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時期,謊言總是比事實更快一步來到人們面前。”——阿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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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還是要控制住對岸龐培軍的勢頭,不然憑藉這個小城鎮,想要與他們一較高下,憑凱撒的兵力還是十分困難的。
更何況,在拉賓努斯的整飭和努力下,不光前線兩個軍團,萊利阿斯的第一與第二軍團也分別南下,準備隨時加入戰陣。
所以凱撒要的是場和談,來拖延時間,但是在暗中他卻和首席副將李必達聯合署名,要求意大利的軍團儘快渡海過來,凱撒這次的措辭十分嚴厲,“你在布林迪西海戰裡,越權驅逐其他官員將軍的行爲我已經聽說,你的懲處完全取決於你在未來一個月內的表現,若是你能將三個軍團乃至更多的運到阿波羅尼亞,我就將特盧雷亞斯送回西班牙,並叫優拉貝拉回羅馬城擔任護民官,你將任何懲罰都沒有。假如你再拖延,你將被狄克推多的斧頭執行死刑,滯留在布林迪西所有軍團都將執行十抽一,也許現在你們就可以準備好簽了。”
而李必達也向拉文納的六、十五與十三軍團發去急信,“不要顧惜任何代價,我也對船隻數量和天氣情況不感興趣,我只要你們帶着所有的兵士,儘快來到,不然你們就是等於遺棄狄克推多和執政官。”
隨後,在次日凌寒的早晨,披着獸皮大氅,鎧甲上開始結霜的李必達,親自作爲首席副將也是凱撒的代表,帶着赤着腳的麥德捷衛隊,來到了阿普蘇斯河的凸出河曲處,對面的龐培軍兵士立即開始騷動起來,當阿爾普持盾牌站在李必達人馬前時,被他勸回去了,“我知道你的不安,阿爾普,但是我們這次是作爲和平代表而來的,即便對方射來矢石,也不可以冒然加以還擊。”
那邊的河岸砂土上,一列列龐培軍的兵士都在百夫長的呵斥下,站起來,將盾牌按在腳下的泥土裡,這是種半警戒的姿態,這表明他們起碼還沒接到攻擊的命令,“把十軍團的首席大隊壓過去,站在李必達烏斯身後,因爲在談判中,場面和氣勢是需要均等的。”後面兩個弗隆的營地裡,凱撒與扈從們騎着馬,看到這一幕,便如此吩咐說,接着打着雲雀旗標的十軍團第一大隊,立刻將隊形往前移動,隨後呼呼啦啦站在了李必達的馬後。
雙方就這樣全副武裝地隔着河水對峙,一會光景後,幾名龐培軍的高級指揮官纔出來,打頭的蓋比努斯對着李必達烏斯呼喊到,“我識得你,當年拿着我的敕令征伐埃及與昔蘭尼的人物就是你,很可惜你現在在敵人陣營裡,而且是快要滅亡的一方。”
“這樣下去的話,滅亡的只會是整個共和國,狄克推多閣下從意大利,到西班牙,再到希臘,就是希望能和格涅烏斯·龐培開誠佈公地,當着所有兵士和民衆,就國家的前途做次面對面的和談。”對面馬背上的李必達回喊到,隨後他看到了,同樣騎馬在蓋比努斯身後的拉賓努斯,從對方的臉面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蓋比努斯與身邊的將佐互相對答了幾句,接着他帶着傲慢的語氣,“和談,對不起,請問貴方有任何和談的資格?”
“就算森林裡的盜匪,與海洋裡的海盜,都能和羅馬人談判,爲什麼兩支共和國的軍隊與公民間,不可以談?”
