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土地產生溫和的人物,極其優良的作物和勇敢的戰士不可能出自同一塊土地。”——希羅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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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的尤莉亞,也坐着帶陽傘的肩輿,跟在丈夫的身後,沒有多說關於利奧的事,但她的內心,是擔心被父親扔在地牢裡的“小獅子”的。
山岡之上,李必達拉着繮繩,與許多人歡快地喊叫着,順着各種道路疾馳着,舉着叉子與鐵棍的奴僕則緊隨左右,將獵物朝着預定的方向驅趕,而坐在陽傘下的尤莉亞則不斷心神不寧地對着身邊的梳髮侍女,說些什麼。
而此刻,利奧再度慢慢踱下了地牢的梯道,經過一夜帶半個白日的鞭打,西法克斯原本已化爲一堆爛肉,但是硬是重新被草藥醫生給救轉回來,這時他滿身傷藥,正翻着眼睛,冷冷地盯着站在樓階上的利奧。
“別枉費心機了,你這個軍奴和軍妓生出來的賤種、崽子,就在此處把我給處決了,而後把我的屍體埋入這個莊園的魚池裡來掩蓋你們家族的骯髒和低劣。”
結果利奧的身邊,走過來兩個端着食盤的奴僕,待到他們將其擺在西法克斯面前的長凳上,百夫長才發覺,裡面是他最喜歡吃的脆皮烤乳鴿。
“吃吧,馬上也許你就吃不到了,我派人打聽過了,這是你在蘇特拉那裡,你妻子最喜歡給你做的菜餚。”利奧冷冷說到。
“派人打聽?你知道我的妻兒住在那裡?”西法克斯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錯,這並非一件難事,對於我父親敷設的情報網而言,我知道你的妻兒住在那個城鎮,也知道他們在哪個街區,現在只要我一聲令下,馬上就會有五十名全部武裝的奴隸和鬥劍奴,將你的宅子圍得水泄不通。”
“你不要這麼卑劣,居然要危害到我的家人!”西法克斯再也忍受不住,他聽出了利奧話語的弦外之音。
“卑劣的是你,西法克斯百夫長!你滿以爲在這裡逞些個人的蠻勇義氣,就相信別人是沒有辦法對付你的,我早就警告過你,痛痛快快把知道的說出來,對整個國家和對你個人都有好處,但現在你卻寄希望於我們的無所作爲,簡直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的莽夫、兵痞!”利奧也憤怒無比地駁斥,接着他用手一指,對着角鬥士與奴隸們吩咐說,“將他的嘴撬開,給他餵了這頓飯後,就殺死他的妻子和孩子。”結果西法克斯被幾個大漢摁着脖子,硬是低嚎着不願意吃下去,利奧顯然也似乎有了預案似的,將手一擺,於是許多奴隸魚貫進入,將西法克斯的受刑的架子,連帶他本人一起轟隆隆,拖着上了樓梯,最終拉出了地牢。
無拘無束的陽光,刺得西法克斯睜不開眼,這裡應該是奧菲勒努莊園僻靜的後院,說直接些是後院的後院,這裡沒有噴泉與園林,只有高牆、馬廄和泥土砂地。
“把他給立起來。”發出這個指令後,利奧就朝着院牆邊上的塔樓豎起了手指,而後在牆壁的甬道間,一隊李烏斯軍團的新兵,舉着一排新銳的銅管,邁步整齊走了進來。
“我覺得這個管子是不夠粗壯的。”利奧接過了其中的一支,看了看,帶着不滿的神氣說。
於是帶頭的百夫長又叫屬下,扛着一根更爲結實粗大的銅管走入進來,放在了特製的叉架之上,還在西法克斯目瞪口呆時,利奧便舉着那根細些的銅管,轉身對他說到:
“尊敬的百夫長,我很欽佩欣賞你的勇氣和執着,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武士,我認爲有種最爲絢爛的處刑方式,才能配得上你。不過,在正式處決你前,我得叫人來試驗試驗。”這時,幾名家奴將一條狗,用布矇住了眼睛,綁在了後來擡來的銅管口上。
不久,一聲難以名狀的巨響,狗的身體就在西法克斯的眼前,變成了扭曲碎裂的殘肢,內臟和血條四處飛舞,而那根銅管也彎曲毀壞了。
