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浦縣是大周朝一等一的繁華之地,這裡是大周朝第一大江揚子江的入海口,是連接大周朝南北的交通要衢,這裡修建有大周朝最大的海港碼頭,萬舸雲集,商號林立,每天都有數百萬斤的貨物,從這裡發往大周乃至屬國番邦。
洪浩義在青浦縣做縣令多年,撈的油水多的不像話,他暗中收受的賄賂,如果全部兌換成銀子的話,至少也有兩三百萬兩了。不過人心不足蛇吞象,洪浩義對的身家還不太滿意,他還有更大的野心,希望能夠晉升爲吳淞府知府。
如果他能夠當上吳淞府知府的話,那麼包括青浦縣在內的多個環繞揚子江入海口的縣,都將成爲他的管轄之地,他自然就能夠撈到更多的油水了。
只是想從縣令,晉升到知府,不捨得花銀子,肯定是不行的。洪浩義這些年貪墨的那些金銀財寶,真要是花出去,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往上挪挪位置,於是,洪浩義就瞄上了騰員外父女。
騰員外滕向東是青浦縣數得着的富戶,就算是在整個吳淞府來講,其身家也能夠排在前二十位,說他是富可敵國,可能有點誇張,但是敵上大周朝一兩個省,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當然,讓洪浩義看上滕向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滕向東膝下無子,只有滕青一個女兒,這就有了讓洪浩義做文章的空間。於是,就有了這次滕拋繡球招親、縣太爺派皁隸清場地的鬧劇。
秦之初隨便打了幾拳,就把那幾個地痞無賴打成了殘廢,洪浩義卻沒有太過在意,他回過頭來,有些不耐煩地對滕向東說道騰員外,滕還不來呀?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到繡樓綵棚之下,父老鄉親雲集,這都是來捧場的。你們就算是不給本縣面子,難道也不給本縣父老鄉親的面子嗎?”不跳字。
滕向東剛要,滕青在一位子的攙扶下,登上了繡樓綵棚,“民女滕青見過大人。”
滕青朝着洪浩義襝衽一禮,臉上強裝出一副恭順的表情來,但她的一雙眸子都憤怒的快噴出火來了,但她還記得民不與官鬥這句古老的諺語,不敢真的把心中的怒火宣泄出來,她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秦之初了。如果秦之初像她想象的那樣,是個王孫,那她的婚姻、她的家產還能夠保全。
洪浩義把滕向東、滕青父女倆的情況摸得透透的,滕青雖然暗中幫助滕向東打理生意,但她本質上,只是個普通的富家女,連手三腳貓的工夫都不會,如果不是這樣,洪浩義還不會選中他們父女倆下手呢。
對滕的憤怒,洪浩義視若無睹,“滕,良辰吉時已到,本官觀完禮之後,還要回衙處理公務,你是否可以開始了?”
“民女謹遵大人吩咐。”滕又對着滕向東說道,“爹爹,女兒這就去拋繡球了。”
滕向東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兒呀,去吧。你……唉……”
滕回身,從丫鬟捧着的托盤中,拿起了繡球,這個繡球就是洪浩義事先特意準備好的那個。滕青捧着繡球,走到了繡樓綵棚的欄杆處,俯身向下觀瞧。
只見繡樓綵棚下,人頭攢動,只可惜都在一兩丈之外,繡樓綵棚下,是一大片空地,洪浩義的和家丁一個個都擡着頭,像盯着天鵝的癩蛤蟆一樣,對着滕青指指點點。
“娘子,快點呀,我都等不及了。”洪衙內又蹦又跳地喊叫着。
滕青一閉眼,看準了表哥的位置,就將繡球拋了出去,“老天爺保佑,要是這次繡球讓洪衙內搶走,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秦之初一直在下面密切注視着繡樓上的情況,他見滕青把繡球拋了出來,擡起了手,貌似無意地撣了撣袖子,插在袖子裡面的青鋒劍咻地一聲飛了出去。
此時的青鋒劍只有牛毛大小,說的再形象店,還沒有一隻蚊子大,在空中一閃而過,穩穩地插在了繡球上。秦之初心念微動,已經被他祭煉成功的青鋒劍拖帶着繡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啪的一聲,正好落在了滕表哥的懷裡面。
那表哥一把把繡球抱住,“青妹,我搶到了,我搶到了。”
事先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場面,洪浩義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雙目陰戾,面色鐵青。
繡樓綵棚下,洪衙內和那幾個家丁也傻了,原本穩穩當當就能抱得美人歸,沒想到卻發生如此變故。
“少爺,辦?”一名家丁請示道,“要不,咱們給他把繡球搶?”
