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三大錯,一是相信女人會保守秘密,二是相信陸路比海路快,三是到一天快結束時才發覺無所作爲。”——老加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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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扎着小辮的斯基泰大夫,說因爲連年內戰,生意並不是很景氣,迄今也只有二十萬塞斯退斯不到的私產,他甚至馬上要準備改行當美髮師了,替那些貴婦小姐們盤發,或者嫁植假髮。李必達嘆口氣,而後親自教波蒂拿來器械,將提莫修的小辮給抓住,“別動!”
隨後,就用刀剪將提莫修最珍視的髮辮給重新絞斷了,頭髮落了一地,對方又號咷起來,說頭髮是聚集靈氣的地方,李必達怒喊到行了,聚集靈氣的地方只有一處,那就是你的頭腦,而不是頭髮。
“好了,現在看看,在七丘之城就要像個歸化公民的模樣,馬上我借部分錢給你,你可以擴大你的診所,使用更多的天竺醫與亞細亞醫生,可以從事解剖、放血之類的研究,此外也會將公民權授予你,我的朋友。”
說着,李必達將刀剪器械叮叮噹噹放在盤子裡,若有所思地洗乾淨手,接着在門閽處忽然出現個奴隸,上氣不接下氣,將個字板交到了李必達手中,李必達一看,臉色都變化了,隨後他便問對方說,“凱撒叫你來的?”
“是的,沒有錯誤。”那奴隸回答說。
“那獨裁官人呢?現在是大競技大慶典的時刻,他不會逃出羅馬了吧?”李必達心中有了不安預感。
“他已經與妻子驅趕輕便的馬車,去了米蘭城,說要巡禮先前征服高盧的各處。”
該死,這個禿子果然是跑掉了,李必達隨即急着問那奴隸,“凱撒會在什麼時候回來?或者說他將此事的處理權交給了誰?”
而後他看到那奴隸“你懂的”眼神,頓時明白了,奴隸而後又遞交來了個片牘,李必達接過來看到的是,“經過與特布里斯與元老院的商榷,尤利烏斯·凱撒決心推舉卡拉比斯·馬可斯F·埃米利烏斯·李必達爲來年的都城僑民大法務官,即刻處理與萬民相關的訴訟和政事。”
這是凱撒最新的舉措,使用個片牘就能隨意安排國家公職人員,現在喀西約和布魯圖都沒得到正式任命,他就先享受到了。
“這個混蛋禿瓢,溜得真快!”李必達憤憤罵道。
次日,當他帶着一羣衛隊和武裝奴隸,穿着法務官制服,走到了羅馬郊外原野上,發覺那片塔昆大平原上的沼澤地,也被凱撒挖成了人工湖,在其上僱傭自推羅和羅德島的槳手們,正在划着實際尺寸造就的艦船,模擬着亞歷山卓城的激烈海戰,觀衆就坐在周邊的高堤之上,擺着野餐酒水津津有味地觀賞着,這與鬥獸場的血腥殺戮比較起來,當真是別有番風味。
“好吧,你們觀看用艦船征服埃及的男子凱撒的功業,我要去應付坐着艦船來反噬羅馬的克萊奧帕特拉了。”李必達自嘲着說到,坐在了肩輿之上,朝着那不勒斯海灣慢慢走去。
金色的陽光和海灘下,埃及豔后的綵船靜靜而有氣派地停泊在彼處,舷梯伸展到了長長的棧橋上,船艙上懸掛的絲簾與帷幔在風中飄舞着,這時候李必達已不是當年那個身份低微的庫里亞侍從官了,他與所有的顯貴同樣穿着白袍紫邊的袍子,身後跟着十二名舉着束棒斧頭的侍從,還有數百名奴僕和武裝角鬥士組成的衛隊,隨後豔后船隻甲板上,一名荷爾馬希軍團的連隊長帶着人馬走下來,說克萊奧帕特拉希望前任騎兵長官能上去與她會晤。