“那你的意思,是承認你們只是羣盜匪了?”蓋比努斯心情好極了,他身邊的人也都哈哈笑起來,但拉賓努斯還是沒笑,接着這位前任執政官繼續呼喊道,“那就先叫凱撒除去那個僭越的狄克推多稱號,簡直是大逆無道的罪過。”
對面的李必達並沒有發怒,他很沉得住氣,只是說“獨裁官的稱呼,雙方都是不得已而爲之,這點可以在和談內容裡具體商議。另外,我們甚至可以在達成共識後,雙方在規定的時間內,一天,二天,也許是三天,統一在阿普蘇斯河這兒解散武裝,罷戰歸還共和國安寧。”
蓋比努斯左右扭頭,看了看身邊的許多元老,所有人開始激烈交談起來,但因爲相隔太遠,只能聽到喊叫,但沒辦法聽清楚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麼,但李必達可以肯定,對方的話頭出現了鬆動傾向,因爲現在不光是羅馬人,就連被捲入內戰的希臘、馬其頓與小亞地區,逃亡元老、各邦國王與形形色色城市,都在驚恐裡不可終日,這兩個怪物如果能互相妥協,總比戰爭要強十倍。
“和談的代表,就是你嗎?”最終,蓋比努斯喊到。
李必達點點頭,隨後他明白了,就吆喝着坐騎,慢慢地帶着衛隊淌過水去,那邊龐培軍的一名號手舉起軍號,吹出了悠長的聲音,這就是要求大家不要隨意對對方的使者發起攻擊。
十月中旬的河水已經開始變寒,李必達覺得坐下的馬匹不斷地小幅度地聳動,對面幾千隻眼睛死死看着他,不由得覺得背脊也在發涼,身邊的黑人衛隊,都是光着腳跳入河水裡,許多人到了轉筋地步,但還是強忍着,跟在司令官的身後,尺寸不離。
而後他渡過河,就立在河岸邊,便準備與蓋比努斯談話。
結果,人羣里拉賓努斯突然出來,對李必達說,“我譴責你們那虛僞的和平,我們可不是任人欺騙宰割的蠻族,就像凱撒在高盧所做的那樣。”
“拉賓努斯,抱歉。在凱撒的軍隊裡,我是取代你的人,而現在貴軍也是蓋比努斯閣下爲最高官階,所以這場和談裡我想詢問你是否有發言的資格。”李必達感到對方是來攪局的,便想盡快將他給趕走。
“我現在是得到龐培閣下委任的,對這支軍隊同樣具有最高指揮權,現在我可以闡述萬分清晰的結論——那就是帶着你從頭到尾的虛情假意,滾回河水的那邊去!”拉賓努斯大喊道。
“我再重申遍……”李必達也火起來,指着拉賓努斯剛準備說到,身旁的阿爾普猛地將他拉下馬來,接着黑人衛隊紛紛舉盾,因爲在拉賓努斯的身後,許多事先得到指示的兵士,猛地拿出弓箭和投石索,矢石從四面八方雨點般砸來。
“你這個毫無教養和誠信的傢伙,這就是你對待保護你家鄉恩人的做法?破壞和平的人,是你們!”在衛隊層層盾牌保護下,朝後退卻的李必達,將手指向對面所有人怒斥道。
這時,雙方陣營的兵士都發出了很大的噓聲,而拉賓努斯也高喊道,“回去將凱撒的腦袋取來,共和國纔會有真正的和平!”
