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迦太基與羅馬留下這塊戰場。”——皮洛士撤離意大利時所言
※※※
不久,喜克索斯從那邊的營地又飛快跑回來,對李必達彙報說,“希提烏斯將軍說,他已經派出了一支艦隊,去攔截從烏提卡城逃出的西庇阿了。”
“哦,出發地是哪?”
“是原先努米底亞王室使用的希波港。”喜克索斯說着,還將希提烏斯描述動向的字板給遞了上來。
旁邊的薩博,立刻從匣子裡取出圖紙,給行政院長官指出了希波港口所在的位置,李必達在圖紙上用手劃了幾下,笑着說西庇阿與克魯斯分明是想乘船前去巴利阿里,與龐培的兩個兒子會合。
“但是喀西約是個以指揮水師艦隊見長的將領,他是肯定不會放棄這個爭功的機會的,和先前的庫里奧一樣——那就讓他奪去好了,因爲龐培死後的政局,已經夠寂寞了。”李必達悠悠地說道,隨即調轉馬頭,下令朝烏提卡城方向而去,等待着凱撒的到來。
烏提卡城外的海面上,西庇阿的船隊正在順風當中迅速地朝着既定的方向行駛,西庇阿慶幸自己沒有和朱巴王一起赴死,馬上到了西班牙海上的羣島,按照資歷和輩分他馬上就又會是軍隊的領袖級別人物,但是因爲船隻運載的限制,他最終只帶了幾隻猴子和鸚鵡上船,大角羊、河馬、野驢什麼的都被迫仍在了港口,這是自己最爲心塞的事情,但聽說巴利阿里羣島也有很多的珍禽異獸,這時西庇阿的心情纔算放鬆些。
“發現了敵人艦隊!”這時候,桅杆上的瞭望員喊到。
嚇得西庇阿趕緊扶住船舷上掛着的盾牌,朝瞭望員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兒的海平面上,果然慢慢升起了些許桅杆,“那是從王室希波港趕來的船隊,必定是希提烏斯的無疑,他們划槳的速度很快,都是輕型利布爾納船,快快我要換乘己方的輕型船隻!”
西庇阿和克魯斯說到做到,他們很快就跳上了艘單列的划槳船,將所有其餘船隻拋諸身後——因爲大部分都是烏提卡提供的,西庇阿纔不用關心這些人的死活,他只要自己安全抵達巴利阿里就行。
此舉很有效果,張滿帆併力划槳的單列划槳船的速度極快,讓西庇阿與克魯斯很輕鬆地就拜託了糾纏,“再這樣下去,待到明日星辰在大海邊落下時,我們就能抵達安全的島嶼了。”西庇阿滿懷着希望。
當次日凌晨時分,海霧將月光遮擋,旭日還未升騰的時間內,西庇阿的船隻遇到了一支龐大的艦隊,上面的徽標恰好是龐培家族的,西庇阿萬分激動,趕緊要求瞭望員升起標示信號的火焰,並要求所有人加速划槳,上岸後都重重有賞。
但是當船隻互相靠近後,帶着火焰的罐子卻拋上了西庇阿的船隻,熊熊大火很快在甲板上燃燒起來,西庇阿驚叫了聲,抱着幾隻猴子就朝船尾跑,在他的身後箭矢、標槍紛紛從對方高大的船舷處墜下射來,還帶着口號,“抓住他們,殺死他們!”
原來龐培方的旗幟是假的,這全是凱撒艦隊扮出來的,西庇阿絕望地喊着,因爲船尾方向,也有幾艘船隻繞了過來,拋出了鐵鉤,鉤住了自己的這艘船,下面就是要跳幫白刃戰了吧!果然,許多人持着利劍戰斧,跳了過來,在甲板上大開殺戒,西庇阿親眼看到克魯斯跪在甲板上求饒,隨後被劈成碎塊的情景,他顫抖着撫慰着唧唧叫的猴子,說“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漢尼拔、亞里士多德,還有我的安庫斯王,馬上水是會很冰冷的,大家緊緊抓住我,什麼時候都要在一起!”
