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琂這就過來了?”穆雲杳處理事情處理的忘了時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已經是午後了,昨日您與太上皇約定好了,說是這個時候見面。”素問解釋道。
若不是素問說,穆雲杳已經忘了與邢墨琂還有這麼一個約定。
既然人已經來了,又不可能再找藉口叫人回去。
穆雲杳起身道,“走吧,去大廳。”
到了大廳,果然邢墨琂已經坐在那裡喝茶了。
見穆雲杳來了,邢墨琂趕緊起身,往前走了兩步迎上來,習慣性的想要伸手扶住穆雲杳。
穆雲杳皺了皺眉頭,再次躲避了過去。
因爲這麼個舉動,語氣越發的不好了,“不知太上皇您幾次三番想要找臣下是因爲何事?是不是您宮中的宮女兒不盡心,還是居住的宮殿不滿意?”
穆雲杳如今是宮中的一品內司,管着的就是這宮女和宮殿的事情,以及種種的分配。
她雖然知道邢墨琂不可能因爲這樣簡單的事情找她,但只把事情往這上面說。
對於邢墨琂,她絲毫不想有除了這些之外的聯繫。
果然,邢墨琂聽了這話,面上一頓,“雲杳,你我二人,難道只能有這樣的事情和交集了嗎?”
穆雲杳擡了擡眼皮,“您是太上皇,臣是一品內司,不然還要什麼樣的聯繫?”
說着穆雲杳也不欲多言,“若是太上皇沒有事情,臣就派人送您歸回吧,臣剛回宮中,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邢墨琂聽出了穆雲杳送客的意思,不由一頓,面上一僵。
他捏緊了手中的茶杯,“雲杳,我……”
穆雲杳聽他的語氣,當下便直接將手中的水杯放在了桌上,發出了一聲很大的響聲。
“太上皇,若是您要說些有的沒的事情,臣就不奉陪了。”穆雲杳冷聲道。
邢墨琂激動的站起來,在穆雲杳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拉住穆雲杳,卻被穆雲杳冷肅着面色甩了出去。
邢墨琂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身體做了一堵牆,將穆雲杳堵在了身前動彈不得。
穆雲杳見是如此,面色越發的冷淡,“太上皇這是什麼意思!”
素問見到了這樣的場面,也覺得十分緊張,卻又不能真的衝上去對邢墨琂動手動腳。
還是一直藏在後面的靈樞,見到這個場面,急的跳腳,終究是反應過來,趁着人不注意,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尋外援去了。
屋內,邢墨琂仍舊是與穆雲杳對峙着。
“雲杳,你爲何要如此對我?難道曾經我們的情誼,曾經說過的一輩子你都忘了嗎?”邢墨琂面上十分傷心。
他確實不知道爲何穆雲杳能夠變的這樣快,雖然他是誤會過她,可是在他心中,一直都只將穆雲杳一個人當作自己的皇后。
縱然是穆雲杳死了之後,翳嬋百般的使出各種的手段,他仍舊沒有任何動心。
如果不是那時候翳嬋用計策,騙人說是懷了他的龍子,他又怎麼會讓翳嬋當上短暫的皇后?
難道是因爲這樣
的事情叫穆雲杳誤會了?
邢墨琂解釋道,“雲杳,我從未想過讓別人當我的皇后,在我心中,皇后只有你一人,如果不是翳嬋那個賤人騙我說是懷了龍子,我也不會爲了穩定她,叫她暫且當了皇后,若是你因爲這樣的事情誤會了我,實在沒有必要,在我心中,你確實是我唯一的皇后。”
唯一的皇后?
如果不是已經絲毫不在意了,穆雲杳都要笑出來。
邢墨琂這話說的當真是十分搞笑,若是他當真只想要她這個所謂的唯一的皇后,那麼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違揹他自己心中的誓言。
而顯然,在邢墨琂心中,他的皇位,他的傳承,比一個已經死去的皇后要重要的多。
穆雲杳不由想到了邢墨珩。
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邢墨珩身上,邢墨珩會如何選擇?