“我現在是都城僑民法務官,所有本邦人與異邦人的訟案都由我負責,如果能幫助到您的主人感到分外榮幸,不過此處是羅馬法權管轄區域,還希望您的主人能走下船隻,進入當地的市政廳商議訴訟方面的事務。”李必達站在原處,動都不動地回答說,雖然他已經隱約能知道埃及豔后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也知道凱撒爲什麼會跑到高盧去。
一番糾纏和扯皮後,小豔后還是不得不讓步,她本來是想讓殺手鐗在凱撒面前發揮優勢的,但現在誰想來處理這件事的,居然是新任的法務官李必達,原本她還想賭氣的,但見到對方絲毫不作讓步,也只能泄氣作罷。當船頭的帷幕被拉開後,李必達果然迎着陽光看到,克萊奧帕特拉手裡面抱着個嬰兒,接着前呼後擁下,豔后慢慢走下了舷梯,來到了李必達隊仗前。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李必達明知故問到。
“托勒密·斐洛帕托兒·斐洛墨托兒·凱撒里昂。”小豔后得意地微笑回答說。
這下鬧大了嗎,這孩子名字就叫“摯愛父親和母親的小凱撒”,隨後李必達身邊名凱撒的貼身奴,也是位修辭學家不由得驚歎說,“像啊,真像啊!”氣得李必達想用束棒揍死他——接着李必達也看了這孩子,真的很像凱撒,大大的耳朵,賊兮兮滴溜溜的眼神,還有那神氣的表情,再配合孩子頭頂上不多稀疏的胎毛,趴在母親柔美的胸脯前,簡直和禿子如出一轍。
於是李必達有些苦惱地扶額,接着歪着腦袋,對克萊奧帕特拉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現在不可以前去羅馬城,那樣只能起反效果。”
“我只是帶着孩子來認父親的,難道這個國家連父子都不可以相認團圓了嗎?”
“然後順便來改動凱撒閣下的遺囑的,是不是?”李必達一下就看破了豔后的心思。
“那是自然,我不能白白當你的棋子,爲凱撒生下個孩子後,在情感遭受到挫折後,自己家族和埃及卻得不到任何好處。”克萊奧帕特拉的語氣很尖銳。
“冷靜些,現在埃及和羅馬的穀物、斑岩、莎草紙生意裡,光是你的宮廷不是每年都能抽取一百塔倫特的紅利嗎?還有我的大筆注資,幫助埃及休養生息,又有凱撒的三個軍團坐鎮在那,爲你和凱撒里昂的王座保駕護航,還要貪求什麼?”李必達不滿地答覆說。
克萊奧帕特拉的嘴脣氣得在發抖,她抱着孩子立在地上,良久才帶着顫音對法務官說到,“你身爲僑民法務官,到底管不管這件事,我的孩子需要他父親與羅馬的認可,將來遺產也應該有他的一份。”
“傻女娃!身爲令尊的友人,我再最後提醒你一次,別捲入凱撒的遺產當中,如果你還想埃及這個國家繼續存在的話。”李必達終於發火了。
“希望法瑪女神和她的哥哥科烏斯一起詛咒你,詛咒你李必達烏斯,爲你的薄情寡義,爲你的放蕩無情,夜梟般陰冷的法瑪,她身上每片羽毛上的每雙眼睛和每根舌頭,都會不斷地叱責你怒罵你,而科烏斯的飛毛腿會將你醜陋的事蹟傳遍整個海洋與陸地。我就像只克里特島嶼上的鹿,被你的箭射中,隨後狂亂地奔逃着,最後被你無情地捉住,扒開內臟,接着再轉手賣了個好價錢,本來我應該和你相愛的,祝福女神應該落在我倆寢宮的屋頂上,但現在,都是因爲你,李必達!”在那不勒斯,原本爲“吹笛者”營建的埃及風格別墅裡,克萊奧帕特拉扶着滿是藤蔓的樓梯圍欄而上,一面對着她前面的李必達詬罵着,凱撒里昂被交到她最親任的兩名梳髮侍女手裡捧着,也跟在噴泉中庭當中,正在指揮着隨身的宦官、女裡裝卸着行李器物,李必達鐵青着臉一言不發,而後他也扶住欄杆,指着查米昂與伊拉斯兩位喊到,“你倆不要帶着奴僕放下你們的東西,因爲你們馬上就得離開了,帶着孩子在庭院裡轉悠會兒吧!”
