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閒人

大小閒人

時近正午,陽光端正射進了昌平殿的天井。別忘記了收藏本小說章節,

我端了茶杯坐在凳子上,不時挪動一下身子,以保證除頭臉外,各處都能均勻的曬到太陽。

“小蘇啊,該你下了。”

付老爺子坐在旁邊,一張我專門搬過來孝敬他的太師椅上,最後看了一眼他剛剛落子的地方,神情頗爲得意。

我看了一眼棋盤,嘆氣。

還下什麼下,早就給我下死了,明明是這老頭子待我走到絕境,就放我一馬,然後再逼我走到絕境,再放我一馬。

逗猴呢。

老頭子也不嫌無聊……

“不下了,不下了,死了。”

我揮揮手,往後躺倒在柱子上,閉眼裝死。

“你想耍賴?”

付老爺子立刻吹鬍子瞪眼。

……見過人家用認輸耍賴的嗎。

就我那爛棋藝,能支持上一個時辰已經是奇蹟了……不,應該說是付老爺子能一次次挽我的危棋於險象環生的敗局之中,當真技藝高超。

我看着棋盤,面色沉痛。

“是付大人高明,下官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老頭子“嘭”的一聲把茶杯砸到旁邊的茶几上。“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不是還可以走嘛!”

“什麼?”

我站起來細看他指的那幾個地方,“怎,怎麼走?”

付老爺子極其不耐:“這樣,還有這樣,這不就連起來了嘛!”

“哎呀,哎呀,”我捶胸頓足,恍然大悟,“我就說嘛,付大人絕妙啊,換我,那就是想不到的!”

中書令大人端着茶杯,枯手直抖,有要一翻白眼厥過去的危險。

“付大人,”我擡眼望天,長吁短嘆之後,緩緩吐出肺腑之言,“我覺得我,真不是個學棋的料啊……”

言下之意,就放過我吧。

可惜老頭子再氣,那也是個明白人,當下一張老臉愣是擰過來,陰陰一笑:“當年皇上都是老夫教的,這要是還教不會蘇大人,豈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你狠,拿太傅的帽子壓我。

我偏偏不吃這一套。

“像下官這等愚笨之人,怎能和皇上相比,”我哀慼的瞪着他,使勁掐了一把大腿,“即使是太傅大人您這樣說,那,那也實在是折了皇上的才智了……”

老頭子這下手也不抖了,冷笑連連,“哼哼,皇上自是聰明人不可比,可要是蘇大人自稱愚笨,老夫有眼無珠不要緊,滿朝文武豈不都要做蠢瓜了?”

……您老都七老八十了,老眼昏花還要我負責,我那也太冤了啊。

“付大人哪,您怎可以這麼說,”我滿面悲憤的訴說冤屈,“別說蘇鵲自知無德無能,對朝中諸位袍澤師長,那總是心懷敬仰,斷無半點輕看之意……”

“就您說的這自稱愚笨,那也不是蘇鵲妄自菲薄,故作謙虛,”再掐一把大腿,終於成功營造出淚水漣漣的假象:“實在是因爲這愚笨二字,乃是,乃是皇上洞若神明,親自賞給微臣的立身警言啊!”

“你……”

付老爺子這回是真翻白眼了。

“咳,老師,蘇大人。”

埋頭案牘勤勞於工作的李澄光大人終於受不了,放下筆頭,過來了。

“今日其實也沒什麼要事……”李大人看看付老爺子,再看看我,“老師不如先回去吧?蘇大人若是有其他安排,也可先行。”

得,人家下逐客令了。

對這位精明強幹老成持重的上司,我一向是禮敬有加的,這種時候,當然只能哀怨的看向付老爺子——聒噪可以一起聒噪,打圓場那就得勞動中書令大人,這是我的原則。

中書令大人不勞我說,已經親自出馬。

“澄光啊,辛苦了,”老頭子親切的拍拍李澄光的肩,“這幾日朝上吵得厲害,意見不定,害你們翻來覆去的寫詔,實在是辛苦啊。”

