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時而帶進彬彬有禮的高等妓女,時而帶進羞澀的俊美男青年,時而帶進他的妻子。”——公元前四世紀希臘史學家描繪伊特魯尼亞人的淫靡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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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患越來越多了,馬匹的死屍橫倒在牆垛之下,杜鬆維耶有些忍不住了,他開始叫手下開始把幾個青銅套件組裝起來,再往裡面灌米提油,這是要使用改良型風箱炮的節奏。本來,李必達要求附屬騎兵大隊攜帶兩門這玩意兒,準備應付河川上可能出現的哈希迪河上艦隊,但安東尼很反感這個東西,頗有對鬼神敬而遠之的態度,所以一直不喜歡下屬提起這東西,反正就是拆卸開來,讓騾馬運着,儘量打戰時沒有運到這玩意兒的機會纔好。
現在,簇簇掉的箭矢中,杜鬆維耶也顧不了這麼多了,迅速架起的兩門風箱炮,一門對着牆垛缺口處,那兒是哈希迪人下一輪攻擊的重點所在,一門對着水面之上。
“你在幹什麼,使用這種噁心的東西。”安東尼氣急敗壞地板住杜鬆維耶的肩頭斥責道,很明顯在這位軍事護民官的眼中,弩炮射擊帶火石彈是經院真理,而這種能噴出一整道烈火的罐子則是離經叛道的怪物。
“就算是再噁心,現在我們也不得不使用,傷亡數量已經近半了,而且援軍道路似乎也被切斷,只有靠這個固守!”杜鬆維耶不客氣地一把推開安東尼,嚴令屬下點燃風箱炮。
這時,數百名哈希迪人披着鎧甲,打着火把恰好逼近了幾面月牙形牆垛的敞開缺口處,隨後一道霹靂般的聲音在半空裡響起,雷電般的紅光掠過,照亮了方圓幾個斯塔狄亞的距離,第一下幾乎是擦着所有哈希迪人的頭皮飛過去的,但是許多人也拿着武器呆在了原地,隨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二下調整後的火龍直接轟在了人羣中間,瞬間肉體的焦臭聲騰騰昇起,無數個被焚的人就像移動肉體火炬般四處亂竄。這份威力,這份逆天的感覺,呆在火光映照的牆垛後的安東尼,甚至包括杜鬆維耶都驚呆了。
接着馬不停蹄,就是第三下和第四下,整個哈希迪的衝擊部隊被燒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四散而去,軀體畢竟難敵火焰之威。
隨後,戰場除了四處燃着的火焰,還有密密麻麻的伏屍外,沉寂了下來。
沒過六分之一刻,陣陣刺耳的喇叭軍號,又把安東尼和杜鬆維耶嚇得半死,因爲這聲音是從後方急速接近的,最初是雜亂無章,而後就是密集帶着節奏地了——這是海布里達的千人隊,大多傷痕累累,衝破了沿途攔截,進入了這座廢棄營壘,見到滿地火光和遺屍,這位也不禁愕然,要是來遲一兩天,糾纏在那座山崖無名堡壘上,怕是安東尼這兩千號人真的會盡墨在此處。
兩邊接頭後,都窩在營壘裡,冉冉青煙下,暮色深沉,似乎哈希迪人退後了不少,安東尼便直接對海布里達說,“兩個步兵聯隊殘部都撥歸你帶領,我與高盧人騎着馬在前面打通歸途,你擔任後衛。”
海布里達沒想很多,就對着安東尼行了個軍禮,隨後就開始佈置戰線去了,那兩門風箱炮安東尼都留給了這位,而後就帶着數百還能騎馬作戰的維比奇納斯人,趁着夜幕低垂,衝向了後面的山崖處。
第二天晌午,安東尼的騎兵隊,各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晃晃悠悠地和佩特涅烏斯的大隊會合,佩特涅烏斯稍微瞭解下情況後,就要求派出部隊,再進去將堅守的海布里達給接應出來,安東尼與法奧比納斯同時自告奮勇,願意折返回去。