待到回到對岸時,李必達的馬匹被射死了,他的衛隊也有許多人受傷,凱撒方的所有兵士與百夫長都怒髮衝冠,表示要與這種毫無理性可言的敵人決一生死,但只有凱撒面色凝重:因爲他知道談判已經單方面破裂,那麼拉賓努斯實際上等於挾持了所有人,馬上就會強渡阿普蘇斯河,向他進攻的。
“必須在安東尼來之前,撐住局面!”這是凱撒的話語。
當將佐詢問是否要從奧利庫姆的圍城部隊裡抽調更多人時,被凱撒回絕了,“諸君,我着眼的是整個世界的戰局,而不是個人一次性的安危得失,即便這次戰事我方失敗,但也要沉重打擊敵人,讓他們難以靠近我方的底線防禦。”
這時,營帳內李必達提出了建議,他對凱撒趁機說:“要是當初,西西里總督庫里奧能夠提供給我們足夠的木材就好了。”
這句話說得聲音不大,但是卻擲地有聲,猛然讓凱撒的心中,涌現出對庫里奧的不滿與憤恨,其實凱撒算是個寬宏的人物,當年克勞狄勾引他的妻子,李必達多次私下對他預先沒有設定的目標開戰,包括在布林迪西港安東尼驅逐同僚獨掌軍隊等事件,他都一笑了之,在羅馬城內哪怕是西塞羅或瓦羅公然發表言論和書信抨擊他,他也大事化了。但是凱撒有個準則,有種過失他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諒解,那就是因爲私慾或者愚笨,破壞他整個戰略計劃的。
而李必達的話語說得也很巧妙,“我們”一詞,顯然指庫里奧不單處於爭權的私心,拒絕了他前往西西里指揮軍事,也貽害了現在的渡海計劃,因爲誰都知道凱撒最緊缺的就是船隻。
效果那是立竿見影的,凱撒的嘴角抽搐了兩下,而後他又看看李必達,對方似乎根本是無心之說,很快就將話題岔到了馬上如何在阿普蘇斯河與布加羅圖姆阻截敵人攻勢上面去了。但是,聽者絕對是有意的,原本就埋在心中的念想瘋狂滋長起來,凱撒忽然打斷了所有人的議論,來了句,“你們說,現在在希臘區域,既然我親身在此,而敵人又佔據了巨大的優勢,那麼龐培會不會在隨後親自渡海來到這兒,獲取殺死或俘虜我的榮光?”
這句話後,所有的人都啞然了,隨即他們在心裡不得不承認:依照格涅烏斯·龐培的性格,這樣做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但是副將卡勒努斯勸解獨裁官說,“也許龐培會如此想,但是庫里奧閣下正在西西里訓練軍團和艦隊,並嚴防死守着,龐培也不敢貿然從阿非利加渡海來到這兒的。”
“嚴防死守?我多麼希望全西西里的森林都被他砍伐做成了龐大的艦隊,但先前龐培小兒子的船隻,就是大搖大擺從烏提卡,到阿波羅尼亞來參戰,俘虜了我方大批艦船的——事到如此,我還能指望庫里奧這個人嗎?要知道,他是在我越過盧比孔河前,才投入我方陣營的。”凱撒最後那句話,似乎決定了什麼,隨後他喚來貼身的奴隸,口述了一則訊息,“庫里奧在西西里也坐擁四個軍團了,卻對整個戰局沒有任何成效,是的,就將我的這個意思寫進去,表達清楚。我當然理解庫里奧的忠忱,但是也請庫里奧瞭解我的焦灼不安。”
這則訊息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叫庫里奧儘快出兵阿非利加,來減輕這邊的壓力,或者說是牽制住龐培。
但是庫里奧照不照做,那是另外一回事了,現在既然訊息已經述就,下面凱撒要靠的是武力來賭博,那就是在布加羅圖姆城前,和滾滾逼來,企圖救援奧利庫姆的龐培軍決戰!
次日清晨時分,凱撒將所有的軍隊,大約八千人左右,主要是十、十一和李必達帶來的十六軍團部分人馬,分成了三翼,這次他並沒有留下預備隊,因爲手頭沒有多餘的兵力,而且橫亙戰場與街道的阿普蘇斯河實在是太長,並且水流勢頭也非常和緩,雙方兵士每日在巡哨時,都能隔着河岸互相打招呼,凱撒實在是沒法子做重點守禦,而恰好是對方可以發揮軍力數量優勢的理想地區。
同時,萊利阿斯帶着“潘神軍團”,也從街道風塵僕僕地趕了上來,如此的話蓋比努斯與拉賓努斯,就擁有了整整四個軍團的力量。即使潘神軍團在先前的薩羅那戰事裡蒙受了相當的損失,但就算這樣,拉賓努斯手頭可以指揮的人馬,也有近兩萬五千人,並且得到龐培小兒子支持的他,在前線調度方面,也不用受蓋比努斯的掣肘了。
凱撒的三翼,自己與十軍團老兵在一起,佔據了街道和城堡的中央位置。李必達負責左翼,那兒靠近綿延的山脈,並且用高處可以提供掩護。而副將塞勒斯特所領的十一軍團,則在城邊靠着河川稍後的平原,與凱撒互爲犄角之勢。
那邊,龐培軍也迅速調動起來,“不愧是拉賓努斯,不愧是我曾經的首席副將,他在指揮技巧上完全無懈可擊,即便他才接受這支陌生的軍隊。”凱撒在觀看敵方陣勢交替錯動時,不由自主地感慨起來,當然按照他自己的部署,他最希望的是——拉賓努斯會將主力隊伍放到自己的左翼上來,因爲那兒應戰的李必達,可以發揮地形的優勢,更好的阻擊住敵人。
“是這樣的,是這樣的!”隨後凱撒興奮地騎在馬上,大喊起來,因爲拉賓努斯將兵力投入到了己方的右翼,因爲那邊看起來縱深最深,看來他們要在李必達的陣勢前吃苦頭了!
