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寒雪抱住香染虛軟的身體,咬牙忍下眼淚,沉痛地問道:“香染是燙傷了緋容華沒錯。可嬪妾倒想問一句,無心之過,至於如此不依不饒嗎?”
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賢妃,此時也有些被寒雪主僕互相維護的真情打動,這宮裡,有多久沒看到一個人一心只爲別人好呢?可是,她卻是什麼都不能說的。
“陛下,嬪妾無礙,此事……便算了吧。”
屏風內傳來緋容華嗚咽的泣語,賢妃冷冷地瞪了一眼屏風的方向,在心中冷笑不已。當時,若不是陛下恰好經過那座亭子,恐怕現在坐在那裡讓太醫包紮的人,就是她了吧。
“啓稟陛下,緋容華的傷勢,不是很樂觀。”年輕的太醫薛良臉色有些陰鬱地向玄啓秉道。
“用最好的藥,別讓緋容華太難熬。”玄啓頓了頓,似是沒將寒雪哀怨的眼神放在心上,“雲嬪阻止行刑,實乃抗旨的行爲。朕念在你護僕心切,便不予懲戒,你立刻給朕回你的明華宮去思過。”
“陛下,嬪妾只是想要個公正的說法也不行嗎?香染傷成這樣,去了暴室那種地方,還能安然無恙嗎?還是說,這宮裡,根本沒有什麼公正可言?”
這話一出口,衆人皆驚恐地變了臉色,如此跟陛下頂嘴,不是自尋死路麼?
果然,玄啓憤怒地拍案而起,喝道:“放肆!雲嬪你好大的膽子!你是在說,朕有失公允是嗎?真是豈有此理!來人,將香染拖去暴室,雲嬪出言不遜,罰到紫宸殿外跪着思過,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準她起來!”
玄啓氣憤地拂袖而去,賢妃見狀,也立刻跟着告辭離開。韓徵長嘆一口氣,只得依玄啓的命令將寒雪和香染帶下去。
誰都沒有發現,屏風後的緋容華,方纔還梨花帶雨的臉,此時正嚼着一抹得意的笑,而薛良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只一瞬,便消失不見。
長樂宮裡,太后正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腿邊,黎幽姑姑握着雙拳,輕而有節奏地落在太后的腿上。
“太后娘娘,您不去看看?”黎幽姑姑繼續着手上捶腿的動作,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去看什麼呢?看誰得意誰失意嗎?”太后一手託着額頭,閉目養神,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太后娘娘也不去替雲嬪主子說說情?”雖然只是相處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但她還是對那個雲淡風輕的女子頗有好感的。
“黎幽啊,你跟在哀家身邊這麼多年了,還看不透嗎?”太后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雲嬪那孩子,心思太單純了,今兒這樣齣戲,怕是陛下想借此給她上一課,教她懂得人心險惡是什麼。這孩子啊,若是能開竅,將來必成大器。你且同哀家一起看吧。”
“……諾。”
此時的沉香殿裡,薛良很是仔細地將緋容華被燙傷的地方包紮得密密實實,這才起身準備跪安。
緋容華撫着本無痛癢的傷處,透過層層紗布,仍能聞到濃烈的藥味絲絲縷縷散發出來。
“薛太醫,本主的傷,是不會留下疤痕的。”她的語氣淡淡的,可話中的意思卻是婉轉而深沉。若不是當時陛下出現,她又怎麼突然想到演這齣戲,讓人都以爲,是她替賢妃擋去了這場災難呢?
薛良沉默片刻,這才順着蕭湘的意思道:“回緋容華,您的傷勢並無大礙,將養些時日,便可痊癒,不會留下疤痕。”
呵!同一句話同樣的意思,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所代表的含義卻是大不相同的。
“很好。有勞薛太醫了。素玉,看賞。”緋容華滿意地笑了笑,“薛太醫,你可要記牢方纔在陛下面前說的話,本主的傷,有點兒不樂觀啊。”
作者題外話:*******************************************************
親們,櫻雪將10日早上第五十章的內容修稿,重新擴充爲三章的內容,因爲櫻雪覺得這裡還有發揮的餘地,原來一章的內容寫得有些過於單薄。所以,親們,請從第五十章重新開始看吧。今天修稿的三章,櫻雪在10日晚上全部發稿了。11日的內容,會接着往後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