見天上竟然飛來了幾個石彈,每一個都有石碾子大小,在空中打着滾,朝着九龍溪上的那座橋就砸了。
“投石車?”奚一鬆壓碎了銀牙,他這會兒基本上能夠肯定是寧清縣最大的盜匪頭子馬千里帶着人,在伏擊他們。要整個寧清縣,只有馬千里纔有投石車。
馬千里把抓的精準到了極點,這會兒橋面上擠滿了人,秦之初的官轎也在其中,真要是被石彈砸中,估計至少得死上十幾口子,說不定把橋都能給砸塌了。到時候,後果就更嚴重。
奚一鬆一咬牙,就要蹦起來,去擋那三個石彈,可是他只是身手好,不是萬能的,最多隻能挑開一枚石彈,第二枚他就無能爲力了。
就在這時,從秦之初官轎的兩次,飛起了兩個人,正是老姬夫妻兩口子,各自衝向一枚石彈,奚一鬆連忙一縱身,緊隨其後,衝向了第三枚石彈。可是還不等他們把石彈挑開,又有三枚石彈飛了,緊接着,又是第三波,第四波……
老姬夫妻還有奚一鬆三個人都快要絕望了,他們根本無力應付第二波石彈,他們雖然會輕功,卻無法長在空中滯留,挑開第一波三枚石彈,勢必要下落,也就無法挑開第二波石彈了,何況,還有第三波。
就在此千鈞一髮的時刻,秦之初一挑轎簾,從素雲頭青帶青幔官轎中飛了出來,他的速度要比老姬夫妻、奚一鬆快多了,搶先一步,擋在了石彈的前面。
秦之初的腿上貼着飛行符,他用四兩撥千斤之數,打出疾風決,在空中形成幾個強勁的氣流,吹在石彈的側面,迫使石彈改變方向。
嗖嗖嗖……轟轟轟……石彈從空中劃過,最後落在了那座危橋的周圍。其中有一個砸在了橋身上,使得危橋一陣晃動,所幸沒有人傷亡。
“三哥,老姬,你們趕快組織人過橋,我來毀掉馬千里的投石車。”秦之初一催腳下的飛行符,朝着石彈飛來的方向就飛了。
在這座橋的西南方向,有一座數丈高的丘陵,阻擋住了官道上所有人的視線,石彈從丘陵後面飛,投石車應該就藏在丘陵的後面。
秦之初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鵲畫弓,搭上了爆裂箭,朝着丘陵就飛了,還沒等他飛多遠,又有三枚石彈砸了。
秦之初搭弓上箭,嗖嗖嗖就是三箭,每一箭都準確無比的摧毀了一枚石彈。躲在丘陵後面的盜匪似乎也了秦之初,他們竟然沒有慌張,而是換上了另外兩種彈藥——火油彈和毒氣彈,放到投石車,就投了出去。
火油彈一發射就帶着熊熊的烈火,毒氣彈烏漆麻黑的,倒是一點都不起眼。秦之初照葫蘆畫瓢,又射出了三枝爆裂箭。
爆裂箭遇到就炸,這一炸不要緊,火油彈炸了開來,裡面裝着的火油全都噴了出來,鋪天蓋地,覆蓋了方圓二三十丈的範圍,那毒氣彈更是歹毒,彈體一碎,裡面的毒氣就噴了出來,小風一刮,朝着秦之初的方向就瀰漫了。
今天颳得是西南風,對秦之初十分不利,眼看着毒氣就要了,秦之初迅速射出了幾枝冰凍箭,寧清縣空氣溼潤,這裡又有一條河,空氣中的水汽被迅速地凝結,就連毒氣也跟着凍成了冰。一,丘陵之上好像是下雪了一般,只是這雪不是潔白的,而是帶着滲人的青綠色。
秦之初沒想到馬千里竟然如此之狠,手段之毒辣,行事之周密,遠遠地超過了他的預期,一般的盜匪,誰會準備投石車,就算是有投石車,誰會準備火油彈、毒氣彈呢?要這兩種彈的製作,工藝要比普通的石彈困難不知多少倍,所耗費人力物力更是無法想象,但偏偏馬千里就做了,還做成了,還將其用到了伏擊秦之初的戰鬥中。
此時,秦之初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次一定要除掉馬千里,絕對不能留下這個禍害。要不然,以後寧清縣別想得到安寧。
有了計較,秦之初不再使用慢吞吞的飛行符,他把葫蘆取了出來,真元瘋狂地涌入其中,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丘陵後面就撲了。
當秦之初飛到丘陵正上空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丘陵後面的確安置着三臺投石車,一字排開,有數十人在投石車的周圍忙碌着,有的搬用石彈,有的繃緊投石車上的彈簧……
