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話無法充飢。”——加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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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能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可是……”
“你什麼都不是孩子,你沒有軍團,沒有經驗,空有一身的激憤和幻想而已,回到羅馬城生兒育女去,按照祖先所規定的流程慢慢來吧!我也希望你是像李必達烏斯與安東尼那樣的人物,但很顯然布魯圖,你不是。”凱撒大氣不喘一聲,狠狠地訓斥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而後示意扈從與老兵將他和喀西約都看押起來,而後凱撒看了下滿目瘡痍的旗艦,還有望風而遁的敵船,對旁邊的副將說了句,“我沒有閒情逸致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所有的幕僚,都追隨我轉移到羅德島人的快速划槳船上,我要趁着這股氣勢,直接在卡利亞登陸!”
次日,凱撒換乘後的艦船,衝上了卡利亞的海灘,而後這位獨裁官,與隨從兵士一起,順着繩索爬下了小船,劃到了陸地上。
對面的山坡上,大約有四個大隊的龐培軍兵士,都是來自於馬其頓七軍團的兵士,正在舉着盾牌,列着密集的隊形,注視着凱撒的一舉一動,他們在昨晚就見到了己方敗逃回來的船隻,當百夫長詢問船員爲何而失敗時,許多船員和槳手也不明所以,他們只能不斷說到“凱撒是個得到神眷顧的男子,司令官閣下與布魯圖,在海面上以絕對優勢遇到他,還是被他擒獲了”之類的話語,這讓所有的兵士感到極度恐慌。
而現在,這位男子就站在距離他們一個弗隆開外的海水砂地上,不慌不忙地跳出了小船,他是個已經嚴重謝頂的男子,額頭與嘴角也有深深的皺紋,帶着桂葉冠,穿着執政官的披風與華麗的鎧甲,神情就像回到家似的,對着所有人張開雙臂,高喊道,“都放下武器吧,戰爭已經結束,羅馬的公民們,共和國的各個角落都應該恢復和平,重稅、奴役和死亡,不應該再伴隨任何人。”
“別聽他的鬼話,別聽那個禿子的,他和幾百名婦人有染,靠的就是那張嘴。”隊列裡,幾名百夫長大聲呵斥開始動搖心馳的兵士,還將哨子放在了嘴邊,催促着前列的手下,“朝那個禿子投擲標槍,太陽光是揹着他照射過來的,那個頭頂的反光很明顯,根本不需要我來指導你們瞄準,蠢貨們,快點!”
幾名膽大妄爲的兵士,蠢蠢欲動起來,他們叫喊着,躍出騷動不安的隊列,對着凱撒扔出了手裡的標槍,結果前後紛紛落在了凱撒的身邊,但這個男子還是不爲所動,而是繼續蠱惑着,“羅馬城的局勢已定,元老院與護民官集體推舉我爲獨裁官,兵士們難道你們忘記了入營所發的誓言了嗎?”
