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雅典人因爲我犯下的錯誤而白白喪命。”——伯里克利臨終遺言,他認爲這是自己一生裡最大的功績,其餘皆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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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加圖,我聽說您的曾祖老加圖在去世前,爲家族留下了一整套的遺訓和家規,大到如何在元老院堅持自己的政治方向,小到在家用餐巾擦嘴時的姿勢。我很羨慕您的家風,即便是您與他人交換妻子也是如此(元老院的鬨笑聲)。”凱撒似乎想把話題引到別的地方去。
小加圖反脣相譏,“羅馬人交換妻子古而有之,一個人仰慕朋友的德行,就可以把妻子送去,從而能生下擁有友人血統和榮耀的孩子,光大自己的家門,我絲毫不爲這事情感到恥辱,而只會能幫到朋友感到滿足。倒是尤利烏斯你,聽說你最近又娶了畢索家的女兒,這樁皮條客生意,又讓你賺取不少,起碼就任執政官前你負債累累,現在我居然聽說你的資產開始盈餘了(元老院第二波鬨笑)。”
在笑聲裡,凱撒毫無緊張愧疚的聲色,他也笑着用手勢打消了元老們的議論紛紛,繼續對小加圖說:“別緊張加圖,我方纔的話絕無恥笑攻擊的意思。我只是說,老加圖的家規有個地方我認爲乏善可陳,那就是每個條目只說‘做什麼’,而‘爲什麼’和‘怎麼樣’卻隻字不提,您是看着曾祖的家規長大的,這導致了你原則有餘,但卻缺乏對整個世界探究辯證的眼光,這件事也是一樣——對不起,讓我們回到原先的話題,我們最最親愛的年輕的加圖,他始終認爲共和國的世界,就是在城中對着士紳們演說,或者心不甘情不願地爲貧民們分發糧食,但我之前就說了,共和國已不是五百年前的共和國了,那時候人們的足跡不會邁出七座山丘,而現在我們卻要爲整片海洋和陸地負責,阿利歐維斯圖斯的軍隊業已深入高盧,整個高盧的其他地區都在恐慌地遷徙,其中情緒最激烈的要屬赫爾維提人了(今瑞士的原住民),他們本定居在列曼湖的東岸,現在卻上書給我,要全族遷移到布列塔尼亞去。”
這時,元老院一片嘖嘖聲,布列塔尼亞在高盧臨海的最西北側,赫爾維提人要是這麼幹,確實會引起高盧地區的連鎖動盪。
凱撒接着就着這話題說下去,他說布列塔尼亞地方並非空無人煙,而是有着密集的皮克特人早在彼處,若我們批准了赫爾維提人的請求,那就必然會觸發皮克特人對羅馬的反抗。
“所以當今之際,就是委派德高望重的人物,去鎮守高盧地區三到五年,緩和當地一觸即發的局勢,而說到如此的人物,我凱撒身爲首席執政官,是當仁不讓!”凱撒最後才拋出了千鈞之論,這次他再度藉助李必達的推論,成功將個人私利與共和國安全事務結合在一起,讓元老們駁無可駁,“而局勢同樣有些許緊張地敘利亞,我推薦次席執政官比布魯斯前去就任,當然可以等到散會後委派名扈從前往他家去通知此事。”
這會兒,小加圖再也忍不住了,他再度大聲要求凱撒拿出證據來,而不是在這裡亂說一氣。
這時,凱撒氣定神閒地拍了下講臺,隨後揚起手來,衝着始終窩在角落裡不發一語的西塞羅喊到:“這點就像聽我們的雄辯家來提供證據了。”此言甫出,小加圖驚呆,坐在旁邊觀戲不語的訕笑,而不少也被矇在鼓裡的則驚訝萬分。
西塞羅痛苦地呻吟着,時而做出要站起的樣子,時而又弓着腰在原地猶豫不決,但他還最後還是取出卷犢皮紙起身,有些磕巴地閱讀起來,這封信名義上是寫給他弟弟的,寫信人是名拜入西塞羅門下學習的高盧年輕貴族子弟,他在信中毫無疑問地闡明:赫爾維提人確實在遷徙,他們就在巨大山脈的北側,等待着羅馬城的回信。
克拉蘇便很慌張地發問,當然他的驚恐是有理由的,都知道他在長袍高盧與波河流域的產業尤其多,“赫爾維提全族有多少人蔘加了遷徙?”
