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一團慌亂的時候,福州總督楊文嶽也接到了他的差事。他自然清楚
調他來這的目的,按照皇上說的話,就是要借用她這座殺神鎮住東南方,讓一些人
不敢蠢蠢欲動。瀋陽一戰,神行軍基本被打完了,也正是這一戰打出了京軍的名
聲。現在大明任誰都知道,京軍優之遼東軍更加精銳。
“大人,這樣會不會把鄭家給逼反啊?”站在楊文嶽身後的是他從京軍調來的
副1C整理將董學禮。
‘應該還不至於吧!”楊文嶽似乎對此並不在意。
‘那鄭家要是反了”董學禮又做了一個假設。
楊文嶽回頭瞧了眼自己的部下道:“今天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鄭家要反了那
就反吧,你總不能叫他不要反吧!
董學禮嘿嘿笑道:“大人這話說的有意思,他鄭家反不反可不是我老董說的
算。不過他要是反了,末將立刻帶人去掃平他!
“自大了不是,他鄭家擅長的是水軍,你還能騎馬追到海里去啊!
“那末將可以先一步堵在港口,他們都上不了船還能跑到哪去!
“你啊,”楊文嶽哭笑不得:“你要真這麼做了,就是在逼他鄭家**了!
董學禮給弄糊塗了:“大人,那到底是要他反還是不要他反啊?”
楊文嶽差點給他這個活寶屬下繞暈了,要不是他打戰拼命,在瀋陽防!戰立
下大功,他一腳就把他踢出去了!他虎着臉道:
“到了福州後,我就吩咐你多看兵書,你看完沒有?”
“呢”提到這個董學禮立刻面露苦色道:“還還有一點沒看!
“真是還有一點?”
董學禮擠出點笑容道:“還有一半多!
楊文嶽哼了一聲道:“你都做到副將了,別老舞刀弄槍的,要多動腦子,不
然怎麼給你獨立帶兵作戰!
說到這個董學禮就不敢頂牛了,因爲他在京軍的時候就經常聽這種聖訓。董
學禮也不是不聽話看書,可他看着斗大的字就犯困,結果書是翻了好多遍,任是沒
有進腦袋裡邊
“說的好好的,怎麼扯到看兵書去了!”董學禮暗暗嘀咕
楊文嶽不用問就知道這個手下在嘀咕什麼,董學禮打戰勇則勇矣,可腦筋太
直了。他只好將此事細說道:“我不希望鄭家**,而且是朝廷不希望鄭家**,
你想想看,鄭家**便要動刀兵,咱們武將可以殺敵立功,但對於朝廷而言,這不
是什麼好事!
“既然不想他家**,那爲什麼還要逼他家呢?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嗎!
楊文嶽差點就一腳踢他出去,怎麼這個人打戰很有靈性,若是說起其它來就
笨的跟驢一樣呢?!他強忍住自己的脾氣道:
“你啊,要知道自古以來,朝廷都是忌憚武將專權的,特別是唐朝藩鎮作亂
危害極深,此後歷代都將兵權收歸朝廷,防止武將擁兵自重!這個你明白嗎?”
“哦,這個末將明白了!
楊文嶽這才舒了口氣道:“那鄭家本是海盜出身,現在的福建水師大多數是
他的私軍,朝廷肯定是不放心的,而且這也不符合朝廷的體制!
董學禮沉默了一下後突然道“大人,末蔣石5有些不明白!”
‘你說!
“大人,別的東西末將也說不明白,但是鄭家畢竟對大明朝立有大功,當年末
將還羨慕他們幾個做海盜出身的人能夠進京的時候百官相迎,那是多大的榮耀,現
在朝廷不發一言就處置有功的人,末將心裡聽了彆扭!”
楊文嶽點點頭:“你總算還開了點竅,跟你同樣想法的不止你一個啊!
‘那將軍還”董學禮不解道
“嗬,這個事情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你在一心學院呆過,不知道軍人就是服從
爲天職嗎?”說到鄭家這個事,楊文嶽心裡何嘗不是隱隱覺得皇上這麼做有些不合
適,這種心理來自於他們都是武將,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但作爲皇上最親信的將領
之一,楊文嶽有什麼想法都壓了下去,他要做的就是一絲不苟的執行皇上的旨意。
聽到這個,董學禮再笨明白了楊文嶽的心思!