所有的扈從隊伍,都被扔在了海灣的郊外,所以豔后才能無所顧忌地說出這些話來,也許李必達如此做,就是爲了讓她盡情宣泄番。
隨後,不顧沐浴在身後的罵聲,李必達繼續不說話,在穿過別墅的穹頂長廊後,走到了個避風的玻璃取暖房前,隨後他站在門前,給豔后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當克萊奧帕特拉沒好氣地徑自走進去,解下輕柔的披風后,才發覺這裡是別有洞天,牆面全部是鏤空的,貼上了各種色彩的玻璃,陽光折射進入,再配合室內的溫水小浴池與壁爐,使得在秋冬季節,依舊是春光融融。
尤其讓克萊奧帕特拉訝異的是,同樣在這房間裡,端坐着個儀態萬方的羅馬貴婦,見到了他倆進來後,便帶着矜持的微笑,起身施禮,而李必達也上前親吻了她的胳膊,豔后是個極度聰明的人,這情景要是讓阿狄安娜看到了,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但她也只是落落大方地回禮,而後在自己的座椅上安坐下來。
“容我介紹下,這是凱撒的前任妻子,佩佩婭。不過現任凱撒妻子科爾普尼婭對她卻多有照顧。”李必達隨後站在中間,說到。
克萊奧帕特拉不明白李必達將這位喊來有什麼意思,難道是向我強調凱撒的刻薄無情?那既然如此,當初他又爲什麼將我推給凱撒?但她又念及,若非如此,當時埃及的情勢真的是難以迴天。結果豔后越想越多,越想越亂,不由得雙手捂臉,淚水流下。
“請不要再暗自神傷了,我尊貴的異國女王。”佩佩婭很有教養地勸慰說,隨後她清清嗓子,繼續說到,“其實我此次前往友人李必達烏斯的別墅,不但是爲了感謝他對我的無私的慷慨和幫助,也是帶來了前夫現在岳父畢索的話語,他說如果您想要遺產的話,可以去大法庭起訴凱撒,並且叫國庫支付相關款項,但是凱撒的私產和聖庫錢財,他是不會給您分毫的,因爲鑰匙現在就在他的手中,他說了算。”
“羅馬現在滿是兇險的世界,到處都是你的敵人,只有我一個是你的朋友,另外整整四個月,也就是直到來年逐狼節,持續的都是慶典競技,獨裁官早已頒佈了休市的法令,即使生活市集還在開發的話,但法庭和民會卻已停止,我們法務官只接受私人的陳情,隨後加以仲裁罷了。所以你現在帶着滿腔怒火,前去只會是自取其辱,凱撒的親族妻族都不會待見你的,哪怕是他的親信,一樣會侮辱你難道不再顧及托勒密這個光輝榮耀的氏名了嗎?要知道,現在全羅馬,密佈着凱撒明處暗處的敵人,就在來前,我都是極力低調的,只是說自己要前去坎佩尼亞處理些老兵安置地的糾紛,但即便如此,暗探肯定已經盯上你我了,要是被其餘法務官知道了,抓住拆臺的把柄,強行召開法庭審議的話,將你、凱撒與凱撒里昂的事情抖在光天化日下,那樣對你的傷害更大——別忘記了,你和凱撒並沒有締結被羅馬法律認可的婚姻,他現在妻子還是科爾普尼婭,也就是說凱撒里昂只是私生子,是得不到任何權益保護的,畢索如此囂張地叫佩佩婭傳話,就是憑仗這點。”說完後,李必達走到玻璃窗前,迎着陽光,語調變得溫柔,“我何時欺騙過你,你先前要求登上王室的寶座,獲取冠冕和權力,我不是代替你做到了嗎?現在我還可以向你保證,凱撒里昂在隨後的歲月裡,依舊能掌握埃及和祖先的榮耀權柄,不會因爲他在羅馬的身份而受到影響。”
這話讓豔后冷笑起來,她反過來質問李必達,憑什麼會有如此的自信。
“因爲凱撒在來年的逐狼節後,很可能活不下去了。”李必達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在和凱撒都有過密切關聯的兩個女子面前。