直到第三天凌晨時分,總算都出來了,海布里達臨行前,將兩門風箱炮同時敲碎拆卸,扔到了託斯通河裡。
此戰,李必達冒進的方案徹底破產,不但沒能按照原計劃突襲到亞茲達要塞,反倒遭到連環埋伏,損失慘重,所有人最慶幸的就是幸虧哈希迪信徒還是羣烏合之衆,要是沙漠裡好戰部族,或者文明世界勁旅的話,不管是十三軍團的首席千人大隊,還是附屬騎兵大隊,外加數個輔助大隊,真的要折損在這片平緩秀美的河谷當中。
在阿波羅泉旁邊站立的李必達,很是沉悶地不發一語,最後他決定堅守冬營,治療傷員,暫時不對亞茲達要塞採取任何軍事措施。
即便是海布里達要求拔除那個山崖的無名要塞,也被李必達嚴厲否決了,一切作戰,待到來春時節,再一氣呵成。
亞茲達要塞了則一片歡騰,臺地的邊角處堆了一大堆羅馬人遺棄的東西,頭盔、斗篷、盾牌、武器等,“彌賽亞之劍”大衛·安吉特特意來到此處,與大家一起慶祝此次戰勝。隨後,他要求帕提昂撤去對無名要塞的駐防,並且把主力都集中過來堅守,因爲羅馬人再蠢,估計也不會上第二次當。
“這次作戰,對方有什麼新奇的地方,和那羣昔蘭尼城邦軍相比?”大衛在那堆戰利品裡,隨手扶起根火舌旗,就問起後面陪同的帕提昂等人。
“確實有,他們有種能噴出極長火焰,燒死我方兵士的東西,就像黑夜的雷電一樣。”帕提昂沒有絲毫隱瞞。
大衛·安吉特皺着眉頭,努力地按照部下的描述思考了番,而後他快步走到要塞的頂部城垛處,盯着對岸山腹和水灣裡的水軍基地,對外的防護措施,是用好幾個羅馬尺的木樁,圍成個半月形的圈,中間掛上鐵鏈。
“那個不行,儘快從昔蘭尼運來石塊磚料,繞着這個木樁,築起月形牆,並且建造塔樓,敷設弩炮、燃料。”
一會兒後,帕提昂看着他,隨後說了句,“這個河谷走廊,只有木材和土方,並沒有合格的石料。”
“所以我才叫從昔蘭尼運來這些東西。”大衛·安吉特大惑不解。
幾個人面對面看了下,隨後說,“大祭司雅各已經頒佈新的教令,嚴禁我們使用帶着異教圖騰的錢幣,不管是金的,銀的,還是銅的,所以我們哪怕從塞浦路斯島進口,商人也不會幹的。”
大衛·安吉特一下子呆住了,隨後他隱隱感到了什麼,就拍拍帕提昂,說亞茲達要塞的防務暫時先交給你了,我急速前去昔蘭尼,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儘快會把石料想辦法送來,如果不行的話,你就將要塞靠北一段城垛暫時拆下,作爲原料。因爲羅馬人這種武器,太適合摧毀船隊和木製堡壘了,我們必須得加倍小心。所以在這兒,必須要構築一道石質的城牆,纔能有效抵禦。
昔蘭尼加城下,當站在街道中央,怔怔看着新進豎起的,堪比王宮奢華的猶太神廟,接着他更是明白了什麼,徑自走了進去:
純青銅的聖殿雕像,純銀的燭臺底座,還有擺在殿堂中央,大祭司前桌上,那段十分醒目的,純金做的,沉重的葡萄藤蔓。
原來,昔蘭尼城邦的國庫,被他們成功繳獲後,一度讓大衛·安吉特欣喜若狂,他要將裡面成山的錢幣,全都拿出來,在海外購入更多的鋒利精良武器——希臘式的頭盔重甲,馬其頓式的長矛,西班牙的寬刃劍,亞述的箭筒、複合弓,並進口大批石材,增補修繕鋸齒形的城牆,比上古尼尼微的還要堅固,甚至還要組建龐大的艦隊,來保衛來之不易的昔蘭尼加,五城之國。
現在,一切的夢想都如錫安山上空易碎的雲彩般,無影無蹤。
不,大衛·安吉特有些快要發瘋般地上前,這時他聽到了雅各和幾位祭司的聲音,他扭過頭來,眼睛有些血絲,因爲幾日的快馬加鞭,實在是辛苦勞頓,雖然屬於明知故問,但還是沙啞着嗓子問到,“國庫的錢幣呢?”