幾隻猴子真的非常聽西庇阿的話,果然死死攀住他的肩膀和後腰,而後西庇阿就一下子躍入了海水當中。
這時候,朝陽已然升起,西庇阿的船隻甲板上一片狼藉,血跡和火焰中,躺着包括克魯斯在內的許多元老騎士的死屍,那邊兩名指揮官模樣的過了來,恰好就是盧西塔尼亞總督喀西約,與財務官布魯圖,看到這副慘景布魯圖還有些不安的樣子,而喀西約則很淡定地走到克魯斯已經分崩離析的屍身前,辨明瞭對方的身份,說“這正是凱撒要尋求的人。”說完,就拔出劍來,將克魯斯的腦袋給割下來,接着他對身邊的人問,龐培的岳父呢?
船尾的幾名兵士在拷打名奴隸,喀西約便走過去詢問怎麼回事,那奴隸哭喊着說到,他親眼看到主人跳了海,但這羣人還是不相信,還要毒打他。喀西約便叫兵士把那奴隸給放開,叫他指出西庇阿跳下去的方位,那奴隸照做後,喀西約就叫所有船隻拋下網來,“把偉大的岳父給撈上來,不管是生是死。”
落海的死屍,在過段時間後就會漂浮上來,西庇阿也同樣,白灰色的軀體很快被尋到,幾艘船隻上的槳手用長槳撥弄着,將他的屍身往喀西約所在的船隻上推去。
喀西約拿出個繫着繩索的鐵鉤,交到了布魯圖的手中,“你親自把他給鉤上來。”
布魯圖愣愣地看着手裡的大鉤子,隨後又開始腳下西庇阿浮在水面上的屍體,那是揹着他的,根本看不清楚臉面,就像條魚般晃盪着,接着他咬咬牙,將鐵鉤垂下,鉤住了對方盔甲上的斗篷釦子,屍體很重很重,看來是吸飽了水似的,布魯圖花了大力氣才扒拉上來。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條冰冷慘白的大腿,漸漸其餘的軀體也被拉到甲板上來了,“翻過來,辨認他的身份。”喀西約繼續說到。
布魯圖忍住了作嘔和畏懼的心情,用手摁住了對方的屍體,閉了下眼睛就用力翻過來,結果待到眼睛睜開後,布魯圖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珠都要蹦出來了,西庇阿的屍體上,還有幾個毛髮累累,如怪物般的東西附着,布魯圖叫喊起來,忙不迭地往後倒退,喀西約上來摁住了他,說“別怕,那只是猴子的屍體,西庇阿死前精神就不正常了,他是帶着這羣畜生跳海的。”
果然,這幾隻猴子都隨主人一起死了,但看到它們附在屍體上面,就透着說不出來的噁心與詭異。
但事情還沒完,喀西約再度遞過來一把利刃,對布魯圖說到,“將龐培岳父的腦袋割下來。”
“什麼?”布魯圖好像沒聽到似的,失魂般說了這句。
於是喀西約又將這要求重複了遍,並說到“這關係着共和黨派最後的餘脈,它不在巴利阿里羣島,也不在龐培餘黨那,而在於你我的肩上,所以我們殺死了西庇阿來向凱撒邀功,將來我會擔任重要行省的總督,而你也一樣。”
“我對官職獲得不感興趣。”布魯圖擦了把嘴角的露水,說到。
“迂腐!沒有官職,沒有榮耀,沒有軍隊,我們拿什麼與共和國敵人抗爭,既然凱撒就是像共和國腹內的毒蛇那樣,靠着吞噬着國家的資源和血肉,慢慢由弱小變得強大殘忍,我們現在也要這樣,隱忍,不動聲色,磨礪爪牙與毒液,隨時準備對敵人致命一擊。”喀西約教訓着說到。
