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船

“一個民族如果沒有設防的城市,就像斯基泰人那樣,一個騎在馬上的民族,他們就能隨意到達另外個地方,並且很快能適應新的環境。”——希羅多德

※※※

法奧比納斯問了李必達一個很尖銳的問題:亞茲達要塞的地形,總司令官閣下偵察過,或者說思考過沒有?即便是我這樣渴望朝哈希迪復仇的人,也是經過對亞茲達地形的深思熟慮後才發佈這個方案的,我在軍隊裡服役三十多年,纔在馬其頓濱海的地區給妻子孩子置辦了所小型的別墅農莊,把二十多個異族戰俘用內部價格買來當家奴,所以我本着不願意輕易戰死的心態,來向您建議——您的戰術不行。

聽到這話,李必達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在這支隊伍裡的威信是很高的,就算他自誇的那樣,帶着羣雜牌從地中海打到亞細亞,又反着打穿埃及和利比亞,隊伍從幾千人膨脹到兩萬,兵士大部分在營帳裡都供奉着努馬王與李烏斯的神像,這下被這位客將如此數落,心中真不是滋味。

但不得不承認,法奧比納斯說的無錯,李必達在受到哈希迪使者的數落後,心情的確變得極度不安,極端魯莽下就拋出了建造小艇,急襲亞茲達要塞的方案。

坐在圈椅上的李必達靜靜地捂着臉,捏着鼻子,良久後他對法奧比納斯說,你方纔對我的批評是中肯而極富價值的,“薩博凱慕斯,去將三個軍團的百夫長全部都喊來,對,不管是資深還是低階的,外帶河運衛隊與神墓衛隊的連隊長。”

這正是當年凱撒用的方法,他需要聽取整支軍隊所有骨幹的聲音,果然在聯席會議上,李必達聽到了許多百夫長對他戰術的批評聲,有的埋怨這種簡陋木艇的安全性,有的則擔憂倉促的訓練會保證不了兵士在託斯通河上的安全性,還有的人觀察過河川的形態,認爲我們是順流而上,進易退難,萬一在亞茲達要塞前被堵住,所有的船艇就是被動挨打的局面。

“那大家給了比較可行的方案吧!”就像色諾芬時代,那支萬餘人穿越千里萬里的荒蕪地帶,抵達母邦的希臘僱傭軍,他們之所以能突破千萬難阻,靠的也是軍事民主的協商,李必達如此要求道。

這時,法奧比納斯自告奮勇地站起來第一個發言,他激烈地抨擊李必達之前的速勝理論,“在荒漠當中,使用騎兵和輕裝步兵,完全可以猛烈地攻擊到敵人的側翼或者後衛,獲得巨大的勝利,但是在河谷地帶卻不行,我們馬其頓有由個叫阿格瑞安的部族,他們能在河谷與山地裡輕易地埋伏殲滅任何支最優秀的騎兵。而哈希迪即便沒有阿格瑞安人那樣的戰鬥力,但我們依舊不能在這種地形上輕進。所以我的建議是,將步兵大隊和輔助大隊混合在一起搜索前進,然後在河川當中,需要的大型的船隻,足以和亞茲達要塞城防抗衡的那種全副武裝的大船!”

在旁邊嚼着無花果乾的安東尼不以爲然地哂笑起來,在沒經過李必達授權下,就輕率地嘲笑起法奧比納斯,“當初,我想這位優秀的軍官,就是運用這種謹慎的戰術,幫助哈希迪取得了勝利。”

李必達用手指敲打起桌子,提醒安東尼要注意基本的禮貌,沒想到法奧比納斯竟然激烈地反駁起安東尼起來,“尊敬的軍事護民官,是的,我知道你會說希臘語,但又帶着不屑的態度,就好像你的拉丁語更加優雅高貴那樣。我本是昔蘭尼城邦軍隊的教官,但是卻被來自你們部隊的攸美尼斯們用花言巧語,蠱惑了那些昏庸的官僚,所以說話耿直的我就被剝奪了指揮權,他們魯莽地選擇和哈希迪人野戰,結果被‘彌賽亞之劍’大衛·安吉特打得落花流水,又不肯聽取我的下一個建議,去濱海的小型要塞固守等待救援,區區千人部隊卻要保衛偌大的巴爾卡城,苦戰後還是被哈希迪信徒裡應外合,守禦失敗……”還沒等法奧比納斯訴完苦,安東尼就起身大聲叱責,說這位來自馬其頓的傢伙,根本在指桑罵槐,侮辱我們的軍隊,海布里達也咆哮着附和安東尼。

