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燈光很暗,只有趙佳迷糊自語的決心。
“師姑,我有一個問題請教。”
坐在趙佳旁邊,打通葉知秋的電話,我整理好思緒直接問:“一次殺不死趙佳會被她算計死,您說的這句話有什麼隱情?”
“咯咯。”葉知秋嬌笑幾聲,說:“是不是第二次殺人失敗了?”
聽到這話我毛孔大張,喘了幾口粗氣說:“第一次使用術法,關欣的鬼棺出了問題讓她逃出生天。這次我以爲是劇毒沒想到是藏在毒蟲裡的蠱蟲,看趙佳的情況應該能抗過去。”
“你怎麼不一刀殺了她?”葉知秋冷聲質問。我說:“您不是明知故問嗎?社會上有法律的。術法和蠱無從查起,真拿刀殺了她律法臨身,我在國器面前也得跪。趙家懷疑我殺她與我真拿刀殺她,對付我的力度會有大小之分。真用刀殺了她,我肯定跟着陪葬。”
“五棺覆蓋了本省的要害,人棺有趙佳爺爺的參與,五棺風水絕天龍養人龍即使養不出龍也能養條蟒出來。趙佳這代人是生在蛋中的蟒,你在五棺下算是天龍了,你第一次沒有殺死她,這條蟒已經破殼了。這是第二次吧?恭喜你,放出了一條蟒命的人。”葉知秋無所謂的笑着,又說:“五棺可不是先天生成的,人爲什麼要布風水局?還不是爲了改運。你爺爺接手五棺之後把五棺削掉的天龍龍氣,利用人棺轉換成人龍之氣轉嫁給了趙家。”
我呆呆的拿着電話,腦子有些轉不過彎,想了好一會才弄明白。
五棺是由五個分散的風水局組成,所產生的效果並不是單一的。諸葛老頭在乎的是地靈棺葬地靈、鬼棺葬紅塵晦氣、鎮仙神兩棺壓住鬼八仙和鬼菩薩,至於人棺到底什麼作用,我這個外行真不清楚。
龐大的五棺必然會生出人道龍氣,這玩意對業內人不僅沒用而且有害,諸葛老頭就送給了趙家,趙家必然也會護五棺,爲他們家養出有蟒運的人。
“五棺不破,風水影響無處不在,這不,你把莽命的人放了出來。別以爲你被算計了,你沒打這個電話來前我們還不知道,你把電話打來,梅花先生纔算出趙家的蟒運人破殼了。”葉知秋笑着說完,又說:“莽已破殼,東風已經到了,我們會藉着蟒勢把五棺逆衝暫時壓下去。”
“也就是說,諸葛老頭要趕在五棺再次逆衝前殺我,好徹底切斷五棺逆衝的契機了。”
沒想到五棺逆衝被我自己暫時壓制了,同樣又把自己推到了諸葛老頭的刀下,面對這個事實,我只能苦笑。葉知秋說:“你不走破五棺的路,你不拒絕借趙家的氣運,你想想你會怎麼樣?”
頓了頓,葉知秋斬釘截鐵的自語:“五棺氣運爲梯,人蟒之氣護體,天龍隱在蟒氣中騰飛九天。命格都給你改好了,你自己動手破的。”
業內人不能用人道蟒氣,蟒氣在趙佳身上,諸葛老頭弄的婚書在現實社會無效,這樣就避過了人道反噬,又截取氣運讓我藏身。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天道要求平衡,人道要得利而避免有害的,諸葛老頭一紙婚書是人與天斗的典範,業內人在天道平衡下不能用蟒氣,他沒讓我用只是躲進去了而已。
“別弄的好像是一片苦心,我在大學裡學到一句話,別用爲我好來綁架我。我爸的棺材被挖了,我差點被弄死,別說以前不知道改成了這麼好的命格,就算知道我也這樣選。”
我憤怒吼着,想到諸葛老頭辦事不擇手段更是一肚子氣。“我躲到蟒氣下面,自己道心被破,你認爲我能飛多高?我死了還是白無常,怎麼不說爲了我當陰神才殺我的?陰神聽着多霸氣?”
