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膽怯的叫着逗貓女孩的名字,女孩僵直的平視着前方,沒有任何迴應。
呱。
樹上突然響起一聲烏鴉叫,嚇得幾個大老爺們擠成一團。魁梧青年壯着膽子讓女孩別玩了,女孩沒有用手撐地以不科學的姿勢站了起來,魁梧青年嚇的慌忙後退。
我看着被烏鴉嚇破膽的幾人,搖了搖頭,轉着笑看着碟子。
“咯咯……”女孩繃着臉,喉結髮出的聲音很怪異。幾個大老爺越擠越緊,哆嗦的讓女孩別過去。
風丫頭害怕又好奇的走過來,問:“她被鬼上身了?”
我搖了搖頭沒出聲,感知着躲在碟子裡不動的雷衝。
女孩緩慢的向幾個男人走去,腳步虛浮,對面任何一個男人只要輕輕一推,她就會摔倒。可是男人們卻被詭異的情況嚇的慌了神,只知道後退。
女孩往前一步,男人們就退後好幾步。魁梧青年第一個嚇的精神崩潰,抖着雙腿,褲子裡傳出淡淡的尿味。他哀求的嘀咕着“你……別過來。”說着,他轉身慌不擇路的拔腿就跑。
“咯咯……跑不掉的……你們只能活一半……”女孩微微張着嘴巴,聲音好像從胸膛直接擠出來的,聽着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魁梧青年停住了慌不擇路的腳步,幾個男人帶着害怕的情緒下意識的分開,防備着彼此。
女孩拖着兩腿移動,咯咯發笑,她保持着怪異的移動姿勢。
“哥,你不幫忙?”風丫頭歪着腦袋問。我坐到被單上,手指點着碟子,說:“人的事我懶得管。那女人鬆開碟子的時候,虛弱的雷衝根本沒法再影響到她,直接點說,那女孩在演戲。”說着,一股淡薄的寒意順着我的指頭往上蔓延,涼意爬到手腕處又立刻往回縮。我說:“機會難得,不如我們聊聊?”
寒意包裹着我的手指,前進後退的糾結好久,最後停了下來。
“非殺我不可?”我問。
寒意引導着我的手指推動碟子,在我的感知裡,如果我不想推,它根本沒有辦法移動碟子哪怕分毫。我大膽的放空心神,手指似乎不再是我的,這才慢慢推動碟子,碟子上的嘴指在了“不”字上。
風丫頭捂着嘴,眼中害怕與好奇並存。
“你受了戾氣的衝擊,無法控制自己才找我報仇的是嗎?”我再問。它答:“是!”
連着交流了好久,當我放下戒備之心,一條虛影從碟子裡飄出,印在了我身上。我只感覺全身毛孔張開,涼氣從尾椎骨升起直衝腦門,然後我就成了旁觀者,看着自己的身體僵直的站起身,詭異的哈哈大笑。
“哥,你怎麼了?別嚇我。”風丫頭的話剛出口,我的身體伸出手,掐住了她脖子。
我靜靜的觀看雷衝折騰我的身體,體會着這種奇異的感知視角。風丫頭劇烈的掙扎着,“我”神情扭曲的加大手上的力度,風丫頭的握着寸拳頭,猛力的打在“我”的心口,“我”疼的鬆手。風丫頭驚恐的喘息着粗氣,說:“你不是我哥?你是誰?立刻滾蛋,不然……”
風丫頭害怕的情緒慢慢弱下去,隨之透出一股要殺人的狠勁。她扯下脖子上的項鍊,抽出藏在後腰的匕首,割開手腕,鮮血沿着白皙的皮膚滴在項鍊上,項鍊中央的玉石被染的嫣紅,散發着刺鼻的血腥味。
火堆由於沒人加柴,已經趨於熄滅。風丫頭好像割的不是她自己,狠辣的看着“我”說:“敢弄我哥,我先弄死了。以命轉運,氣運沖霄。”
我做爲一個旁觀者,迷糊的看到三把火焰旋轉的飛舞,其中一把火突然大放光彩。瞬間,我再次掌握了身體,淡薄如細絲的虛影被擠出去,不知道逃去了哪裡。
意外,太意外了。
我故意放鬆防備,引誘虛弱的雷衝上我的身,打算等他完全進入我的身體,再封住它的,剛打算出手,沒想到風丫頭這麼偏激,瘋狂到了這種程度。她放血應該與“血親借運”差不多,以她的命增強我的運氣。
所謂鴻運當頭,萬事大吉,宵小也只能退避。
“你瘋了?”我喘息兩聲,快速用她的匕首爛自己的衣服,綁住她手腕離心臟最近的那根動脈,冰冷的說:“自己按住傷口,你媽生你是讓你學切脈的?”
瘋丫頭捂着傷口,手指血淋淋的,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說:“還說你不是我哥?”