說着這話,凱撒繼續朝前走着,他的持盾奴與老兵準備將盾牌舉在他面前,卻被一手推開。
這時,馬其頓六軍團的大部分兵士都呼喊起來,他們揪住剛纔那幾個扔標槍的,厲聲譴責這些人的行爲,接着不顧百夫長的勸阻,扔下武器與盾牌,舉着雙手轟然走下駐守的山坡,高聲向凱撒倒戈效忠。
凱撒就在這樣如雪崩般的投效當中,前行了十個羅馬裡,西庇阿的七軍團短短半天,也倒戈完畢。
當消息傳到西庇阿的耳朵裡時,他正駐足在以弗所城最著名的宏偉建築,黛安娜女神廟(即希臘人嘴裡的阿爾忒彌斯神廟,狩獵女神)當中,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女神廟裡堆積如山的財寶、聖器,身邊站着城市的長老,與逃往小亞的原羅馬城元老,大約各有十數名。
西庇阿嚥了兩口吐沫,指着其中的一名最尊貴的長老說,“我馬上匯給你和你的城市一份清單。”
“什麼清單?”那長老心中激憤起來,但還是強壓住怒火,問到。
“我要徵集這個神廟內所有的值錢的東西,你得明白,這是因爲我的兵士爲了抵禦侵略者耗費精力,保護貴方城市的小小犒勞。”西庇阿大言不慚地說。
這話公開說出來後,不僅是以弗所長老,就連羅馬元老們也覺得西庇阿的貪慾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被問話的長老憤慨地說,“沒想到,在相隔了三百年後,又出現了第二個希洛斯特圖斯。”
“希洛斯特圖斯是哪位?他三百年前有什麼了不得的舉動嗎?對不起,因爲這兒和希臘那兒,都是各種各樣的石頭和廟宇,我無法將所有的歷史典故一一記全。”西庇阿故作高雅地回答,直到旁邊名研習過歷史書卷的元老悄悄附着耳朵告訴他,希洛斯特圖斯是個三百年前的縱火狂,曾爲了讓世人矚目自己,而一把火焚燬了這座狩獵女神廟。
現在,這位長老將西庇阿比作成“希洛斯特圖斯第二”,很顯然是在諷刺他對神的褻瀆與冒犯。這時才緩過神來的西庇阿,嘴角因爲生氣而扭起來,他按住劍柄,恫嚇那個長老說,“這麼說,那個希洛斯特圖斯只是個暗中放火的小賊,而我的劍所宣泄出的怒火,不單單會將這座長得和蜈蚣似的神廟,甚至還會將你們整個城市焚燬,我手裡可是有四個正規軍團,四個呦!”
“你可知道當年黛安娜女神爲什麼甘心被燒燬,那是因爲當天是亞歷山大大帝誕生的日子,女神前去保護這個偉大的生命,才讓兇徒得逞的!”神廟祭司也忍受不住這位羅馬將軍的跋扈,出言頂撞到,“所以,能夠得到狩獵女神垂青的男子,必然是能建立如同亞歷山大大帝那樣偉業的人物。”
“那就叫你們侍奉的女神,在今晚來我的牀榻上好了,看看這個無聊的定論能否實現。”西庇阿嚷嚷着,拔出了劍。
這時,幾名元老急忙將西庇阿給抱住,以防止他真的造次。
兩名令牌官在神廟所在的東北山阜下,躍下馬背,接着急匆匆順着黛安娜大神廟的臺階跑上,他們帶來的情報打斷了這場爭執:尤利烏斯·凱撒已經在卡利亞登陸,駐屯那兒的七軍團,和整個艦隊“總攻拋出了五支標槍”,然後就乾淨利索地投降了。
“什麼,這該死的七軍團,正是垃圾渣滓,連片海岸都守不住,阿庇斯阿庇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哇?”西庇阿將劍收起,滿殿堂亂轉,尋找着阿庇斯的身影。
阿庇斯正坐在神廟外臺階角的聖林前,他在聽到西庇阿的疑問後,就心不在焉地說,“還是先集合隊伍,清點下我們還能剩下多少戰力再說吧!”於是,西庇阿暫時放棄了洗劫黛安娜神廟的想法,跑到城市營地裡去點卯,結果阿庇斯擔心的沒錯,先前的七軍團已然倒戈,而現在原本喀西約帶來的九軍團,即原本的敘利亞第一軍團,全體官兵就呆在營地裡,拒絕接受西庇阿的調度。
“我們的上級指揮官,只有喀西約與布魯圖,其餘將官的指令一概不接受。”說完這話後,九軍團的掌旗官將鷹標朝營地中央校場上一插,別都別想出去或進來。
“混蛋,我先前在分發犒賞的時候,可是一視同仁的,就他們將行李背囊全都交出來。”但這也是西庇阿單純的生氣而已,九軍團的兵士都手持武器,擁擠在木柵和營門前,與西庇阿的六軍團與八軍團互相隔空對罵起來,那意思就是膽敢收取我們的行李,那大家就必須在以弗所城內拼個魚死網破。
整個以弗所城頓時熱鬧起來,內訌的危險忽然增加到無限大,而凱撒的進軍卻在分秒不停。
“放棄以弗所城。”西庇阿經過“深思熟慮”後,在五分鐘後就下達了這個決心,其實也很難說他的決定是多麼錯誤的,凱撒現在挾着科庫拉戰勝之威,簡直是勢不可擋,羅德島人、克里特人、塞浦路斯人統統投向他,爲他提供艦船;希臘人馬其頓人,爲他提供資金與糧食;他帶着四千人,和一些平底船,就俘虜了擁有整個精良艦隊的喀西約,隨後甫一上岸,就不費吹灰之力,讓整個七軍團望風易幟。
那麼,現在連九軍團都指揮不動的,西庇阿這剛剛從希臘渡海敗逃回來的,拿什麼威望與軍力和凱撒對抗?