見秦之初飛了,投石車狠狠地把車上的石彈拋了出去,這只是三枚普通的石彈,顯然,馬千里已經沒有火油彈、毒氣彈了。
秦之初又射出了三枝爆裂箭,把三枚石彈廢掉,然後他又取出三枝爆裂箭,瞄準了丘陵下面的投石車,他剛要射箭,就聽到身後傳來轟轟的爆炸聲,回頭一看,就見橫跨九龍溪的那座橋上騰起了兩朵巨大的黑色蘑菇雲,橋被炸斷了不說,無數的瓦礫、石塊、人的斷臂殘肢、血水、官橋的殘骸等等,全都被拋到了空中。
秦之初一看,就有人事先在橋下面埋設了黑火藥,趁着秦之初隊伍的混亂又大部分都在橋面上的時候,將之引爆了。
秦之初睚眥俱裂,他剛纔已經高看馬千里一眼了,沒想到馬千里竟然還有後手,竟然在橋下埋設了黑火藥,這是他以及奚一鬆等人,事先都沒想到的。
黑火藥一向是官府嚴格管控的物資,民間製造鞭炮的作坊,每年用多少黑火藥,官府也有嚴格的控制。馬千里竟然能夠搞到這麼多的黑火藥,真是……
秦之初氣的七竅生煙,都不該去形容馬千里了。“馬千里,你今天死定了。”
就在這時,秦之初突然覺得脖子一陣發涼,低頭一看,只見一條銀線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從他的腳下升起,疾速朝他的胯下飛來。秦之初,如果讓這條銀線擊中,這條銀線一定能夠從他的腦袋的囟門飛出來。
這不是世俗人的武器,竟然是一件法器。這條銀線差一點點就要殺死秦之初了,要不是秦之初福至心靈,察覺到了,只怕就要着了人的道了。
秦之初一抖袍袖,捆牛繩從袖子裡面飛了出來,朝着那條銀線就纏繞了,那條銀線不躲不閃,任由捆牛繩纏繞其上。
可是當捆牛繩剛剛把銀線纏繞住的時候,銀線突然一抖,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劍一般,瞬間就將捆牛繩切割的七零八落,一瞬間,就把秦之初得到的第一件法器給廢了。之後,銀線速度不減,繼續刺向秦之初。
秦之初現在身家有限,每一件法器對他來講,都是彌足珍貴的,可他這會兒卻顧不上心疼,心中一動,又把另外一件法器祭了出來。正是秦之初費了數天功夫,才祭煉成功的青鋒劍。
青鋒劍飛了出來,一聲龍吟,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就刺向了那道比頭髮絲還細了許多的銀線。
“咦?青鋒劍?姜立天果然是死在了你手中。”丘陵上突然傳來一聲驚訝聲,旋即一道灰影在丘陵上疾速閃過,“秦之初,今天姑且繞你一次。貧道走也。”
那道灰影以極快的速度飛速下了丘陵,朝着斷橋就衝了,他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就衝到了秦之初的隊伍中,如狼入羊羣,在人羣中展開了屠殺。
秦之初調轉頭,拿着鵲畫弓就要射,那人卻一個縱身,從斷橋跳到了九龍溪中,一個氣泡都沒冒出來,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之初無奈,只好又掉轉頭,朝着投石車所在的方向,射了幾箭,之後也不管是否把那三輛投石車摧毀掉了,調頭飛回到了隊伍中。他必須,要不然的話,那道灰影再冒出來,不知又該讓他多少手下赴死呀。
回到隊伍中,秦之初心拔涼拔涼的,這次他的損失不可謂不慘重,團丁死了十幾個,將近折損了一半,那些木牌、大青扇、官橋的,全都毀了,幾乎沒有一樣是完好無損的,他在榕西府招募的皁隸、衙差也死了將近三分之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奚一鬆、老姬夫妻都沒事,孫得龍讓一塊飛來的石頭砸中了腦袋,開了道口子,留了不少血,不過包紮一下後,暫時沒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