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就變妖了。”白薇雅在司徒慕絕的庇護下,抱着他,小聲地嘀咕着。
司徒慕絕哭笑不得地問:“Beer,你說什麼呢?”
“我說,這個海風把人的頭髮吹得好亂啊,女神都被吹成海妖了。”
“哈哈哈……”
司徒慕絕忍不住放聲大笑。
“Beer,你這是在把自己比喻成女神嗎?”
“不是啦……”她纔沒有那個意思。
白薇雅彷彿被司徒慕絕的笑聲感染似的,也跟着大聲笑了起來。
兩個人一邊朝着不遠處的那片大海走去,一邊笑得抱成一團。
彷彿一刻也不願離開對方的視線範圍。
整片空曠的海域都洋溢着兩個人的歡笑聲了。
兩人手牽手走着,司徒慕絕站在靠着海的那一邊,讓白薇雅走在靠沙灘的那一邊。
他身側是深藍的海,她身側是金黃的沙。
沒多久,兩人乾脆把鞋子脫掉,放在遠處,一雙黑色的皮鞋,一雙白色的單鞋,並排擺放在一塊兒,如同一對出現在婚禮現場的新人。
雙腳踩在柔軟的沙子的懷抱中,感受到了沙子的細膩與冰涼。
不時有調皮的浪花拍打上來,親吻兩人的腳背。
白薇雅抱着司徒慕絕的胳膊,舒服地眯起雙眼,感受太陽的照耀,感受海風的吹拂,司徒慕絕不停撫順着她被風吹亂的頭髮,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臉上印一個吻,她也跟着踮腳在他的臉頰上補一個無形的脣印,把自己的氣息放一點在司徒慕絕身上。
環繞着這一片海的是一堆奇形怪狀的礁石,令人忍不住去幻想出一個人魚的浪漫故事,好奇人類世界的小人魚,都會躲在礁石後看看海灘上的人吧?
她會不會也想當一回人類?與一位人類的男生相戀到永遠?
那該是一個多麼美好的故事啊……
白薇雅說要撿貝殼,趴在了沙灘上,見到好看的,就撿起來,放在一邊,撿着撿着,就堆了一大堆,像微型的山丘。
看到一隻美麗的海螺,就跟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她正準備把那隻海螺撿起來,湊到耳邊,聽聽大海的聲音,聽聽血管中血液流動的聲音,不料貝殼之下,是一隻萌萌噠寄居蟹。
那隻寄居蟹一定是一臉冷漠地看着白薇雅了。
白薇雅一臉窘相地放下了那隻貝殼,愣在原地,看着司徒慕絕,司徒慕絕站在她身後笑而不語。
“你就知道笑我!”
白薇雅站起來,舉起小爪子,作勢要懲罰司徒慕絕,司徒慕絕見狀,忙跑了起來。
“司徒慕絕,你有本事給我站住,別跑啊——”
當然,司徒慕絕放慢了奔跑的速度,卻有捉弄白薇雅的意思,讓她眼看快要追上他的時候,他突然又加速。
白薇雅實在是跑不動了,司徒慕絕就突然一個轉身,使得白薇雅來不及剎車,與他撞個滿懷。
如意料之中的,司徒慕絕得逞了。
他趁機就抱緊她。
兩個人都因爲奔跑而心跳加速,身子相貼,更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心跳。
白薇雅撲在司徒慕絕懷裡,小口小口地喘息着,忽然化身咬人貓,對着司徒慕絕的胸口,隔着一層襯衣,就是一咬。
“啊——”
司徒慕絕誇張地叫出一聲。
他笑着皺了皺眉頭:“Beer,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屬狗的?”
實際上,白薇雅只是象徵性地碰了一下。
白薇雅昂首挺胸,賴皮地朝他眨了眨眼:“怎麼着,不爽我啊?不爽我的話,那就來咬我啊——”
司徒慕絕黑眸一沉:“別以爲我不敢哦……”
看着司徒慕絕危險的眼神,白薇雅瞬間倒吸了一口氣,當即就推開了他,轉身就跑。
情侶追逐戰再次上演。
“白薇雅,你給我站住,有本事就站着不跑啊?”
司徒慕絕把白薇雅剛纔對他說的那句話,還了給她。
“不跑的人是傻豬豬!”
白薇雅邊跑邊回頭大聲說。
“那你就永遠只當我的傻豬豬算了!”
司徒慕絕在後頭喊道。
咦,肉麻——
白薇雅不由地抖了抖,可是這個詞是她不經大腦說出來的呀,那就勉勉強強接受一下吧……
司徒慕絕很快就追上了白薇雅,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跑向海,方邁進海水裡,還沒過幾分鐘呢,就有一個大浪打了過來,司徒慕絕趕緊拉着白薇雅朝岸邊快步跑。
兩個人望着身後被浪花拍打過的地兒,都忍不住看着對方笑了。
白薇雅笑得臉都快要僵了,面對着這片沙灘,這片海,彷彿把這陣子所有的不愉快都交給這裡吞噬掉了,彷彿要把她所有的開心都搬出來。
浩瀚而充滿包容力的大海啊,竟有如此神奇的魔力……
……
白薇雅掬起一掌海水,在司徒慕絕靠近的時候,原本打算,但是看到他那張毫無防備的小臉,她就捨不得了,把手裡的水拋回到海里。
“Beer,你該不會是想玩水吧?”司徒慕絕還不看穿她那點小心思。
“呃……我……其實……”她纔沒有想玩水!