“這是聯席會議,不是羅馬城裡的元老院!”李必達猛地拍打下桌子,而後用手指刷得指向了躲在角落裡,始終不敢吱聲的工程首長蓋博,“蓋博,出列!”

對方戰戰兢兢地站在了一二百名百夫長的中間,總司令官很直接地問他,在託斯通河裡,製造使用法奧比納斯所說的那種大船,有無可能?

“總司令官閣下的隊伍什麼人才都不缺失,是鄙人見過最堅整的……”

“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是的是的,閣下容稟,因爲總司令官閣下的隊伍什麼人才都不缺失,是鄙人——對不起,軍團裡有很多是來自克里特、羅德島與塞浦路斯的船員槳手,他們有着比較豐富的建造修補船隻的經驗,可以說整個世界最優秀的都集中在這些島國,所以建造法奧比納斯閣下所說的那種全副武裝的大船,是絕對可能的,因爲我觀察過了,阿波羅泉附近的木材都非常符合理想。”

而後,蓋博看到總司令官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是要求他繼續闡述下去,“河川和海洋是不一樣的,海洋上的船隻受氣候影響更大,每當艦隊遭遇到暴雨和下風,蒙受的損失將是可能全部覆滅,所以海上的戰艦必須造得堅固、帶着能變向的風帆,並且船體要狹長,這樣便能劈波斬浪。但據鄙人觀察這條託斯通河,河流特別平緩,而且大部分時間刮的是來自南部沙漠的南風,在阿斯特拉山的阻隔後,也變得非常柔和,很適合平底的大型河船行駛,工藝要比製造海船的船塢簡單,也能節省不少槳手,能提供更多的容積供戰鬥人員。”

“那造船的事情就委託給你了,就在阿波羅泉建立簡易的工場,要樹起刻着工匠名單的青銅碑,方便追究責任和發放薪資,那麼蓋博告訴我,這種大型船隻能對攻克亞茲達要塞起到作用嗎?”

這話讓蓋博語塞,我都沒見過亞茲達,這可叫我怎麼下評論呢?這時還是法奧比納斯,開始對着全軍介紹起這座夾河要塞的地理形貌來。

託斯通河谷,在中段突然像口袋般收斂,而亞茲達就位於扎袋口的位置,河水的東西兩邊都是山,並沒有名字,西邊的山低矮,在山腹裡修築有船塢與塔樓,應該是哈希迪小型艦隊所在地,東邊的山就非常高大,足有上千羅馬尺那麼高,依山而建的要塞就位於此,可以容納數千人的軍隊,而且有密集的武器、糧食倉庫。強攻東要塞是不可取的,我軍的目標應該放在西邊的艦隊基地上,這纔是我建議建造大型船隻的目的,只要奪取了該處,我們才能真正隔絕亞茲達的內外交通,慢慢再攻擊東要塞不遲。另外,我還有個預言,那就是哈希迪在託斯通河谷南部的駐屯部隊,肯定全線收縮在此處要塞當中,只要能殲滅拿下它的話,我軍就繼續順流而下,哈希迪將再沒有能抗衡的能力了,下面沿途的任何要塞將不足爲憑,所以在此花費多些時間與犧牲都是值得的!

