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上戰場?”
楚天闊驚得直接站起來,不過穆雲杳的命令,皺着眉頭出聲阻止道,“不成!你一個女兒家,又沒有武力傍身如何能出入站場!如何在戰場上安身立命!若是你出了什麼問題,讓我如何……如何向王爺交代!”
穆雲瀾也不贊同的勸阻道,“杳杳,如今王爺還在昏迷之中,若是你執意要上戰場,出了什麼事兒,豈不是也斷了王爺的活路!”
雷霆也想到了這茬兒,與兩人一同勸說道,“穆小姐,您放心在這裡陪着王爺,屬下定然拼盡全力把那羣天殺的趕回去,就是要了屬下的命也在所不辭!”
穆雲杳看着三人,目光堅定,毫不遲疑,搖搖頭,“我要上戰場。”
“雲杳!”
“杳杳!”
“穆小姐!”
三人不由齊齊嘆了句。
穆雲杳伸手擺了擺,阻止了三人多餘的話,“往日王爺沒有中毒的時候,可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在戰場?”
見三人搖頭,穆雲杳又道,“既然王爺不會如此,如今我代替了王爺的位置,手裡拿着王爺的虎符又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兒!”
“沒有時間廢話了,現在!立刻!馬上!按照我方纔的吩咐,你三人各自去做自己應當做的事兒,若是再在我治理磨磨唧唧的耽誤了軍情,讓麟炎國的軍隊有可乘之機,甭管是什麼王爺暗衛什麼楚大人,還是我的親哥哥,一律按照軍法處置!”
穆雲杳一介女流的說的話擲地有聲,臉上嚴肅的表情愣是讓楚天闊幾人深切的覺得,此刻,在麟炎國軍隊突然襲擊的此刻,穆雲杳的臉彷彿和邢墨珩的臉交映着。
這個時候,幾人心中隱隱約約的突然發現了爲什麼穆雲杳和邢墨珩這麼兩個看似不會有什麼交集的人呢,會這樣親近的走到一起。
因爲,在某一方面上,兩人分明相像到雷同。
某個時刻,我就成了你。
幾人不再耽擱,就連穆雲杳都是十分訓練有素的換上了一身鐵甲的軍裝,按照商量好的計劃,紛紛往戰場走。
楚天闊揚馬走在前面,說什麼,最終還是將穆雲杳護在了身後。
穆雲杳看過的時候,他只說了兩句話,“首先,我是你親哥哥,其次,我是你的下屬,自當走在你的前頭,擋劍殺敵,在所不辭。”
穆雲杳心中微微觸動,看着楚天闊堅毅的面容,沒有說話,只是同樣堅定的點點頭。
麟炎國的軍隊,帶着西關固有的肅殺,迎面而來。
穆雲杳目光堅毅的看過去,只見前方,麟炎國的活屍軍隊,竟然像是茫茫的人海一樣,似乎沒有斷絕的時候。
穆雲杳和楚天闊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和緊張。
這不是一場輕易可以戰勝的戰爭,且不說對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的活死人的身體素質,單說着活死人的數量,就足夠天羽國的軍隊喝上一壺。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役不是沒有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出現過,祖宗的實例告訴他們,堅持和睿智,是唯一決勝的方法。
楚天闊揚起手中的劍,口中嘶吼着,率先衝上去拼搏起來。
揚馬而起的片刻,心中對穆雲杳卻是突然異常的放心。
就像在軍營中穆雲杳說的最後一句話,
打仗,靠的不僅僅是蠻力,更不僅僅是人數的多寡,還要靠腦子。
腦子,作戰計劃,和作戰的策略,纔是戰爭勝利的決定性因素。
旁的,不過是錦上添花的籌碼。
兵戈相見,刀光劍影。
眼前盡是用力揮舞着的長劍和大刀,痛苦的喊叫和嘶吼聲不斷地衝進耳朵。
一個不慎,甚至就要衝破耳膜。
穆雲杳穿着一身堅硬的鎧甲,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混在衆多的將軍將士之中,絲毫看不出女相。
更因爲她愛楚天闊後面出戰,衆人都習慣性的將目光和重點放到了楚天闊這個人高馬大,明晃晃的大將軍身上。
麟炎國的大祭司和將軍雖然也得到消息,說是天羽國竟然來了一位女小姐做將軍,可衆人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嬌生慣養的閨閣小姐,竟然沒有躲在軍營的內部好好給邢墨珩治病,反而不要命的跟着將士們上了戰場。
穆雲杳冷眼看着雙方的廝殺,看着血液像是井中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一樣,任意的噴灑在地上,在衆人的鎧甲上,臉上。
甚至,有那麼幾滴滾燙的,直接落在了她拉着繮繩的手上。
然而,還不到時候。
穆雲杳拉着馬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退,又換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她自然不是怕死,只不過時機不到,她只能盡力的保全自己,不給別人添麻煩,也好趁機實施早就定下的計劃。
這兩日,在軍帳中陪着邢墨珩的時候,穆雲杳無事,就翻看着邢墨珩寫下的行軍打仗的記錄,以及對西關地形的種種詳盡的描述。
穆雲杳看着邢墨珩的筆跡,完全當做是對他思念的慰藉。
卻沒想到,在那本記錄裡面,她猝不及防的發現了邢墨珩記錄下來,還未曾完整的作戰記錄。
穆雲杳藉着作戰記錄中的點點滴滴,在自己腦海中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對敵計劃。
就在方纔,危險突然來臨的時候,穆雲杳將計劃和盤托出,與楚天闊商量成型。
現在,就是計劃實施的時刻!