西塞羅頓了下,隨後在加圖的怒視下,帶着便秘般的表情向衆人宣佈,“赫爾維提全族共有三十二萬人蔘與遷徙,他們丟棄了十二個城鎮和八十多個大型村落,其中能拿起武器的男子約有八萬人。他們還聲稱,如果羅馬城不答應他們的請求,就會翻越巨型山脈,進入波河河谷。”
這話真是平地激起三層浪,元老們都萬分緊張地呼喊起來,這是羅馬共和國的地域所決定的,它的根基一直在亞平寧,那個狹長的大半島,它的西邊共和國有薩丁尼亞作爲屏障,南邊則有西西里,東邊有臣服羅馬的希臘諸城邦,但威脅始終來自於那北方的口袋嘴,綿延的阿爾卑斯山,既給羅馬帶來的些許安全感,但更給羅馬製造了數不清的恐慌,更是無人據守的地區,就更容易讓堅定的敵人滲透進來大肆破壞。歷史事實也是如此,佈雷努斯是這麼來的,漢尼拔是這麼來的,條頓和辛布里人也是這麼來的。
當凱撒要求西塞羅爲他的言語宣誓其真實性時,西塞羅也照做了,這時指認凱撒擔任總督行省的“巴薩圖斯方案”的通過,似乎已暢通無阻了,元老院當即決定,可以讓凱撒擔任內外高盧,外加伊利里亞的行政長官即總督,任期最長五年,帳下四個軍團!
這時小加圖如喪考妣,他衝下席位,也極度拍打着講臺,高喊如果把共和國這麼多的軍團放到凱撒的手裡,就等於把“暴君安置在堅固的堡壘裡那樣的安全”,他再度對這個方案提出反駁動議。
這下輪到凱撒動怒了,他大聲質詢加圖,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就不讓妨害共和國的利益,還沒輪到加圖說什麼,凱撒就指着加圖說:“如果你真的如同你平日裡所稱的那樣憂國,那就不要呆在羅馬城裡掣肘正確的國家決議,到真正需要的地方去,我在年輕的時候就奮戰在共和國戰役的前線,而你呢?”
這話頓時讓小加圖語塞,沒錯凱撒雖然是全羅馬最榮耀的古老貴族出身,但他打小就是在祭司、軍團、律師界一步一個腳印兒走出來的,絕對比小加圖紮實,至於小加圖之前只是擔任過小亞卡帕多西亞的財務官而已,並未真實走向過戰場,所以凱撒的質問,頗是讓加圖感到難堪。
於是他只能咬着牙賭氣說,“若是共和國需要我,我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不知道這種無端的指責,與巴薩圖斯的提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凱撒隨後退在一邊,輪到龐培表演了,這位凱旋將軍捋了下額前的捲髮,大聲敘述着托勒密十二與埃及民衆的牴牾,雖然這位法老對國內的暴虐政策激起了民怨,但是我們不應該讓百姓博取到奪權的甜頭,對待羅馬城民衆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遠方的國度呢?所以我願意表態,支持托勒密回國復位,但羅馬不需要出動正規軍團,也不要輔助軍團,只需要讓法老自己掏出錢財,僱傭羅馬退伍的老兵,或者街頭的亡命徒,再指派個我的老部下去帶隊,反正現在埃及也沒什麼靠譜的抵抗力量,“只要我的手指一點,法老的宮殿就會應聲倒下。”顯然龐培極度有信心,“我唯一擔憂的是,羅馬需要委派個行政長官去,德高望重品行端直的,起碼去塞浦路斯,安撫當地洶洶的民情,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靠鬥劍解決的。”
凱撒立刻在下面應和到,“所以方纔就有位共和國的化身,自願要爲共和國赴湯蹈火,但是他還愁苦自己沒有這個機會。”小加圖明顯聽出凱撒話語的弦外之音,他知道剛纔全是對方的陰謀,先引誘他表態,隨後就讓他騎虎難下——凱撒這是要逼他離開羅馬城啊!