“共和國的敵人就等於是凱撒嗎?是不是?”但現在,布魯圖還是不願面對這個艱難苦痛的事實,“可是,他曾對我承諾過,戰爭結束後他會恢復共和。”
“事到如此你還相信這些鬼話?當年凱撒只有十八歲的時候,就娶了秦納的女兒,也註定了他一生的道路,你自己可以算算,凱撒活到了現在,他花樣和詭計雖然百出,但何曾叛離過他從幼年時期就確定起來的賽道?別傻了布魯圖,他不是個信守承諾的英雄,他只是個反覆無常的政客罷了,聽我說,布魯圖別再猶豫了——將來我們還是要和凱撒一戰,或者使用萬千軍隊,或者是在廣場會堂,但最終結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布魯圖,當務之急就是分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誰又是可利用的人。”
聽完這些話後,布魯圖看着西庇阿與猴子們的屍體,想起了舅父,想起了波西婭,想起了李必達,想起來了母親,想起了凱撒,想起了形形色色的人,他的念頭交雜起來,漸漸編織成一張黑色的網,讓他艱於呼吸和觀望,他叫喊起來,揮舞着手裡的劍,企圖要將這網給乾淨利索地斬斷,最後砍到了西庇阿屍體上的血脈,腥臭的東西噴射到他滿面皆是,他閉着眼睛繼續割着砍着——最終,在升起的陽光前,他站在甲板上,滿衣服渾身是血,左手提着劍,右手提着西庇阿的頭顱,一動不動,對着所有人說“朝烏提卡城起航”。
烏提卡市政廳裡,戰時行省行政院的首席長官李必達,正在和加爾巴、阿特里烏斯等人商議關於這座城市罰款的問題,在李必達的斡旋與爭取下,烏提卡城算是陣前投效,罰款經過凱撒的準可,由原先的八千萬塞斯退斯降到了五百萬,並可以用橄欖油、大麥等實物來替代,物價是固定的,由李必達親手覈准,這樣對烏提卡城的“優惠”就此達到了最大程度,總之這個結果讓城市的長老會十分滿意,並表示要全力支援隨後尤諾尼亞行省的組建。
“作爲這場戰爭的饋贈,包含烏提卡在內的尤諾尼亞,是我給元老院的禮物,它就是共和國第十七個行省;而努米底亞及希波港,則歸戰時行省所有,成爲我第六個戰時行省。”這是凱撒對戰後的大體處置,當然具體龐雜的事務,又落在了行政院的臨時行轅上了。到了傍晚時分,李必達帶着有些疲憊的軀體,走出了市政廳,看到了利奧和圖裡努斯正在門前的臺階下,熱烈地討論着什麼。
待到他詢問時,才知道兩位是就個法律悖論在爭執。
話題很“有意思”,是關於強暴罪的定罪問題,今天他倆在研習律法時,圖裡努斯認爲對待這種罪行,“無外乎兩種途徑,假如受害的女士要求對那男子處刑的話,那就在城門前將那男子公開行刑;但假如受害的女士要求那男子娶她的話,那就得饒恕這個男子,勒令他與此女士結婚。”隨即利奧提出反論,“假如一個強暴犯,在同一個夜晚強暴了兩名女士,前者要處死他,後者則要嫁給他,哪又該如何裁決?”