“再換一根。”利奧說到,接着趁着兵士在忙亂的時刻,他慢慢走到了西法克斯的面前,“你覺得這種處刑方式如何?我本來想將你的全身傷口塗滿蜂蜜,隨後讓萬千蟲子將你在陽光烈日下啃噬成白骨的,但這種方式用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根本無法表現出我對你的景仰。所以我想出的這個法子,還希望你能喜歡,用這根管子把你給處決掉,讓葬儀女神和死亡女神認不清你的容貌,叫你永遠在冥河的邊界,破碎着遊蕩。”
還沒等西法克斯說些什麼,利奧忽然又補充了句,“對了,剛纔你對轟碎個小狗該如何看?我聽說小孩子和狗的體型是差不多的。”
當即,西法克斯所有的冷汗,都流入了他的傷口當中,他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多的汗水,一個人要想爲自己逞英雄是非常容易的,但一旦想到自己的孩子面臨着如此慘烈可怕的虐殺時,他開始無比憤怒和絕望起來。但利奧還在那裡,用種冷酷無比的眼神看着他,“殺死我吧,儘快。”西法克斯帶着哀求的語調。
“不,不,我忽然有個更好的主意百夫長,那就是再拖延數日的時間,也許我會叫人,把你的妻兒從蘇拉特山那裡給帶過來,就在這個庭院裡,當着你的面來如此處決,我想定然會很絢爛,無比絢爛!”
“你這個賤種魔鬼!”
“那就把你出賣給魔鬼,來換取你妻兒的性命吧!”利奧直接抓住了西法克斯的頭髮,也對着他吼叫說,“你真的以爲我不敢如此做嗎,那就試試吧,試試怎麼樣?”
“我不願意試,我不願意試!”
“那就把幕後指使者的名字給說出來!”利奧狠狠將西法克斯的頭,往木架上一扯一摜。
半個時刻後,利奧擦擦額頭上的汗珠,緩緩地從後院的門走了出來,他來到了園林的噴泉前,掬起水來,細緻地洗着頭髮、脖子和顏面,而後他閉着眼睛仰起來,甩甩頭髮上的水,穿過了中庭和別院,走到了莊園的門口——這時,他父親恰好狩獵結束了,與衛隊和賓客剛剛歸來。
“父親,祝賀你,今日終於在山岡之中,找尋到了渴求的獵物。”利奧晃晃悠悠搖搖擺擺地,對着面色凝重的李必達說了這句話後,就倒下了。
“利奧,我的孩子利奧!”後面坐在肩輿上的尤莉亞失聲喊了出來。
利奧躺在莊園處僻靜的房間裡,睡了一天一夜,纔算是慢慢醒轉過來,他這段時間實在是心理和身體的壓力太大,但總算“圓滿地完成了父親的要求”。
起來的利奧,在家神的壁龕前簡短地祈禱過後,匆忙地吃了些飽腹用的水果,而後就坐在了門外柱廊邊的椅子上發呆,在他眼前,院落一角祭壇上的煙霧,還在初起的晨曦下繚繞迷茫着,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西法克斯所說出的那個人名,是他最最不願意聽到的,他多麼希望是別人,但現實就是這樣殘酷,殘酷得像把一根生鏽的鐵錐,生生塞入了他的胃當中,讓他痛苦到不能自已,中庭天井下沙坑裡的雞兒,是來來回回邁着慵懶的腳步,時不時發出自鳴得意的叫聲,尤其讓利奧感到更加煩躁。
這時,對面的側門處,兩個奴隸出現,很恭謹地垂着雙手,利奧明白:他父親已經得知了他醒來了,並且要求傳喚他,得到結果。
“我來了,父親。”利奧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就繞過側門外的曲廊,來到了父親所在的書齋裡——這一日,李必達將其餘的人全部都打發走了,前往羅馬城爲自己的凱旋式與競選去鋪路了,自己只和衛隊停留在奧菲勒努莊園,好像專門就等着利奧來向他彙報,儘管李必達九成九已得到了準確的答案。
當利奧邁入門檻時,尤莉亞坐在了對面的雨廊下,操弄着織布機,並不斷地給他使眼色,意思叫他機靈點,而李必達正坐在標着希臘地形的圖桌上,慢慢用鉤筆畫着敵我雙方犬牙交錯的線路,“假如再將圖裡努斯的指揮權延長一年的話,也許他連伊庇魯斯地區都保不住。”這是父親的判斷,接着他擡眼見到利奧,就順帶詢問了一句,“馬上返回羅馬城,我就準備以執政官的名義,與潘薩一起聯合,把圖裡努斯對希臘戰區的指揮權革除掉,並回收他的七個軍團,你覺得如何?”