但羅馬的政治家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小加圖暗地裡雖然神傷,但既然風浪來了,也絕不會躲避,他便神色坦然地對凱撒說,你剛纔的發言是否在針對我,若是我的前往可以安定塞浦路斯的局勢,倒可以欣然接受任命。
果然,三頭怪物的一幫黨羽們,聽完加圖的表態後,立刻起身給這位大聲喝彩,凱撒也感動不已,說到:“當然,塞浦路斯雖然比不上我即將赴任的高盧危險,但是因爲共和國的軍團數量有限,再加上老兵的退伍安置一直讓財政頭疼,所以您前往塞浦路斯可能沒有軍團陪同,考慮到彼處的特殊性,您在局勢安寧下來前,可以在羅德島上開設總督府。”
小加圖聽完了這“優渥”的條件後,慘笑着離開了講臺,慢慢地踱到了席位上坐了下來,他明白,在這一年和凱撒的角逐裡,自己是一敗塗地的,不但沒有能阻礙到他分毫,反倒被將軍,現在直接被逐出了羅馬城,要是凱撒的岳父畢索,和龐培的親信蓋比努斯一起當選來年的執政官的話,那麼待到自個秩滿歸來,整個共和國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念及此,加圖用手苦痛地遮住臉龐,不由得黯然起來。
這次聚會,凱撒一派獲得最後的全勝:尤利烏斯·凱撒成功拿到了行省與軍團,小加圖被排擠的局面已定,西塞羅陣前倒戈,至於克拉蘇和龐培也各取所需,等着凱撒在高盧載譽而歸後,自己兩人再去博取更大的榮譽。
“離我遠些,你這個出賣自己原則的損友。”在協和神殿散會後,小加圖對滿臉尷尬表情的西塞羅狠狠說到,隨後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西塞羅很是羞慚,雖然他聽取了埃提烏斯的勸告,讓他逃過了同樣遭到排擠的命運,但他卻失去了加圖這個朋友,這個特殊的朋友,他也許不會在你順風順水的時候爲你錦上添花,但一旦你遇到了不公的戕害,他說那種願意爲你死戰到底的。
就在西塞羅痛恨自己的毫無決斷時,旁邊的巷子裡,龐培的寵奴德米特留斯走出來了,他再次帶着那種極其討好的笑容,用種事後諸葛亮的語氣感慨道,西塞羅大可不必屈尊去凱撒官邸與其談條件,他的主人偉大的龐培本來已接到閣下的求救書信了,正準備在這數日懲處膽大妄爲的克勞狄呢!
