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會館內亂作了一團,秦之初的意外昏倒,讓豫州籍舉人全都驚慌失措,沒了主張。近百年來,豫州文風不振,已經有太長的時間,沒有能夠在禮闈時佔據會試第一名的高位了。
秦之初的出現,讓豫州籍的舉人們頓生揚眉吐氣之感,他們還指望着他能夠在幾日後的殿試中,再展身手,來個文曲星附體,奪個一甲進士及第,再讓豫州人好好地長長臉,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竟然會發生如此大的意外。
豫州會館內燈火通明,會館上下,凡是得到消息的人,不管是會館的人,還是在會館借宿的舉人,大部分都聚在會館的大堂內,還有一小部分守在秦之初周圍。
從秦之初昏倒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秦之初還沒有醒過來,爲了穩妥起見,徐世森讓人去延請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他特意叮囑去請人的隨從,不管花多少錢,說多少好話,一定要儘快把大夫請來。
請人的人派出去了,但是大夫遲遲未來,徐世森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時不時地停下來問一句,“來了沒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豫州會館大門外戛然而止。一個衣冠不整的男人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我大哥怎麼樣了?”
韓青石住在韓國公府,而韓國公府距離豫州會館有很長的一段路程。所謂侯門深似海,何況是國公府。一般人想往韓國公府中傳遞消息,是很困難的事情,何況現在天還沒有亮,韓國公府的大門緊閉,連開都沒有開。徐世森派去請韓青石的人,也是費了很大的勁,冒着極大的風險,才把大門敲開,使了大把的銀子,這才把消息遞了進去。
韓青石一得到消息,連隨從都沒有帶,就隻身騎馬疾速趕來。
徐世森連忙迎了過去,未等韓青石開口,就主動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他親眼所見,說又說的不太清楚,又沒有旁的見證人,韓青石聽的是乾着急,卻也無法讓徐世森說出更多來。
“韓公子,你見多識廣,秦兄又是你的結義兄長,這事還得請你拿個主意。”徐世森把情況三言兩語交代完後,把燙手的山芋丟給了韓青石。
他不是想推卸責任,而是事情太大,不是他能夠負責得起的。別的不說,單單朝廷追查下來,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掉腦袋,這個責任實在是太大了。
韓青石撥開人羣,走過去看了看,秦之初還躺在冰涼的地上,沒人敢走近他五尺範圍之內,生怕自己的行爲稀裡糊塗的讓秦之初雪上加霜。
“徐世森,你帶人好好地看護着我大哥,我馬上回府,看看能不能找到高人出手相助。大哥,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呀,我和我娘以後可全都指望着你呢。”韓青石也不敢碰秦之初,叮囑了一聲後,便匆匆地離開了豫州會館,翻身上馬,又重新朝着韓國公府奔去。
馬蹄聲逐漸遠去,剛剛從人們的聽覺中消失,突然有人喊道:“快看,秦兄不打擺子了。”
徐世森連忙跑了過去,凝神細觀。
果然,一直顫慄不已的秦之初這會兒平靜了下來,四肢張開,躺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他的臉上還有些痛苦的表情,但是跟剛纔相比,明顯好了許多。
徐世森心神莫名的一鬆,他小心翼翼地張開了嘴,用低緩的聲音喊道:“秦兄,秦兄……”
此時,青銅殘印放出的那道毫光剛剛把黑如墨的元神抹殺掉。九死一生的秦之初仔細的查看着自己的經絡,可查看的結果很不樂觀,他鬱悶的上吊的心都有。
黑如墨的元神強行進入他的體內後,橫衝直撞、肆無忌憚的在他的經脈中穿行,對他的經脈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壞。另外,黑如墨的元神又強行進攻他的上丹田,以至於這個對修煉之人極爲重要的穴道也受到了不小的創傷。
秦之初就算是不具備在修真者之中通行的醫學常識,也知道自己這次還是倒了不小的黴,要想繼續修煉下去,已經不是邁過後天、先天那道門檻那麼簡單了。首要一條,就是要把經脈、穴道所蒙受的創傷撫平,只有讓它們恢復如初,才說的上去邁過那道門檻,纔不會爲將來埋下致命的隱患。
這時,秦之初聽到了徐世森的呼喚,他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徐兄……”
圍在周圍的人一陣歡呼,還是徐世森要冷靜一些,他問道:“秦兄,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秦之初翻了個身,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感到自己的身子一動,身體內部就會隱隱作痛,尤其是眉心處,疼的厲害,好像用人用鑿子在鑿一般,那是上丹田受損所致。
徐世森連忙過去把他扶了起來,攙扶着他坐在了石凳上。
秦之初苦笑着對徐世森道了一聲謝,“多謝徐兄了。今天是我的劫難日,不小心着了黑如墨的道。徐兄放心,我沒事,只需要稍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也請大家放心,我一定會參加三月十五日的殿試,力爭爲咱們豫州人爭光。好了,我現在累了,想休息一下,麻煩徐兄扶我一把。”
徐世森見秦之初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精神又萎靡不振,心中暗自擔憂不已,“秦兄,你的房間破了一個洞,不能住人了,還是換給房間吧。我的房間還算尚可,就到我那裡休息吧。”
秦之初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看房間裡面。徐世森明白他的意思,“你就不要爲玉玲姑娘擔心了,我已經安排人把她安置好了,大夫馬上就來,她不會有事的。”
“謝謝徐兄。”秦之初又覺得眼前發黑,說話時越發的無力。他主要是精神上的疲憊,再加上受了內傷,兩相疊加,對他的負面影響比身體受傷還要嚴重。
徐世森不再多說,和另外一名體壯的舉人一左一右攙扶着秦之初往後院深處走去。圍在周圍的衆舉人連忙讓開道路,衆人都用又敬又畏的目光注視他,其中龔秀珍的眼神最爲複雜,除了敬畏之外,還有感激和深深的歉疚。
秦之初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直接原因是爲了給她的結義姐妹出氣,可以說如果不是這件事,秦之初屁點事都不會有。
龔秀珍對秦之初一直充滿好感,一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特別是秦之初還爲此遭受重創,這讓她對秦之初的好感進一步的飆升,差不多到了爆棚的程度。
徐世森兩人攙扶着秦之初到了他的房間,扶着他,打算讓他躺在牀上。秦之初艱難地擡起手,擺了擺,虛弱地道:“我不躺,我要打坐。麻煩徐兄讓人守在門口,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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