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心逢的修煉要比祁震更加玄妙難測,畢竟世間仙道修煉之法本就非有一條道路,天狐宗的傳承本來兼容了當年妖獸的特質,甚至玉心逢本人的血統也非一般人類。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
但是說來也奇特,玉心逢雖然是天狐血脈,但祁震自己卻是如一般常人,且不說先天經脈堵塞之症,在經過移爐換鼎之後,祁震的自身血脈已經有所變化了。
“你是打算現在就會青丘山嗎?”祁震問道。
玉心逢說道:“有些東西要拿去給玄天宗,我是想要不直接交給你?”
祁震搖頭道:“既然是給玄天宗的,那就拿去,我在門中尚無職司,只是暫時處理兩派矛盾,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玉心逢含笑說道:“我也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玄天宗所做之事,尚在你父親的安排之中。”
“你們真的就這麼清楚玄天宗的安排嗎?”祁震有些訝異地問道:“我很好奇,玄天宗內是否有一名向外界出賣情況的內奸。”
玉心逢說道:“或許有吧,但玄天宗想煉製可以穿行世間神器此事,唯獨瞞不過你父親。”
祁震沉默一陣,說道:“逆神杖能夠破開域外空間、形成通道,料想需要一種極爲奇特的天材地寶,而且是天魔獨有的技術方能掌握……玄天宗就是向萬寶閣求取那種事物嗎?”
“若論古往今來的積累沉澱,天下間又有誰能比得過玄天宗?”玉心逢說道:“玄天宗需要的只是提取的技術,你父親也就給了,這當中牽涉不到什麼交易。”
“提取?那料想絕非是尋常事物了。”祁震說道:“能可干涉空間,必須本身具備極爲龐大、甚至近乎無限的力量,讓我猜猜……莫非是地心融核?”
“不愧是震兒。”玉心逢臉上露出欣慰的神采,說道:“這也是霸仙傳承留給你的吧?否則不會這麼輕易猜到。”
祁震說道:“當年霸仙前輩與三聖之一在極西之地鬥法,在拔起高荒原的過程中,霸仙前輩體悟到了地心融核的巨大威能,可謂是無有盡頭……地心融核也具備了摶圓浩土整體的根本力量,方能保證我們立足之地的存在,也是影響空間的一大因素。只不過較之仙道修士的虛空定力,地心融核所展現的力量,顯得更加無遠弗屆、而且讓人難以察覺,如果不是鬥法過程中地形丕變劇烈,霸仙老人也未必察覺得到。”
“而天魔就不同了。”玉心逢說道:“域外空間中的事物,若無地心融核的護持,就會在無盡漂浮下去,天魔在域外空間中征伐無數歲月,除了有極高的模仿能力以外,還對地心融核有着異常的瞭解。”
“莫非……域外星辰都是有地心融核作爲基礎的麼?”祁震非常震驚,這樣放眼無盡的域外空間,自己立足的浩土實在是太過渺小。
玉心逢細細說道:“按理來說,是這樣沒錯,甚至如太陽月亮,都有各自的地心融核,否則無法在域外空間維持其存在,而是會消散得精芒不剩……可是浩土的地心融核並不一般,必須其活躍程度維持在某個範圍之內,浩土上的生靈纔不至於被浩土本身的力量所摧毀。”
祁震向外展開元神,卻並非感應外界,而是在尋覓自己和浩土整體的聯繫,同時說道:“這些都是父親告訴你的嗎?如果是這樣,提取地心融核的力量這種事,的確只有玄天宗能做”
“以山河印爲基,不斷向地底深處層層轉移空間,在不干涉地脈靈氣和浩土整體穩定的情況下,將地心融核的力量傳遞上來。”玉心逢說道:“這種力量是很難捕捉或者接觸的,甚至以虛空定力都無法封鎖,它會直接穿透任何單一的空間結構。”
“難怪門中需要多位煉神境修士一起施法煉製。”祁震心中立刻明白過來:“地心融核的力量是玄之又玄、難以觸及的現實法則之一,甚至可以說,空間結構能可形成,就是來源於地心融核,多人聯手催動虛空定力,就是讓這種力量儘可能的被維持下來,爲人所用。”
煉神境修士終其一生,都在參悟世間的天地法則,然而要試圖動搖和利用法則,那可是要比創造一門神通還困難的事情。雖然說煉製神器天門同時需要五位煉神境修士,但這個過程中不知道有多少地心融核的玄異力量消散飄逸。
祁震張嘴欲言又止,他心裡想到的還是玄天三聖。當初在西野之域,祁震見證太上留書的天荒石碑,創造了一縷全新的法則,這樣的境界成就,果然非人。
“其實……如果你們玄天宗的玄天三聖也出手幫忙就好了。”玉心逢好像看破了祁震的想法似的,說道:“我見過三聖之一出手,他所引動的力量,實際上要比地心融核層次更高、更難以捉摸。”
“哦?什麼時候的事情?”祁震趕緊問道。