諸葛老頭明知道趙家這代人是蛋,讓他們來對付我不是明擺着讓我把蛋敲破,結果我還把蛋裡的蟒打暈了,有婚書的存在趙佳當時又處在昏迷狀態,蟒氣就成了我躲避五棺反衝的龜殼。
總得來說,五棺生出的人龍之氣很早之前被諸葛老頭給趙家了,等蟒出世,拐個彎還是爲諸葛老頭守五棺所用。至於我,沒有陳三夜還有諸葛隨風呢?他總有一個孫子的。
諸葛老頭走一步看幾十年,當初就算計了現在,他的算計想想都膽寒。
“喲,小三三生氣了?跟我吼啥?要吼去吼你爺爺。你給我足夠的好處,我也幫你破五棺。”葉知秋玩味的笑了笑,說:“以趙佳現在的氣數,你殺不死她。她的命格是你打開的,她也殺不死你,當然以命換命是例外。你可以選擇與她同歸於盡,這樣五棺也沒了反衝的契機。”反過來說,趙佳可以選擇跟我同歸於盡。
現在再看,不管我躲在蟒氣裡,還是不躲,都能達到不讓五棺逆衝的效果。不躲,諸葛老頭只要讓趙佳和我一起死就行了。諸葛羽立於不敗之地。
“我草你……”
對着電話罵了一堆,罵累了,我喘着粗氣停下。葉知秋裝着嗲聲嗲氣的說:“草我啊?師姑對自己的魅力突然很有信心了,想師姑就打電話喲。”
“告訴諸葛老頭,把老子逼急了就去人棺自殺。”我光棍的威脅。葉知秋說:“你自殺不了,棺材鋪的人不捨得你死,那麼師叔就不會讓你在人棺裡自殺。如果她想你死,你進人棺就會被師叔殺掉,你同樣也沒有自殺的機會。”說着,她歡笑的掛斷了電話。
王曼和神秘的師叔啊,連自殺的洞都讓諸葛老頭給堵上了。
師叔是誰?可能只有王曼和師叔自己知道,王曼前世的屍體穿的是清朝的衣服,陪葬的首飾距今幾百年了比五棺的歷史還要久,棺材鋪絕對是她做鬼時開的。至於五家人在設立五棺前是幹什麼的,爲什麼王曼前世屍體會出現關家的養屍術……無數的疑問早已經淹沒在了時間長河中。
“老闆,給……給我……給我……”
抽着煙,盯着手機,壓制着說不明白的憤怒,我聽到趙佳迷離的聲音,轉頭看去,只見她強撐着腦袋,半眯着眼睛,手無力的向上擡着,嘴巴艱難張合着繼續說:“給我一刀……嗯哼……殺了我……”
通過*感知到她身上有蠱蟲,能感受到蠱蟲說明百花蠱已經寄主成功了。我說:“別裝了,你不會死的。”
下車找來一根針,扎破她的中指滴出一點血讓*吞噬,蹲在座椅旁邊,捏着她的下巴,她虛弱的咬着牙不肯張嘴,我說:“不想死就嘴張,伸出舌頭。”
趙佳香汗淋漓,外衣像沾了水似的貼在身上,可見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這樣還沒昏迷,意志力真不是一般的強。
刺。
針扎破小香舌,我用手指點了一下舌尖血,控制*吸收之後,這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九妹她們都打通了全身蠱道能控制蠱蟲到達全身各處,趙佳控制不了百花蠱,百花蠱從哪裡鑽進她身體?又是沿着哪條神秘的路徑到達心臟,可能趙佳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我隨便讓*吸引百花蠱出來,不定趙佳又會被百花蠱折磨一番。
“你中蠱了,仔細想想痛苦的來源在哪裡?我才能把蠱引出來。”我問。趙佳過了好一會才說:“後背腰心。”
沒管她眼神的抗議,把她翻了個身,我用一根手指點着她的腰心,她死魚一樣的趴在座椅上,突然抽搐了好幾下,百花蠱終於出現在了我指頭上。
看着空蕩蕩的指尖,清晰的感覺到兩個傢伙玩在一起,又不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連形狀也沒有,詭異的是感覺中就是有東西存在。
*似乎很討厭被百花蠱跟着,百花蠱像狗皮膏藥連着*不放。
“百花蠱能迷人心竅,培養時的第一批蟲子是在罌粟花叢裡找的毒蟲,它應該能吸乾淨葉萱身體裡的毒素吧?”
安頓好百花蠱,我靠在副駕駛坐上養神,大概天快亮的時候,一把匕首突然從後面架到了我脖子上,刀鋒割破錶皮,貼着動脈,只要虛弱的趙佳加一點力,我被切斷動脈必死無疑。
“道歉,不然你死定了。”
能感覺到她身體掛在靠背上的重量,聽着淡淡的喘息聲,我不敢有任何異動,笑着問:“我爲什麼要道歉?要殺就殺好了,反正你殺我後,我會勾你的魂。咱們一起死。”
“你的命沒我的值錢。”她理所當然的說完,慢慢收回了匕首,雙手扶着後座說:“老闆,你要殺我,可以直接放毒蟲爲什麼要放蠱蟲?你想控制我?呵呵。”
“你的命也沒我的值錢。”我轉頭盯着她沒有血色的臉,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你要找的東西在四家鎮後那片杉樹林地下,只有在同一時間翻了所有的地才能找到東西,做不到這一點絕對找不到,因爲那片林子會動。”
“您……您……什麼意思?”她問。我攤着手說:“提前發工資自然就是炒你魷魚了,你拿到那東西纔算破蛋而出。算命的說,蟒命已經成型了說明你絕對會拿到這東西,我又不想看到你,所以只好把你開除了。”
“謝謝,再見。”
她拖着虛弱的嬌軀,急切的打開門,拿着儀器,手指在有星星點點的界面快速的點了幾下,頻幕上不斷轉換凌亂的畫面,這應該是某種暗號,不一會,好幾個當兵的從黑暗中冒出來把她給接走了。
“鬼媽,看您的了,我可把她送到了棺材下面。殺不了,再讓她缺魂變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