這會兒,尤莉亞立即輕咳幾聲,意思是利奧當然不要提出反對意見,當李必達的眼神轉到她那裡時,尤莉亞急忙轉快了搖把,估計讓織布機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來掩蓋,把眉眼也低了下去。
結果,利奧的答覆出於她的意料外,“父親,以您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如同以前偉大的龐培那樣,強行依仗民會授予的征戰大權,剝奪您庇主在亞細亞的軍隊那般,將圖裡努斯的指揮權取消掉。但我個人覺得,現在的時局,名分不可拘泥,但也不可棄之如敝履。”
對兒子的回答,李必達反倒滿意地點點頭,而後他把圖桌上的手給放下來,嘆息着說,“你拷打審訊西法克斯的結果,我已經知道,你確實辛苦了,但是我之所以叫你這樣做,背後的苦心與期望你明白嗎?”
“當然明白,那麼我即刻在回到羅馬城後,以行省副使節官兼護民官的身份,向大法庭提出申訴。”
“不用你親自出馬,你還是先安心於道德模板的角色,這角色是你尤莉亞mama最歡喜看到的。”李必達沉吟着,接着他站起來,回憶說到,“記得以前在亞歷山卓的時候,我曾對薩博說過,人一旦有了權力和軍團後,就渴望做佈局提線的人,而不是棋子、骰子和木偶,但光有這兩點還不足,還要用精細的籌劃,不然也只是砧板上的肉罷了。”
說完,李必達將桌子上準備好的一塊字板,緩緩推給了利奧,“按照我說的去做。”
利奧默默地鞠躬說到,“遵命,父親。”
看着兒子低下的圓乎乎的腦袋,還有與他生母般蓬鬆的頭髮,李必達也有絲暖流涌上來,這麼多年他確實沒有好好陪伴在兒子的身邊,主要的撫育工作,單靠波蒂與尤莉亞兩位母親,於是他走上去,用手輕輕摁住了“小獅子”的頭髮,溫柔地捋了捋,“這次在西西里的利利俾,感覺有很大的收穫,是不是?”
“嗯。”
“馬上就和我一起返回羅馬城好了,今年的競選,就是我們父子倆奮戰。”
秋季的阿普蘇斯河,在黑色而冰冷的河流裡,少凱撒的七個軍團,與大批的輜重隊伍,是川流不息,順着搭建起的舟橋,朝着後方伊庇魯斯的冬營地撤去。
先前數個月的拉鋸戰鬥,雖然各有勝負,但始終是布魯圖更勝一籌,少凱撒的軍團損傷頗爲嚴重,物資也消耗得差不多,只能結束爭奪性的戰鬥——布魯圖也帶着他的軍團,返回雅典城一帶休整去了。
裹着斗篷的少凱撒神情有些委頓不振,騎着馬兒,站在河流前,死死盯着流淌的水,這條河川先前是他的養父與龐培大軍對峙的地方,而現在他又重新扮演了昔日凱撒的角色。在他的旁邊,許多傷兵用零碎的木材和神像堆成了火葬堆,將同伴的屍體扔在上面焚化掉,刺鼻的味道四處瀰漫,不少人的胸前抱着骨灰甕,要將同伴的骨殖,送回他的家鄉里去。
“現在聽說,在城裡有許多不利於少凱撒的說法。”梅塞納斯騎着馬,自後面趕來,悄聲說到,“戰局不利,據說讓民衆與元老都感到不滿。”
“是不是,要將大祭司送來替代我?”
