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東陵玖,另外還查出有誰?”東陵無錦可以肯定,安排放暗箭那人絕對不是東陵玖。
“屬下無能,雖抓到了人,可是那人的嘴巴緊得很,屬下用了極刑,他仍然什麼都不肯說,甚至還打算咬舌自盡,屬下已經讓人將他嘴巴堵住了,小命能保住!”
東陵無錦緊握拳,眸光凌厲,一抹殺意一閃而過,“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敢傷梵湮,害得他墮崖,本王定讓他生不如死!派人下去找了嗎?有發現梵湮的痕跡嗎?”
黑衣人如實稟告:“屬下已讓皇上的暗衛全部下去了,風侍衛和雷侍衛也一同下去找了,暫時沒有消息傳過來!”
現在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黑衣人就算不說,東陵無錦也能猜到那懸崖定是看不見底的深。
東陵無錦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梵湮,你千萬要沒事啊……不然你讓本王怎麼辦?這皇位怎麼辦?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遽然站起身,“帶本王去地牢,本王要親自審問!”
傷梵湮……他定讓那人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凰殤昔……本王早該了結她的,不然梵湮也不會因她墜崖!
收到消息的東陵落和夏侯亦,也是被這個消息嚇到了。
東陵落連忙召人,親自前往斷崖,至於佟盺怡?被他忘在了腦後。
而夏侯亦本就不想參和這事兒,畢竟與他無關不是?而且,他肯定,有很多人都被派人去了,他這邊多幾個人少幾個人也沒什麼區別。
於是……
繼續玩弄美人兒們的手,只是他忽然惦記上了凰殤昔那雙有着“玉手絕曲”美譽的雙手,想起她和東陵梵湮一起掉下懸崖了,這時也不得不管了,將貼身和隱藏的暗衛都交了出來,讓他們前去斷崖跳下去尋找凰殤昔的蹤跡。
他沒有下死命令,只不冷不熱地給了他們一句話。
找到的人是生是死無所謂,只要能找到凰殤昔就行,如果人還活着,就帶回來,如果人死了,要檢查她的手,保護好,帶回來讓他好砍了收藏。
一時之間,四路人馬紛紛出動奔往斷崖,而兩個當事人,已經從洞穴裡出來,小半個時辰後在薊縣的某個地方落腳。
此時的凰殤昔近乎虛脫了,已經陷入了昏迷,東陵梵湮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臉上浮上極寒的陰冷之氣,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她毫無知覺。
大夫過來把脈後,直搖頭,“被一箭射中,幾乎要射到心臟了,你們現在纔來找老夫?老夫不是神仙,沒有能力起死回生!”
東陵梵湮淡淡瞥了大夫一眼,眼神無比平靜,可大夫卻覺得那眼神陰冷嗜血,讓他不自覺地抖了抖。
“治不了?”東陵梵湮涼涼道,聲線隱含洶涌的殺意。
“不、不,能、能治!”大夫雙腿都在打顫!
“不治?”
依舊是平靜的聲線,卻讓人感到了無盡的寒意。
“夫人應是用內力護住了心脈,老夫需要拔箭拔出來再上藥便可。”大夫哭喪着臉,天知道他現在真的想遁走,好冷啊!
“所以?”聲線驀然冷了下來。
“所……所以,拔箭的時候最好是清醒着,老夫能、能用銀針讓夫人清醒過來……可是,老夫擔心拔箭的時候,夫人咬到舌頭!”大夫暗自擦了擦虛汗。
東陵梵湮魅眸半眯,絕美的容顏覆上冷凝之意,薄脣輕抿,“做你的便可。”
“是、是!”
大夫不迭點頭,吩咐自己的藥童去打一盆熱水來,旋即伸手拿出銀針,在凰殤昔腦上落針,不多時凰殤昔便迷迷糊糊轉醒,一睜眼,胸口的疼痛立刻讓她皺起了眉。她咬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額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大夫看了她一眼,讚賞地點了點頭,“夫人好魄力,老夫要爲夫人拔箭,夫人千萬要忍住!”
凰殤昔艱難地點了點頭,擡眸對上東陵梵湮的視線,黑眸冰冷如霜,她感覺到了他眼底的那絲擔憂,牽強地扯了扯脣角。
東陵梵湮的目光瞬間柔化,紆尊降貴半蹲下,大掌撫上她的額頭,絲毫不在乎上面的汗珠。
“你不會有事。”
他說得很冷硬,硬說在這個場景說出這話應當是情話來的,可是在東陵梵湮嘴裡說出來,愣是找不到半分情義。
凰殤昔不說話,只是白着臉點點頭。
大夫做好準備,可以開始拔箭,想到自己先前擔心的,想去提醒一下東陵梵湮,但看到人家小兩口這麼親膩,他也沒有不識趣,再說,人家公子都要他做好自己的就行,那他就……拔箭算了!