所以這個方案何止是不錯,簡直可謂明智,西庇阿說到做到,就準備給執勤百夫長下令,結果阿庇斯趕來,匆匆詢問“放棄以弗所的話,該往何處去?”西庇阿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經過短促的商議,路線有兩條,一條是北上前往黑海南岸與盟友米南德會合,一條是順着呂底亞與黎克達尼亞,跑去西里西亞再看看形勢,聽說蓋比努斯與馬賽拉斯也逃去了那邊。
結果,西庇阿主張走前一條線路,而阿庇斯則主張走後一條。
“去錫諾普的道路,被優伯特尼亞王國所擁有的堅城塔克屯截斷,而且李必達在拜占庭的軍團,也隨時能威脅到我們。”這是阿庇斯的看法。
但西庇阿顯然有不同的見解,“現在七軍團投降,九軍團也不願意再追隨我,我們手頭瞬間只剩下兩個軍團,再越過呂底亞荒野的話,給養和兵員都很成問題,另外聽說西里西亞與敘利亞的各座城市都在望風而降。所以,我覺得還是去和米南德會合,他手頭有一萬五千銅盾軍,還有一支艦隊,我們的力量合併起來,還有與凱撒較量的資本。”
眼見西庇阿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副將阿庇斯也贊同了北進的方案,隨後兩人做了分工,阿庇斯指揮六軍團自前面警戒前行,爭取繞開塔克屯,從阿馬西亞河谷進入錫諾普;而西庇阿指揮八軍團即“孿生軍團”,護送輜重走在後方。
“假如李必達烏斯的主力,已經抵達塔克屯,那我們就勇敢突破過去。”這是最壞的打算,然則阿庇斯已經頗爲失去信心,他暗自想到,在這種大勢已去的環境下,僅僅兩個軍團行進在四面皆敵的情況下,不管是東行還是北進,都等於是袋中之鼠,從這個打結的袋口,走到另外個,“區別只是成爲凱撒的獵物,還是李必達烏斯的盤中餐。”
當夜,西庇阿的隊伍,將鹿砦與尖樁,順着以弗所的街道,及與九軍團營地分界線排開,這是一種不信任的態度——表示西庇阿害怕九軍團的反水,或者以弗所市民的叛賣,接着他讓僱傭來的輕裝射手,在鹿砦後列隊警戒,自己與阿庇斯帶着兩個軍團,悄然從城市裡離開。
而這時,凱撒已經走到以弗所城外八羅馬裡的地方宿營,而李必達的十二軍團和五千名騎兵也行進到了塔克屯的城下。
雙子塔樓相連的拱道廊橋上,阿狄安娜有些激動也有些不安地擺弄着自己的髮絲,她已經在先前反覆精心梳洗打扮過,服裝、飾物、髮髻都重複了四五次才最終敲定,有七個侍女遭到了她的鞭笞懲處,終於盡善盡美的她在廊橋彼處的火光裡,看到了披着袍子,帶着十二名束棒扈從的羅馬騎兵長官,他的變化和上次相會時更大,如果說羅馬男子在四十歲還是會刮鬚,保持短髮和臉面的清潔的話,李必達則開始蓄起了濃密的鬚髯,這讓讓他的相貌,與三十四歲的實際年齡比較起來更加老成,但眼瞳還是那種純黑的眼色,也是阿狄安娜最感興趣的色彩。