這時,沒人說話,倒是小浴池裡的噴泉自動猛地升高,發出了攝人心魄的響聲,接着就是水花翻滾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格外讓人難受。李必達緩緩轉過頭來,對目瞪口呆的兩女說,“沒錯,我沒有瘋,凱撒已經活不下去了,他過早花盡了自己的配額,命運已經凋零,尤利烏斯先祖已經在墓園裡呼喚他的名字,浴血的夜梟在他家院的頂上嘶鳴,手持火把和黑蛇的死神已然逼近,這是貞女對我說的,而馬上來自托斯卡納最著名的預言家也會有相同的說法。”
“可是貞女不是說,出征帕提亞必須要位國王統帥軍隊嗎?”佩佩婭輕聲說道。
“沒錯,但出征帕提亞在不在來年,國王是不是凱撒,貞女並沒有明示過,這種預言最臭名昭著的地方不就在於此嗎?”李必達冷笑着說到,接着他也有些悲慼,“不過,爲了驗證凱撒是否真的命盡於此,我還是會勇敢地挑戰這個預言,在暗處儘可能保障他能活下去,所以兩位,是否能幫助我守住這個秘密?”
“兇手會是誰。”克萊奧帕特拉急忙問道。
“所有人,包括你我。”李必達冷峻地說。
接着,馬提亞慌張地跑來,說羅馬城裡埃提烏斯、布魯圖正帶着法務官的扈從,急速朝這裡趕來,這是預先埋伏在城中的眼線彙報的。
“你趕快走。”李必達對小豔后迅速說出這話,就好像對方不是個異國的女王,而是羅馬的敵人般,“我的情報顯示,埃提烏斯就是敵對集團背後的智囊,布魯圖與喀西約是急先鋒打手,他們急匆匆趕來,就是要用你和凱撒里昂做文章。”
接着李必達還沒等對方說什麼,就重重再來句,“快走吧!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不要再從拜厄海灘乘船離開,你帶那麼多的隨從僕役,只會招人耳目。現在輕車簡從,帶着查米昂與伊拉斯,我派十名鬥劍奴護從你,直接坐輕便的馬車直走布林迪西,再從那裡乘船離開,萬事待到來年自然有分曉。”
說完後,李必達立刻離開了房間,就將還有些六神無主的小豔后扔在了彼處,佩佩婭則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喇叭聲中,當李必達剛剛跳上肩輿,正準備指使手下將豔后的綵船給開走,那邊城鎮的道路上煙塵大起,果然喀西約、布魯圖也帶着許多扈從,坐着輕車趕到。“佩佩婭,你坐到那座華美的帶着帷幄的車子裡去。”李必達很冷靜地說,於是佩佩婭的裙裾跳躍着,在幾名侍女的幫助下,趕緊按照對方的說法照做,而後身邊的扈從將垂簾給放了下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當整個拜厄海灘大部分富人遊客都流連在城中的宏大慶典時,我們的法務官卻帶着長袍、束棒,坐着巡迴審判用的肩輿,來到了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那些秋風裡還在海面上的船隻,掛着各色各樣的風帆,真是和它們在春季時一樣美麗——不過我似乎看到了個古怪的船隊,它上面的王室徽標是多麼顯眼,好像並非是我們羅馬富翁所擁有。”喀西約早有算定似的在先一步走過來,看着還在棧橋邊停泊的豔后綵船,笑着對李必達說到。
“哦,這應該是同盟國托勒密,贈送給凱撒閣下用於凱旋式表演的船隻,可惜的是它來到的有些遲了。”肩輿上的李必達面色鎮定地回答說。
“應該是我來遲了吧?”喀西約繼續皮笑肉不笑,隨即他盯住了隊列裡的那個安裝着掛簾和金塑的小車,心中明白了七八分。
這時候他身後的布魯圖也過來,帶着公事公辦的口吻,“我並沒有聽說任何坎佩尼亞老兵田產的申訴案,埃提烏斯閣下也找不到案件的副本卷宗,那麼李必達烏斯您前往此處巡迴審判,到底是爲什麼而來的?”
