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雅自然醒過來之後,房間裡昏昏暗暗的,她看着房間裡的佈置,高貴奢華,像皇宮裡的一瞥。
“公主殿下,你醒來了嗎?”
有侍女察覺到白薇雅睡醒,輕輕敲了敲房門,進來。
白薇雅看着走進她房間的四位侍女,慢慢地坐起身。
等等,她們剛剛叫她什麼?公主?
這……這是在演戲嗎?
敢情她現在在片場?
這麼想也是合理啊,房間裡的佈置那麼華麗。
不對不對,在此之前,她是在飛機上,在司徒慕絕的懷裡睡過去的,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對了,她回到了絕倫三皇口中的薩伽泊蘭國度了。
原來這裡就是薩伽泊蘭啊……
“慕絕呢?他在哪兒?”她下意識地問道。
“司徒少爺現在在婕夢菲斯皇家學院,你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一位侍女回答道。
“婕夢菲斯皇家學院?”白薇雅重複着這幾個字。
婕夢菲斯……彌空市的婕夢菲斯……
夜鶯的十九歲生日會,她翻牆跳入泳池中,與司徒慕絕的初次相遇,加速的心跳,緊貼的雙脣,火辣辣的初吻。
在進入婕夢菲斯的數日,白薇雅看司徒慕絕從頭到腳都不爽,說白了是滿滿的嫌棄,可她居然要和他住在同一間宿舍。
她覺得接下來的大學生活,要每天和他鬧得雞飛狗跳了,已經做好這種心理準備了。
可是他朝她發出的攻勢,卻朝着戀愛的方向拐去。
活脫脫當年她父親白若追求她媽媽江月盈的套路啊。
白薇雅防不勝防,無需再防。
不知不覺,她已經陷入了他的戀愛攻略之中。
原來他是愛着她的。
原來看上去是水火不相容的冤家,會創造出戀愛的情愫。
從嫌棄抗拒,到甜蜜肆意,就這麼一路走了過來。
原來之前存在於她的腦海中的男生女生的身影,就是她和司徒慕絕啊。
她真的和司徒慕絕相識了近四年,和他日夜相處的點點滴滴,一點一點地迴歸她的腦海裡。
各種各樣的聲音和記憶碎片闖了進腦海裡來,讓她沒有辦法喘過氣來。
頭痛難忍,強忍着腦海中那股難受的感覺,白薇雅對面前的侍女們說道:“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請你們出去,好嗎?“
侍女面面相覷,但在白薇雅的堅持之下,還是離開了她的房間。
頭痛到要炸裂,白薇雅無力地躺回到牀上,雙眼緊閉,痛苦難忍。
與此同時,婕夢菲斯皇家學院訓練室。
剛出房間的司徒慕絕,突然頭痛難忍地半蹲在地,關夜雨忙上前扶他。
“前輩,你怎麼了?”
“我……沒事……”
司徒慕絕緊咬牙關,支撐起自己的身軀,坐在椅子上。
因爲兩個人在昨夜服下了水晶對應的解藥……
這一刻,記、憶、蘇、醒。
……
房間內。
電腦屏幕前,司徒慕絕與言緘默視頻聊天。
“小絕,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一個亂來的人,但這件事……你真的是太亂來了……”
言緘默批評道。
他十五歲那年研製出水晶,曾說過,之後他曾想着把水晶這款藥徹底銷燬,不要再讓人服用了,可是他沒有這麼做。
所以上天在後來給他開了個玩笑,讓他摯愛的菩藤年服下了水晶,而且水晶不單指清除掉了言緘默在菩藤年腦海裡的記憶,就連菩藤年過去十八年的記憶都幾乎洗掉了,還真是諷刺呢。
後來藥物改良過了,但是藥效是一對一的,一個人服一顆水晶。
司徒慕絕這把一份水晶一分爲二,自己吃一半,給白薇雅吃一半,真的……令言緘默很無語。
“好在你們沒事,不讓我這一生都會在悔恨之中度過。”
“緘默哥,不至於吧?”
“是你們命好。”言緘默沒好氣地說。
不然他們兩個還能恢復完全的記憶嗎?
“不過……”
司徒慕絕無奈地皺了皺眉:“Beer已經一個星期沒理我了……”
白薇雅知道了是司徒慕絕親手把水晶一分爲二,讓她服下,寧可讓她回到中國,也不願意她待在薩伽泊蘭。
若不是司徒慕絕接到任務說要去中國,當她的保鏢,他們兩個這輩子,可能真的就因爲這麼一枚半透明的藥物,錯過。
她是真的鐵了心不搭理他那一種,明顯看得出,白薇雅沒有在開玩笑。
他問她,她不搭理,他故意引她說話,她不理。
說不理就不理,真的有自己的脾氣。
他不知道白薇雅生氣,是因爲他利用了她公主的身份,誘敵深入,把黑白社分佈在中國的勢力一網打盡,還是因爲他把水晶一分爲二,讓彼此兩人服下,忘卻了一部分記憶。
大學幾年的記憶,對白薇雅而言,是非常珍貴的,司徒慕絕也是啊,因爲與白薇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幾乎有婕夢菲斯貴族學院的影子。
他不想她留在薩伽泊蘭接受炮火的洗禮,這個想法出來,沒有人會責怪司徒慕絕,但是他卻沒有問過白薇雅的真實意願,就這麼把她送回到中國去。
叫白薇雅怎麼不生氣呢?