雅各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尷尬,便轉向那些金銀法器,安吉特有些痛苦地撓了撓眼皮,雙手按着那個黃金葡萄藤蔓,不發一語,最後提出,要將法器再度折賣出處,換取緊要的戰略物資。
“這樣會耽誤彌賽亞在這個世代的轉生的。”雅各也不安地抗辯起來。
“沒什麼彌賽亞的轉生!你,我,大堂上所有人,還有整個哈希迪教派的人,就是彌賽亞。”大衛·安吉特吼叫起來,“我們摧毀原來的城邦,不是因爲它有什麼原罪,而是它不合時宜了,所以要想真正實現在昔蘭尼的聖殿,就不要和城邦背道而馳,而是遵循它,克服它的弱點繼續前進,做得比原先的更好。我們和羅馬人、希臘人、埃及人一樣,需要稅吏,需要錢幣,需要軍隊,需要城塞和艦隊!融毀這些東西,不然彌賽亞永遠不會降臨人世。”說完,這位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他根本不是個正統的哈希迪教徒,之前在經院裡擔任講師罷了。”在大衛·安吉特憤而離開後,一名祭司悄悄地對雅各說到。
另外位,則火上澆油,“何止如此,他連猶太人都不是,祖先既不在朱迪亞,也不在撒瑪利亞,甚至不在加利利,而是在以東,和那個暴虐的希律王是同鄉,卑賤最卑賤的以東人,不過是出於機宜讓他擔任司令官罷了。”
雅各狠狠瞪了這兩位幾眼,對方急忙知趣地互相小聲嘀咕了幾句,便告罪退回內廳修課去了,而後大祭司注視着那個可貴的金葡萄藤蔓,這東西可是值一百個塔倫特,雖然沒有在耶路撒冷聖殿裡被龐培掠走的那個大(那個值八百塔倫特),但可也象徵着教派的威權,難道真的要給大衛,換取那些和希臘人一樣黑不溜秋骯髒的頭盔長矛什麼的東西嗎?
但雅各和大衛·安吉特的矛盾很快得到了“化解”,因爲就算雅各同意將所有的東西都變賣,也找不到下家——整個昔蘭尼加城巨型海港的水面上,空蕩蕩的沒有一艘貿易船隻,以往這些來自地中海各個“踏腳石”島嶼的海船,滿載黑曜石、大理石、耕牛、金銀器皿而來,換取當地的羊毛、鹽、穀物、橄欖油等貨物,整個港口極度的繁榮,但現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除了盤旋的海鳥發出飢餓的覓食叫聲外,連塊木板都找不到。
待到他們找到城內的商務區時,才發現不是在之前暴動當中化爲廢墟,就是門面被木板死死釘上,了無生趣,連炊煙都沒有!