不知爲何,雖然沒有經歷過,但穆雲杳卻可以篤定,邢墨珩一定不會像他這個兄長一樣。
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發生在邢墨珩的身上。
畢竟,若是換到了邢墨珩,他根本就不可能不相信她,也不可能叫她枉死。
穆雲杳收斂了心神,冷哼一聲,嘲諷道,“太上皇這時候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思?臣聽不懂,也不想聽。臣下是鎮北將軍穆峰唯一的嫡親女兒,不知道什麼楚雲杳,也不知道太皇上現在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還請太上皇自重。”
邢墨琂聽穆雲杳這樣說,絲毫沒有退意。
“雲杳,你不必與我裝模作樣,難道你忘了,你走之前,我們已經開誠佈公的談過?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又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你能夠以這樣全新的身份回來,我很爲你高興。”邢墨琂誠心實意的說道。
“或許現在你已經有些不信任我,但我還是要說,我們兩個和好如初,與驚蟄一起三個人好好的生活不行嗎?難道這樣的日子對你沒有任何的吸引力?爲何非要牽扯上別人?”邢墨琂說的有些激動。
實際上,一想到曾經被他打敗,分配邊疆的邢墨珩,突然回來,並且與他的妻子和兒子在一起,邢墨琂就十分憤怒。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不要總是想着躲着我,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也沒想過要將你忘記,我一直在惦記着你,在回憶着我們曾經琴瑟和鳴的日子,也難以自制的暢想着我們的未來,難道你沒有想過我分毫麼?”
穆雲杳看着邢墨琂,見他面色不似作家,不由輕蔑一笑。
曾經,她確實想過跟這個人過一輩子,畢竟,他們已經成親了,她就有做一個好妻子的責任。
然而邢墨琂都做了什麼?該給的信任,該給的自由,邢墨琂統統沒有給她,她爲何要留戀?她穆雲杳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受虐狂!
穆雲杳篤定的回答道,“沒想過。”
“你!”
邢墨琂不相信穆雲杳沒有幻想過與他的未來,當下便道,“你不必與我爭吵,也不必故意與我作對。如今我只問你一句,你要不要回來,與我複合作爲唯一的皇后?”
“若是你回來,我們好好地
調理身體,或許還能生出一兒半女,若是兒子,我就要他成爲皇上,若是女兒,自然當時我天羽國唯一的公主!”邢墨琂幻想着那樣的日子 ,自己都那面激動起來。
穆雲杳卻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她只道,“不可能。”
邢墨琂彷彿沒有聽到穆雲杳的話,他激動的一雙手伸開放在了穆雲杳的肩膀上,想要直接將她攬進懷中。
“雲杳,你看,這樣的日子將會是多麼的美好,朕與你攜手坐在天下最高貴的位置上,同看着天下的風雲變幻。”
邢墨琂有些着魔的說着,按着穆雲杳的手越發的用力。
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穆雲杳不由皺起了眉頭。
她纔要伸腳將眼前的邢墨琂踹開,就見門口突然出現了一人。
縱然那人逆光站着,看不清面容,穆雲杳仍舊是心中一陣安穩。
來人是邢墨珩,她能感受的道。
邢墨珩沉着臉,迅速的到了穆雲杳的身邊,伸手一個用力就將邢墨琂甩開。
邢墨琂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哐嘰”一聲,落在了地上。
“邢墨珩?!”
看清來人,邢墨琂艱難的站起來,氣的面色通紅。
“你怎麼過來了,你爲什會在這裡?一品內司的寢宮你怎麼能輕易進來?更何況雲杳是一個女子,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邢墨琂咄咄逼人。
邢墨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今我們已經沒有了兄弟的情分,不要逼我將最後一點寬容也消磨殆盡。”
邢墨珩將穆雲杳攬進懷中,好好的檢查了一通,見穆雲杳身上沒有什麼傷,卻皺着眉頭,不由擔心道,“是不是哪裡疼?肩膀?”
穆雲杳點點頭,“應當是紅了,待會看看便是,無妨。”
方纔邢墨琂用的力氣實在是過於大,以至於她的肩膀怕是已經紅紫一片。
邢墨珩的面色越發的難看,倒也沒有在這裡就檢查穆雲杳的傷口。
他將穆雲杳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懷中,耳語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說着,又轉身對着邢墨琂道,“你方纔說的我都聽到了,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臉面竟然還能提出這樣無恥的要求,我只與你說一句,杳杳不可能與你複合,也請你看着自己的太上皇的身份,自重些,不要三番兩次的糾纏。”
邢墨珩說着亮了亮自己的劍,“我本就與你沒有什麼情誼了,我的劍更是冷血,兵器不長眼睛,人卻要張眼睛,知道進退。”
“莫要再癡心妄想。”邢墨珩最後說了句,直接拉着穆雲杳走近了裡間。
周圍還有侍女看着,卻沒有人敢將邢墨琂扶起來。
邢墨琂被邢墨珩如此說了一番,氣的用力的錘了下地面,自己爬起來,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憤恨的咬緊了牙齒。
邢墨珩,朕原本還惦記着你我同父同母,一同長大的情誼。
既然你已經不在乎這些,我又有何懼?
你且等着,不過幾日,便有你好受的!
邢墨琂強自忍住了自己的情緒,出了聽雪閣,只接去了一個不起眼的屋子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