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謀劃

說到一半,她閉嘴去看沈凌嘉的表情,他陰着臉,便心下黯然。

他果然不願意聽。

“你是不是又想家了?”

“沒有。”譚鳴鵲雙手交握,面帶笑容,“只是好奇,信上一直忘了問,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成親。”

“如果你想家,我可以帶你回去看看。”

“不用了。”

“……等我處理完京城這些事情……”沈凌嘉和譚鳴鵲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我知道。”

“……好。”

“好。”

氣氛一時忽然變得奇怪。

沈凌嘉有些不好意思,他主動承諾了譚鳴鵲,卻沒辦法馬上做到,他還要先對付了齊王,但這得拖到哪一天?

他有心轉圜,道:“不然,你寫一封家書回去問問?”

“不用了。”譚鳴鵲還是拒絕。

“沒關係,我找人送信,並不麻煩。”沈凌嘉連忙說。

當譚鳴鵲一再拒絕他,他心裡只覺得更加愧疚,本就是他一時任性才讓譚鳴鵲不得不留在京城,如果讓她連與家中的聯繫都斬斷,他真不知道還能怎樣補償的。

其實他知道。

在風柳樓時,譚鳴鵲曾經說過的,她不是這兒的人,她遲早是要回家的。

如果讓她回家,她應該會開心吧,但這是他唯一不願意答應的事。

除了這個,什麼都可以。

“不用了。”但譚鳴鵲的回答,仍然只有這三個字。

沈凌嘉的臉上浮現出慚愧的表情,他喏喏半晌,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沒關係。”譚鳴鵲依舊不露破綻,“他們還沒有回信,寫家書的事情,等他們的信來了再寫也不遲,我不趕那點時間。倒是有一件事……”

“你說。”沈凌嘉迫不及待地答應。

譚鳴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馬上笑道:“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我答應。”

“……容婆應該是被齊王的人救走了,她說不定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也會知道我家在哪裡,我只有一件事情想拜託先生您,請一定要保護我的家人,行嗎?”

“好。”沈凌嘉鄭重地答應。

“那我就……無所求了。”譚鳴鵲的聲音有些恍惚。

關於家信的話題,暫且結束。

沈凌嘉見她的雙腿擺得有些彆扭,想了想,問她:“你今天是不是走了不少路?”

她曾經有砍了自己腿的前科,孫大夫本建議她應該多多休養,這才一年就下地亂跑,也不知道會不會引發什麼後遺症。

“我沒事,挺好的。”譚鳴鵲道。

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那麼脆弱,雖然有點累,不過,走那麼久的路,就算是從小習武的人也應該會覺得辛苦吧?跟受傷那事肯定扯不上關係。

沈凌嘉卻不這樣想:“你還是多坐一會兒,好好休息,早知道,我就不帶你來了。”

譚鳴鵲瞬間緊張起來:“我真的沒事。”

萬一沈凌嘉又任性以後再也不帶她出來,或者,甚至是不允許她出門,那她上哪說理去?

被關在京城也就罷了,被關在一座府邸中,那就真算是禁足了。

“你喜歡出來玩?”沈凌嘉敏銳地抓住了她擔心的重點。

譚鳴鵲仔細考量是承認的好處多還是否認的好處多,錯過了回答的最佳時機。

沈凌嘉當她是默認。

“你不喜歡一直在府裡關着吧?”沈凌嘉無奈地問。

“……嗯。”譚鳴鵲小心地承認了。

“好,若是你喜歡,我常常帶你出來玩。”

“……嗯。”其實譚鳴鵲更想像菊娘那樣,想出門就自己出去,而不是像一塊掛在腰帶上的玉佩,被人帶着上這上那。

玉佩這樣的掛件,今天可以配羊脂白玉,明天也能配和田暖玉。

不過這也算是一個進步,能爭取一點就是一點,慢慢來吧。

譚鳴鵲沒有坐多久,便仍想起身。

沈凌嘉還是攔着她,叫她好好休息。

“可我真的沒事了,再說,今晚不是秦將軍的宴會嗎?您不應該過去看看?總不能全交給七殿下。”

“無妨。”沈凌嘉仍然只有兩個字,坐得穩穩的,也拉着她不讓她起來。

譚鳴鵲掙扎了一下,實在沒他力氣大,也只好重新坐下。

“今晚……”

“今晚他們纔是主角,有的是要招呼的人,不差我一個。”沈凌嘉打斷她的話。

譚鳴鵲苦笑道:“可您畢竟是不同的。”

如果說這場宴會的第一主角是秦家父子,那麼第二主角肯定是沈凌嘉。

甚至倒過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沈凌嘉理直氣壯地問她。

“他畢竟是您的表舅。”

“遠房表舅。”

“對,那也是親人。”

“親戚。”

“……秦公子跟您年紀相近,就算不算親戚的關係,總能算是您的朋友吧?”