握上箭的時候,他不小心動了一下,痛神經立刻傳遞了信息,凰殤昔的臉立刻變成了慘白,咬住的下脣隱隱冒出了血絲,雙眉緊緊地鎖住。
東陵梵湮陡然一個眼神掃了過來,大夫差點就腿軟跪了下去。
好在東陵梵湮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去了,不然他真的會跪了。
大夫松了口氣,他真心感覺了那種尊貴者的威嚴霸氣,讓他有種臣服的衝動。
大夫深呼吸幾下,重新握好箭,做好拔箭準備。
東陵梵湮伸手替她擦拭脣瓣的血液,她死死咬住脣,他便將手移到凰殤昔下巴的位置,想讓她鬆開。
可某個女人不聽話,東陵梵湮皺眉,“別咬。”
許是疼痛減少了幾分,凰殤昔鬆了嘴,有些氣喘吁吁,虛弱極了,東陵梵湮默着臉擦了擦她脣際的血,隨後又看了眼大夫。
大夫點了點頭,儲力,猛地拔箭!
胸口在那支箭滑動的時候仿若撕裂般的疼,就好似被人撕開了胸口,針扎心髒的痛,一根根神經不要命似的傳立劇烈的疼痛。
凰殤昔驀然瞪大眼睛,不受控制地張嘴就要咬下去,一道倏然黑影蓋下來,脣瞬間被堵住,她還來不及咬下去,嘴裡滑進了什麼靈巧的東西,纏上她的舌。
她一驚,瞪着近在咫尺的容顏,腦子有那麼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對上那雙洞悉一切的深邃黑眸,她驀然失神,好似感覺不到了那鑽心般的疼痛,眼中滿滿是那一雙好看如琉璃的眸子。
四目對視,東陵梵湮首先閉上眼,珍惜而輕巧地吻着她,一路輾轉,吮吸這迷人的甜蜜。
他閉上眼,凰殤昔便回神了,本事忘記了疼痛,但是也不知那大夫怎麼做的,最後關頭,就是劍即將離開自己身體的那瞬,頓了頓,動了動,又猛地被拔了出來!
那原本即將閉上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胸口火辣辣連心的鑽痛讓她再也控制不住咬了下去!
本是吻得入情東陵梵湮驟然睜眼,看見凰殤昔痛苦的神色眸光一沉,大掌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張嘴,繼續深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般。
幾番攻勢下來,凰殤昔也漸漸放鬆了,片刻後,他終於放開她,額頭相抵,兩人都氣喘吁吁,嘴中都充斥着難聞的血腥味。
大夫紅着臉望着那旁若無人的兩人,年輕真好,什麼時候秀恩愛都行!唉!老了老了!
半響,東陵梵湮才擡起頭,冰冷的眼神看向大夫,又看了看他不知拿什麼按住凰殤昔的胸口,止住噴射出來的血液,盯着那雙手的魅眸,冷凝!
似乎感覺到東陵梵湮因何生氣,大夫哭喪着臉道:“爺啊……不按住會噴血的!失血過多夫人會撐不住的……”
東陵梵湮沒說話,就那樣定定的望着按住凰殤昔胸口的那隻雙手,眼神恍若絞殺者,來自黑夜的魔鬼,陰森又危險。
大夫艱難地嚥了咽口水,他不敢說那件事啊!他怕說出來了這位爺會將他活剝了!
大夫內心奔潰,老臉都表現出一副要哭的模樣。
“出了什麼意外?”默了許久,東陵梵湮終於冷冷地問,凰殤昔忽然的異樣他自是感覺到了,只有一種可能便是,拔箭過程中出了意外。
大夫哭喪着臉,好似死了爹媽一樣,他一手按住胸口,一手將那支箭拿了過來,“爺啊,老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支箭好像受損了,老夫拔的時候受到了阻礙,這才讓夫人刺痛了一下,這……這箭頭……”
大夫已經說不下去,東陵梵湮的目光也移到那支箭上,眸光狠狠地暗沉住。
那支箭沒入凰殤昔體內的部分的確受損了,有些劈裂,在接近箭頭的部位更是受損利害,那支箭頭——沒了!
也就是留在了凰殤昔體內!
大夫也是欲哭無淚,他拔過那麼多支箭,他也從沒試過這種情況啊!
凰殤昔還是清醒的,這話她也聽到了,
“接下來取箭頭?”東陵梵湮收回視線,意簡言賅道。
他能猜到什麼,多半是凰殤昔在調息的時候有少量內力從裡面穿過,導致箭身受損,這事兒,怪不得那大夫。
“是……是的!”大夫愣住,好半天才巴巴地回答。
這個意思是?這位爺不怪他失手?不會吧?換作平常人家也會吼他一兩句,這爺居然什麼也不說?
“你要怎麼取?”東陵梵湮看向凰殤昔大汗淋漓的虛弱臉龐,心中是一種他不清楚是什麼的感覺。
“這、自然是劃開一道小口用鑷子取出來了……”大夫擦擦汗,他一點也不像把這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