聽取完法奧比納斯的敘述後,李必達微微頷首,他便問依舊杵在原地的蓋博,建造十艘大型的武裝河船,外帶若干艘更多的小型木艇,需要多長的時間,蓋博回答:“大約需要來年春季,船隻需要武備就行,因爲甲板上會很舒服,加上是短程進攻,所以總司令官閣下的步兵與弓手無需任何適應性訓練。”

來年春季?這樣是不是太耽擱時間了,哈希迪教派的力量會不會越來越膨脹?李必達又開始猶豫起來,對指揮官來說,任何個決斷在下達前,都要經過反覆地推敲與焦灼。

安東尼卻又有了反應,他極力主張對亞茲達要塞進行突襲,若是法奧比納斯所說屬實的話,就更應該趁着對方撤退慌張的節奏,直接使用騎兵的機動,閃電般奪取西邊的艦隊基地,“而後直接登上那兒的船隻,再會合河面上的木艇,攻取東要塞。”這位軍事護民官的要求,也贏得了部分百夫長的同意。

最終,李必達敲定了較爲折衷的方案:安排讓安東尼帶着附屬騎兵大隊,配合河川上用木艇載着的兩個聯隊的步兵,外加一個輔助大隊,沿着託斯通河急速朝亞茲達挺進,但是李必達也提醒安東尼,要加強武力偵察,不要一味求快。另外讓海布里達帶着十三軍團的千人大隊,也配備一個輔助大隊,在距離安東尼後方二十羅馬裡位置,做二次搜索前進,拔除可能殘留的哈希迪駐兵點。佩特涅烏斯帶着十三軍團主力跟在最後面接應,司令官李必達監督造船場的工程進度。

結果,第二天就遭遇到了戰鬥。

但安東尼的騎兵隊居然穿過去了,這幫哈希迪人還真鬼,他們確實按照大衛·安吉特的指示,丟棄了絕大部分小城塞,集中去了亞茲達,但在大衛的安排下,依舊有個叫帕提昂的牧羊人出身的將領,帶着數百人悄然潛伏在某處山崖當中的堡壘裡,看着粗心大意的安東尼騎兵隊出現,並沒有暴露出來,而安東尼也根本沒有對山腰上的堡壘進行仔細的偵察,只是粗略地在外圍判斷出無人據守,和之前遇到的一樣,便全隊疾馳而去。

不過當海布里達的千人大隊行進到此時,就不那麼妙了,哈希迪人突然在半山上對着他們投下密集如雨的火把、投石和標槍,帶頭的一個百夫長當場被打死,其餘反應過來的部隊,將盾牌頂在頭上,倉皇往後退,結果猶太人點燃了熊熊的火球從山坡上推下來,隔斷了千人大隊前後部間的道路,大夥兒首尾無法相連,亂成一團。這時,山坡上的哈希迪軍,吶喊着衝下,帶頭的居然像色雷斯人般,舉着類似鐮刀的逆刃砍刀,側翼的則都是輕裝步兵,這是他們發明的“磁鐵戰術”,之前俘虜城邦僱傭軍的重型鎧甲武裝了他們的精銳,便雙手持逆刃砍刀,把羅馬人的大盾像紙片般砍碎,或者自上而下劈入,再回手扯飛,這樣讓海布里達前部部衆的根本無法立好盾牆,像個磁鐵般緊緊咬住羅馬人的前鋒,接着兩翼的輕裝部隊迂迴到側邊,拋射標槍與投石,這樣後隊的羅馬人完全無法列好接戰線,只能狼狽地用盾牌左右格擋。

“不要繼續往後退了!”旗標下的海布里達凶神惡煞地喊到,因爲他看到周圍都是自動後撤的身影,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那被火球牆隔絕的前部人馬會遭到完全殲滅的,“攻過去,把前隊救出來,再退後待援。”而後他奪過旗標,直接就穿過火牆,他身邊的兵士咬咬牙,不情願軍團千人大隊的名譽和旗標就喪失在今日,也紛紛跟着百夫長,穿了過去,數十個火人嗷嗷叫舉着劍加入戰團,一面撲滅火焰,一面刺擊敵人,頗是把接戰的哈希迪信徒給嚇傻了。

最後,後面的輔助大隊到了,這羣人無視火牆的阻隔,在簡單測量距離後,直接在那邊紛紛射出箭雨,再墜到那邊的山坡與河岸邊,雖然是無差別殺傷,但明顯少甲乃至無甲的信徒,承受的箭簇傷害更大,好在早已預料到羅馬人會有後繼隊伍增援,帕提昂在山上揮動旗標,哈希迪人留下後衛,有序後退而走。

