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光浮沉,纏繞在祁震周身,雖說此時此刻祁震躺臥在牀,但是依賴秘法以及各色靈丹妙藥,一度重傷瀕死的他,終究還是搶救過來了。品 書 網
事隔三日,三日之前,祁震與何茗一場大戰,最終還是以何茗以“麥芒”鋒利,險勝祁震,可是兩人運招至極,各自受招,真氣大耗、傷及根基,情況十分危急,而祁震更是有一瞬間心跳呼吸全然停止,若不是有着神農谷的白桑梓長老在此,祁震恐怕要講性命交代於此了。
如此驚世駭俗的一戰,對天南武林人士而言,自然是日夜討論的談資,如今,身在天威谷的人,不多聊幾句關於祁何試之人,恐怕都要被認定爲落伍之人了。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啊,祁震最後還是敗給了何茗。”擠滿了武林人士的一間茶館之內,人聲鼎沸,不少人連落座之位都沒有,而其一名似乎幾日都在評點各家武學的錦衣男子,卻依舊侃侃而談。
“陸先生,您見多識廣,祁震先生最後到底是怎樣敗給何茗那小娘皮的?”一名看似身份不低的江湖客,給這位陸先生面前的茶碗沏滿,恭敬地問道。
陸先生飲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說道“諸位啊,想必你們當初也都在擂臺邊瞧着,當初何茗劍意劍意沖天、引動天地異象之時,恐怕絕大多數人都在跪地膜拜,也沒有幾人關心祁震到底做了些什麼準備。”
只見衆人紛紛點頭,卻無一人敢大聲說話,畢竟像他們這樣的武林人,實力不一定高,但大多心高氣傲,不服他人,被如斯異象跡牽引心神以至於跪地膜拜,事後想來,實在有幾分丟臉。
那名陸先生繼續說道“祁震擅長刀法,真氣之綿長深厚,恐怕整個天南之地也找不出一個能與他相提並論之人,若非那何茗修爲達到煉氣境四階,修出法力,也無法徹底壓過祁震。而祁震自然也明瞭這點,所以不借巨力巧勁,而是深追刀法精深極意,以斬斷一切之意念,破了何茗引動出來的天地異象。”
“這……”陸先生說得有幾分虛無縹緲,這一大幫武林人士聽得有幾分不明所以。
陸先生環顧一週,察覺到衆人面帶疑惑,然後笑道“爾等修爲不足,自是不明白祁震修爲的精妙所在,但有一點我可以說,單論刀劍修煉,唯祁震何茗兩人可論已入化境。”
“我明白了。”旁邊一位看起來了年紀的江湖客說道“祁震與何茗兩人,都是傾心於刀劍、醉心於刀劍,修煉習武的每一刻都不離刀劍本身,所以當他們修爲越高,牽動的異象氛圍則越發犀利龐大,不知……我說的是否正確。”
“然也!”陸先生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起面前的茶碗又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
“我雖然看不出何茗所運使劍法爲何,但明顯不是世俗劍法所能有的景象,當初氣勢之壓迫、劍意之浩然無窮,可真的當得起‘劍仙’二字。而反觀祁震,刀法樸素簡易,但修煉之深入,足堪千丈深淵,有如碧波寒潭一般,深沉、冷靜,不出刀則已,出則驚天動地,我估計,祁震在那一刻,或許是有了些許境界的突破,全身真氣渾然一體,精氣神合一,與刀極致盡展,破了何茗的無邊劍意,迫使兩人正面對決。”
陸先生滔滔不絕,彷彿心神進入了某種意境“祁震何茗兩人之刀劍對決,我想怕是天南之地前無古人之空前境況了,在下不才,也曾遊歷浩土州,恐怕此等兩人事蹟身處州,也一樣是驚世駭俗。”
“哼!胡說八道!”此時,一個刁難的聲音從別處傳來,衆人正在聽講陸先生的評論,突然有個聲音刻意打斷,使得衆人紛紛轉過視線。
只見旁邊的一桌,三男一女,皆是身穿錦衣華服之人,傲氣十足,同樣也是氣勢逼人,其一名面容稍微年輕的男子說道“什麼劍意無窮、什麼刀極致,不過是一些勉強跨入仙道大門之人,還說什麼在浩土州驚世駭俗?目光短淺!簡直一派胡言!”
年輕男子傲慢無禮到極致,衆人面容皆是一怒,當場駁斥道
“哼!臭小子懂什麼?祁震先生他……”
話語未畢,年輕男子眉頭一皺,憑空一揮大手,一陣玄妙力量傳出,剛纔說話之人口舌一滯,只見他捂着咽喉,瞪大眼睛指着年輕男子,嘴裡卻說不出半個字。
“滿嘴污言穢語,廢了你今後的言談之能,讓你懂得禍從口出的道理!”年輕男子傲氣沖天,頓時使得衆人震驚不已。
此時,陸先生離開了座位,走前來,輕輕一掌拍在剛纔那人的肩膀,只聽見“啊”的一聲那叫,此人突然又能出聲了。
且不去理會衆人震驚訝異,此桌錦衣華服之四人眼神頓時一緊,年輕男子語氣略減傲慢,問道“不知閣下出身何門何派,爲何要理會這等不相干之事。”
陸先生哈哈一笑,說道“要說不相干,天南之地纔是你們不相干之事吧,外人來到天威谷,肆意以法力傷人,真的不怕天威谷派人前來尋找干係嗎?”