梅塞納斯四下看下,而後“唔”一聲,表示對少凱撒猜想的認可,少凱撒便仰天長嘆,說“如果共和國能再給我三個軍團,和五百塔倫特的金錢就好了,我必然能翻轉局面,擊敗布魯圖與喀西約。可惜,利奧那傢伙,不顧及曾經的情誼,不肯開這個方便之門。”
“利奧也有利奧的難處,他畢竟是行政院的人,而且他負責的是另外個戰場的後勤補給,總不能授予其他人話柄。”梅塞納斯便替朋友辯解說,這時候幾名傳令騎兵沿着一座小些的,不允許其他人通行的舟橋過來,將封急件送到了少凱撒的手中。
“你知道嗎?監護人和利奧,已經結束對西班牙龐培黨的清剿,他現在願意叫埃布羅出面,將行政院裡的公帑,撥出八百塔倫特給我,並且隨時送來三個軍團,用於來年的戰鬥!”看到信件內容,屋大維帶着欣喜無比的語氣說,“此外,監護人大祭司明確表態,希望我擇日回到羅馬城,參加來年次席執政官的競選,與他一起聯合執政。”
結果,首先少凱撒的陣營當中,圍繞着“應不應該返回羅馬城,參加競選”這個話題,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就少凱撒本人來說,他是絕對充滿着勃勃的野心,把自己一介伊利里亞總督的職位,換爲羅馬執政官的,即便是個次席,但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爲此,少凱撒都謀劃好了:他回城就準備與科琳娜完婚,接着當選次席執政官,而後以此名目,繼續來來年執政月開始後,再前來希臘戰區來指揮名分與資金都已增強的軍隊,擊敗布魯圖,一雪前恥,建立功業。
少凱撒的設想,梅塞納斯是完全贊同的,並主動請求當少凱撒渡海回去意大利後,自己來監管冬令營。
然而阿格里帕卻堅決不同意,“我無法就此提出什麼合理有力的證據,但是在冥冥當中,或者說是有神在昭示着我,圖裡努斯你此去,是充滿兇險的!”
“難道你是說,我的監護人和利奧是會害我的?”
“很難說,因爲我的情報人員說過,李必達在西班牙時,曾抨擊過您在這裡的,而您先前在向利奧索求錢財時,利奧也曾斷然拒絕,光是這樣還不夠,他還向整個行省會議申訴了閣下您。”阿格里帕振振有詞。
“我想這個,我是否能解釋下。”站在營帳桌子那邊的梅塞納斯帶着很懇切的語氣說,“首先抨擊少凱撒的源頭,根本不是起於大祭司那裡,另外當這種言論已甚囂塵上時,大祭司也只能表面附和下,內裡在想辦法保護你,這次邀請你返回來參選就是明證——只要能擁有次席執政官,指揮一個戰區,向國庫或行政院索求給養就更加名正言順,另外也可以利用冬營和競選這段時間,來沖淡先前整個國家對你的質疑。”隨後,梅塞納斯也拿出了封信件,遞到了少凱撒的手中,內容是利奧親筆執寫的,果然說的與他剛纔說的毫無二致,總之“馬上競選成功後,就要兵有兵,要糧有糧。”
少凱撒擱下字板,在燭火下思考着,敲打着桌面,接着他又看了看整齊擺放在一邊,科琳娜與他的書信往來,“沒錯,要是無所作爲的話,那就不是少凱撒,也不是尤利烏斯家族的繼承人了。”
“但是您現在根本不是一個孤獨的候選人,而是肩負七個軍團指揮職責,和整個家族命運的人物,而今再也不是您養父活着時尤利烏斯一家獨大的局面,埃米利烏斯家族已足以與您分庭抗禮,而您卻如此馬馬虎虎,把希望寄託在城中的選舉裡去。”阿格里帕也急眼了。