大衛·安吉特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但他又說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當然若是他懂現代詞彙的話,他應該能喊出來,在李必達的操控下,昔蘭尼加被“貿易禁運”了。
這是種軟的殺傷,和當時流行的直接用艦隊封鎖是不同的,李必達與阿狄安娜支持下的約瑟夫所在的整個優伯特尼亞商會,之前就經過周密的計算,支付大量金錢給海員與測繪人員,變更了所有地中海東部途經昔蘭尼的海路航線,並且克里特、塞浦路斯與埃及所有的同鄉大商會,在華美的亞歷山卓會議堂裡集中,經過瑣碎、細密而神秘的磋商,幾乎所有的昔蘭尼提供的貿易品,他們都就近統一了意見,找到了替代區,重新規劃了貿易路線。至於羅馬共和國的港口,更是頒佈嚴厲的規定,不允許私下和叛軍有什麼往來。
這樣,昔蘭尼加徹底成爲了座死港。
反應過來的哈希迪教派,開始在城郊周圍大肆徵收收割過的穀物,準備囤積在城區和各處要塞,但農民們,也就是當地的歸化土著們,因爲這些哈希迪連錢幣都拿不出來,用實物交換吧,他們那些東西,都是些本地就有的土特產,農夫也不樂意用寶貴的糧食、牲口去交換,很快衝突隨之發生,不少村莊田野爲之一空,許多人遠走避難。
不要說膨脹擴充實力了,連在昔蘭尼加城立足都有些困難,“還是優先將物資配給到亞茲達要塞,堅守半年到一年,等待時局變化。”大衛·安吉特如此安排着,不久長老會的人找到他,說經過一致協商決定,讓他前往亞茲達要塞擔任最高指揮官。
安吉特沉默不語,但還是接受了任命,他從神廟出來後,慢吞吞地沿着蕭條的街道,來到炊煙裊裊的自家屋舍前,他的黑頭髮妻子正在桌子上,和孩子們一起吃着乾癟的野果子。
坐在桌子前祝禱過後,安吉特摸摸兒女們伏下吃食的腦袋,隨後撕開一枚野果的瓤子咀嚼起來,他的妻子似乎意識到什麼,畢竟女人的心思是敏感的,但始終沒吭氣,良久還是安吉特自個開口,“馬上我要去指揮整個亞茲達要塞的戰爭了。”
“羅馬人多嗎?”
“大約有兩萬人,他們的指揮官也很狡詐。”
女人沉默了,隨後擦擦手,去院落的爐竈去端烤好的麪餅。
一家人吃完後,就坐在院落樹蔭下的桌椅上,最終安吉特對妻子囑咐了句,“帶好孩子們,別疏忽了對神的功課。”說完站起來,掛好佩刀,掖好斗篷,對妻子輕輕點點頭,就離去了。
等到安吉特回到亞茲達時,那面水牆已經修築完畢,但他自己卻失言了,沒能帶回整個要塞亟需的石料,所以要塞北面的牆垛有一段是沒有的,就像人嘴裡豁了顆門牙般,騎着驢子站在城下的安吉特盯着看了會兒,隨後下令,“暫時從亞茲達背後的山中,取出泥土夯實,填補上去,在外面設上僞裝,畢竟敵人很難迂迴到這面來。”
冬營裡,李必達烏斯將軍歷盡辛苦,總算東拼西湊了些願意冒險苦錢的妓女和小販,總算搭起了營市,慰藉了在此駐防過於受苦憋屈的兵士們,他要抓兵士的操典,更需要注意他們的情緒,尤其是之前的戰敗,大家都憋了一股氣,需要點宣泄,比如酒,比如女人胴體。
當蓋博與船匠們將第一艘平底的武裝大河船推下水時,李必達終於迎來了睽違的驚豔感覺:這艘船確實比一般的海船要大得多,而且因爲水文特點,它做成了黃金切割般的矩形,長度足有一百二十羅馬尺左右,十分氣派,而且按照作戰要求,它的船舷非常高,“烏鴉”不再設在船首,而是小型化,收卷在船舷兩側,一艘船左右各四個“烏鴉”,外帶兩門輕型射石弩炮,考慮到甲板上兵員的安全,升高的部分還做成了“牆垛”,最出彩的地方,就是蓋博隱藏在船首海神像下,帶着噴火管子的風箱炮,並且蓋博又對水上使用的它進行了改進——活塞用踏板帶動,只要甲板上的槳手上下踩動踏板,海神像就能噴出致命的火焰!