看來這羣人根本是很有準備,李必達唔了兩聲,便說不是很明朗嗎?自己接受了獨裁官的指令,臨時改道此處,來迎接托勒密王室送來助興的船隻的,“辦好交割手續後,就從帕西尼進入奧斯蒂亞,還會使用騾車將它拖到塔昆大沼澤挖就的水池裡,繼續表演海上的競技角鬥。”
這樣,李必達就將責任推到了禿子的頭上,接着布魯圖鼓起勇氣,不再與李必達打機鋒,而是帶着束棒扈從氣勢洶洶走到了那個車輛前,大喊道“我來看看,托勒密王室還送來了什麼?女人,還是孩子?”接着他將垂簾掀起,從裡面傳來聲驚叫,嚇得布魯圖朝後一縮,隨後他定眼看到,裡面分明是位羅馬貴婦打扮的美人兒,但絕不是克萊奧帕特拉,而是凱撒的前妻佩佩婭。
“你們在幹什麼,混帳東西!”李必達怒髮衝冠,“埃提烏斯身爲都城大法務官,布魯圖與喀西約身爲來年的法務官,現任的行省總督與財務官,現在你們這羣人不在羅馬城裡處理慶典期間的陳情,反倒尾隨我到這個海灣,還死咬住托勒密王室贈送的船隻不放——我明白了,你們在企圖尋找女法老對不對,企圖製造凱撒閣下的醜聞對不對?你們到底是有多仇恨獨裁官閣下,居然絲毫不顧及他對你們的恩典,布魯圖你這樣還算是個真正的羅馬人!”
這話直接將布魯圖說得面紅耳赤,不發一語,在原地不知所措,倒是喀西約機靈些,他當即咬了一口,指着李必達說,“僑民法務官現在你和獨裁官的前任妻子,在拜厄的海灣別墅相會,究竟抱着什麼樣的目的?”
“我是接受監察官畢索閣下的委託,原本是要捎份私人信件前去尋找李必達烏斯的,因爲李必達烏斯是圖裡努斯的監護人,而畢索又是獨裁官遺囑的保管人,他們在關於獨裁官遺產有些事宜要商議,但我前往普來瑪時,才知道李必達閣下已經巡迴前往坎佩尼亞地區處理獨裁官委託的機要事務,所以我就乘坐輕便的轎輦,這纔算趕上了。”佩佩婭這時候及時補了一刀,接着她都要哭出來了,“請不要再傷害我的名譽了,我因爲先前遭到休棄,這一生的命運已經徹底跌入了谷底,心愛的男子離開了我,或者死去,幸虧獨裁官寬仁的妻子還願意照顧我,所以我才爲了回報,充當了私人信使,這點即便上訴到凱撒那裡,相信他也是會還我與李必達烏斯閣下以清白的。”
這時候,幾位聞訊來的,各個啞口無言,眼看情勢不利的埃提烏斯,便急忙上前和那兩位耳語了幾句,“別得意了,僑民法務官閣下!”隨後,喀西約惡狠狠地對坐在肩輿上的李必達說了這麼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只有布魯圖走到了他面前,鞠躬道歉說到“對不起,我曾經的友人”,接着也帶着沉重的表情退走。
“聽着喀西約,最好不要在而後,於羅馬城裡聽到關於這件事的風言風語,不然我是會如實將今日的情態,上報給獨裁官閣下的。”李必達也回以顏色,但也等於反過來說,只要對方不輕易聲張,這件事情就當過去了。
看到這羣人鎩羽而歸時,佩佩婭坐在車廂的椅墊上鬆了口氣,而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對李必達輕聲問到,“您剛纔所說的,關於尤利烏斯·凱撒的預言是真的嗎?”
海風裡,李必達看着佩佩婭,良久才點點頭,說“大家都做好準備吧!看來又一個新的世代和戰火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