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耀一定是回憶起小時候那段辛酸的過往了。
一個人,和一隻撿來的流浪小狗,掙扎着成長。
後來小狗生病死掉了,在沈鷹吉的邀請下,他住在了沈家,之後又輾轉到了蠻荒之境的黑白社。
看着井上耀那麼痛苦,那麼掙扎,貝芙妮忍不住上前輕輕抱了抱他。
“沒事的,已經過去了。”
“對,已經過去了……已經過去……”井上耀重複着她所說的話,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知道他們三個人之中,童年和青少年過得最煎熬的人就是井上耀,她和沈鷹吉能做的,也就是安慰他,盡微薄之力,守護他。
“對了,貝芙妮,你回到貝家之後,過得還好吧?”
“是很好。”貝芙妮糾正道。
“我現在在彌空市,我大哥和二哥把我寵上天,但是我就不明白爲什麼他們兩個在次之前執意要我住在神谷,讓我孤孤單單地過了那麼多年。
“不過,我在神谷最幸運的事,一是救了小柔姐,二就是遇見了慕絕。”
“司徒慕絕心裡只有白薇雅,你不會難過嗎?”井上耀小心翼翼地問道。
“白薇雅心裡不也是隻有司徒慕絕嗎?那你呢?”貝芙妮反擊道。
不知爲何,兩個人彷彿在爲對方包紮着情感上的傷口。
……
司徒慕絕的專屬衣帽間內,全身鏡前的他完成了基本的着裝,剩領帶沒有打,把裝手錶的抽屜拉出來,從中挑選了一隻玫瑰金的百達翡麗手錶戴上。
“老公……”
回首見到白薇雅穿着一身暗粉色連衣裙,站在衣帽間門口瞅着他。
“老婆,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她動作還真快啊,他起牀的時候,見她還睡着呢。
“是我吵醒你了嗎?”他起牀沒多大動靜吧?
白薇雅慢悠悠地搖頭。
“沒關係,我想幫你打領帶。”她把藏在身後的一條深藍色的領帶拿出來。
昨晚就偷偷準備好的。
他要回熙雨娛樂工作,本來可以繼續睡的白薇雅,特地跟着司徒慕絕一大早起牀,就是爲了幫他打一下領帶。
司徒慕絕愉悅地勾勾脣角。
白薇雅走到他跟前站好。
“那個……慕絕,你能不能稍稍彎一下腰,你太高了啦。”她昂首道。
司徒慕絕稍彎腰抱住她,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自然香氣。
“你這樣抱着我,我怎麼幫你打領帶啊。”
白薇雅失笑着,親了親他的喉結。
司徒慕絕抽氣:“Beer,別……”他的喉結可敏感了。
白薇雅眯起雙眸,小樣……
兩個人糾結了好一會兒,白薇雅才順利把他的領帶給打好了,兩手替司徒慕絕理了理他的着裝,送他到家門口。
司徒慕絕握着她一雙手:“Beer,morning kiss?”
“當然!”白薇雅期待地閉起雙眸。
司徒慕絕垂首,給了她一個早安深吻,就戀戀不捨地出門了。
白薇雅離開司徒家的正門,頗有一種全職妻子送老公上班的感覺。
啊,她本來就是司徒慕絕的妻子啊。
白薇雅滿足地捧了下臉。
“少夫人好幸福啊……”一旁的傭人羨慕不已地說道。
白薇雅笑了笑。
“真希望我也能遇到一個像少爺這樣完美的另一半。”年紀更小的傭人眨着星星眼說道。
“嗯,你以後也一定能遇到的。”
白薇雅說着,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
“喂?”
“白薇雅,我有話想對你說。”
是貝芙妮。
聽到了時間與地點之後,白薇雅就坐上司機的車赴約。
約定的地點是貝芙妮的加長版汽車內。
白薇雅一坐進去,車子就開了。
貝芙妮就開門見山地說:“白薇雅,我喜歡慕絕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白薇雅在內心嘆息,看來,該說的話,遲早會到要說的時候。
她也只能面對了。
有些問題,拖延得越久,反而越容易出問題。
於是她點點頭:“我知道啊,你喜歡慕絕這件事,我在神谷的時候就知道的。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沒有錯,而且在千千萬萬個人之中,遇到一個能夠讓自己心動的人,其實是很難得的,所以,你的心情我在四年前就很瞭解了。”
白薇雅曾一度以爲,她會和司徒慕絕死磕到底,因爲他總是給她帶來麻煩,她也沒少製造給他折騰的事情,冥冥之中就有一根線牽引着他們兩個人,讓他們越走越近,越相處越緊密。
“但是,貝芙妮,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說清楚的,我和慕絕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就算你和慕絕離婚了,我也喜歡着他,結婚不能成爲阻礙我喜歡他的理由。”
貝芙妮的態度很強硬,令白薇雅感到頭疼。
“貝芙妮,喜歡一個人,不該是看着他幸福嗎?”
