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的征程

“國王和王國,都在這一戰裡輸光了。”——克拉倫登評價內斯比戰役(1645)裡查理一世的失敗與克倫威爾的勝利

※※※

尼科米底亞行宮的海灣前,一艘船隻正升起風帆,準備越過李必達堡的狹窄海面,前往溫暖的攸克興海。

李必達將肘部撐在露臺之上,海風吹拂着他的頭髮,手中拿着自羅馬來的信件——元老院、行政院與民會一致決議,不但要爲他此次的勝利舉辦三十天的謝神祭,並且會將凱撒封神,他也會被提前封神,此外元老院裡以西塞羅、巴薩圖斯爲首還倡議(現在的元老院只有倡議的權力,而無決定和授予的權力了),爲李必達烏斯設立永久性的大理石凱旋門,並在門旁樹立功業碑,並授予李必達烏斯“終身護民官”的頭銜。

就連碑文,西塞羅也親自撰寫好了,但是李必達還是推辭了兩三次,但他同時也給羅馬城回信稱——而後既然有他這位“終身護民官”的話,那麼其餘九名護民官的職位也理應撤銷了,以後在特里布斯民會上,由於各方信函或公開集體表決,形成的法案直接提交大法院(李必達以法務官集團和大法庭爲基礎,擴建而來的新機構)通過,形成的國政方案交由行政院審批決定,至於原先的百人團會議,則完全與庫里亞相同,成爲單純的宗教儀式機構,屍骸化了。

於是在這一切妥當後,李必達便不再回絕功業碑和凱旋門的提議,不過他隨即對羅馬城提出個更爲驚人的要求,“我已經赦免了賀拉斯、維吉爾,也對傷重的埃託利亞將軍敘涅西斯實施精心治療,馬上也會把他送回自己的邦國,但是我要撤銷整個希臘地區邦國的自治權,作爲此次它們集體反抗共和國的懲處,我會在希臘地區增設四個行省,和若干的四分領君主領地。而現在雅典城已經鎮撫完畢了,但我暫時不準備回去,與大家一起參加謝神祭與凱旋式,但作爲象徵我會撥出這次決戰裡表現出色的兩個軍團,交給薩博與佩特涅烏斯將軍帶領,返回羅馬參加凱旋式,與民衆同樂。但我本人必須要帶着其餘的主力,和收編的敵人,以及小亞、埃及的僕從軍,不會停下腳步,而是去遠征帕提亞,遠征美索不達米亞這個古老神聖的地區,請原諒我的不辭辛苦,因爲共和國的恥辱迄今還在卡萊的荒野上回蕩,我要去那裡,舉着火焰將它徹底滌清!”

所以,李必達就在尼科米底亞與李必達堡集結軍隊,並在羅德島和塞浦路斯集結海軍和船隊,他不準備回羅馬城了,他還需要一年到兩年的光陰,去徹底擊敗那個無能的帕提亞國君海羅德,並將親附他的帕提亞小王儲明達茲扶上王位,不,爲了長久他還有很久遠的規劃。

這時候,那艘海灣上的船隻已經升好了帆,接着打出了燈火,向尼科米底亞的燈塔致意,清晨冷峻的日光已經順着兩岸的峭壁懸崖投射下來,給水波與山壁鍍上了五顏六色,李必達這時候目送着那船,手裡捧着兩個李子放嘴裡嚼着。

“你吃東西的姿勢,有時候還是那麼粗魯。”阿狄安娜披着寬鬆的絲質睡袍,從後面走了過來。

“馬上要出征了,你也可以暫時回到錫諾普的宮殿裡,從整片攸克興海調度物資,來支援我的遠征軍。”

“唔。”阿狄安娜說着,也趴在露臺上,用手託着腮,看着那艘船隻,這時候他們兩人都看到了,甲板上一個瘦削的人,正走出到船舷上,對着他倆依稀所在的位置,沒命似的揮動着帶着繃帶的手臂,好像是在感激致謝。

