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人沙啞的哭泣聲迴盪在火紅的楓樹林,聽着特別恐怖。
吳姓兩姐妹起先也被女人的容顏給嚇到了,聽到女人傷心的哭泣,她們兩個跟着眼睛發酸。吳招弟紅着眼睛,結巴的說:“陳……先生,您幹嘛放蜈蚣咬人?”
五行師殺人,以遁甲之術隱藏身形,出手必殺人。女蒙面人蹦出來就是轉移我的視線,讓另一個下手,我根據陰陽五行推斷出西面有一個,不放蜈蚣,難道等着他給我一刀?
再說他是服毒自殺,關我屁事。
“我喜歡。”
我收回大蜈蚣,聞着人死分泌物散發出的臭氣,淡淡的給出了答案。吳黛兒扯了扯招弟的衣角,招弟底下腦袋再在說話。
“哭夠了?哭夠了就把他挖個坑埋了。我不想知道你們兄妹的仇是什麼,也不想管你話語的真實性。你可以跟着,但如果發現有別的企圖,別怪我拿你點天燈。”
靜靜的站了一會,我轉身往小溪方向走去,走出十幾米,說:“我們在小溪邊等你十分鐘。”
根據醜女臉上的刀痕判斷,是她自己拿刀劃的。對一個女人來說,容貌比命還重要,如今她哥爲了我相信她的話,吞毒藥自殺。如果不是另有圖謀,那麼她說的仇肯定不輕鬆。
我們只是陌生人,如果不是想搞清楚陳四海的用意,老子絕對不會惹這身麻煩。
“老闆,人家怪可憐的,你這樣鐵石心腸,我怪害怕的。”
接近小溪,吳黛兒轉頭看了一眼,拍着胸口,嬌滴滴的說着。我板着臉,貼近她的耳朵,語氣冰冷的小聲警告:“記住你是普通人,他們是業內人,可以從稀奇古怪的東西里突然冒出來給你致命一刀。要做我的門客,請控制好你的憐憫,我不想被你的善心害死。”
“嗯。”吳黛兒嚴肅的點了點頭,餘光往招弟那邊瞟了瞟,說:“可是招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你在她心中是個好人……”
“沒有什麼可是的,讓她拿我當惡人,總比她看着心目中的好人躺在血泊中強!”
看着招弟失魂落魄的站在小溪邊,我嘆息一聲,攤着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順着小溪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小溪變的只有一米多寬,長歪的楓樹和對岸的桃樹腦袋對着腦袋,看着就像在小溪上架起了一座橋。
“你看到的殭屍就是那裡爬上來的?”
指着一塊半泡在小溪裡的大石頭,我有些興致怏怏的發問。
根據對岸桃樹林的情況判斷,兩個“殭屍”是從桃樹林出來的,然後男人從河裡過河,站在這邊吸收月光而已。吳黛兒當初沒看清楚,因爲是晚上,並且人家利用了水和桃花做掩飾,就算是白天也能欺騙吳黛兒。
“嗯。”
吳黛兒沒有再流露出驚訝,隨意的點了點頭,眼中只有對招弟的擔心。過了幾分鐘,包裹在楓葉色緊身衣裡的女人突然出現,站在河面的楓樹上,跳上對面的桃樹,腳步落在桃樹枝幹上的瞬間,她身上多了一件從頭到腳的泥巴色斗篷,與對面凋謝的桃樹林的顏色差不多。
“呃?法術?魔術?”