龐培在希臘與馬其頓的軍團,軍號使用的是斯巴達人最喜歡用的笛子,而不是羅馬軍隊常用的銅號,於是在一陣有節奏的笛聲裡,同樣分爲三翼的龐培軍隊,踏着齊整的腳步,涉過寒冷的河水,浩浩蕩蕩並且有條不絮地朝着布加羅圖姆城方向攻來。
龐培軍的衝鋒在拉賓努斯的組織下,既不散漫蠻勇,也不猶豫不決,大約冒着凱撒軍射來的箭矢與投石,僅僅花了半個白日刻,就有序地渡過了接近三分之一的人馬。“不能再叫敵人渡來更多的人,看來我方是他們的主攻一翼,把渡過河的壓迫到岸邊消滅掉!”山坡上的李必達,下令掌旗官豎起十六軍團的半人馬旗標,而後號手們列成一排,吹響臂彎裡的C字形軍號,與對面敵人悠揚的笛聲互相應和,隨即阿格瑞安人勇猛地三三兩兩衝出陣列,將手沉下,有的站立,有的半跪,急速呼呼轉動着投石索,這點有些讓李必達感到意外,其實他在穿越前玩遊戲時,總是以爲投石兵是在頭頂上盤旋投石索的,但現在送算明白了,人家是側着身子,弓着腰,將手保持與腰部平行的距離。
但是飛石一旦密集起來,殺傷力比箭矢要厲害多了,這種東西在精熟的山民手裡,能在五十羅馬尺開外擊發,將城牆砸進去個乒乓球大小的凹陷,至於到了人的身上,頭開背折並不是胡說,輕點的也會骨折。
瞬間阿格瑞安人,每個人就擲出去了三四顆石塊,龐培軍兵士以各種姿勢,或者抱着腿子,或者捂着脖子和額頭,有的就無聲無息地,快速倒下了一片,而隨後的兵士稍作停頓,整理好隊列好,就吶喊着重新在笛聲裡,潮水般壓了上來。
因爲最後面指揮他們的,恰好是李必達的仇人,萊利阿斯將軍。
而李必達當然也知道,他面對的,應該就是龐培軍的刀鋒精銳。
這時,整個阿普蘇斯河的雙岸,和灘頭,都是相同裝束的羅馬共和國兵士,在互相角力廝殺,內戰雙方動用的,也都是各自最精銳的主力,凱撒的是在高盧賴以成名的“巴克斯”第十軍團,而擔任在其正面對戰任務的龐培方,則是名聲和資歷更老的“拉洛科尼亞”軍團,也是馬其頓行省第一軍團,這兩個軍團,先前在蘇拉的麾下,都曾在希臘直至小亞的東方作戰過,包括先前路庫拉斯最器重的其他軍團,大部分也被龐培收羅到自己的隊伍裡,所以這次戰鬥,簡直就是昔日同袍間的自相殘殺——許多服役超過二十年的老兵們,都在呼喚着對方的名字,接着毫不猶豫地將短劍再刺入對方的胸膛,當然他們相信,換做對方也是會做同樣的行爲的,鮮血和死屍擁塞住了河水。
那邊,李必達的猛攻猛打,收取奇效,他先是使用阿格瑞安散兵攪亂了潘神軍團的兩翼,隨即親自帶着騎兵打頭陣,順着山坡憑藉地勢,肆意蹂躪着散亂不看的步兵,一度將對方逐退了一個多弗隆的距離,但是在亂戰當中的李必達,頭腦也在轉動着,他隱隱覺得當面之敵不對,他和潘神軍團交過手,當然有豐富的經驗感覺,這個軍團什麼時候面對騎兵衝鋒時這麼弱了?先前在薩羅那城下,李必達毀城突襲的重點,也就是萊利阿斯的攻城器械和蠻族僕從軍而已,至於潘神軍團的正規兵士,李必達事先多次強調了,“不要去硬碰,損失兵力而已。”
但是這次?