不過李必達將軍似乎還有個小地方,覺得蓋博未能做到盡善盡美,他希望這艘船隻不但擁有射擊和噴火的戰鬥力,更要在哈希迪信徒堅守的亞茲達要塞前,擁有強大的生存能力,總共就八到十艘到盡的產量(爲支撐這玩意兒,李必達可是把加拉曼貼司來年的稅收全免,徵召不少人入營做工來着,下了血本),不能有什麼閃失。
當他提出這種要求時,蓋博笑了下,但小心甚微的他立即害怕剛纔的笑屬於無禮,便立即帶着謝罪的語氣說,即便是海上作戰的船隻,在破損或燃燒時,只要冷靜修補,一般很難沉沒,因爲造船的木材都是比較輕便的,冷杉、柞木、櫸木等等,只要不是慘烈的風暴,大部分都能在戰火裡倖存下來,並且還可以俘虜敵人的船隻補充自己。
“不,你要知道蓋博,我們這次作戰的對象,不是海洋,而是一座要塞,被它夾在中間的河流,是比較狹窄的,所以我的要求不是將這船變成靈活的鬥士,而是要把它作爲牢固的城塞來使用,它就是浮在水面的封鎖營地,擁有大量兇悍的重裝步兵,有弩炮拋石機風箱炮,這些都很好,但我更需要牢固這個詞彙,你明白嗎?如何船才能不沉?”李必達說完,自己摸了下鼻子,而後對着蓋博打了個響指,真的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也坐過河船,也坐過海船,怎麼就是沒注意到,這兒的船隻底部是沒有保命用的隔艙的,這東西是最實用的,他將想法給工程首長蓋博一比劃,這位以木工見長(波普更擅長磚石建造)的傢伙就明白了,他很驚詫於總司令官的智慧,只要把槳手層以下的船底做成房間形式,用軟木密封好,那麼即便船隻一到兩處收到致命創傷,水也只會進入一兩個隔艙,船依舊能浮在水面作戰,或者撤走修理。
只能說這個年代,人們在海戰時不是特別注重受損船隻的“回春”,很多船隻破損後直接就丟棄了,但是遇到我們精打細算的李必達烏斯將軍,一切都有所不同了。
當託斯通河谷那不是特別明顯的春季來臨時,李必達在營帳當中,召開了第二次有全體百夫長參加的聯席會議,會上李必達烏斯嚴禁任何人發言,他只是對薩博凱穆斯打了個眼色,薩博便直接頒佈了開春後新的作戰方案:
齊頭並進,步步爲營。
此處除了留一個輔助大隊即武裝的軍奴留守冬營外,其餘全部傾巢出動。
兩個軍團,十三軍團走河岸以西的陸路,昔蘭尼人軍團與所有輔助大隊乘船隻,二者嚴禁出現脫節,任何一個軍團的首席百夫長出現拋開彼方五羅馬裡的行爲,一律嚴懲不貸。兩軍團統一由佩特涅烏斯將軍指揮。
總司令官李必達帶麥德捷衛隊,與安東尼的附屬騎兵大隊作爲第二陣,擔任聯絡掃蕩的中樞。
河運衛隊與神墓衛隊的幾個大隊,攜帶長矛與弓箭,護送輜重馱馬走在最後。
所有兵士攜帶全部作戰裝具行軍,按照操典第一種也是最慢的速度推進,按百人隊爲單位,密集行軍,每推進到一處山崖要塞,全部將其破壞,隨後紮營,所有的隘道都構築起營砦,派單獨的百人隊或聯隊入其把守,嚴防哈希迪信徒的埋伏與偷襲。
遇到中途有哈希迪的襲擾,重裝步兵全部列陣守禦,而後輔助弓手集中上前射擊,船隊遇到亞茲達出來的敵人船隻,毫無留情加以作戰殲滅,遇到仍由哈希迪固守的據點,以五到十倍的軍力依次拔除,絕不迂迴繞過,清理一處,就駐紮一處,再前進到下一步,直到抵達亞茲達西山的艦隊基地時,用船隊阻絕東西要塞間的聯繫,集中軍力圍攻西邊。
隨後,李必達拄着鍍金指揮棒站起來,慢悠悠地說:“這次作戰,是一決勝負的,任何人敢於懈怠抗命的,按照十抽一的刑罰,無論官兵,都用石塊當衆砸死。”
下面坐着的安東尼稍稍吹了個唿哨,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