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個小娘們兒,還挺辣的,老子喜歡。”那個被阿文擋住的男人,摩擦着胡茬,有些遺憾的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小了點兒,不過弄回去養他個兩年,也夠味兒。”
他的話立馬迎來了其他人淫|笑附和,其中一人道:“老大,我看這剩下兩個小娘們兒也不錯,不如老大把她倆賞給我們哥幾個。”
阮子君和冉拂沒見過這種野蠻人,雙雙嚇得小臉煞白。
阿文冷哼一聲,“這裡可是九幽國,幾位異地人士敢在這裡撒野,爲非作歹有恃無恐,倒不知這背後是誰人能給你們撐腰呢。”
那領頭的大鬍子眼神一凜,打量着阿文,“你個女娃還有些聰明,哼,不過今天你們得罪了哥幾個,老子纔不管什麼好男不跟女鬥,非得將你們捉回去不可。兄弟們,上,將這三個娘們兒捉回去,除了這個辣的,其他兩個誰捉到算誰的。”
一聲令下,幾人都不懷好意的笑着向中間圍攏,冉拂嚇的直哭,喊着救命,然而周圍只是平民老百姓,大家遇到這種事都躲的跟什麼似的,哪兒有好心上前幫忙的。
眼看着幾人漸漸圍上來圍上來,阿文看準一人,毫無花哨的一個前踢直擊那人下顎,直打的他一口鮮血吐出來連連倒退。又迅猛收腳,蓄足力道的後踢將背後一個圍上來的人踹飛。
冉拂護着阮子君趁機躲開。
“大哥,這女娃古怪的很,會功夫,她這什麼歪門邪道。四哥五哥都被打傷了。”
“我呸,你才歪門邪道,看我今天不打的你們滿地找牙。”阿文唾了一口,咬咬牙,她雖然許久沒有練過手了。可卻從來沒有疏於練習,別看她是個女孩子,這動起腳來可是絲毫不腳軟的。
五個大男人圍攻一個小女娃,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忍不住打抱不平,沒多久。周圍就圍上了許許多多指指點點的羣衆,不過礙於不敢貿然上前,遂只能口頭辱罵。
“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你們還是不是人啊。”
“是啊是啊,這些蠻人。生在蠻荒之地,果然上不得檯面,丟人現眼。”——
越來越多的人嘰嘰喳喳的發言,阿文打的更歡了,而反觀那五人,卻是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遠處,言慕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閣主,是否要屬下出手。”武清問道。
言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爲何要出手?”
武清愣了愣,有些遲疑的道:“屬下——以爲閣主對她格外關注,這才——屬下失言。請閣主恕罪。”他立馬單膝跪下惶恐道。
言慕等了片刻,阿文雖然身手敏捷,可寡不敵衆,這時候已經出現了疲意,他頓了頓,沉聲道:“格殺勿論。”
武清又是一怔。旋即忙點頭道:“屬下遵命。”
阿文氣喘吁吁的站在中央,周圍五人亦是滿臉惱怒。幾人形成對峙,一時間勝負難分。
其實這些人有一點好。那就是耐打,無論你如何打他,他忍一忍,還能爬起來,阿文不得不吐槽一句:真是皮糙肉厚之徒。
她扭了扭痠痛發麻的腳,正要再上,圈中卻突然閃現有個蒙面人,唰唰唰幾下,竟然直取那五人性命。
“殺人啦殺人啦——”周圍圍觀的人都嚇的嘩啦一下子散開。
阿文被濺的渾身都是血,心頭狠狠的一顫,退到人羣外,找到了已經嚇傻抱作一團阮子君和冉拂,二話不說拉起二人就跑,既然出了人命,能避開就避開,否則會有數不清的麻煩,好在在場的人多,眼下大家都尖叫着散開,阿文三人混在人羣中倒也漸漸遠離的事發地。
三人一路緊趕慢趕的回到阮府,才終於安心。
“太可怕了,怎麼會遇到這麼一羣窮兇極惡之徒,父親管理整個知州,竟然還敢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鬧事。”阮子君心有餘悸的拍着胸脯道。
阿文眼裡迸出冷意,淡笑道:“小姐當真以爲這些人只是普通的蠻夷之徒?錯了,他們今日圍攻我們根本就是被人收買故意找上我們的。”
冉拂震驚的站起來,“這——怎麼會呢。”
“此處是梧州中心地帶,平日幾乎沒有人敢在此放肆,可這幾個外地人卻有恃無恐,這說明站在他們背後的,一定大有來頭。”阿文沉聲分析道。
阮子君微微一愣,疑惑道:“在知州有權有勢的,那就是——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雖然與阮府不和,可他沒見過小姐,更不可能會派人來抓我們三個女流之輩。”
“那還能是誰?”冉拂越發疑惑了。
還能是誰呢?這知州可不是隻有一個四品官員的,阿文心頭暗笑,以爲找了幾個外地人她就猜不出來嗎,是否也太小看自己了。
香丹苑內,胡媽媽恭敬的垂手而立道:“大姨太,他們——失手了。”
“什麼?”蒲氏驚訝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三分帶怒七分懷疑的道:“那幾人都是野蠻子,手段也狠,怎麼會連三個女娃都給我解決不了?”