看着滿地死者那單薄粗糙的裝具與鎧甲,李必達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是拉賓努斯的奸計!
其實拉賓努斯在右翼佈陣的,只是舉着潘神軍團的鷹旗而已,而後他當然能把握李必達的心思,所以又將“冤家路窄”的萊利阿斯派到這邊來當煙霧彈,而實際上這麼多隊伍,許多不過是臨時召來的輔兵冒充的,塞薩利亞人,色薩利人等等,而這時拉賓努斯親自帶領着己方的左翼突了過去,當然他的當面之敵,是凱撒的十一軍團,將領是卡勒努斯。
其中拉賓努斯的左翼,有一半原本是隱藏埋伏在營地裡的,現在瞬間全部衝出,勢不可擋地撲過來。塞勒斯特的十一軍團,本來是李必達在征戰博斯普魯斯王國時一手帶出來的,但當他交還給凱撒後,這個軍團就蔫吧了,在阿庇斯的統領下,還能打打側攻任務,現在則幾乎是“常敗之師”的代名詞了,和同樣在輔兵軍團序列裡的十二、十三、十五、十六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拉賓努斯採用了障眼法,實際上還是將主攻安在了倒黴的十一軍團頭上,即“擲閃電者”軍團,四千名軍團兵士,根本抵擋不住如狼似虎的進攻,開始瞬間潰散,拉賓努斯一個突擊,就將他們驅退了一個多弗隆,後續的大隊兵馬正陸續趕來。
這樣,在開戰後兩個白日刻,戰場的態勢出現瞭如下奇特的態勢,凱撒的左翼將龐培的右翼擊敗,突了出去;而凱撒的右翼卻被龐培的左翼擊潰,丟失了陣地;至於中央,一直在處於殘酷的絞殺對峙狀態,說是一進一退並不爲過。
接下來,一個白日刻內,雙方的左翼,都在努力地做挾擊的戰術,拉賓努斯企圖繞到凱撒暴露的側翼去,而李必達則帶着騎兵,對龐培軍後腰部位不斷髮起衝鋒。
關鍵時刻,凱撒的另外位副將卡勒努斯,不顧事先的軍令,脫離指定的圍城位置,帶着十二軍團首席大隊馬不停蹄趕過來,將拉賓努斯的攻勢給堵住,這才挽救了凱撒的中央部隊。
這時,狂風突然大作,捲起山那邊的砂土,瀰漫在整個軍隊兵士的上頭,大家咫尺之內也無法辨清敵友,只能各自退兵。
但毫無疑問,雖然主力陣容沒有完全崩潰,但是凱撒在戰術層面上是輸掉了,他在當晚就焚燬了前線營地,帶着十軍團,其中許多人受傷,退回了布加羅圖姆休整喘息,並且命令李必達所部繼續堅守住既得的陣地,因爲他不想讓拉賓努斯能太從容地圍住自己。
這時候,黯然退回城中固守的凱撒,對拉賓努斯再也提不起欣賞之情了,人都是這樣,不管是敵是友,你欣賞對方是因爲他還沒給你帶來傷害而已,當傷害化爲事實後,也許剩下的,便只有恨了吧!
“也許拉賓努斯現在被我俘虜,我也會當場砍下他的人頭的。”凱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