戰後清點,千人大隊傷亡三百人,其中死八十人,好在海布里達雖然穿過火焰,救出部衆,但燒傷並不算很嚴重,倒是頭髮被燒了個精光,在退往那山崖堡壘四個弗隆外構築臨時營地時,是怒火沖天,誓言要在三日內拔除這顆“釘子”。

這時,後面的法奧比納斯帶着“昔蘭尼人”大隊也跟進了上來,走到這段營地,就被海布里達一把揪住,質詢他不是說哈希迪會放棄所有的亞茲達以南的城塞的嗎?爲什麼會在此處遭到伏擊!

法奧比納斯思索了會兒後,表情嚴肅地扳開對方的手,“比起這個,我更擔憂前面安東尼的騎兵大隊。既然安東尼的部隊比你先經過此處,那麼這支潛伏在山崖上的哈希迪軍就絕不是毫無目的地攻擊,他們是要遮斷我們和護民官間的聯繫,最有可能是要殲滅護民官的騎兵。”

這話語倒是把海布里達給說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法奧比納斯的猜測是有幾分道理的,但現在首要的選擇是,先攻克這座阻斷安東尼退路的山崖要塞爲上,還是火速去增援安東尼爲上,以海布里達的秉性,他是這樣要求的,“法奧比納斯希臘佬,把你的昔蘭尼人軍團首席大隊交出來,我在兩個千人隊裡各精選一個聯隊,輔助大隊跟在後面,去攀登打下這座要塞,把裡面割包皮的傢伙全部殺死,然後我們掃除這兒的障礙,就去接應軍事護民官閣下。”

“不,我帶着自己的大隊在這兒圍攻就行,哈希迪人留的軍力不足,這似乎不會是大衛·安吉特所會犯的錯誤,你趕緊帶着十三軍團首席大隊,和這個輔助大隊,去增援安東尼。”顯然,法奧比納斯不同意海布里達的獨斷專行,他還說也許周圍還有哈希迪的精兵在活動,在得到山崖要塞的信號後,也許都在往此處集結。

所以,我還要在此等待佩特涅烏斯將軍的主力兵馬!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的當兒,淒厲的號角聲突然想起,感覺整個河谷四周的山脈都在動搖,到處都是人影在山麓、山頂竄動,這傢伙,好像不下幾千人的規模。海布里達本能地摸到腰帶上的頭盔,一把戴在腦袋上,結果碰到了剛剛被燒的血痂,撕下一塊來,痛得他幾乎都要把背部像埃及貓那樣蜷縮起來了。

兩個大隊外加個輔助大隊瞬間靠在一起,依着河岸列陣,哈希迪人果然如法奧比納斯所預料的,從山谷裡源源不斷地殺出,但他們明顯缺乏有效組織,或者說帕提昂也很難把這些原本是牧民、工匠的龐雜臨時軍隊給集合起來按照秩序衝鋒,他自己也是個牧羊人出身,沒接受過正規的行伍訓練,全憑一腔豪勇。

那邊,海布里達讓輔助大隊站在前列,箭矢射得如暴風水潑一般,憑藉宗教狂熱衝來的信徒軍,一排排被射倒在地,結果一個白日刻後,輔助大隊的弓手就疲累到不行,自動退往後列,換由兩個大隊的步兵拼成接戰線,“他們似乎全是新手,是要來消耗我們的精力的!”法奧比納斯大聲對海布里達喊到,“所以你即刻在進攻的間隙,帶着你的大隊,往山崖那邊進攻前進,我在這裡牽制住他們,不然蝟集在一起,就中了這些信徒的圈套了。”