“不算。”

譚鳴鵲說一句,沈凌嘉就駁一句,駁到譚鳴鵲徹底啞口無言。

說着說着,她也有些無可奈何了,仔細想想這全是他的事,他都不着急,她替他急什麼?

可她現在畢竟還算是一個掛件,被迫綁在戰船上,船沉了,她也討不了好。

所以,哪怕心裡再煩躁,譚鳴鵲也只能繼續勸說。

“武將通常都脾氣急躁,若是您一直不現身,激怒了他們……”

“不會的。”沈凌嘉的笑容意味深長,“他們肯定不會的。”

事實上,不論沈凌嘉今天有多麼任性,他的判斷,總是沒錯。

秦將軍現在的確是一肚子火,也的確是發不出來。

此刻他並不在招呼客人,而是在後院廂房之中,他,沈凌宥,秦蠻玉,圍坐在一塊。

他本應該現身,可沈凌嘉至今不見蹤影。

“七殿下,您真的沒見到魏王?”秦將軍沒有說話,急切詢問的人是秦蠻玉。

秦將軍心裡再煩躁,也不可能顯露在臉上,這種事情,只能交由他兒子來做。

沈凌宥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他也露出急切之色,但卻不是急沈凌嘉不見蹤影。

他只是……進退兩難。

沈凌宥現在確實不清楚沈凌嘉的具體位置,但也知道大概去向,可是,偏偏不能說,只能接着與這對父子斡旋。他要是敢把沈凌嘉的下落透露給面前兩人,等回去以後,沈凌嘉九成九會教訓他,跟沈凌嘉比起來,他倒寧肯跟秦家人多說幾句。

不過,秦蠻玉咬死了只想知道沈凌嘉的下落,其他的,全不在乎。

沈凌宥說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只想快點離開。

他眼珠一轉,便忙道:“不如這樣,我去找他,你們等我一會兒,要是我找着了人,就請他過來,怎麼樣?”

要是沈凌嘉不肯來,那就是他“找不着”了。

左右都有迴旋餘地,沈凌宥說完也對自己的應對深覺滿意。

秦蠻玉表情一變,有些不滿。

“好,那就麻煩七殿下了。”秦將軍卻說。

“不必客氣。”沈凌宥看了秦蠻玉一眼,微微一笑,迅速走出房間。

待他離開,又過了一會兒,廂房中猛然爆發出一陣喊聲。

“爹,您怎麼真放他走?那個女人也不見蹤影,我看魏王就是跟她呆在一起!”

秦蠻玉咬牙道,“裝模作樣,惺惺作態,這對兄弟簡直拿我們當傻子!”

“你大膽!”秦將軍喝道,“這種話也是能說出口的?”

“……是!”秦蠻玉不甘心地閉上嘴。

秦將軍見他還是憤憤不平,只得耐心勸說道:“我知道你是什麼脾氣,可是,這一次你要聽我的,不能輕舉妄動。”

“爲什麼?”秦蠻玉下意識反問道。

秦將軍瞪了他一眼:“你還想做什麼?”

“我又沒說不聽您的。”秦蠻玉撇開臉,想了想又不甘心地問,“您爲什麼要讓他?”

“跟你講不清楚。”秦將軍卻忽然生氣,“你只要聽我的就行,難道你連爹的話也不聽了?”

“不是,唉……”秦蠻玉煩躁不已,“好吧!他是魏王殿下,我忍忍他,可我也要忍那個女人?”

他從一初見就看譚鳴鵲哪哪都不滿意,讓他忍她,簡直像鈍刀子磨肉一樣難過。

“你別跟她過不去!現在殿下還肯寵着她,年少輕狂嘛,最恨的就是有人跟他作對。你要是拿她出氣,殿下反而更疼惜她,這就弄巧成拙了。”秦將軍冷笑一聲,“有什麼不滿,等殿下他煩了、厭了、倦了,自然有月兒她去收拾,用得着你?後院裡的事情,還用你來插手?”

“月兒的事情,一向都是我幫她解決的。”秦蠻玉理直氣壯說道。

“休得再提!難道你要包辦月兒一輩子?將來她若是……”秦將軍指了指皇宮的方向,“……你也要替她出手?你能嗎?”

秦蠻玉雖然蠻不講理,也是對外人,秦將軍跟他講道理,他還是肯用心想想的。

“好。”可秦蠻玉還有話說,“不過,誰知道殿下何時纔會厭倦?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秦將軍簡直要被這個死腦筋的兒子氣死,“休要做那等蠢事!”

“可是,爹……”

“別說了!”秦將軍連連擺手,直接打斷他的話,“這種事情,只要有一丁點風險,就不能貿然行事!一旦失敗,不說影響我們與魏王的關係,連月兒的日子也要難過。如果月兒被他恨上,豈非一出嫁就進了冷宮?如果她不能得寵,做這筆交易,還有什麼用處?況且,我們早已經不能回頭,除了殿下,再也不可能依靠旁人,現在,就算我們想改易旗幟,去找齊王,他不會信任我們,更不會重用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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