“真好呢……”阿狄安娜喟嘆着,將頭依偎在李必達的胳膊邊,“有的人在一切結束後,可以前去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但還是舊的人——但有的人在一切都結束後,還要留在這個舊的世界,戰戰兢兢,企圖維繫着不變的現在,但還是得迎接必然會崩塌的未來。”

“你是在說我嗎?沒錯,以後的歲月裡,我只能戴着黃金的鐐銬,繼續舞蹈下去了。”

“需要舞伴嗎?”阿狄安娜笑起來,她的秀麗捲髮在晨風裡拂動着。

接着,李必達派遣利奧、保盧斯等文職官僚,返回羅馬城與西塞羅等配合,實施治政與改革,自己與所有的將軍一起,帶着十個軍團的主力隊伍,及阿狄安娜的兩個僕從軍團,及色雷斯送來了兩千名輔助軍隊,還有明達茲集結帕提亞反對派餘黨組成的“復國先遣軍”大約一千餘人,在半個月後啓程抵達了聖地阿馬西努斯山下,在這裡他以共和國現在的最高統治者,召集全小亞的僕從國家出兵出糧——蓋拉夏王國、優伯特尼亞王國、亞美尼亞王國等等,都派出了軍隊,自四面八方涌來,阿馬西努斯山下再度化爲了沸騰的海洋。

這些王國的軍隊可都是正規化的,蓋拉夏的加拉太武士們,都穿戴着尖頂與白纓的帽盔,披着鎖子甲與斗篷,佩戴着長劍,按照軍團的模式行軍列隊;亞美尼亞的重騎兵,高舉着長矛,與半身披甲的戰馬,排在檢閱場地的中央;而優伯特尼亞王國的軍隊,則是出於各種客觀原因,成分更爲複雜,有軍團樣式帶着闊刃劍與盾牌的步兵,還有以刺矛方陣作戰的模範軍,也有卡帕多西亞人爲主力的中裝或重裝騎兵。但除去這三個王國,及李必達所屬的軍團外,其他的來自各個地方的蠻族軍隊,就是五花八門了,這讓李必達倍感頭痛,他決定在發表演說後,犒賞這羣蠻子適當的酬勞,就遣散他們回去,因爲這羣人多數只能在未來的遠征戰事裡誤事。

整個山腳的檢閱場是旌旗飄揚,鼓聲雷動,大祭司在萬衆歡呼裡,坐在搭建起來的高臺中央,很有威嚴地站了起來,接着他在如林的束棒與旗標下,走向前臺,看着眼角下如山如海的人羣,下面只讓出了一條中央的通道,安放着臨時從別處移來的花卉植物,讓這片荒野山峰的色彩不那麼單調。

在大祭司揚手致意的時候,鼓聲、軍號聲和兵士的嘈雜聲立刻停止了,場面恢復了肅殺與威嚴,接着大祭司清清嗓子,準備即興演說,這時候——下面忽然傳來了“papa!Papa!”的女孩子喊聲。

當即,大祭司失態地將演說稿給跌落在地上,雖然已經多年沒有得見,但他從那兩聲“papa”裡,還是非常非常肯定地知道,它來自於誰的口中。但見下面的隊伍裡,其他人都在面面相覷,嗡嗡交頭接耳時,喊着那句話的,一名頭髮長長,左耳邊都是小辮的女騎手跳下了馬,揹着弓箭,穿着獵衣和長靴,就那樣毫無“規矩”地跑到了中央過道的中間,接着十分醒目地對着高臺上賣力地搖動着修長的手臂。

“papa,papa!是我啊,papa。”她繼續如此喊到,肩膀上還帶着李必達熟悉的薰衣草色的圍巾,這下整個檢閱場都沸騰起來,幾名執勤百夫長慢慢走到了中央大道邊,猶猶豫豫地看着自己的司令官,又看着站在臺上的大祭司,實在想不通這位年齡大約不到二十歲的少女,究竟與共和國的元首有何種了不得的關係。但是如果大祭司一聲令下,他們就把這個胡亂叫喊,擾亂點閱環境的蠻族小妮子給扔出去。