“我兒子攸艾吉特呢!”沒想到,這就是對方脫口而出的第一個沒羞沒臊的問話。
阿狄安娜已經有點很不高興了,但李必達掃視了圈,估計他孩子也不會在塔克屯後,便更大咧咧地要求,“快給我的隊伍提供糧秣和飲水,而後將你的隊伍全部作爲僕從軍,交給我來指揮。”
“你果然回來,就是抱着收割麥田的思想來的,你這個促狹鬼,這個狠心的混蛋。你已經徹頭徹尾地變成了個羅馬的奴隸農場主,只關心奴隸在地裡幹活的事情,連石灰牆上掛的壁毯超過十個德拉克馬都要計較番!”阿狄安娜徹底傷心憤怒了。
接着,她被李必達攬入了懷裡,對方的鬚髯輕輕地摩擦着自己的香腮,“可以了,我們現在可沒時間做這些事情,我答應過你,要把你母親的小冠冕,和你父親的劍‘奧拓利庫斯’,還有你日夜渴望的本都帝國,從龐培等形形色色的敵人手裡給搶回來,所以道路還很艱難漫長,根本沒有鬥氣廝磨的時間。”說完,李必達將臉貼在了阿狄安娜的臉上,笑着說“這下醜陋的石灰牆算不算掛上美麗的刺繡壁毯了?”
阿狄安娜噗嗤下,笑起來。
“我們現在有個困局,那就是在某種程度上,掌握不了西庇阿的動向。我認爲凱撒閣下進入以弗所問題不大,根據巡弋的麥克米倫船隊的回報,凱撒已經成功突破封鎖的海域,還俘虜了喀西約與布魯圖,這說明敵人的戰鬥意志已十分低下。西庇阿是不會困守以弗所城的,這個人雖然有些戰場經驗和技巧,但缺乏毅力決心,我懷疑他極有可能會棄城,但是向哪個方向逃竄呢?”在塔樓的議事廳內,李必達手裡的鍍金指揮棒懸在半空,伴隨着疑問,遲遲不能落下。
“某種程度上,我們與凱撒對西庇阿的逃跑路線形成了夾擊的態勢,但反過來說,塔克屯也處在米南德與西庇阿的兩個集團的夾擊之下。而且,若是按照卡拉比斯你所言,凱撒只帶了四千人前來以弗所,即便有敵軍投向他,也很難對西庇阿的軍團形成聚殲的態勢。”阿狄安娜也看着面前的沙盤,細細分析道,“卡拉比斯,你帶了幾個軍團來?”
“五個軍團,但四個都留在李必達堡,我只帶了騎兵與十二軍團前來。”
這句話差點沒把阿狄安娜給氣倒,她先詢問什麼是李必達堡,在得知其實就是拜占庭原址上構築的座新堡壘後,特別是想到李必達明明敵人在前,還將大部分軍力留在那裡挖泥巴砌牆,於是沒好氣地說,“米南德的銅盾軍現在有‘左耳’和‘右耳’兩個師團,各有六千人,還有一千名薩爾馬提亞騎兵,和兩千名弓箭投石手;西庇阿的軍力,我認爲起碼是兩到三個軍團。那麼,我倒想詢問下羅馬尊敬的騎兵長官,現在我們的兵力,想要消滅其中的一股都很困難,假如西庇阿北進的話,兩面聯合對進,擠壓塔克屯,該如何辦?”