“那你說我該如何辦!”少凱撒也發火了,“面前布魯圖的四個軍團,我們始終吃不掉,而喀西約已從容征服了伯羅奔尼撒,帶着艦隊去配合優拉貝拉圍攻羅德島去了,難道你還嫌我不夠失敗丟人嗎?我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冬營,更需要監護人家族的支持,於來年重振旗鼓。”
“那這樣好了,圖裡努斯您可以效仿您養父曾經做的那樣,缺席登記爲候選人,在此繼續監管七個軍團,須知道而今軍隊就是您的基盤所在,名分可真可假。”阿格里帕的這個建議,又讓少凱撒猶豫不決起來——很明顯,要是這樣的話,明顯是最佳的選擇。
結果第二天,阿格里帕的哥哥盧修斯·維普薩尼烏斯突然來到了營地裡,看來他也是揹負着大祭司的使命而來的,核心話題也就一個——邀請少凱撒儘快動身,返回城市裡參加次席執政官的競選,“現在大祭司閣下與利奧,剛剛抵達城中,並在第一時間前去拜會了留守的潘薩閣下。”
“拜會的目的是什麼?”少凱撒很迫切地問。
“就是要說服潘薩閣下,放棄來年執政官的競選,因爲迄今爲止,其他候選人共有四位,那就是潘薩、海爾西烏斯、保盧斯和昔日凱撒的副將戈巴萊,最後一個根本不用考慮,前三個都在大祭司的掌控之中,故而也是做做樣子——大祭司已經將你的路給鋪設好了。”盧修斯的這個回答,讓少凱撒霎是欣慰激動,隨後他攤開手,對着阿格里帕做出了“如何,你的親兄長總要相信了吧”的示意。
“另外,大祭司也叫我留守在阿波羅尼亞城,一方面協助我弟弟監管軍團,一方面負責調配從意大利來的援兵和物資。”
“哦,援兵和物資終於來了?”少凱撒這時,已是激動不寧,而後他直接下達了指示,“阿格里帕,你和盧修斯兄弟倆一起監管冬令營,而梅塞納斯你追隨我返回羅馬城,去參與次席執政官競選,就這麼定下了,不用再疑神疑鬼,優柔寡斷。”
接下來數日內,少凱撒行動神速,他帶着衛隊、騾馬,以及競選必需的資金,與梅塞納斯乘船,先是抵達了布林迪西港,而後順着街道北上,準備儘快抵達羅馬城。
這次的行程,少凱撒感觸很大:現在意大利南部各個城鎮,已從昔日的內戰漩渦裡擺脫出來,大祭司的命令廢除了許多關卡與崗哨,聲稱要復興遭到重創的經濟,現在已初見成效,少凱撒這是第二次來到此處,果然變化巨大,商旅和耕田重新活絡起來,旅遊的車馬也絡繹不絕,富人也好窮人也罷,現在並無懼怕地開始在林蔭山谷和風景如畫的海岸邊繼續遊玩,一如共和國的和平時代,盜墓賊與馬匪也逐漸銷聲匿跡,治安迅速在恢復——即便現在在希臘和小亞依舊存在戰火,但人們都堅信這並不長久了,馬上永恆的黃金年代就要降臨下來。
此外,年久失修的路段也開始有工匠在上面恢復,沿路的郵驛也建設起來,“這樣的話,我們行進的速度就快了!”少凱撒騎着騾馬,與梅塞納斯急行了三十羅馬裡,恰好在日暮時分,來到一處落成的郵驛當中,裡面飲食和草料一應俱全,這讓少凱撒極度滿意,“如是,我們大約很快,兩三日內就能抵達奧斯蒂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