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對了。你真是聰慧。”李憶雲笑聲輕快,引着許淼淼踏着鵝卵石的小路往前走。
在繞過一塊雕刻飛禽吉祥圖案又長又寬石頭屏風之後,才能看到第一進四間氣派的白牆灰瓦房屋。
“我的臥房在後面,這裡是大廳、飯廳、書房、廚房。”李憶雲正說着話,從廚房裡面走出來一個穿着藍衣藍褲體型微胖看上去十分尋常的中年婦人。
明明是個尋常的婦人,大大的圓臉帶着溫柔的笑容,可是給許淼淼的感覺比守門的青年道姑還要可怕。
李憶雲指着中年婦人介紹道:“淼淼,她叫林二妹,門外的是她的妹妹林三妹,還有一個姐姐林大妹,應在後面收拾屋子。林氏三姐妹是我的貼身隨從,這些年一直在觀裡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及保護我的安全,跟我的親人一樣。”
林二妹聽到最後一句,笑容更甚,向二人鞠躬行禮。
許淼淼朝林二妹微笑點頭,把提籃交給她,“這裡面有我做的十二個豆腐豬肉餡包子,勞煩您用一點點素油煎兩個,還有幾個茶葉蛋,就熱一個。”
林二妹雙手接過提籃,目光在許淼淼停留幾秒,笑容仍是十分溫柔。
“你給我帶的小吃食是包子、蛋?”李憶雲的語氣裡帶着些許失望。
“你不喜歡吃嗎?”
“沒有。我喜歡吃。”李憶雲還是笑了笑,帶着許淼淼直接去了書房,將大門敞開,能讓林二妹看得到裡面的一切,“我這裡沒有火炕,不如你家暖和。”
“是有點冷。不過我穿得多,還行。”許淼淼環視四周,這間書房大概十七、八平方米,靠窗的是書桌椅子畫案,靠着北、西邊牆的是四個放滿書籍的紅木製的大書架,角落裡還有插了十幾個畫卷的古董名貴青白瓷花瓶,東邊擺着兩把椅子及放有棋盤的茶几。
文房四寶、書籍、畫、棋都有,唯獨沒有琴。
“這是我根據你上次吟的殘詩畫的畫,你看。”李憶雲興致勃勃的從花瓶裡面取出一個畫卷,在畫案上展開。
這是一幅是殘梅仕女圖,高兩尺半、寬一尺,畫上幾株梅樹下面落了一地的紅色梅花,樹旁站着一個穿着淺綠衣容貌清秀的少女。圖的旁邊題着兩句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許淼淼看到畫裡的綠衣少女秀眉彎彎星目有神笑容可親,活靈活現的正是自已,沒想到自己在李憶雲的心裡這麼美好。不禁笑道:“你把我畫得真美。”
李憶雲見許淼淼歡喜,也跟着高興的笑,又取出一幅畫。
第二幅畫是紅梅與白雪相映,梅花畫的栩栩如生,彷彿花香從絹紙裡面透出來四處飄散,讓許淼淼有種置身梅林飛雪的感覺。
這幅畫題着兩句詩: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許淼淼禁不住高聲讚歎道:“這幅畫裡的梅花白雪能以假亂真。你的畫技遠超你的年齡。”
李憶雲笑容更甚,柔聲道:“你再瞧瞧最後一幅畫。”
許淼淼目光落在第三幅畫上就移不開了,發呆了十幾秒鐘。
漫天飛雪,寒風呼嘯,一個穿着黑衣的英俊少年持鋒利寶劍在落滿紅梅的雪地裡飛旋。
一頭的墨發用青玉簪束起,長眉將要入鬢,鳳眼炯炯有神,懸膽高鼻,玉面朱脣,黑衣神秘,身手矯健,英氣無雙。
“畫得好嗎?”
“嗯。好。這個人像活的一樣,俊郎豪邁,劍氣直衝雲霄。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許淼淼看着畫中的黑色少年喃喃自語,沒有看到李憶雲眼睛目光驚喜。
“你見過他?”
“好像見過又沒見過。”許淼淼努力回憶着兩世的記憶,問道:“你在哪裡見過他?”
李憶雲目光有些失望,低頭道:“我在夢裡。”
許淼淼笑道:“你可真厲害,能把夢裡的人畫得如此逼真形象。”停頓一下,疑惑道:“咦,這幅畫上沒有詩?”
李憶雲伸出手來拿起筆,沾了沾墨,彎腰飛快的在畫上題了兩句詩: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好字好畫。你練字畫畫,下了很大的功夫?”許淼淼震驚於李憶雲寫的書法丹青,心生幾分傾佩。
李憶雲淡然道:“我一人獨居,心裡清靜,閒來無事,練字畫畫,倒也沒有刻意的下功夫。”
許淼淼沒有從李憶雲的話裡聽出半點的幽怨,心裡更加憐憫。
許淼淼的心理年齡已經幾十歲了,天天在小梨村呆着都呆不住,這麼冷的天還要出村到縣城或是梨花觀轉轉。何況李憶雲這樣的年齡,寫字畫畫是爲了消磨時光。
李憶雲側臉望向許淼淼,目光期待,“我能把你寫進落款裡嗎?”
許淼淼菀爾,點點頭道:“能。”
“淼淼,你對我真好。”李憶雲大喜,墨筆在三幅畫寫下同樣的落款:雲偶得於許友人殘詩集,某年某月某日梨花觀。
日期就是兩人初見的那日。
“你竟是還記得那天,記性可真好。”許淼淼學着李憶雲的樣子,雙手捧着畫,優雅的輕輕吹乾畫上的墨汁。
兩人挨的近了,許淼淼嗅到李憶雲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竹葉清香,目光無意中瞟到李憶雲的一雙大手,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外面傳來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聲音,“主子,您客人囑咐的事辦好了,包子和蛋都放在了飯廳。”
“林二妹弄好了。咱們去吃。”李憶雲心心念的是燒雞,對包子雞蛋沒有什麼期待,請着許淼淼先行一步去飯廳。
林二妹給兩人撩起門簾,目光裡帶着恭敬,看到許淼淼時笑容依舊。
書房與飯廳只有幾步非常近,李憶雲還沒有進門,就在飯廳外聞到了從未聞過的香氣。
許淼淼環視飯廳,大概十平米,入門就是一扇雕着雲彩圖案的漆木屏風,走過屏風,廳裡中間置了一張紅木八仙桌、四把紅木座椅,角落一個擺着裝有熱水的銅盆的木架,再無別物。
李憶雲在銅盆裡洗了手,把木架上搭着的帕子遞給許淼淼,等她擦完,再擦自己的手。
許家大堂有張八仙桌,木料、做工跟眼前的這張八仙桌天壤之別。
八仙桌上置着一個青白細瓷盤子及一幅精緻的碗筷。
盤子裡裝有兩個煎得微黃的包子,盤子旁邊放着一個殼微黑的茶葉蛋。
“我家裡有。這是熱給你吃的。你快吃吧。”許淼淼坐在了李憶雲的對面,目光示意她獨享吃食。
“林二妹會做南北的佳餚,廚藝很好。我看看你家的包子有沒有她做的包子好吃。”李憶雲倒不扭捏,拿起筷子吃煎包子,動作仍然十分優雅,讓人賞心悅目。
許淼淼自信滿滿。
李憶雲一口接一口,一個吃完繼續吃第二個,直到剩下最後一口,才停了一下,思考了幾秒,吃完之後好奇的問道:“涼包子用油煎過之後這麼美味,這是餡的原因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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