“還問?還不快搶?”洪衙內踢了那家丁一腳。
得到洪衙內的指令,那幾個家丁馬上如狼似虎地朝着滕的表哥就撲了,本來持着水火棍、朴刀攔截着不讓其他人進入場地的皁隸們馬上給他們閃開了一條道路。
滕的表哥也是個普通人,還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眼看着洪衙內帶着家丁就撲了,頓時慌了神,好在他還沒有把繡球丟出去,只是牢牢地抱在懷中,往地上一蹲,蜷縮成一團,“繡球是我的,你們誰都不能搶。”
眼看着洪衙內就要撲了,秦之初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一抖手,打出了一道靈訣,只聽咔嚓轟隆一聲,突然之間,就是一聲晴天霹靂,一道數丈長的雷光撕裂虛空,從天而降,劈在了一名跟着洪衙內撲來的家丁頭上。
這是秦之初用《五行基礎法術》中的雷系法術,引雷術,引得晴天降雷。
那家丁啊的一聲慘叫,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再看時,他全身變得焦黑,頭髮都豎了起來,身上還散發着肉香味。
“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圍在周圍的人,下意識的認爲這是老天對洪衙內等人的懲罰。
洪衙內他們衝的太快,還沒反應,繼續往前撲,秦之初一抖手,又打出一道引雷術的法訣,他剛纔引得第一道雷,本來是想劈洪衙內的,只是頭次使用,準頭有點欠缺,打偏了。
這一次,又一道更長、更粗,威力更大的雷光從天而降,咔嚓一聲,就劈在了洪衙內的頭上,這下更是利索,這道雷直接就把洪衙內給劈死了,這還不算,洪衙內摔倒在了地上,身上都着了火。
這下,那些家丁們那裡還顧得上去搶繡球,都圍着洪衙內的屍身打起轉來,“少爺,少爺……”
秦之初不再管這些家丁,擡起頭,目光不善地盯上了繡樓綵棚上的洪浩義,他用雷劈死了洪浩義的,又攪黃了洪浩義的如意算盤,只怕事後,洪浩義還會把所有的怨氣怒火都撒在滕向東父女的身上。
秦之初既然決定幫忙,那就要一幫到底,絕對不能夠留下後患。他隨手又接連打出幾道靈訣,頓時繡樓綵棚的上空,電蛇亂舞,雷聲隆隆,一道又一道的閃電從天而降,劈在了繡樓綵棚上。
那繡樓綵棚乃是用木頭爲骨,絲綢爲皮搭建而成,第一道雷光劈在上面,繡樓綵棚就着了火,第二道雷光劈下,直接就把繡樓綵棚的頂劈了一個洞出來,雷光落在了縣太爺洪浩義身邊的桌子上。
洪浩義嚇得魂都差點散了,他這會兒那裡還顧得上追究繡球的問題,就連被雷劈死這件事,也只能暫時放到一邊,他連滾帶爬地朝着繡樓綵棚外面跑去,“來人,快來人,保護本縣。”
秦之初打出一道又一道引雷術,追着洪浩義的屁股後面劈,卻沒想到洪浩義滑溜的像是條泥鰍,竟然一次都沒有劈到。
突然,秦之初瞥見天空之中,竟然有兩個人御空飛來,竟然是兩個修真者,他不由得一驚,停止了施法,抱着頭,學着其他的百姓一樣,做出一副鼠竄的模樣來。
那兩個修真者飛了,落在了繡樓綵棚的外面,洪浩義看到他們倆之後,彷佛是看到了救星,跑到他們面前,跪在了他們面前,“兩位仙師,小兒,剛纔遭了雷擊,還請你們救命啊。”
這兩位修真者似乎跟洪浩義很熟,其中一位示意洪浩義起來,另外一個走到了洪衙內身邊,探了探洪衙內的鼻息,又試了試他的頸動脈,隨即搖了搖頭,“縣令大人,你節哀順變吧。令已經駕鶴西遊了,貧道回天乏術,實在是慚愧。”
洪浩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報應?難道真的是報應?”