都是二十出頭的人了……
白薇雅拽緊雙肩上披着的外套,決心矢口否認到底:“我沒有要玩水啊!”
她一緊張,說話的底氣還靠分貝去提升了。
白薇雅打消了玩水的念頭,司徒慕絕卻捧起了一掌水。
“你真的不想玩?”司徒慕絕似笑非笑地問她。
白薇雅可是有骨氣的人,態度堅決:
“不玩!”說不玩就不玩。
此時臨近黃昏,天邊的那輪太陽已經西墜,很快玉兔就會東昇,周圍的溫度也會降下來,司徒慕絕曉得,白薇雅的體質已經大不如前了,不是說跑一下步就能恢復過來的,不能隨便地折騰,所以,不能玩水,可不能讓她又感冒了。
這麼想着,司徒慕絕就把手裡的一瓢水潑放回到海里。
白薇雅不明白司徒慕絕又捧水,又放回去,是幾個意思?
司徒慕絕雙手抱住她的腰,輕輕地對她說:“Beer,今天,將成爲我無比珍惜的一天……”
他不會忘記,她今日的衣着,今日的笑容,今日的點點滴滴。
他們在集市上看街頭表演。
他們在商業區分開步行,她爲他買了一份書籤。
他們乘纜車到山頂的餐廳就餐,她在買給他的書籤裡的第一張上,寫上了最動聽的“我愛你”。
他們在海邊盡情地浪費喜悅,用盡一個下午的快樂。
一點一點堆積甜蜜,一點一點製造回憶。
只屬於彼此的甜蜜,只屬於彼此的回憶……
夕陽的餘暉盡情地勾勒着兩人的側臉,純淨的天,純淨的海,純淨的戀人心……
又有海浪漂過來,白薇雅以爲來了一個大浪,心一驚,緊張地擡起雙手摟住了司徒慕絕的脖子。
扭頭一看,原來只是一個開玩笑的細小浪花,害神經過敏的她虛驚一場。
她把頭扭回去的時候,司徒慕絕眼底掠過狡黠的笑意,故意把頭低了下來,吻住了她的脣。
他的脣柔軟而光滑,如一片冰涼的絲綢覆到了白薇雅的雙脣上,那是觸電一般的觸感,一股電流由脣遍及全身,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拔高,她不由自主地輕啓了*,想要得到他更多的親吻。
怎麼都不足夠……
司徒慕絕感受到了白薇雅的急切,他便越吻越瘋狂,索性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吻遍她的嘴脣、臉頰、鼻尖、眉眼,頸脖……
在橘色染紅的蒼穹之下,一雙璧人濃情擁吻,在這片沙灘這片海,毫不吝嗇地書寫着無盡的愛。
……
夜晚,薩伽泊蘭宮殿。
露天餐桌。
月光美酒,瓊漿佳餚。
白薇雅穿着一身粉藍色的過膝長裙,荷葉領,中燈籠袖,裙子在胯部有一點裙撐,一頭黑而直的長髮被編織成魚骨辮,乖巧地垂在她的腦後,上面點綴着無數指甲大小的蝴蝶飾品。
司徒慕絕則是萬年不變的經典款黑色西裝,其實仔細觀察可以得到,雖然服飾的顏色不變,款式是有改動的,正如他今日的西裝是司徒頃常穿的那一款立領西裝,一頭短髮被梳得整整齊齊,他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這樣,彷彿要進行什麼儀式似的。
司徒慕絕不發話,白薇雅也不語,兩個人彷彿在玩沉默遊戲似的,靜靜地對着眼前的食物。
白薇雅把注意力挪動到右手邊的紅酒上,對着那些暗紅色的**發呆,出神。
爲什麼他們兩個要坐在一張長桌上,而不是一張方桌?也不是一張圓桌?而是一張拉開距離的長桌……
這意味着什麼?
一張長桌,把兩個人的距離隔得越來越遠。
司徒慕絕捏着高腳杯朝白薇雅的座位前款款走來。
白薇雅聽到司徒慕絕踩在草地上的細細簌簌腳步聲,就回神,望向他。
司徒慕絕說:“Beer,我們喝一點酒吧……”
“啊?可是……我還不想喝酒……”她把頭低下說。
“就喝一點吧……”司徒慕絕再次勸道。
白薇雅重新凝望着擺放在她面前的那一杯紅酒。
那杯酒……
看着禁錮在高腳杯中的酒紅色,彷彿那是一張骷髏臉,白薇雅的瞳孔縮了縮,儘管她潛意識裡告訴自己,不要拿起那一杯紅酒,就是有種沒來由的逃避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