“老師不用掛心,學生們份內之事,不辛苦。”李澄光規規矩矩的說。

“昨日農部那個新建糧倉的批文,又給門下省退回來了吧?我看你們也不用向着門下省的意見改,反正明天朝堂上還是要吵的。”

“門下省既然彈劾,按規矩不能不給迴文,明天朝堂重議,尚是明天的事。”

付老爺子點頭:“哎,說的也是,規矩不能廢。讓那幫人去吵吧,咱把事情老老實實做好,這南北兩省,合衙六部,總不能沒人幹事啊。”

“老師教訓的極是。”李澄光拱手。

“這就你管事,多事之秋啊,爲師也知道,你擔子重。回去叫你夫人多燉點補品給你,看看,都累瘦了一圈。”

“老師……”李澄光不由動容。

“嗯,”付老爺子慈愛的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們忙,我們這,儘量安靜點就是。”

李澄光臉上抽搐,我差點背過氣去。

老頭子……還真是一點鋪墊都不多給。

話說三省之重,皇帝秘書局中書省,現有大小閒人兩名。

大的,乃三朝老臣,兩代帝師,因爲太過德高望重,皇帝又體恤其年逾古稀,故令其掛中書令之職,行便宜之事。簡單說了,就是讓他養老,因而自然是閒人一名。小的那名,也就是我了,外封中書舍人之首總輔李澄光,實際上中書省內早有六名中書舍人分押六部,值事一向得力,上峰中書侍郎李澄光精明強幹,其他起居舍人,通事舍人,主書,主事,各自幹各自的事,位階高的右散騎常侍,右諫議大夫之職,又由有資歷的老人們兼任……哪裡還有我什麼事做。而且,我內奉欽命對目前朝中爭鬥之事“隔岸觀火,兩不相幫”,擺明了叫我不要跟風,有事做我也不敢做啊。

其實一個月前剛任命的時候,我也沒現在這麼頹廢,變成這樣,主要還是被付老爺子帶的。就說中書省上下,從李澄光開始到衙臺主事基本都是付老爺子的門生,根本沒人能奈何他。然後人家在中書省養老將近十年了,寂寞無聊的久,現在好容易來了那麼一個伴……

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下棋,品茶,吃點心,曬太陽,說閒話,我的生活直奔花甲之年。

仰天長嘆……

我也難啊。

李澄光大人最終無奈的回去繼續他的筆耕,我第一件事就是收起棋盤,今天已經被逼着下了三盤了,看見黑白子就煩。

付老爺子瞅着我以比擺攤快得多的速度收攤,哼了一聲,在旁邊爐子上又煮了一壺新茶,安安生生坐下等水開。

“小蘇啊……”

他開始哼。

“你給我說說,那個,農部爲什麼要突然嚷嚷着建糧倉啊?”

原來是剛纔和李澄光說的事,付老爺子甚少上朝,並不知道。

近日朝中紛爭迭起,景元覺和周肅夫本人雖然還沒什麼動靜,可其他人這一個月來,實在都沒有閒着,朝上每每有個議案出來,要麼不以爲然,消極怠工,要麼當場互掐,吵得不可開交。

這麼吵着吵着,也漸漸看出來朝臣們大體上是分爲了三派。人數較少的是帝黨,以郭怡爲首,還有廉王等不參政但仍有影響的親王權貴,加上陸續增加的一些年輕官吏;人數較多的是中立派,很雜,其中有組織的是以付老爺子爲首的翰林文官。按說付老爺子是帝師,該幫着景元覺,不過他的子弟除了李澄光,其他經過了周肅夫多年的擠兌,剩下的大多權職不重說話不響。而且付梓基本身是三朝元老,最擅長的事就是明哲保身,他身後那一幫人唯他馬首是瞻,從不輕易表明態度;最後是人數最多的尚書令派,充斥着尚書省下屬六部二十四司和大部分地方委任,不過這些人裡,居上位者大多老成持重,這些天能跳出來鬧的,充其量也只是一些利益直接受損的中下級官吏。