“請問您主人現在再來找我,究竟有何吩咐。”西塞羅表情木然地回答道。
所以德米特留斯就慷慨呈言,他說主人龐培已經萬分厭惡克勞狄了,這個跋扈的護民官其實幹所有事情都是得到凱撒的指使,他和凱撒相同都是街頭流氓的路數,但我的主人則不同,他還是極其尊敬元老院的權威的,打從心裡擁護共和國的,要不是實在爲老兵退伍安置問題爲難,也不會和凱撒、克拉蘇結盟——所以,克勞狄是凱撒留在羅馬城的楔子,而我的主人願意協助您,和這個惡棍對抗。
聽到這個新鮮的提議,西塞羅又開始有點動心了,或者說他覺得,留在羅馬城與凱撒代理人作戰,也是爲了彌補對加圖的內疚之情,況且他本就對軍旅生涯倍感厭惡。
但他還是不能那麼痛快地接受龐培的好意,他還需要些矜持,所以便爲難地說:“可是我答應了凱撒,而對方也同意讓我擔任首席副將,就連那位名將拉賓努斯也退居其次了。”
“說到副將這種軍旅生涯,我主人和我再熟悉不過了。”隨後德米特留斯神秘地貼近西塞羅的耳朵,“恕我直言,閣下不合適這種拿着刀劍,和骯髒蠻子作戰的事情,閣下最大的事業,就是用雄辯和書籍爲羅馬開闢精神上的疆界,所以還是留在羅馬城吧——這件事我主人會全力運作,凱撒那邊你就不用擔心了,對了,如果你不想履行軍職的話,可以讓你的弟弟去,這樣兩邊都不耽擱,符合政壇投資的最佳模式。”
動心了,動心了,西塞羅真的動心了,這位猶太佬說的無錯,雖然他之前擔任執政官時罷斥過這羣喜歡放高利貸的人,但他看到的是龐培對自己的支持,這讓西塞羅覺到了最強大的鼓舞,只要能把龐培拉過來,分化三頭怪物的陣營,讓他們陣腳自亂,那麼我就將再度拯救共和國!
轉眼已是隆冬季節,在羅馬城的北城門,朝向盧比孔河的埃米利大道上,凱撒與幾名隨從牽着馬,在城牆處往前走着,到了城外的林蔭道處,凱撒纔對着業已光禿的樹幹上的鳥兒喝了下,那些兒鳥全部驚慌地飛起,盤旋在藏青色的天空下,惹得凱撒哈哈笑起來。
尤利烏斯·凱撒,初次執政的一年內,把元老院打得落花流水,併成功贏得了三處行省,四個軍團和五年的總督任期,但是在他前往盧比孔河北岸接手軍團,準備前往高盧時,卻沒有盛大的歡送宴會,這在羅馬城內是很不可思議的。因爲對於羅馬顯貴來說,莊重和禮節是不可或缺的,即便最簡單的也需要,所以每當有人前往某行省赴任履新,城內他的親朋好友,他的門客下屬,都會前往此人的家中,召開歡送的宴會,醇酒美婦,不醉不休,祝願主人在總督任期內“大放異彩”(不是能發動場成功的戰爭,就是刮足了地皮),一旦主人任期內做得成功,那就是一榮俱榮的局面,他的朋友、門客都會有提拔的機會。
但凱撒卻不同,在此前他在自家位於滿是妓院、貧民窟的蘇布拉區的宅院裡,臨時召來了幾位隨從:小克拉蘇、凱撒的外甥狄奇阿斯與裴迪斯,還有他親自指認的副將拉賓努斯和西塞羅,當然也有個低階的侍從官也在其中,那便是嶄露頭角的李必達烏斯。
在等待人聚齊的過程裡,凱撒再次跪在母親的面前,不斷地囑咐祝福母親的身體安泰,並請求母親在先祖蠟像前祈求他女兒,那個嫁給龐培的女兒,也要身體健康,早日爲他與龐培的聯盟增添新的安定因子,同樣健康的子女。
“你但就安心地離去吧,難道五年的任期讓你操心的事情還怕不夠多嗎,何必在這裡家長裡短?”奧特莉亞拍拍兒子的臉頰,驕傲地埋怨道。
就在此刻,披着斗篷的李必達,大咧咧地從門閽處邁進來了,便和凱撒的各位朋友擁抱,其中也有埃布羅與巴薩圖斯,他們都是凱撒的政壇幫手,專門負責留在羅馬城,傳遞情報和處理雜務的,當然也會輔佐凱撒的岳父。