我打電話讓王曼開車到最近的路口等着,又打電話給諸葛建國讓他到鎮衛生院接人。
處理完風丫頭的傷,我衝向差點弄出人命的地方,對着裝鬼的女人一腳,拿着竹子對幾個要相互弄死彼此的人猛抽。
打了一會,我說:“想殺人,回你們自個的城市慢慢玩,別他媽的害人害己。”
懶得再管他們的死活,跑回去帶着風丫頭抄近道走向和王曼約好的地方。諸葛念風坐在車上,小臉蒼白的說:“那隻小貓,我也帶到營地了,不知道它後來跑哪裡去了。”
“王曼,你把他送去鎮衛生院處理一下,等諸葛建國來就不用管了。我去找啊飄。”走出幾步,我轉頭警告風丫頭說:“收起你的性子。”
“嗚……不是……爲了救你嗎?”風丫頭抵着頭,哽咽的給王曼講我們遇到的事。王曼被這小魔女忽悠的愛憐之心大起,點火開車說:“你怎麼當哥哥的?”
等車尾燈消失在眼中,我纔回去找小黑貓,到了營地,東西都在卻一個人也沒有。
田裡的莊稼有幾十釐米高,我看到人影在遠處晃動,追着影子過去,等到了地方卻什麼也沒有。再次掃視四周,又發現人影在莊稼裡晃動,再次追過去,依舊一無所獲。
詭異的情況連續出現幾次,我再看到人影沒有再去追,凝神注意着人影的動向。
“喵!”
小黑貓突然跑到我腳邊虛弱的叫了一聲,嘭的一下倒在地裡。我觸碰到它的身體,體溫低的嚇人。抱着它檢查一翻,發現還有氣,那股冷氣是雷衝的魂息。
來回活動着四隻貓爪,我還是不放心那幾人,趕去了營地。
“嘶!”
回到營地,帳篷都開着,除了風丫頭的帳篷,每個帳篷裡都亮着手電筒,電筒齊刷刷的對着別人得帳篷,射出去的光柱像要捅死別人似的。
我把渾身冰冷的小黑貓裹在衣服裡,秉着呼吸,慢慢靠近一個帳篷。只見,人仰面對着帳篷頂睡着,頭對着外面,臉色正常,呼吸均勻。詭異的是後腦勺枕着一隻鞋子,鞋口對着地,鞋底墊着腦袋。
電筒放在人腦袋旁邊,燈光照着別人的帳篷。
走完所有帳篷,情況出奇的一致,怎麼也沒法把他們叫醒。
“缺魂。”
我想到莊稼裡的人影,懷疑那是他們走散的魂魄,大致判定了他們的症狀。
剛準備打電話報警,逗貓女孩帳篷裡的手機響了。走過去一看,手機躺在帳篷外的草叢裡,不是電話是鬧鐘,手機下面壓着一疊材料紙。
紙條裡寫着一個小城女孩去大城市讀大學的故事。女孩迷失在物質追求之中,女孩家裡出了點事,她像突然長大了似的,要擺脫以前的生活,準備上進。然後上演了一羣男人強行PK女孩的事情,女孩把仇恨埋藏在心底,繼續淪陷,直到她認識一個奇怪的女孩,然後奇怪女孩教了她一招狠絕的風水局。
故事寫了大概四五張紙,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我看了一眼女孩,又掃了旁邊的帳篷一眼,斷定故事裡的女孩就是裝鬼的這位,男人們可能是這羣男人。至於奇怪女孩不定就是諸葛念風。
叫來警察,我客觀的把事情講了一遍,只是沒提鬼。
等警察把人送到醫院,得到的結論是幾人身體健康,機能反應正常,奇怪的處在深度睡眠之中。不是昏迷,是睡眠。
面對醫院的結論,警察通知家屬後,沒有再管。家長得知情況,在電話裡認爲是人爲的,要給孩子報仇,逼警察找兇手……
我懶得管後續,在醫院見諸葛念風像沒事人一樣單手玩着遊戲機,對這個丫頭再次改觀。
病房裡沒有別人,她放下游戲機,說:“你會不會救那些人?”
“有些東西以後別教普通人亂用。”我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交代她幾句,走出病房。憔悴的少婦糾結的站在門外,她幾次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我禮貌的點了點頭,與她擦肩而過。
找到照顧小黑貓的王曼,王曼說:“啊飄吃了雷沖虛弱的靈魂,在體內和雷衝打架,你說該怎麼辦?”
她學會了與龔文畫打交道,一人一鬼配合起來有些本事了。我想了想說:“雷衝非常虛弱,玄貓才能壓制它。有風水局給雷衝輸送厲氣,等雷衝恢復一些,阿飄就危險了。”琢磨一會,我又說:“我去解決風水局,斬了雷衝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