同一時期接到旨意的還有江水師提督洪承疇,經過歷年的擴張,浙江水師
從弱變強,光三桅鉅艦就有二十艘,這可是集合江南船廠在內的所有船廠的努力,
所造的船隻全部供應給了浙江水師。加上當年俘獲荷蘭人的戰艦,主力艦已經有二
十三艘之多。配合各種衝鋒艦,補給艦等輔助船隻,浙江水師常規作戰兵員已達萬
人。
就是憑着強大的作戰部隊,從浙江往債國的商船一路暢通,使得福建對僑國
貿易份額大跌。浙江內地水路暢通,容易運集周邊各省貨物,去僑國較之福建又短
了十多天旅程。這讓揚州的船舶提舉司賺得盆滿鉢滿,這賺來的銀兩又悉數歸入江
南船廠,支撐浙江水師擴建。福建對僑國的貿易受到打壓,要不是荷蘭人。葡萄牙
人爭相跟大明貿易,鄭家都支撐不下去了
江水師除了護航,還曾奉命出使琉球。琉球國自太祖開國以來就奉明殷勤
兩年一供,即使被樓國差點滅國仍舊朝貢。浙江水師的友好訪問,當然旨在向矮國
武力震懾,讓矮國少動琉球國的主意。
但這個時候洪承疇接到的旨意不是去出使,而是開往臺灣基隆。在旗艦致遠
號上,洪承疇用單眼望遠鏡瞧了下前方海域,身後站着幾個將領都是他在浙江提拔
上來的。副將張水產在另外一隻主力艦上,彼此遙相呼應
一個年輕的將領悄聲問參軍徐成牟道:“徐參軍,咱們開往臺灣做什麼?難
道是臺灣的土人襲擊基隆港了嗎?”
臺灣不僅有內地的移民,本身島上就住着土民,只不過浙江水師跟鄭芝龍他
們都沒有深入島中,只是在外圍修建公但口,所以跟島上的土民來往不多,大家彼此
也就相安無事。浙江水師本來在港口休整,準備新一輪的商船護航,怎知給一個調
令開往臺灣,而且是浙江主力戰艦悉數都開了出來。
徐成牟努了努嘴道:“楊秀,你怎麼不去問提督大人?”
另外一個將領走了過來悄聲道:“我大哥早問過了,大人沒說!
徐成牟笑罵道:“我說你們兩個先鋒官不在自己艦上呆着,跑到這來是打探消
息來了!
弟弟楊鵬賠笑道:“那咱們也要知道咋回事,做好心理準備啊!”
“去去去,你們哪來這磨多廢話,打戰說打就打的還有什麼準備,我看啊是你
們手癢了,想打戰纔是真!
“呵呵,還是徐參軍說的對,你看我們船堅炮利的,老打些小海盜實在沒意
思,放放一炮就投降了,還有的看到我們來就扯白旗!要打,咱們也要找個像樣的
敵手,參軍你說是不是!
“胡說八道,你這話要是給提督處A聽到,少不得賞你幾棒子!,洪承疇治軍
雖嚴,但底下的將領們私交都不錯,即使一向嚴肅的徐成牟也會跟他們開兩句玩
笑。
“那參軍你也不知道啊?”
徐成牟敲了下楊鵬的頭道:“大人不說,那肯定就是機密了,你不會不知道軍
例吧?”
楊鵬吐吐舌頭不敢再問了!
其實徐成牟心裡也好奇,聽到命令後他也隱約猜測了一番。不過當着下頭的渭
領不好說什麼,他將楊秀楊鵬等幾個人趕回自己的船艦,這纔在指揮室等洪承疇回
來。洪承疇帶兵治軍嚴,但對下頭的士兵也是甚好,在旗艦上的時候每天都會去下
倉看一圈,跟士兵們聊一聊,據說這個習慣是在京軍的時候都養成了
說到京軍,提督大人原來是籌建京軍的第一任提督,以前的手下們都升任總
督了,洪大人倒好還是做着提督。難怪楊秀他們想打戰,武將要升官不就靠打戰掙
功1С1勞嘛!
徐成牟胡思亂想的時候,洪承疇巡查完回來了,瞧了眼有些發愣的徐成牟道
:“那幾個小子打發走了!
徐成牟呵呵笑道:“被屬下訓走了!
‘嗯,”洪承疇點了下頭,回到自己的主位上端起一杯泡好的濃茶一飲而盡。
在海上可別想着能品蓋碗茶這般愜意,這致遠號雖然巨大,但行駛尤海卜同樣會搖
晃,所以就算洪承疇的茶具也如筆筒一般。
徐成牟等他喝完茶養定精神才笑道:“如今我浙江水師日益精銳,下面的將領
都求戰心切,想着早日立功呢!
“這羣王八小子!現在太平盛世的,往哪打戰!”洪承疇帶慣兵伍,把自己也
當成了武將,言語可就沒了文給給的,反而帶上了點兵痞氣。可下面的士兵就受這
個,這樣他們還覺得主帥跟自己親近。像楊秀哥倆就是典型找罵的,隔幾天被主帥
罵罵才舒服。
“大人,那我們此行豈不是又白搭了!”徐成牟試探的問道
洪承疇知道有些事情瞞不過他,畢竟裝備彈藥這些敏感的事都擺着,若不是有什麼應急
情況,絕無可能讓整個水師處於迎戰狀態。他掃了自己這個屬下一眼開口
道:
“瑞安,實話跟你說,此行我心裡也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