“小利奧和科琳娜還好嘛,子女一旦長大,母親就有還不完的債務了。”當李必達轉身親吻奧特莉亞的手背時,凱撒母親笑着絮叨到,自己倒是詢問了不少時間李必達的家長裡短,另外她還強烈要求李必達儘快把薩丁尼亞島上的正妻尤莉亞接過來,“夫婦就得有夫婦的樣子,羅馬城從來不缺這方面的流言蜚語,你也得小心。”
接下來,小克拉蘇也很親熱地上來和李必達敘舊,“盧西塔尼亞的幾個軍團都已在蘇特拉山下了,就等着我們回去,相信大家會很高興見到你的迴歸。”
“那又如何,我的那幫老部下現在全在高盧十軍團或伊利里亞第十一軍團,現在我和他們的關係,也只剩下敘舊了。”李必達不無抱怨地說道,而後凱撒裝作沒聽見似的,在和拉賓努斯交待各種事宜,這是李必達首次見到這位拉賓努斯,但據小克拉蘇介紹,拉賓努斯和凱撒也算得是老朋友了,他出身平民,自然與同樣維護平民黨利益的凱撒心有慼慼,在李必達之前前往東方時,凱撒在羅馬最得力的幫手,就有拉賓努斯。
不過與同樣出身平民的幹才阿庇斯不同,拉賓努斯是個微胖而不露神色的人,顯得頗有親和力,從他和凱撒對答的感覺來看,做事情也很有條理性——李必達隱隱感到了對手的存在,嚇,豈不是我堂堂的伊利里亞十二軍團也要受這位的節制了?說到這個,李必達又恨不得西塞羅這樣的戰場文盲來當首席副將,那樣假以時日,凱撒的六個軍團早晚有一半都歸他遙控。
唉,怎麼到現在西塞羅還沒前來?
最後,當所有的人都齊集在宅院裡,西塞羅還是遲遲沒有出現,凱撒也有些不高興起來,但他是個守信用的人(前提是他與你建立承諾),還在那兒執拗地等待着,直到有人送信來,西塞羅的信,凱撒看完後就很氣憤地把它撕掉了,簡短地說:“這位只會鼓動舌頭的傢伙,畏懼軍旅的生涯,他不會出現了。只是說晚些時候會把他的弟弟,代替他服役的人,送來阿奎萊亞港。”講完後,凱撒大概也覺得剛纔有些過於失態了,就在原地站了會兒,其實他打內心裡還是希望西塞羅能去的,他也需要像西塞羅這樣的人作爲盟友,但對方這種搖擺不定出爾反爾的態度,此刻卻讓他的惋惜變爲了憤恨。
最後,凱撒擺了下手,表示我們還是儘快出發好了。衆人於是將鎧甲和斗篷穿戴整齊,牽出了各自的馬匹,開始沿着街道朝意大利北方的波河河谷走去,並在沿途組織起駐屯地並不在一起的諸軍團。如果凱撒一行不是有武器與盔甲證實自個的身份話,沿路的民衆一定認爲這是幫出來散步的學院人士,除了凱撒年紀稍大外(四十二歲),其他的隨從都是二十五到三十歲的年齡,年輕人外帶從來也沒把自個當中年人的凱撒,一路上是說說笑笑的,好像根本沒有涉及到軍團的作戰事務。
但是當前頭的斜陽開始鋪滿山崗,羊羣開始在牧人啾啾呼喚聲裡成羣結隊地回家時,衆人終於感到有些疲累了,在馬背上喝酒水解乏的有,拉着繮繩低着腦袋打盹的有,這時凱撒慢慢與李必達並轡而行,聲音凌厲地對他說:
“馬上晚上宿營時,我招待你頓晚飯,而後你打鞭回羅馬城。”
李必達嘴裡嚼着無花果乾,說了句:“是要去做針對西塞羅的事情?”
凱撒狠狠地扯了下繞在脖子邊的斗篷圍脖,重重呼了口氣,說“沒錯,因爲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聽了這麼多打趣的話,我居然還在惱怒,這就表明西塞羅這次錯的太離譜了,在我的理念裡,人犯錯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但我要對等的回報。在我的理念裡,人做事就得得到相應的薪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