“妮蔻,是妮蔻,她主動來找我了。”大祭司就這樣說着,接着他挽起了長袍,將所有目瞪口呆的將佐和扈從都扔在了高臺上,噔噔噔跑下了高高的梯道,而那邊妮蔻也小跑着朝前,中央的過道恰好給了兩人順利重逢的好場所,一小會兒後,他們就互相跑到了對方的面前,當着近十萬人的面,親暱地擁抱在了一起。

“papa呀……”妮蔻側着臉,滿是幸福地蹭在了父親的懷裡。

頂端豎着金鷹的營帳裡,妮蔻就這樣站在父親的對面,“我記得很久前道別的時候,你母親曾說你們母女會在黛安娜神廟那裡等待着我,我在進發前,確實在以弗所的神廟去尋找過你們,但卻沒有任何人,我就帶着一絲失望,來到了阿馬西努斯山下集結人手了。”

“父親沒有找到我,但我可以來找父親的,嘿嘿!”能使用流利希臘語和父親交談的妮蔻,與她母親的性格有所不同,現在出落成人後,顯得十分豪爽,看起來早已可以獨自主持一面了,她的個子更高了,穿着靴子看起來簡直和父親相差無幾,當然髮辮也更加俏麗,皮膚稍顯黝黑,滿是矯健活潑的氣息。

“唔,你母親呢?”李必達想起了那個夢,有些惴惴地問。

“母親去年就深入到阿蘭之地去了,有個傭兵的任務,與艾爾卡帕阿姨一起,迄今還未回來。”聽這語氣,妮蔻好像絲毫不擔心的模樣,“她臨走前,將這個薰衣草色的長袍剪下一塊,給我做了圍巾,並說要是她回不來的話,就以此爲信物,將王位傳給我。”

“王位?你們王國的臣民還有多少?”大祭司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沒什麼人了,反正這次代表王國前來從軍的,就剩我一個了。”女兒不好意思地叉着腰,回答說。

大祭司嘆口氣,他本能地覺得海倫普蒂娜也許在阿蘭地區失蹤了,也許永遠回不來了,但也許什麼時候又能奇蹟般在自己眼前出現,那個紅色月亮下紅色頭髮的,有着瞪羚般眼睛的女戰士,終究化爲了一抹淡香,消散無蹤了嗎?

這時候,他打量了下女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便站起身子,對着身旁正襟危坐的帕提亞流亡王子明達茲招招手,對方立刻也起身,對着妮蔻施禮鞠躬,妮蔻瞪圓了眼睛,不明所以——而後父親扶着明達茲的胳膊說,“這位的身份,是未來繼承帕提亞帝國的王子,父親我此次出軍的目標,也是擊敗篡奪彼方王位的海羅德,將明達茲給扶回王座上,並且消弭掉共和國和帕提亞間的歷年戰爭。看看吧,現在明達茲王子三十歲左右,他的前妻早已去世,正是男子建功立業的好時刻,如何?我的乖女?”

那邊明達茲也十分激動地說到,“尊敬的大祭司閣下,如果能將您的愛女下嫁於我,我只要繼承了帕提亞帝國,現在我是您的騎兵將領,以後我也永遠是您的騎兵將領,任憑驅使!”

那邊的妮蔻卻繼續瞪大着眼眶,大有副根本不懂這羣人在說什麼的意思,而後父親便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我要把你嫁給他,你以後就是我與新帕提亞帝國友好的明證。”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妮蔻恍然大悟,接着她說到,“母親很早就對我說,從她這代開始,亞馬遜的習慣就應該改變了,她不反對我進入城市,不反對我來尋找父親你,也不反對我嫁給男子。”

大祭司點點頭,心想這樣就好辦了,倒不用去請示海倫普蒂娜什麼了,但妮蔻接下來說到,“我能理解母親的心情,所以先前我就嫁人了。”

“撕拉”聲,原本大祭司握在袍子腰部的手,一個閃失,差點沒把衣服給扯開,他的身子也猛地隨之傾倒,差點沒摔倒。

“你說什麼,乖女?”