站在貝芙妮的角度思考,如果白薇雅是貝芙妮,她看着司徒慕絕和她在一起,她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追求司徒慕絕,她充其量只能在一旁默默祝福他。
貝芙妮環抱雙臂:“我做不到你說的那麼偉大,我只知道,喜歡就去爭取。”
白薇雅閉上雙眼,她覺得,她和貝芙妮之間的價值觀相差甚遠,感覺她無論怎麼說,都沒有辦法去立即改變貝芙妮的執着。
忽然,車身的一側被撞,恰好坐在那一側的貝芙妮沒有扣安全帶,整個人被撲到對面的白薇雅那邊,白薇雅第一時間護住她。
“發生什麼事了?”貝芙妮從白薇雅身上爬起來,問司機。
司機控制住車身,重新把車子開穩。
“小姐,有車子在撞我們的車。”
“怎麼回事?”白薇雅驚詫地望着窗外,果不其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車開在加長版汽車的一側。
不!
不只是一輛車,她所坐位置的那一側還有一輛車,看不到車內是什麼人。
但是白薇雅能夠確認的一件事是,這些人應該是衝着貝芙妮來的。
這個時候,她不能再和貝芙妮談司徒慕絕的事情了,當務之急,安全第一。
很快,她們所在的車被逼停。
四輛車,前後左右包圍住。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
貝芙妮在車子被撞的第一次,就慌了神,就慌張地抓着白薇雅的手。
白薇雅也握住她的手,沉着地說:“貝芙妮,你先別怕,現在我還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會把你的車攔下,看樣子他們是要逼你出來,時間不多了,待會兒我代替你出去,說我就是貝家千金,你只是一個傭人,然後你們走後,趕緊通知人來救我,或者……我自救。”
反正貝芙妮常年住在神谷,應該沒有人知道她的樣子。
所以白薇雅有自信冒充她。
“白薇雅你在胡說什麼啊?這些人明顯是衝着我來的,就算你冒充我,被發現了,你也脫不了干係,等等……”
貝芙妮靈光一閃:“難不成……難不成這些人是我大哥的仇家?我聽二哥說,我大哥早年創業的時候,因爲心狠手辣,得罪了不少人,曾有人揚言說要把我殺掉……所以,所以大哥和二哥讓我住在神谷,會不會也是這個原因?”
兩人恍然大悟。
原來貝藺寒和貝藺宸讓貝芙妮住在神谷這麼多年,是這個原因嗎?
因爲害怕貝芙妮出事,所以纔會讓她待在一個類似於世外桃源的地方,遠離那些潛藏的危險。
他們兄弟倆也是用心良苦了。
半晌,白薇雅說道:“那就更應該讓我出去,貝醫生是我的家庭醫生,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幫忙調理我的身體,他對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你陷入危險而不顧!沒時間了,你待在車內,讓我出去。”
白薇雅讓司機把車門打開,決然地跳出車。
黑色車輛裡也有人出來。
爲首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鏡,身高一米九上下,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危險四射的戾氣,望着白薇雅,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
“你就是貝芙妮?貝藺寒的妹妹?”
“是,你是誰?”白薇雅盡力讓自己的聲音沉穩。
“雷宙。”
不認識,白薇雅在心裡說道。
雷宙冷冷一笑:“既然你是貝藺寒的妹妹,那事情就好辦了,當年貝藺寒害得我們家破產,逼得我爸跳海的事情,這筆賬,我們該算算了。”
“就算要算賬,找我哥貝藺寒算去,爲什麼扯到我的頭上?”
雷宙湊近她,一字一句說道:“因爲我說過,他欠下的仇恨,就讓他的妹妹來還,我也要讓他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
緊接着,他望着身後的人:“把她帶走!”
“等一下——”
貝芙妮從車上跳下來。
“她不是貝家千金,我纔是,我纔是真正的貝芙妮!”
雷宙等人明顯一愣。
白薇雅震驚。
該死的!她爲什麼要出來!
白薇雅跟着雷宙走,貝芙妮在就有一線生機啊,她回去就能通知人救白薇雅,而倘若她們兩個人都被抓了,誰去呼救?
再加上,白薇雅脖子上的三色堇項鍊是追蹤器,司徒慕絕一旦發現她有危險,自然會通知其他的絕倫三皇,然後來救她。
白薇雅真的是被貝芙妮氣得要死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你只是我家的傭人,不用你來代替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就好了,你媽媽還生着重病,還得靠着你去贍養,你現在這麼做,是不是傻啊?”
貝芙妮,我都想辦法救你了,你還摻和進來,你是不是傻?
白薇雅在心裡罵她。
她難爲地望着貝芙妮,說得聲色動人,她都在演戲了。
親情牌都打出來了。
可是雷宙不是白癡啊。
“你們兩個到底誰纔是貝芙妮?”
“我是!”
“我纔是!”
白薇雅和貝芙妮爭先恐後地說道。
“不管那麼多,把她們兩個都帶走,這裡邊肯定有一個是貝家的千金。”
雷宙鷹隼般的目光盯着兩位女生。
“待會兒讓我發現你們兩個耍什麼花招,就讓我手下的人玩死你們兩個!帶走——”
“雷總,那她們的司機怎麼辦?”有手下問道。
“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