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展律嫿都恨不得穆雲杳死了。
聽寒着急之下,沒有想到這個,一時間,心又懸起來。
若說沈寅和展律嫿這一對兄妹,有什麼相同的地方,也就是變幻莫測了。
“怎麼,怕了?”展律嫿看着聽寒的樣子,笑了兩聲,“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本宮還不會將你如何,畢竟你也是本宮的好妹妹不是?”
展律嫿走到聽寒面前,彎下腰,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聽寒聽着,非但沒有聽出什麼姐妹情深的意味,只覺得一身的惡寒。
展律嫿說這個,多半兒只是爲了噁心她,畢竟,他們四人中,每一個人,都對雙生的身份嫌惡至極。
冰涼的手指落在聽寒的臉頰上,展律嫿伸手捏了捏她臉頰的肉皮,向外扯,又驀地鬆手,聽寒臉頰順價就出現了兩個指甲印。
“好了,來吧,繼續吧。”似乎心情好了點兒,展律嫿又坐了回去,“說吧,穆雲杳到底有沒有拿到神藥?”
有沒有拿到神藥?
聽寒心中掂量着自己的答案。
若說是沒有,展律嫿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定然要問出更多的細節來,甚至將穆雲杳聯繫到之前蕭奕池出現在蒼雲山的事情上,若是如此,最終定然也會知曉,穆雲杳已經找到了神藥。
若說是找到了,反而能夠轉移展律嫿的注意力,至少那些細節的,或許會惹怒展律嫿的事情,可以掩蓋過去。
聽寒心中遲疑着,點了點頭。
“本宮就說麼,她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等等!你說什麼?”展律嫿看着聽寒十分驚訝。
“你說她……找到了?”
看着展律嫿不相信的樣子,聽寒還是點點頭,“是,找到了。”
“找到了?”展律嫿還沒坐穩,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指着聽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穆雲杳,找到,神藥了?”
聽寒一再的點頭,“是的,公主,穆雲杳找到神藥了。”
看着聽寒不似作僞的樣子,展律嫿終於相信,“穆雲杳找到神藥了,她竟然找到神藥了!”
轉身失手打翻了茶杯,展律嫿也不在意。
聽寒見這事兒果然十分迅速的轉移了展律嫿的注意力,纔要鬆口氣,以爲自己躲過了一劫。
展律嫿卻又突然回身,伸手指着聽寒,“你早就從蒼雲山回來了,那就說明穆雲杳早就找到神藥了,爲何你現在才說?”
“我……屬下……”不妨展律嫿突然在意起這樣的事情,聽寒一個着急,結巴起來。
展律嫿看着她,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起如何將穆雲杳連根拔去的算計。
聽寒還在結結巴巴的想着說辭,展律嫿突然道,“回來再收拾你!”
“來人,將聽寒給本宮關起來,沒有本宮的吩咐,誰也不能放她出來!”
話音落了,一行黑衣人出現,聽寒一眼便看出,這是暗衛營的人。
然而這些人卻不管他們曾經是不是同僚,只聽從展律嫿的吩咐,押着聽寒,將人關了起來。
待展律嫿回了屋子繼續思索之後,一
個目睹了事情經過的黑衣人,徑自往宮外去了。
此刻,穆雲杳卻不知道,神藥的事情已經暴露了。
她與許臻坐在屋中,面色有些蒼白。
“你師兄……出去了?”穆雲杳道。
許臻看了眼穆雲杳,點點頭,“師兄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看什麼探子還是臥底的,怎麼了?”
穆雲杳搖搖頭,不再說話。
許臻看着,簡直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自己看看,現在這個樣子的結果,哪兒有你說的一分的好處?你還要執迷不悟?這樣自己難受,讓師兄也痛苦的事情你還要繼續?”
每次他師兄跟他問起穆雲杳的時候,他都有忍不住說實話的衝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或許穆雲杳覺得這樣做是對大家都好,可她看在眼裡,只覺得兩人都十分痛苦。
未來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難道是爲了那一種摸不清的可能,就要提前難受?
這不是許臻第一次跟穆雲杳提起相同的話題了,應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可穆雲杳心中清楚,前一次沒有死亡的時候,邢墨珩可以等她十年,若是這次,叫邢墨珩知道她命不久矣,只爲了自己心中好受,就放肆的享受最後的歡愉,然後將死亡後的空白和痛苦留給邢墨珩一個人,她又怎麼捨得?
她愛邢墨珩,毫無疑問,邢墨珩也愛她。
可若是這愛,要讓邢墨珩用後半輩子,來進行一場一個人的廝守,她又怎麼忍心?