言緘默開口說:
“如果我是薇雅,我這輩子都不理你!”
“問題是,你又不是她。”司徒慕絕爲自己辯駁。
還好言緘默不是她啊……
不理他一輩子,這是要了他的命嗎?
“你自己作出的決定,你得自己看着辦去挽回啊。”言緘默給司徒慕絕一個眼神,哥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司徒慕絕嚴肅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自己作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得有處理好的覺悟。
……
訓練室管理員辦公室。
白薇雅坐在辦公桌前悶頭看書。
關夜雨敲敲她的桌面:“我說白薇雅啊,你這樣窩在我這裡,也不是辦法的。”
當鴕鳥躲司徒慕絕……
“夜雨,你別管我。”白薇雅頭也不擡地說。
關夜雨輕輕攏起她一縷頭髮,放下。
“你這樣躲着,也不是辦法啊,雖然我知道,你很不爽慕絕前輩這麼做,但你也好歹給個反應給他啊,看他這樣很可憐的……”他替司徒慕絕說話道。
這個時候,經過門口的身份識別,自動門開,遲雪邁開大步子走了進來,那張好看的娃娃臉上神色愉快。
“小雪,如果你來是爲了給司徒慕絕說好話的,那就不用說了,我不想聽,現在也聽不進去。”白薇雅開門見山地說道。
既然她說得那麼明瞭,原本真的是來給司徒慕絕說好話的遲雪,和關夜雨交換了一個眼神,聳了聳肩,隨意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白薇雅,這麼久沒有見到我,一見面就給臉色我看,你也太不夠兄弟了吧?”遲雪控訴道,“我可是無辜的啊,本來只是來找你敘敘舊……”
白薇雅合上書,擡起頭,轉過身去:“小雪,不好意思,我可能遷怒到你了。”
是啊,她得搞清楚,司徒慕絕的錯是他的錯,別人是沒有做錯事的,所以她不能把壞情緒隨隨便便仍到別的人身上去。
沒有人需要爲她的壞情緒埋單。
遲雪豁然笑了:“這纔是我認識的白薇雅嘛……”
“什麼叫‘這纔是’,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白薇雅爲自己辯護。
“是嗎?”遲雪質疑道。
“難道不是嗎?”
“好了,不鬧你了,念在我們那麼久都沒有見面的份上。”
“遲雪,你和白薇雅說這些話,也不怕慕絕前輩聽到了不高興嗎?”關夜雨問遲雪。
“啊?我們有什麼問題?”遲雪眨了眨眼。
白薇雅解釋道:“夜雨,你不用太緊張,我和小雪的關係親如姐弟,也可以說我們是很好的哥們兒。”
關夜雨聽了又問:“我很好奇,你們的關係怎麼那麼好?”
“事情是這樣的,我大一下學期就去了新西蘭讀書,然後我在我住的寄宿家庭遇到了小雪,他那個時候在新西蘭讀預科,我們住在一間房子裡啊,認識了兩年。”
“兩年的革命友誼……”遲雪微笑着補充道。
在新西蘭,他們就像親生的姐弟一樣,互相照顧着,白薇雅各種喜怒哀懼的心情,都願意和遲雪分享,遲雪也願意把自己的心情和她分享,兩個人互相當對方的傾訴對象,他們兩個真的營造出了一種家人的感覺。
不僅是他們兩個,他們和他們的寄宿家庭成員,也親如家人一般,大家相處了兩年,感情深厚得很。
若不是白薇雅收到了百斬家破產的消息,火急火燎地回國,遲雪也陪着她回中國,他們也許會在新西蘭那片淨土待更長的時間。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真的是很神奇的。
不過,沒有如果的,如果他們沒有在那個時候及時回到中國,白薇雅會錯過很多東西,遲雪也是,他們各自的經歷也會被改寫。
“不過,那個時候,慕絕真的以爲我們兩個是情侶關係,甚至是層面更深的,例如結婚,因爲我爸媽在我回來的當天,就把我妹妹給我照顧了,小雪就幫我一起照顧我的妹妹,我們兩個照顧孩子的時候,被慕絕看到了,可能真的刺激到了他呢……”
司徒慕絕以爲白羽是她和遲雪的小孩。
那會兒真是烏龍了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