於是兩位少年就此展開辯論,李必達就摸到了柱廊下,饒有興趣地聽從他們的意見,圖裡努斯極力要在律法的框架內找到解決的途徑,但每個仲裁方案都會被利奧巧妙否決,最終圖裡努斯有些生氣,他就詢問利奧,不要光提出反對,要說自己的解決途徑,這樣纔是有誠意的辯論。
“我的方案?我認爲法務官遇到這樣的情況,就不要試圖在律法內解決了,就得上升到神裁的行爲。”利奧很認真地說到。
“神裁?那樣會服衆嗎?”圖裡努斯迷惑不解。
“當悖論出現後,神意就是最服衆最公正的行爲,使用占卜或者山羊,羊角頂到了那名女士,就採用誰的意見來辦。”利奧就此比劃解釋說。
“但是馬上就要將這個案件當作新的判例,叫後來人遵行。”圖裡努斯補充道,隨後兩個朋友又笑起來,擊掌表示這場辯論的完美結束。
李必達也笑着按住了兩位的肩膀,要求他們在接下來的歲月裡,一定要更好磨礪自己的學識和膽量,正在此刻幾名令牌官急匆匆趕來,而身後的市政會堂也開始騷動起來,一人徑自走到李必達面前說到,“盧西塔尼亞總督喀西約閣下,與其財務官布魯圖閣下的艦隊,成功攔截殺死了重要的叛賊西庇阿與克魯斯,現在兩顆首級正在朝凱撒這兒送來,兩位閣下就在烏提卡城外等候着接見。”
“你趕緊快馬趕到城中龐培的舊宅那裡去,叫人手將高乃莉婭給‘看護’起來,不然這位女士在同時失去丈夫和父親,是會悲哀至死的。”李必達急忙塞給那令牌官一些銀幣,將這個任務委託給他。
“這明顯是爭功,監護人。就我所知,整個對龐培的戰事,這兩位是沒有立下過任何功勳的。”隨即,圖裡努斯憤憤不平地說到,但李必達當即就給她做了個阻止的手勢——因爲這時候,喀西約與布魯圖正帶着扈從衛隊,朝市政會堂這兒洶洶走來。
“走開,孩子們,下面是殘酷的角鬥階段。”李必達將兩個少年一把推開,示意他倆離開這個地方。
隨即,李必達單身上前,對着兩人及其衛隊行禮,“令牌官已經將二位偉大的功業敘說於我,馬上凱撒閣下會在市政廳會堂裡接見您們,隨即他會在烏提卡城的阿塔西婭大神廟發表演說,宣告殘酷內戰的結束。”
“結束?”喀西約冷笑着說道,“據我所知,龐培的兩個帶着強烈復仇心的兒子,還有支龐大的艦隊在巴利阿里羣島沒有被剿滅,利波還在,拉賓努斯還活着,他們都是絲毫不亞於凱撒的傑出人才,隨時能掀起足以傾覆凱撒航船的風暴。現在就急於宣稱戰爭的結束,難道是前任騎兵長官閣下您急着要歸隱田園,過着宛如你庇主生前奢華的生活嘛,衆所周知,凱撒現在對您言聽計從。”
“因爲我不光光從盧比孔河,而是從閣下當選大祭司時期開始,就從沒有背離過他,這是我在羅馬的大競技場上最初就選定的跑道。”李必達氣定神閒,而後他轉向了布魯圖,說“至於籽平龐培餘黨的戰爭,我會面呈凱撒閣下,將其指揮權委任於您、布魯圖和兩西班牙總督特盧雷亞斯。”
這個回答簡直出乎布魯圖的預料,他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絲毫看起來不像撒謊的李必達,囁喏着嘴脣,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喀西約及時給阻擋住了,“還是邀您引導我們前去向凱撒請功吧,因爲我倆帶來了西庇阿與克魯斯的首級,閣下。”
“這是自然。”隨即,李必達將袍袖微微前傾,做出個歡迎的手勢,率先拾級而上。
會堂當中,凱撒果然和幕僚、屬官們在討論“內戰後共和國的恢復”話題,接着他看到了布魯圖,將熱情地張開雙臂,說歡迎我的孩子來到,接着與面色有些尷尬的布魯圖相擁,李必達帶頭熱情地喝彩鼓掌,隨後周邊的所有人都高呼和平的可貴和親情的溫暖。
“閣下,我想在談論共和國的恢復,更爲實際迫近的問題,是戰時行省和軍團遣散的問題。現在閣下的軍團已經接近四十個,既然內戰已經結束,爲了節省國力考慮,似乎到了大規模裁減的地步了。”喀西約當頭說。