“傢伙們,列成作戰縱隊,將盾牌放在左手,跟着我前進,別低下頭,對方砸過來的只是石塊,不是糞便。”海布里達走在隊列的最前方,盯着矚目的傷疤,冒着雨點般的打擊舉着盾,邁着踏實的步伐,一步步帶着部衆朝前進攻着,大部分哈希迪似乎被之前努比亞人的弓箭給射怕了,就站在山崖邊沿,朝着海布里達的大隊砸石塊投標槍,但這種輕型武器是無法對重裝步兵造成實質性傷害的,所以海布里達隊伍就像滾滾前進的海浪般,雖然偶爾激起些小浪花,很快就突破阻攔,奔着安東尼部隊方向去了。

法奧比納斯確實算是當機立斷,因爲這時安東尼也遭到了埋伏,狼狽萬分。木艇隊率先遇難,埋伏在處廢棄河堤下的哈希迪信徒,突然衝出扔出米提油和火把,把帶頭的兩艘木艇燒燬,火光染紅了河面,上面的兵士慘叫着帶着火焰翻身下水,全部騰騰騰沉了底,後面的小艇前進不得,兵士們一緊張就在原水面打轉轉,被登上河堤的信徒們用拋射武器攢射,死傷不少,緩過勁來的十夫長與百夫長們,急忙鼓勵大家朝河岸西邊靠攏,那兒有安東尼的附屬騎兵大隊,正在同樣慌亂地沿着河岸來回奔走,不知所爲。

良久,後背負着密密麻麻投槍和箭矢盾牌的兵士,踩着淺水,咒罵着將沒沉的木艇拖上了岸,隨後又自己放火燒燬,防止被敵人俘虜——李必達的軍紀很嚴,兵士陣亡受傷都有額外的撫卹,被俘也可以,軍團替你交納贖金,但是臨陣脫逃要處死,丟棄武器也要處死,這木艇也被劃入了武器範疇,所以兵士只會一把火毀掉,防止擔上罪名。

上岸的兩個聯隊剛和安東尼的騎兵大隊會合,河岸西邊就出現大隊哈希迪伏兵,他們在山崖和河岸間組成橫隊,毫無間隙,手持明晃晃的長矛,如林般壓了過來。

安東尼有些嚇蒙了,還是杜鬆維耶業務精熟,大喊所有的騎兵下馬射箭,維比奇納斯人呼啦啦跳了下馬,也組成橫隊,對着哈希迪的方陣猛射一氣,當即方隊因爲長矛排得過於密集,就慘叫着東扭西扭倒下了一片,暫時因爲陣勢混亂停下了腳步,“快往後退,山崖上有敵人包抄!”這回安東尼的視覺靈敏了不少,急忙又讓所有兵士翻身上馬,步兵兩個聯隊擔任後衛,瘋狂地朝後方退着,沿路山隘裡不斷殺出哈希迪信徒,這會兒安東尼神威發作,帶着騎兵把小股的攔截不斷突破打潰。但信徒們人數過於龐大,越來越多,就連亞茲達要塞的小型艦隊也開始出動,大有水陸兩路合作包抄,殲滅馬可·安東尼的態勢。

最後,維比奇納斯人許多坐騎斃命受傷,所以狼奔豸突,遁入一處被哈希迪之前廢棄的要塞裡結陣,可是狡詐的包皮佬在撤退時,把要塞裡的水渠扒了,還將圍牆給搗毀了,安東尼的騎兵大隊便立在空蕩蕩的中間,步兵兩個聯隊列在前方組成接戰線。

大股煙塵當中,數不清的哈希迪信徒,不斷從四面八方發動一波波強襲,他們的聯絡訊號,有的是埃及人的叉鈴,有的是希臘人的銅號,還有使用黑人的手鼓的,總之刺耳之聲不絕於耳,太陽都被聲浪與沙浪給遮蔽住了,所有的羅馬人都在獨自搏殺,在受到慘重的損失後,步兵聯隊開始不支後撤,而維比奇納斯人則在人影和沙塵裡不辨目標,反正就是死命射出手裡的箭矢,但是對面的哈希迪弓手也撿取了他們的箭矢,回射回來,滿天的箭羽,都在朝廢棄堡壘的中心落下,傷員被集中在中間,許多人不聲不響地就中箭倒斃,血開始流滿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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