黨同伐異之際,本來太后的態度甚是關鍵,可她老人家爲着天寒露重的緣故,前些日子,已經早早搬去離城百里的湯泉宮過冬——子兄相爭,大量中立派的出現與太后此時迴避的態度,也是有所關聯。

我呢,本是皇上的人,現在卻無所事事,奇妙的混跡於中立派中,與付老爺子一黨共同進退。

水開了,我給付老爺子沏上杯茶。

“畢大人昨日朝堂上奏報,說今夏雨水多,很多年久失修的倉庫都起了黴,新糧陸續運到,怕是翻修不及時,還不如新起。”

“哼,發黴是現在才發現的嗎?”老頭子靠在太師椅上不屑的哼了一聲,“畢婁那個傻瓜,連個圓活話也不會說。”

我訕笑幾聲,這畢婁畢大人雖然比你位低,好歹也是當朝四品侍郎,你想罵就罵,下回要讓人家知道我聽見了,發黴的就不是糧倉,是我了……

付大人看着天井,一聲嘆息:

“國庫裡有銀子,又不是用來貪污,修就修唄。以前是天大的事都沒人管,現在是什麼芝麻綠豆的事,都要拿出來吵吵。”

“畢大人的奏報也不算小事,多議議也是好的。”

老頭子先是不置可否,然後瞟我一眼。

“那你議了沒啊?”

不說還想不起來,我還從來沒在朝堂上發過言。“嘿,付大人,我這不是尚待學習,還在少說多看麼。”

“少說,多看?”付老爺子直咂嘴,“你這小人精,這是要把我的看家本領,都給偷去了啊。”

我呵呵笑。“哪能呢?”

“謙虛,太過謙虛,”老頭子咧嘴一笑,眼中精光閃爍,“要說這修糧倉麼……還是‘高人’指了路,皇上,他在照做呢。”

霎時一愣,不是吧。

老頭子敲敲扶手,仰頭看天,怡然自得的吐出幾個字,“少報,屯糧,常價。”

說到“屯糧”,他特別加了神神秘秘的重音。

……死老頭子,原來在這等着我呢。

“呵呵……這都什麼意思?”

我裝傻。

付老爺子看了,翻一白眼:“老朽也不知道。”

好哇,好你個老狐狸。

“太傅都不知道?”

我一陣乾笑,虛心交待,“那蘇鵲,就更不知道了。”

兩人各懷鬼胎,相對奸笑。

“嘿……”

“呵……”

“嘿嘿……”

“呵呵……”老頭子停下來,作了個口型,“少,報,數?”

“嘿嘿嘿……嗯,”我點頭,也作口型,“少報數。”

“呵呵呵……”老頭子目光炯炯,繼續作口型,“暗,屯,糧?”

“嘿嘿嘿嘿……嗯……”我繼續點頭,口型作答,“暗屯糧。”

“呵呵呵呵……”老頭子一陣長笑,接着作口型,“均,常,價?”

“嘿嘿嘿……嘿嘿……”我點頭不已,“均常價。”

“呵呵呵……呵呵……”老頭子兩眼發光,迅速作口型,“打北狄?”

“嘿嘿嘿……嘿嘿嘿……”

我笑彎了腰,好容易站起來,“不知道!”

“呵——”

老頭子的尖聲乾笑,僵在空中。

卻聽“啪”的一聲脆響,剛纔還笑得山響的我兩人同時定住,心驚膽戰的轉頭——

李澄光大人一張地道的鍋底臉,手中的毛筆,只剩半截。

付老爺子和我訕訕轉過頭來,正有默契的安靜的盯着開了的銅壺一個勁的看,忽然聽見昌平殿門口傳來一陣喧鬧。

“哎呦,郭大人這是怎麼了?”