“我說我已經嫁人了。”妮蔻滿臉淡定從容的表情。

“誰,是誰!”李必達身爲個父親,此刻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抓狂來形容——女兒嫁人了,自己卻毫不知情,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加悽慘的事情嘛。

“剛纔一直跟着我的,父親難道沒看到?”妮蔻爽氣地往後一指,這時候她父親纔看到,確實妮蔻的身後,一直跟着個高大滿臉鬍子的蠻子,看起來好像是阿蘭那邊的,長得簡直——妮蔻與他站在一起,在父親的眼中,就好像看到《哈利波特》電影結局裡,郝敏與魯伯·海格最終成爲眷屬的感受一樣。

“勤務,衛士,給我把這傢伙給拉出去,刎首處死,不,鐵釘貫腦!”大祭司簡直語無倫次起來,而四周的扈從、幕僚都圍上來,將氣得滿身發抖的大祭司給扶坐下來,勸說他要冷靜冷靜。倒是那位“海格”與妮蔻有些失色納悶地互相扶着胳膊,站在營帳口,是想走也不是,想留下也不是。

特別是妮蔻,她不明白父親爲什麼那麼大的火氣,但是看到父親隱約的白髮,和剛纔生氣傷感的樣子,又有極大的擔心和不忍,只能強忍着淚水,被丈夫不斷低頭安慰着,才稍稍穩定下來情緒,等待着父親的闡釋。

最後局勢還是暫時平復了下來,大祭司坐在圈椅上,雙手微微擡起,整理好思緒後,對受到很大困擾的女兒低聲說到,“好吧,乖女,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奧賽梯尼烏斯,阿蘭之地的一個酋長。”女兒還有些驚魂未定地說到。

大祭司便不斷點頭,隨後用手指點點那個高大的奧賽梯尼烏斯說到,“好的,奧賽尼烏斯。”

“是奧賽梯尼烏斯,父親。”女兒不滿地抗聲說,她穩定下來後,可不管父親而今的身份如何。

“好的,我知道,當然我現在耳朵可不算聾我的乖女——那麼奧梯尼烏斯我最親愛的朋友,我不管你是從那個部落裡冒出來的,也不管你到底先祖是誰,但是我現在希望你與我女兒離婚,對的離婚,就是互相離開。”說着,言辭激烈的大祭司生怕那個野蠻人不懂意思,還用手做了個分開的手勢,“作爲回報,我讓你當科爾基斯地區一個四分領的君主,年收入能有二十萬第納爾銀幣,是你在草原荒漠上打劫半輩子也得不來的,怎麼樣,奧梯尼烏斯,奧賽尼烏斯……好吧,去他的,我太激動了,但是你最好不要讓我的激動最後變爲怒火浩劫。”說着,大祭司把手一擺,繼續坐回原處,意思叫對面的奧賽梯尼烏斯慎重考慮,最好立即答應他的要求,毋容置疑。

那個高大的蠻子漢子當即就也有些激動了,他大聲喊着阿蘭語,似乎要和岳父大人爭辯什麼,要是在過去,李必達肯定是會對原生態的阿蘭語很感興趣的,但現在在他耳朵裡,幾乎和獸吠沒什麼二樣,坦白說他對這位形似“海格教授”的傢伙沒什麼私人恩怨,但他就是惱火這位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把自己的女兒給娶到手了,簡直天理不容。

結果妮蔻握住了那漢子的手,意思叫他不要情緒化,兩人低聲親密地交談了幾句,似乎是在互相鼓勵,這更讓大祭司鼻子都差點氣歪。

“父親,你這樣做是完全不合情理的,奧賽梯尼烏斯是我自己選定的,他是我丈夫,將來我們還要撫育後代,在聽說您出征帕提亞後,我與奧賽梯尼烏斯因爲對這片戰場的地理位置熟稔,才自告奮勇來到軍中拜見您的,希望充當嚮導,但是沒想到您是如此的粗魯不近人情,這個明達茲我對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說着,妮蔻對着明達茲用手指着,鬧得對方尷尬地連連鞠躬,退到了一角,生怕被這場漩渦給捲進去。