吳黛兒激動的偷偷看了我一眼,我說:“我也看不穿她的變化,只看到楓樹在溪水裡的倒影動了動,知道她來了。所以,你想學,我也教不了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陳先生,師父和師孃的墓穴被人搶了。”
蒙面女指着桃樹林陰暗的方向,順着她的手指看去,逐漸變暗的桃樹林,在大白天都給人一種陰慘慘的感覺。我說:“我要知道五年前的男女殭屍,還有墓穴的基本信息。”
“十一年前,我們兄妹被陳四海先生救下,我求他幫忙報仇,他說,自己的仇要自己報,可以給我一個學本事的機會。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劃花自己的臉。”蒙面女聲音沙啞的講着,就像一個冰冷的機器人。“我劃花了自己的臉,陳四海先生就把我們兄妹從京城帶到了這裡,跟着像死人的師傅和師孃學東西。”
“五年前出現的“殭屍”是你們師傅。”我確認一句,伸手示意她繼續。女蒙面繼續說:“東洋陰陽術法是養鬼的,我們想報仇學的是五行師的本事。”
難怪她的一舉一動與東洋人差不多,東洋陰陽師和五行師脫胎於諸子百家的陰陽五行家,那都是秦朝以前的玩意了,隨着時間的變遷,陰陽五行師不可能不推陳出新,以至於近代的東洋陰陽術和五行遁術與祖地的有着巨大差邊,他們想把近代五行師的本事學精,必須先學東洋的禮儀和生活作息,在生活中體悟五行師的精髓。
術法脫離不了生活。
她頓了一會,看着遠處很沉沉的墓穴說:“一年前師父和師孃歸天,就地葬在了他們守着的墳墓裡。前兩天一個人闖進來,說別妨害他吸收屍氣,把我們兄妹趕了出來。”
蒙面女詭異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說:“那個一身金衣的人還嘀咕,陳三夜居然敢揹着我女兒在外面踩野花,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聽到這話,我和哥哥纔在楓樹林裡等您到來,按陳四海先生的話對您進行暗殺。”
“沒殺死我,反而被我先殺死,可以證明我比你們強。跟着比你們強的人,報仇的概率比你們自己行動要大的多。”我用疑惑的語氣說着。蒙面女輕輕點頭,漫步走進桃樹林,走着,走着,詭異的消失在了樹林裡。
“怎麼了?”吳黛兒見我滿臉苦澀,說:“您懷疑她要對付您?”
“概率很低,但人心難測,誰知道她會不會爲她哥報仇?”我嗯了一聲。“這只是一方面,我擔心的是他說的金衣人。”
金童啊!
玩暗殺的五行師碰到玩神打的金童,金童雖然不是刀槍不入,但請神性上身的金童就像帶了雷達似的,完克搞偷襲的五行師。這對兄妹被趕出老巢是必然的事情。
什麼叫老子揹着他女兒採野花?媽的,他在醫院太平間隔壁,不是逼着老子離武含煙遠一點嗎?真不知道他是什麼邏輯。
至於金童請神上身的神性吸收屍氣,我也沒多少意外,這傢伙強上玉女捱了一顆花生米詭異的沒死,被守亂葬崗的老頭救活才學的神打。與亂葬崗有關,他讓請的神性吸收屍氣很正常。
只是不知道觀音坐下的金童神性,被這老東西玩成了什麼。
“把瓶子給我!”
吳黛兒正在喝水,我琢磨好一會,感覺污染金童金身的辦法還是童子尿最方便,伸手拿過她手上瓶子,喊着黛兒往一顆大楓樹後面走。吳黛兒莫名其妙的跟着我走到樹後,我快速的把她按在樹上,鼻子在她脖子上嗅了嗅,移動到耳邊,快速的說:“配合一下……”
鬼知道金童會不會躲在附近?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別讓他看到老子撒尿纔好。至於裝着非禮黛兒,那是金童很可愛,他發過誓不會多看玉女以外的女人一眼,就算他貓在暗處,看到這種情況只會恨的牙牙癢,但絕對不會偷看。
黛兒仰着一條胳膊在樹後,我小聲說:“仰頭,不準偷看。”等她仰着腦袋向外,我喝光瓶子裡的水,打開瓶蓋,掏出小兄弟尿出一泡,憋着呼吸蓋好蓋子,見黛兒舉着手,偏着秀臉看着天,真的挺誘人。我說:“好了。”
“不知道你演戲給誰看,但這才兩分鐘吧?難道你是快槍手?”黛兒好心提醒。我往溪邊走着,小聲說:“我就是快槍手,怎麼招?”
如果金童真貓在暗處,他發現我真踩花,會不會發狠滅了我?這很難說。有采花但是沒過度,他應該不會開場就下死手,這就是度。
金童,等着喝小爺的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