吵鬧中我就聽清了這一句。

匆匆跑出殿門,就看見郭怡衣衫不整的被中書省的人圍在殿外。

郭怡身上的蟒袍皺皺巴巴不說,肩頸處還破了好幾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裡衣來,頭臉更是狼狽不堪,發冠看樣子是整理過了,可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破了,額頭一角也裂了道口子,雖然不長,卻也駭然凝結着一大塊血漬。

郭怡雖然是個地道的文人,但長得手長腳長高高大大,爲人又注意儀表,一向是很有些威風的,現在如此這般狼狽的光景,看起來,真是好不悽慘。

“郭……郭怡,這是怎麼回事?”

我擠過去問,他這樣子,實在有幾分嚇人。

“無事,摔了一跤。”

郭怡沉聲回答,彷彿一身狼狽的那個人不是他。

瞥了一眼衆人,幾個文書見我面色不善後退幾步,其他位高的自恃身份不便過來,只是用眼神觀望着這邊。

“怎麼摔能摔成這樣!”

我壓低聲音吼,這樣子,分明就是被人打了。

郭怡看我一眼,沒說什麼。

知道他不想說,我只得把人拉了前後看。

“身上怎麼樣,有沒有哪痛?”

要弄出點內傷,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郭怡拉下我的手,小聲說了句:“無妨,沒傷着要害。”

“是誰下的……”

話沒問完,就聽見一聲渾厚的嗓音響起。“郭大人這是……摔跤了?”

聞聲尋人,竟是不知何時到來的周子賀。

中書省那些能聞聲就隨意跑出來的人大多位低官小,周尚書出現之後,自動就給他讓道。周子賀走近前,上下打量郭怡之後,緊張道,“郭大人這是怎麼了,不像是摔傷啊?”

郭怡擡起他伸來相扶的手,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多謝周尚書關心了,下官不小心,走路栽了個跟頭,不礙事。”

郭怡比我有身爲景元覺黨羽的自覺,對周子賀並不親近。但是周子賀這個人,雖然貴爲周家獨子,又二十多歲就做到禮部尚書,本該多有政敵的人,卻是一團天生的上下和氣,對誰都好言善色,就是現在對着這不卑不亢的郭怡,他一臉的關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還不介意的溫和勸道,“郭大人勤勞國事,但現在還是先去太醫院看看吧?”

這樣的姿態,就算你要厲聲厲色的投以顏色,也感覺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之上,軟綿綿的傷不着對方。

郭怡皺着眉頭,大概也在尋思。拱手答曰稍後再去畢,他遲疑片刻,又緩緩道,“周大人一向在南省,不知什麼風把您吹到我們這來了?”

中書門下兩省位居昌平昌泰兩殿,緊鄰承天門。尚書省設在承天門外的朱雀大街東側,位於中書、門下二省之南端,所以前兩者別稱北省,尚書省又別稱南省。

“並沒什麼公事,今日早散,只是過來走走。”周子賀面對出言不善的郭怡,也好脾氣的解釋,“還有順便等蘇大人。”

他對着我笑笑,我卻有幾分的不明所以。

“蘇大人果然忘了,”周子賀看出來了,無奈嘆氣,“蘇大人,三天前定的約啊。”

“哦……”

頓時想起來,三天前退朝時,他好像是和我說過京城中有什麼擅作羹湯小點的南派大師傅,問我要不要去試試。“瞧我這記性,抱歉抱歉……”

“——既然二位還有事,這就不耽誤二位了。”

郭怡插嘴,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把幾份公文遞給我,“這幾份有勞複議,還請蘇大人轉交,日內回覆。”

“呃,好。”

“那郭某先告辭了,祝兩位今日玩得盡興。”

郭怡說罷淺施一禮,轉身,折回前殿。

我看着郭怡遠去,腳步似還有些蹣跚,有些發愣。

言語禮數間,都說不上有什麼,只不過郭怡剛剛轉身那一下,丟下的那道不易察覺的淡漠眼神……

不是在惱我公開的腳踏兩隻船吧。

苦笑一下,轉頭先招待周子賀,“周大人稍等片刻,容下官進去告假。”