胡媽媽亦是不敢相信的道:“是啊,老奴怎麼也不敢相信,可我們的人回來說,那個丫頭,竟然身手了得,一開始那五人就沒有佔到半點便宜,反倒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再後來,卻又憑空多了個幫手,三兩下竟然將那五人給殺了。”
“殺了?”蒲氏恢復了鎮定,微微一笑道:“殺了好啊,死無對證,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那丫頭,難怪潔兒在她手中屢屢吃虧。”
“大姨太放心,絕對沒有人知道件事跟我們有關。”胡媽媽篤定道。
蒲氏輕輕一笑,“恐怕有人已經知道了。”
胡媽媽一驚,忙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慌什麼?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連這點氣都沉不住?”蒲氏聲音一冷。
胡媽媽忙惶恐道:“老奴失態。”
“哼!她就算能猜到又能如何,這一次是我們沒有摸清對手的底牌,沒想到那丫頭竟然還深藏不露,這倒是更讓我好奇,她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你去把鐵匣給我叫來。”
胡媽媽一愣,驚詫道:“大姨太要用鐵匣?這——對付一個丫頭而已,是否——”
“哼,她若只是個普通的小丫頭,我自然沒這麼大興趣,這丫頭身上,肯定藏着什麼秘密。”
胡媽媽恍然,“是,老奴這就去叫鐵匣過來。”
入夜,冉拂見阿文坐在牀頭上發呆,不禁問道:“怎麼還沒睡?”
阿文哦了一聲,“我在想白天幫我們的是誰。”不是無憂,更不是言慕,那會是誰呢。
冉拂被挑起了興趣,露出一臉嚮往,繼而又像是想到什麼,坐起來哼哼道:“好你個阿文,竟然瞞着我和小姐這麼久,若非今天事出突然,我們恐怕要被你瞞一輩子。”
阿文知道她指的什麼,微微一笑,“我不是故意瞞着你們,只是一直沒用上。”
“你年紀不大,沒想到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咱九幽國雖然也推崇女子學武,可我還沒見過哪個女子有你這本事的,你這一身本事跟誰學的?若是沒有你啊,今天我和小姐恐怕都要去閻王府了。”
阿文忍不住一笑,恐怕沒有我,你們也不會陷入危險境地了。
她搖搖頭,轉移了話題:“對了,你今天去文殊廟的籤呢?拿了?”
冉拂臉上一紅,嗔怪道:“這都過去了,你怎麼現在才問,我忘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大師肯定說了和小姐一樣的話。”阿文嘿嘿道。
兩人又互相打趣了幾句,才各自睡下。
阿文躺在牀上出神,分析着阮府的人脈關係。
萬氏的孃家有勢力,其父親是正四品道員,且她自身也有誥命封號在身,這也是爲何她地位多年來都穩固不動搖的原因,蒲氏雖然只是個六品知縣之女,可育有兩個兒子,所以一直野心勃勃,覬覦着阮府主母的位置。
阮雲貴有一妻四妾,可幾人比起來,還是萬氏和蒲氏二人心機最深手段最狠,一山不能容二虎,自然兩人暗地裡肯定不知道交手了多少個回合。
本來萬氏佔據優勢,可現在阮子潔要嫁給太子了,劉玄若是將來登基,那她就是貴妃,到時候萬氏稍不留神就可能被蒲氏擠壓下去,這也是她現在最擔心的問題吧。
其實雖然之前萬氏對阿文下手,她也大概猜到是什麼原因了,自己一個小丫頭礙不着她什麼事,唯獨一個阮韜是能讓萬氏着急的,後者肯定是見自己與阮韜多有聯繫,就誤以爲自己是個想要攀龍附鳳的人。
阿文嘆了口氣,翻了身,繼續想。
她現在的處境不可謂不困難,阮府的幾大人物都盯上了她,這每天與那幾人鬥法,也不是那麼輕鬆的,既然如此,當務之急還是要給自己尋找一個暫時的靠山,蔣氏因爲不怎麼過問後宅之事,自然不在參選之內,而剩下的人當中,阿文怎麼想,都覺得沒有比萬氏更適合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