大祭司看到女兒這樣,也有些着急,他對女兒說,“你是我女兒,打個比方就像一株鳳仙花那樣,而這傢伙就是頭野豬,我要守護我的花園不被這種野豬給糟踐了。”

“父親你這種形容簡直是侮辱我,也是侮辱我的母親,當年你和我母親生下我的那刻時,你也沒有任何吸引我母親的地方,在她眼裡,你也就是株嬌弱的鳳仙花,而我母親則是一頭勇猛的野豬,她只是要藉助你留下像我這樣的優秀後代而已。”妮蔻不太擅長使用詞彙,一急起來,一些本不能在如此場合說的話,簡直是飛湍瀑流般脫口而出。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時矇住的“嬌弱的鳳仙花”,有的扈從扭過頭去,用手狠狠堵住了即將要裂開的嘴巴,而文書們則全是“蒙塔努斯臉”,將剛纔妮蔻所說的話語都如實地記錄下來。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乖女?”大祭司垂着腦袋,滿是沮喪,“是我的錯,也許我在上一次應該忤逆你母親的意思,而不是一再地遷就她,將你引回羅馬城自己撫養,你現在成了個野姑娘,還自主違背倫理地爲自己安排了婚事……”

“papa!我不是什麼野姑娘,你眼中的野,只是我沒有遵循拉丁人或者希臘人的典禮而已。”妮蔻的頭髮飛揚,將手擺在了胸前,清脆地打斷了父親的指責,“但我就是我,我既是你的女兒,也是妮蔻,亞馬遜的女人每個人都可以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手畫腳。對的,幾年前,我是曾希望與你一去到羅馬城去,看看我的弟弟,我的妹妹是如何生活的,但現在我卻回不去了,荒野、密林和山嶺鑄就我的靈魂,我寧願在策馬奔馳裡度完這一生,與奧賽梯尼烏斯相伴,而絕不會來羨慕科琳娜的生活,我與她的是平等的,都是您的骨肉精血造就的,但我與她的道路卻不相同,僅此而已,但是我都希望得到papa你的認可。”

“認可……是的,我當然認可你,我的乖女兒。”這時候,大祭司的心情沉寂下來,他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爲,很像當年克拉蘇逼迫自己與波蒂那樣,莫不是現在他年齡大了,也開始要走上克拉蘇的道路了?不,不行,妮蔻是我可愛的女兒,只有我虧欠她的,那也就隨便她去好了,正如先前阿狄安娜所說的那樣,“有些人,在一切終結的時候,可以前往新的世界,與舊愛一起,那最是幸福的。”

於是最後,大祭司擡起眼,溫和地看着女兒,“好吧,我希望能時不時見到你們夫婦,還有將來的孩子——希望孩子的相貌能繼承你,利奧的兒子,也是我的孫子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了,他叫西拉努斯——所以,我依舊會將年產出二十萬,不,是五十萬第納爾銀幣的四分領賜予你們夫婦。還有,我多希望海倫普蒂娜也能早點歸來,我希望她能平安,哪怕她不來看我一眼,我只要能得到這個訊息便以足夠了。”

“papa呀!”妮蔻這才重新擁入了父親的懷中,被大祭司一遍又一遍地撫摸着自己的髮梢。

而感動不已的奧賽梯尼烏斯也流着淚水,張開雙臂,朝着兩人走來,李必達這時候揹着女兒方向,對他狠狠瞪了兩眼,接着悄然豎起手勢,意思不準這位毛腳女婿靠過來,“滾得遠點!”

阿馬西努斯山下的黑色的溪流裡,忽然飄過了無數的火星,在疏散的星辰下,妮蔻一馬當先,手中晃動着火把,人馬的影子,在被火光照亮的水中躍然而過。

在她的身後,是自己的丈夫,騎着匹矮小吃力的母馬。

再往後,是十數萬羅馬的步騎,浩浩蕩蕩,打起的火把耀照着整個河川和山峰,朝着幼發拉底河的方向迤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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