“無妨,你自忙去,我這等會好了。”

“——蘇大人,豈有讓周大人在昌平殿門口站着的道理啊。”李澄光適時從裡面出來,話接得正是時候,“呵呵,周大人稀客。”

他和周子賀相互致禮一番。周子賀笑着拱手,“李大人嚴重了,正事要緊,不然蘇賢弟日後可是要怪我強人所難了。”

“哎,哪裡哪裡,”李澄光輕輕抽走我還拿在手上的公文,甚是和藹的拍拍我肩,“小廟哪有什麼大事?不都是些瑣碎公文來往。再說今日時辰早到了嘛,蘇大人,切莫尚書大人面前,讓李某背上不體察下屬的罪名啊,哈哈!”

寒露美人知音難尋白璧其瑕落子不悔瑜不佩玉還如清真靜水深流二尋常冬狩一似是而非慷慨浮生強扭之瓜去者昨日以進爲退一相剋相生真作假時春信有期一水亭話醉靜水深流二大小閒人蒲柳松柏一李代桃僵瑜不佩玉死去活來人海道情一尋常冬狩一名貴公子昭然灼然靜水深流一風月生歌一螳蟬黃雀二景元覺番外一今朝有夢與明年上相剋相生君子已矣無悔執途權宜之計二悠悠我心一人生如夢春信有期二人道滄桑靜水深流二同室操戈亂是今朝一水亭話醉報應不爽四國之爭冰釋前嫌佳人無雙忠義難爲一王府夜對宴設鴻門忠義難爲一大小閒人曲道制衡尋常冬狩一緣是緣來一箭雙鵰二景元覺番外縱是眷眷無窮期競染風流權宜之計一風月生歌一江山依舊同室操戈煮豆燃萁莽莽風雲仲春初桃一以進爲退一一線生機咫尺天涯人海道情二夜曲三闕不翔則已三分一龍景元覺番外一今朝有夢與明年上無悔執途人生如夢忠義難爲二亂是今朝二四國之爭昔不可追同室操戈莽莽風雲蒲柳松柏二不翔則已君子已矣番外南燕飛渡了無痕夢醒時分死去活來風生水起名貴公子仲春初桃一悠悠我心二平生抱負假成一雙人道滄桑煮豆燃萁緣是緣來李代桃僵北地白蓮難得糊塗
寒露美人知音難尋白璧其瑕落子不悔瑜不佩玉還如清真靜水深流二尋常冬狩一似是而非慷慨浮生強扭之瓜去者昨日以進爲退一相剋相生真作假時春信有期一水亭話醉靜水深流二大小閒人蒲柳松柏一李代桃僵瑜不佩玉死去活來人海道情一尋常冬狩一名貴公子昭然灼然靜水深流一風月生歌一螳蟬黃雀二景元覺番外一今朝有夢與明年上相剋相生君子已矣無悔執途權宜之計二悠悠我心一人生如夢春信有期二人道滄桑靜水深流二同室操戈亂是今朝一水亭話醉報應不爽四國之爭冰釋前嫌佳人無雙忠義難爲一王府夜對宴設鴻門忠義難爲一大小閒人曲道制衡尋常冬狩一緣是緣來一箭雙鵰二景元覺番外縱是眷眷無窮期競染風流權宜之計一風月生歌一江山依舊同室操戈煮豆燃萁莽莽風雲仲春初桃一以進爲退一一線生機咫尺天涯人海道情二夜曲三闕不翔則已三分一龍景元覺番外一今朝有夢與明年上無悔執途人生如夢忠義難爲二亂是今朝二四國之爭昔不可追同室操戈莽莽風雲蒲柳松柏二不翔則已君子已矣番外南燕飛渡了無痕夢醒時分死去活來風生水起名貴公子仲春初桃一悠悠我心二平生抱負假成一雙人道滄桑煮豆燃萁緣是緣來李代桃僵北地白蓮難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