這些打不死的或是軍團,傷害了這麼多天羽國的將士,概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楚天闊不着痕跡的對着穆雲杳打了個手勢,穆雲杳點點頭,不知道用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清脆的暴鳴。
這爆鳴聲像是西關某種鳥兒,沒有引起麟炎國軍隊絲毫的注意。
連着麟炎國的將軍,都沉浸在這場酣戰裡。
只有先前打好招呼的天羽國的將士們,聽到了這聲爆鳴,面上雖然沒有任何的動作,腳下卻開始不着痕跡的後退。
這種後退的速度是及其緩慢的,又絲毫不能引起麟炎國衆人,由其是這些反應遲鈍的活屍們的注意。
不知不覺中,麟炎國的軍隊,就被穆雲杳等人,溫水煮青蛙一樣的,帶到了峽谷的邊界。
這處峽谷,不是在天羽國軍隊的方向,反而偏離了天羽國的軍營。
由此,營造出的竟然是一種天羽國的軍隊被麟炎國打的落花流水,轉身逃走的場面。
麟炎國的將軍看着不由都興奮起來,手中揮舞着長刀,臉上帶着興奮的笑意,轉身對着一旁的將軍道,“娘了個犢子,果然領頭的鎮南王出了事情,天羽國的軍隊就像是散沙一樣不足爲懼!今日就
將他們全軍覆滅,讓大祭司好好的高興高興!”
“沒錯!幹他娘了個犢子!”
兩人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更加奮力的揮舞起手中的大刀來。
穆雲杳的目光,死死的看着這兩個領頭的將軍。
那目光像是點燃的火炬,甚至下一刻,就要燃燒起狼煙來。
兩個麟炎國的將軍縱然是木頭一樣的人物,也要被這目光燒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朝着穆雲杳的方向看過去。
這人是誰?竟然有這樣的煞氣!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穆雲杳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從鎧甲中露出來,將頭盔直接掀了下來。
墨色的長髮如同瀑布一樣飛快的落了下來,在陽光下像是上好的黑色絲綢。
原本凜冽的西關的陽光,在穆雲杳瀑布一樣的長髮上跳動着,竟像是活躍的精靈。
兩個將軍一時間不由看住了,在滿是血色的疆場上,甚至看出了一種詭異的美感來。
彷彿,眼前的這個白皙皮膚,墨色長髮的少女,是疆場上舞動着的精靈,是他們古老的傳說中,引領人命渡劫的黑暗使者。
終於不知道是其中哪一個突然回過神來,“是她!是那個傳聞來了西關的女人!”
這一生吼叫叫的另一個將軍也回過神來,像是看到了什麼寶物和十分值錢的獵物,眼睛都亮起來,“是她!沒錯,就是他!抓住她,不能讓他跑了!”
兩名麟炎國的將軍,目光中,臉上跳動着貪婪的神色,“若是抓住了這個美人兒,帶大祭司一高興,或許能夠將她賞賜給我!”
“美人兒是我的!”另一個將軍不依不饒道,“不若比試比試,誰能先將她捉住,這美人兒就是誰的!”
天羽國今日的戰鬥能力實在是弱的叫人髮指,兩個麟炎國的將軍絲毫不將這一夥兒被逼到峽谷的天羽國軍隊放在心上,一人手中拿着一個特製的口哨,吹出奇怪的聲音,甚至開始玩兒起了殺人遊戲。
楚天闊眼睜睜的看着兩人貪婪的神色落在穆雲杳身上,聽着兩人的污言穢語,眼珠子都要燃燒起來。
那是他的親妹妹!
“啊!”用力的吼叫一聲,楚天闊就要衝上去。
“大哥!”
情急之下,穆雲杳突然叫出了許久之前的稱呼。
楚天闊聽了這聲音,登時便是一愣,不可置信的向着穆雲杳看過去。
穆雲杳嘴脣輕啓,卻是沒有說出聲音。
像是兩人小時候的遊戲,楚天闊明顯的看出,穆雲杳在說,“按照原計劃走。”
楚天闊這纔將自己胸中的一口濁氣強自壓了下去,目光仍舊惡狠狠的看着兩個有意識的麟炎國的將軍。
你們,終將爲了方纔的猥瑣下流付出代價!
揚馬轉身,楚天闊做足了逃跑的樣子,高聲喊道,“撤!快撤!麟炎國的活屍軍隊要追上來了!”
說着,就一馬當先的不再戀戰,向着峽谷奮力的跑了過去。
將軍已經如此,將士們自然也跟在後面,馬不停蹄的飛奔起來。
兩個麟炎國的將軍見是如此,更是興奮不已,胸中蒸騰氣一股子嗜血的殺意來,口中奇特的哨子變了幾個調子,高聲的啾鳴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