李必達也沉吟不語起來,確實十二軍團現在擁有一千名騎兵與五千名重步兵,而後他獨立所轄的還有四五千名馬蒂亞人與維比奇納斯人組成的騎兵隊伍,而阿狄安娜整個塔克屯,能抽調出來的機動兵力大約也就三千人左右,所以他萬不可託大,沉思會兒後,他便叫選派來輔佐他的副將卡勒努斯,率領十二軍團北上,監視可能從阿馬西亞河谷裡走出的米南德銅盾軍;李必達則帶着騎兵,往南搜索西庇阿的蹤跡,判定對方的戰略目標;薩博帶着一隊騎兵,急速趕赴李必達堡,要求十五軍團和二十八軍團,在佩特涅烏斯、賽爾哈率領下,前往塔克屯支援隨時可能出現的戰鬥。
這樣,李必達的部屬,是三面展開的,“防北,堵南,傳西”。
但這不代表他會平攤軍力,“這一戰的要訣,就在於對騎兵的運用,根據女王的情報,敵人不管是銅盾軍,還是西庇阿的軍團,他們的騎兵數量都不多,並且是混編在步兵當中維持陣隊,不會獨立出擊,而我則擁有五千名精銳騎兵,完全能挫敗三四倍敵人的陣勢!”當李必達鼓起信心,鎧甲響動,手握指揮棒站立起來後,周圍的將佐幕僚,不過是他的,還是阿狄安娜的,都微微驚歎,因爲在這個時代,脫離步兵軍團,騎兵單獨作戰的行爲,似乎只有斯基泰人這樣的遊牧民族纔會採用。
但是李必達下面論述得很清楚,騎兵是什麼,它的優勢何在?騎兵最大的優勢,不在於滿身的甲冑,那樣的話它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擊敗甲冑更精良、隊列更堅整的步兵軍團的,尤其是羅馬軍團與銅盾軍這樣的頭等精銳。騎兵的天性,就在於比步兵多出了四個馬蹄,那就是戰場的速度與攻擊的範圍,它能在步兵鞭長莫及的地方展開殺戮,能夠迂迴突襲敵人笨重的輜重隊伍,而這種任務的執行,必須要將騎兵集中在一起使用,再和步兵混編就是拖累了它。
“所以這一戰,漢斯克與杜鬆維耶都跟着我,並且要多從騎兵裡提拔些勇敢機靈的傢伙,擔任騎兵隊長、百夫長、十夫長,假如西庇阿敢冒犯,我就先給他迎頭痛擊,接着再折返來協助卡勒努斯擊潰在北面來的米南德銅盾軍,這就是騎兵的威力,速度與迅猛!”
“雙耳陶罐,我將城中所能調用出來的八百名卡帕多西亞騎兵,也全都歸你指揮。”這時候,阿狄安娜也果斷站起來,慷慨陳詞,接着兩人用眼神做了短暫地交流,那種“卡拉比斯與卡拉比婭聯合”的狀態又回來了。
這會兒,冬季尚未離去,春季仍沒到來,鉛雲籠罩在塔克屯,直到以弗所的荒野大地上,冷冽的風捲起稀稀拉拉的雪粒,到處都是褐黃色,褐黃色的衰草,褐黃色的田野,褐黃色的水池,在青灰色的塔克屯營地裡,吹響了悠悠的號角,一隊擎着努馬王畫像旗標的騎兵,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後面是水滴盾與砍劍的高盧人,及佩戴弓矢與騎矛的馬蒂亞人,還有阿狄安娜派來的卡帕多西亞騎兵,他們的裝束類似波斯騎兵,高領的短甲衣,手持鋒利的長矛,並且馬的前半身披上了亞麻掛甲,可謂鋒利與速度兼備。這樣,形態各異的,近六千名騎兵組成了龐大的南下集團,他們幾乎相當於一個軍團的配額,而後李必達從營地旁的高阜處騎馬馳下,所有的騎兵看到總司令官的位置正在急速朝前移動,便也跟着小跑起來,馬蹄聲就像冬天的雷聲般,碾過整個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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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都伊塔將軍,你再帶着三千名兵士,把我的加拉太衛隊也帶走,前去增援騎兵長官位於北線的十二軍團。”風雪當中,站在塔樓露臺上的阿狄安娜,目送着騎兵長官越去越遠,對着旁邊的加拉太靛青勇士囑咐到。
“可這樣的話,塔克屯的衛戍力量可就薄弱了。”
“不用擔憂這樣的事情,我的軍隊就是雙耳陶罐的,相對的他的勝利也就是我的榮耀,按照命令去辦。”阿狄安娜栗色的眼眸裡,沒有絲毫的迷茫猶豫。
畢都伊塔向着女王深深鞠了一躬,而後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