“算了,”穆雲杳搖搖頭,“小臻,你還沒經歷過感情,所以你不懂,很多很多時候,不是兩個人相愛,就可以在一起,當下短暫的快樂,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頓了頓,穆雲杳又道,“或許,永遠都不懂,纔是最好的結果。”
許臻不由撇撇嘴,心道,我明明比你大,怎的反而你像個引路人似的?
可看着穆雲杳的面色,許臻還是沒有說出來。
“算了了就算了吧,”許臻拉了拉穆雲杳,“你也別在這裡傷神了,反正蕭奕池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你時時刻刻的盯着,咱們出去好好溜達溜達怎麼樣?拿上我師兄的銀子,咱們出去逛逛去,總不能白給他做了這回小廝吧?”
穆雲杳沒有什麼心思逛逛,纔要搖頭拒絕,卻響起了敲門聲。
隨後,是蕭奕池的聲音,“雲杳,你方便嗎,我……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許臻和穆雲杳對視一眼,穆雲杳點點頭,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蕭奕池開門進來,“雲杳,我……”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在看到許臻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穆雲杳見是如此,便開口道,“小臻,你先出去等我下。”
許臻有些不願意,都是男人,他自然看出蕭奕池對穆雲杳是什麼心思,若是蕭奕池趁虛而入,真的擠掉,他師兄又怎麼辦?
見許臻磨磨遊遊的不動彈,穆雲杳無奈,“小臻!”
“好了好了,我出去還不成麼,咱們可說好了,你得快點兒啊!”
許臻出去,特意沒有關門。
穆雲杳看了眼,正好合她的意思,便也沒管,只坐下給蕭奕池倒茶,邊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蕭奕池看着穆雲杳,心中有一肚子的話,他喉嚨動了動,“雲杳,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我……”
“沒事兒!”見蕭奕池提起這事兒,穆雲杳稍微提高了聲音,“那件事兒不怪你,我知道,是展律嫿搞得鬼,那日她是知道我懂藥,所以故意只給你下了藥,不是你的錯。”
一句話堵住了蕭奕池的話,蕭奕池輕輕搖搖頭。
那藥大概是個助興的作用, 若是他心中對穆雲杳沒有執念,又怎麼會被控制?
“不,是我的錯,雲杳,”蕭奕池盯着穆雲杳的眼睛,“我……我想說的是,讓我……”
“好了!”穆雲杳再次打斷蕭奕池的話,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迅速道,“我跟許臻約好了,趁着今日出去逛逛,已經找人定好位置了,既然你沒有什麼事兒,我們就先走了!”
說着,不待蕭奕池反應,直接小跑着出去了。
蕭奕池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和穆雲杳瞬間消失的背影,嘴角現出一抹苦笑來。
他想說的是,雲杳,讓我來照顧你,一輩子照顧你……
這些話,穆雲杳未必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知道罷了。
“怎麼這麼着急?”見穆雲杳跑出來,許臻心中有疑,向穆雲杳身後看過去。
穆雲杳拉着許臻,“沒事兒,咱們趕緊走吧。”
許臻心中仍舊有些狐疑,打量着見穆雲杳果真沒事兒,才道,“那走吧。”
穆雲杳已經驗證了身份,和許臻十分輕鬆的就出了宮。
宮牆之外,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
在宮中的時候,雖然人的穿着與天羽國也風格迥異,但到底都是皇宮,逃不過奢華二字,因而也奢華的有些雷同了。
但街上卻不一樣,都是當地老百姓自己的生活,與天羽國全然不是一個樣子。
左看看,右看看,又有許臻在一旁逗趣兒,穆雲杳心中也鬆快了許多。
右邊是一個風格奇特的客棧,穆雲杳側頭看過去,這建築十分奇怪,似乎是木頭做的,可圓潤的樣子又不像是木頭。
見穆雲杳好奇,許臻乾脆停下來,給穆雲杳介紹道,“這個是麟炎國傳統的宗教建築,你看它上面金色的三個寶珠,依次代表着天地人,要不要進去看看?是麟炎國特有的風情。”
穆雲杳點點頭,兩人走進去。
果然,裡面的風格與天羽國的客棧酒館兒也不一樣,竟是白色爲主體的,整個建築也是環形的。
很快便有小二走過來,穆雲杳和許臻坐下,見許臻十分你嫺熟的點了幾個招牌菜和特色菜,不由笑道,“這點菜的過程,和這小二,倒是沒什麼分別。”
看穆雲杳揶揄的樣子,許臻也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樣貌本就十分惹眼,這一笑,不少人都看過去。
其中的一桌,做了一長一幼,兩個穿着麟炎國特色服飾的男子,也跟着衆人,向穆雲杳和許臻看過去。
那年輕的先看清了兩人的樣子,眼中一亮,伸手拉了拉身旁的長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