接到這個核心話題的凱撒笑笑,重新坐下,隨即對喀西約答覆說,“我先前在羅馬城,已經藉着兵亂,勒令數個軍團提前退伍,在接下來一年中我會每年讓三到四個軍團退伍或者遣散,最後只會保留足以衛護羅馬的軍團數量,及各個地區的衛戍輔助軍團,總數我預算不超過二十個。”
“也就是說,按照羅馬的法理,和閣下您先前在高盧擔任總督時的番號序列考慮,十以後的輔兵軍團應該率先在遣散之列,並且可以儘快完成,因爲羅馬沒有給輔助軍團退伍安置的傳統,這樣於情於理不是更爲合適嗎?對不對,閣下。”喀西約最終拋出這個引戰的話題,當場所有人都明白這顯然是衝着李必達來的,因爲他嫡系的武裝,是六、十二、十三、十五、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七個軍團,再加上阿狄安娜饋贈來的三十三和三十四兩個本都地區軍團,除了一個外,番號都是十軍團後,理論和實際上都是輔兵。
“當獅子殺死另外頭獅子外,食腐肉的豺狗,終於站到了殘渣前,洋洋自得地宣佈自己的要求和勝利了!”這話是凱撒身邊的安東尼發出的,他氣憤填膺,衝着喀西約與布魯圖吼道。
布魯圖也氣惱地上前一步,指着安東尼說到,“請注意您的言辭,您可是演說家安東尼的孫兒,別忘了你我都肩負着重建共和國的職責。但我所知道的是,共和國不是靠軍隊武裝的恐怖來維繫的,更何況我們爲了剷除龐培黨徒也在海洋上痛下殺手,現在死的人已經夠多的了,沒必要再繼續保留亂象的根源。”
“是的,痛下殺手,據說你們使用四十艘戰船,以弱勝強,英勇襲擊了只剩下一艘單列划槳船的西庇阿與克魯斯,殺害了兩人,外帶三隻毛里塔尼亞猴,這是多麼偉大的勝利!我想凱撒閣下應該將他的大凱旋式轉讓給您,因爲你倆是如此會討好茱莉亞會堂裡的特選父親們。”這時候,安東尼毒舌技能的火力全開。
就當布魯圖再準備辯駁時,喀西約大喊到沒必要和在羅馬城裡被逐出的野犬一般見識,接着他繼續窮追猛打,將球踢給了關鍵性人物,凱撒與李必達,還是遣散軍團的議案。
“內戰雖然結束,但是我馬上策劃兩個方面的遠征,一個是對帕提亞的報仇,起碼要將被俘的兵士與鷹旗給要回來,迫使對方簽署個有利於共和國的城下之盟;一個是對達契亞的遠征,我希望能掌控整個黑海,來防備類似米特拉達梯那樣的戰爭爆發。所以我隨後的計劃是,我和李必達各自保留四個軍團,而喀西約與特盧雷亞斯各自保留兩個軍團,你們的任務就是繼續清剿龐培的餘黨,或接受他們的降服。所以,輔兵軍團的遣散,我還是保持原先的觀點,三年一次遣散,徐徐圖之。”顯然,凱撒在替李必達打圓場,他現在還需要李必達,雖然喀西約所說的對他長久權力更爲有利。
就在大夥兒吵吵嚷嚷時,李必達突然喊出來了,“我願意接受盧西塔尼亞行政長官的要求,遣散相應的軍團。”
這樣,就連安東尼也不明白朋友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他驚詫莫名,攤開雙手,而喀西約直接呆了半晌,他原本的圖畫,是逼迫李必達就範,起碼解除他部分的嫡系武裝,至於達契亞遠征,喀西約倒是無意和李必達一爭高下,他巴不得對方離開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歸來。
穩定了情緒後,喀西約呵呵笑了兩聲,便追問到李必達準備將“遣散”做到何種程度。
“六軍團保留,二十七軍團還在協助七軍團戍守外高盧,所以暫時保留,十二軍團戰鬥力最強,所以爲了凱撒閣下未來的遠征也予以保留;其餘的四個軍團,一次性遣散,而本都派來的兩個軍團,也擇機準時歸國。”李必達笑笑說到,簡直讓凱撒都摸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