“天威谷算個屁!”年輕男子再也壓抑不住,明顯年輕氣盛的他拍桌而起,說道“天南之地盡是些化外蠻夷,沒見識過真正的大神通大法力,敢妄圖叫囂浩土州?我看你是找死!”
說話間,寬袍大袖之內一陣火光亮起,瞬間朝着衆人撲面而來。
陸先生眉關緊鎖,卻是沒料到眼前之人如此大膽,因爲一點胸意氣對其他無辜之人動手,而且一來動用法器。
不過陸先生明顯也不是尋常人物,只見他身形不懂,深納一氣,流散的火光竟然走勢一變,彷彿被巨大氣流移轉方位,瞬間被陸先生吞納入腹。
“這!”此時,連年輕男子身邊另外三人也震驚得站起來了,而經過這麼一下子,茶館之內頓時一陣呼喊之聲,衆人紛紛逃避出去。
此時,算眼力再差之人,也看得出陸先生來歷不凡,而與他對敵的四人,也一樣是身懷法力之人,想必是來自浩土州的仙道修士。
“請問閣下名號。”只見四人之,一名面容成熟的黃臉男子走前來,有禮貌地問道。
陸先生吞了一肚子的火光,卻好像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笑眯眯地說道“我姓陸,你叫我陸先生便是了。”
黃臉男子思考了一會兒,在腦海閃過好幾名浩土州之內陸姓男子的出色人物,皆與此人形貌不同,只好接着說道“吾兒頑劣,一時動用法器傷人,我等再次謝罪,還請陸先生歸還法器。”說罷,伸出一手。
陸先生看了看此人的手,然後哈哈大笑,笑聲洪亮,震得茶館之內杯盞搖晃不已。
黃臉男子疑惑道“陸先生爲何發笑?”
陸先生笑了半晌,好不容易纔壓抑住笑意,說道“浩土州果然太過養人了,道歉這種最基本的事情,連報姓名都不會嗎?伸手想索回法器,我要是不給,你是不是準備搬出背後勢力來威脅我啊?”
陸先生問了一大串話,將黃臉男子逼得一時無語,只見他咬牙忍住了憤怒,握拳說道“在下明澄,乃是六合郡明家之人,望先生不吝賜教!”
說話間,這個明澄毫不掩蓋地展露出傲慢與怒氣,分明是要逼得陸先生歸還法器,而且擺明了日後要報復的心理。
陸先生眼珠子轉了許久,想了半天,最後一拍腦門,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我還以爲是哪個明家呢,原來是靠着爲玄天宗種植龍藤木,伺機霸佔農人田地、強搶民女作妾、逼得他人家破人亡的那個明家啊!”
明澄聞言神情一怔,隨後滿臉通紅,看來已經是惱怒到極致,低吼道“你找死!”
“哎喲?”陸先生好像嚇了一跳,說道“怎麼?要動手?來啊!”
陸先生嘴裡挑釁之言語不止,而那明澄果然不堪挑釁,朝後一說“衆人,擺四象屠龍陣!”
陸先生向後微微一躍,好像刻意給明家四人讓開位置佈陣,然後說道“四個人便想屠龍?這世間的龍未免也太廉價了吧。”
說話間,只見明家四人提着四柄木質法劍,揮動之間,一陣龍吟聲響,隨即連番向陸先生攻來。
陸先生左側右偏,身形躲閃,四人陣法攻勢雖然連綿無匹,可是一時之間竟然連陸先生的身子都碰不到,陣法之內,法力宏大,原本意料之的禁錮力量對陸先生好像全然沒有作用,四人攻了半天,從茶館之內、打到茶館之外,陸先生邊躲邊退,五人打鬥之間,竟然追了好幾條街。
如今天威谷之內盡是外客,這邊甫一斗起來,消息早被衆人傳開來,而張家自然也收到這個消息。
得知五人可能都是仙道修士,張廣野家主打發人前往仙居塔傳訊,自己親自帶人前往觀視情況。
也不知是有心抑或無意,陸先生刻意將戰鬥逐漸向張家府邸處吸引,身形躲閃之間,已經來到張家大門之前,只聽得身後一聲大喝,陸先生微微一笑,竟然摔倒在地,明家四人不知所以,卻突然察覺眼前巨力將至,紛紛施展法力阻擋。
原來張廣野家主及時趕到,他一見五人鬥爭,瞬間掌功拔至極限,雄渾一掌擊出,陸先生卻在掌勁來臨前自行摔倒避開鋒芒,掌勁隨即殺嚮明家四人。
雖然明家四人皆是身懷法力,但他們之修爲大多依靠各色丹藥與外力拔高,一來根基不穩,二來張廣野家主掌功之高,祁震都自稱不敵,所以四人運起法力阻擋之時,竟然被雄渾法力擊退數丈。
四人勉強站穩之後,只聽見張廣野家主大聲說道“張家門前,不容爾等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