那兩個修真者中的一位見洪浩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開口寬慰道縣令大人,不要信那裡鬼力亂乩的話,這世上那裡有因果報應?剛纔是有人用引雷術,憑空攝雷,劈的令還有你。”
“?是有人故意引雷劈的我。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謀害朝廷命官。還請兩位仙師出手,幫本縣找到他,本縣非將他浸糞池不可。”洪浩義發狠道。
那兩修真者一起搖頭,“縣令大人此言差矣,那人的手段只怕還在我二人之上,貿然與之交惡,不是明智之選。我們還是先暗中查訪,等尋找到蛛絲馬跡之後,再去尋覓對策。”
另外一位修真者說道還有,那人選擇在這種場合出手,或許跟滕氏父女有些關係,你最好不要在明面上動他們,只在暗中派人盯着,說不定能夠尋找到蛛絲馬跡。”
洪浩義這會兒恨不得把所有的氣都撒在滕氏父女身上,不過仙師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不能不聽,“是,本縣這就安排下去。”
兩位修真者中的一位說道縣令大人,切記,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倆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如果你不驚擾了那人,那人只怕須臾之間就能取你的性命。”
洪浩義聞言,打了一個寒戰,他這會兒纔想起來修真者的可怕,別的不說,就剛纔秦之初用的引雷術,就能讓他很短的內,死上十幾回了。“是,本縣記住了。”
“縣令大人,你答應給我們的供奉呢?”
洪浩義忙道本縣已經給兩位仙師準備好了,就在縣衙放着,兩位仙師請跟本縣來,本縣這就拿給兩位。”
青浦縣做爲南北通衢,交通要道,縣衙難免會查緝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其中有不少都是對修真者有名的寶貝,這兩個修真者就是因爲這些的存在,才屈尊和洪浩義結交的。
他們和洪浩義之間更多的是一種利益交換的關係,兩位修真者偶爾會幫洪浩義解決一些官府解決不了的問題,洪浩義則把查緝到的大部分稀奇古怪的,都交給兩位修真者處理。
今天也是趕巧了,正好到了雙方約定來取所謂“供奉”的日子,那兩個修真者遠遠地看到這塊有人在施展引雷術,便緊趕慢趕地趕了,把秦之初給“驚退”了。
秦之初不是害怕面對這兩個修真者,而是他有所顧忌,畢竟他也是朝廷命官,還是一個正九品的小官,洪浩義是正六品,要是讓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到時候,往朝中遞道摺子,參他以下犯上,謀害上官,他在官場上也就混到頭了。
有鑑於此,秦之初不得不暫避一下,先改頭換面一番後,再談後事。
秦之初找了一個無人的巷子,換了一身衣服,又取出一張人皮面具,貼在了臉上。也不需要改變太多,反正在青浦縣這個地方,他無親無故,沒人能把他認出來。
從巷子裡出來,秦之初打聽了一下滕向東的府宅的位置,便急匆匆趕了,他擔心洪浩義這會兒派人,將滕向東、滕青父女兩個,還有滕青的表哥一起抓起來,投入大牢,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他就不是在幫滕氏父女了,想讓他們給豎長生牌位的願望也就落空了。
青浦縣的縣城不算小,所幸滕拋繡球招親的地位,就在騰府後門附近,後門平常都不開,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就更不會開了,如果想進騰府,就得繞到另外一條街上,從正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