玉心逢看了看祁震,說道:“看來那個時候你並不清楚,你還記得在天南之地,你被散修盧瑟擒捉的經歷嗎?是三聖之一將你救走的。”
“這個我知道,也猜到是三聖出手將盧瑟消滅的,但具體是怎樣的情形,我不得而知。”祁震搖搖頭,感覺很是遺憾。
“母親當時就在附近……”玉心逢說道:“或許能讓你重新目睹一次,但內中玄理我也不解。”
說罷,玉心逢擡起手指,輕輕點在祁震眉間,祁震只覺得眼前光影幻亂,好像設身處地也變化了——
遠方盡是坍倒山林之中,祁震跪倒在地,散修盧瑟臉色不善地緩緩靠近,欲試圖託舍,但是一個身着杏黃道袍的人影出現,然後不知發生何事,盧瑟立足之地,好像從具體現實的存在,被壓縮成一張紙,甚至可以說不存在紙張厚度的概念,地面上就剩下一灘混亂的色彩,盧瑟此人就此消失。
整個過程之維持了一瞬間,也沒有任何強烈的法力波動,甚至祁震覺得,哪怕一個毫無修爲的普通人站在附近,也不會被這具體空間坍縮成“紙張”的駭人變化所波及。
盧瑟是否死了,祁震甚至無法去定義或者描述,元始的出現,大概稍微將盧瑟這個具體的存在,壓縮、扭曲成了另外一種事物,是祁震也不知道、或者說根本無需在意的。
“原來如此……”祁震緩過一口氣來,似乎頗有所得。
“你覺得如何?”玉心逢說道。
祁震笑了笑,說道:“我在想,其實玄天三聖到底是怎麼看待我們或者天魔的?”
“恐怕是如地上的螻蟻吧。”玉心逢有些感慨,曾經面對玄天三聖之一,至今心有餘悸。
祁震搖頭笑道:“他們無所謂看或者不看了,其實試圖去揣測或者描述他們,本來就沒有意義……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
“哦?震兒竟然如此有出息?母親可是十分欣慰。”玉心逢滿懷笑意地說道。
“現在我說不出來,但是玄天三聖肯定是沒有必要去幫玄天宗煉製神器的了,能從天魔神域來去自如的人,會是想着如何將天魔消滅的人嗎?”祁震反問道。
“所以說,玄天三聖也合該是被世人當作神話一樣來看待,有他無他都一樣。”玉心逢說道。
祁震苦笑道:“我之前還曾經擔心過,萬一擎燈真的突破到煉虛境、達到如玄天三聖那般境界會怎麼辦?現在想來還真是可笑,霸仙老人尚遠遠不及玄天三聖,擎燈就算有所突破,這幾千年的積累沉澱,也不是靠後來的仙緣能夠彌補的。”
玉心逢說道:“你是覺得,後人修煉,絕無超越玄天三聖的可能?”
“母親你方纔不是說了?有無玄天三聖都一樣,他們不需要世人的理解和關注,哪怕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們、記得他們,也無所謂。這樣一來,任何對比和比較都無意義,談何超越?”祁震說道:“這想必就是霸仙老人心心念念追求的煉道境了……嗯、不對,還不完全是。”
玉心逢笑道:“那我們在這裡討論這些,還真是浪費力氣了。”
“是你先提起三聖來的。”祁震有些埋怨道。
“好好好,是母親的不對。”玉心逢認錯道:“大羅城的公審你打算怎麼辦?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度過的。”
“這就要看你們萬寶閣的誠意了。”祁震略微端起架子,說道:“我可不想公審還沒開始,那幾個發動偷襲的人就事先暴斃。”
“哦?”玉心逢眼珠子一轉,說道:“看來震兒是真的不想他們死……你從一開始就想讓萬寶閣的人混入光明聖衛之中,對吧?”
“母親當年可是推演之道第一人,孩兒就不在你面前賣弄了。”祁震說道:“不錯,而且我現在略有佈置,希望光明聖衛將飛武神舟的圖譜公示出來,這樣對你們萬寶閣也有好處。”
“飛武神舟我也聽說了,如此殺伐利器,萬寶閣還真的不好應付呢。”玉心逢話鋒一轉,說道:“可是你這樣就不怕我們兩家聯合起來,對玄天宗發難嗎?”
“我相信你們不會。”祁震笑容自信,說道:“我最初拜入玄天宗,原本以爲擎燈就是動搖宗門的那個人,現在想想,真正在背後挑動一切的那個人,簡直深沉地難以置信,但是他的自負和狂妄,也更讓我心驚。”
“要我說出那個人的身份嗎?”玉心逢展眉一笑,說道:“那你這樣就可以直接回稟宗門,讓那個人一切謀劃全部失敗。”
“不、我不想聽,也算是爲了我的印證。”祁震說道:“同時也是給那個人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他回頭是岸。這一點,掌門真人和雲笙長老也是早有看破,如果他還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我金刀鋒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