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歐陽夫婦頓時大吃一驚,特別是劉雅嫺,臉都被嚇得蒼白了。
“老爺,你不是已經和張大人說好了的嗎?宮裡怎麼知道芷君出事兒了呢?”劉雅嫺一把拉住丈夫的衣袖,緊張地問道。
原來,上官明軒派了一個禁軍的分隊統領張建在尚書府附近的一個客棧駐紮,每日裡留心芷君的動向,當然上官明軒的目的除了保護芷君,當然也有些監視的味道。
今日一早,芷君和歐陽俊濤出遊的事兒,那張建也是看在眼中的,眼看到了下午他們也不見回來,張建就上府來詢問。
這時,歐陽芮城才知道原來皇上一直在府門前佈置了眼線,他連忙好一番解釋,又是好酒好菜的招待。
張建見他很是客氣,再說芷君不過是和兄長一同出去遊玩,便也沒有在意。
“哎呀,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要緊趕緊接貴客吧!”歐陽芮城心裡也是亂得很,他一把掙開了妻子的手,焦急地說道。
“父親,母親,您二老不必如此擔心,今日我是有驚無險,再說這後宮中有人想害我,我躲也躲不掉的。我同而二老一起去,宮裡的人若是要怪罪的話,有我在呢。再說,宮裡此刻來人,也未必是知道了我遭到綁架了。”芷君挺胸上前說道。
“哎呀,真是我的好閨女呀。”劉雅嫺高興地握住了芷君的手。
一時三人走向了正堂客廳。
一進門,芷君就看到了高公公正優哉遊哉地坐在那裡品茶。
“不知高公公大駕光臨,本官招待不週,還請高公公見諒。”歐陽芮城快步上前見禮。
“哎呦呦,歐陽大人,您快快請起。”高公公滿臉堆笑地扶起了歐陽芮城。
“見過高公公。”劉雅嫺也上前行禮。
“夫人免禮。”高公公也是客氣地說道。隨即他便把目光看向了芷君。
芷君站在劉雅嫺身旁,卻把臉一扭,一聲不吭。
高公公被弄得有些尷尬,最後只好清清嗓子說道:“芷君姑娘,這幾日在尚書府過得還好呀?”
“芷君過得很好,有勞公公掛念了。”芷君這才微微一福說道。對於這個老閹人,她現在是厭惡得不行,自己來到尚書府的事兒,沒準也是他幫着出的主意。
“應該的應該的。”高公公笑道。
“公公,快請坐。”歐陽芮城再次殷勤地讓座。
“大人,您也坐吧!”
“這點小小心意,還請公公笑納。”高公公剛落坐,歐陽芮城就把一包銀子遞到了高公公手裡,那裡足有一百兩銀子。
“這怎麼使得呢?”高公公假意推脫了一番,最終還是揣了起來。
芷君不由對此嗤之以鼻。這些閹人更都是一些見錢眼開的傢伙。
“高公公,我在尚書府,吃住都很舒適,父母雙親待我也很好,公公回去可以轉告皇上,讓陛下大可放心。公公更用不着隔三差五地往尚書府裡跑,我父母都是老實本分之人,
公公總是如此,道弄得她們終日都是心驚膽戰的。”芷君淡淡道。
“哦……是呀,老奴回去一定轉告。”
沒想到芷君對高公公說話可以如此地不客氣,劉雅嫺不由替她捏了一把汗。
芷君卻送給劉雅嫺一個安慰的笑容。
又坐了片刻,芷君便起身告辭走出了客廳。
芷君想去看看歐陽俊濤的傷勢,可沒有走多久,高公公就小跑着過來,說道:“芷君姑娘,老奴還有一句話要告訴姑娘,剛纔在客廳中當着尚書大人和夫人的面不好說。”
“有什麼話,公公請講。”芷君淡淡道。
“皇上讓老奴轉告姑娘,再忍耐幾天,不過半年的光景,姑娘就能回宮了。”高公公討好地說道。
芷君心中一陣啞然,看來她剛纔冷淡的表現,讓高公公誤以爲她是想盡快回宮了。如此,也好,那就讓他們這麼誤會着吧,反而對大家都要好處。
想到這裡,芷君莞爾一笑道:“多謝公公,我不在皇上身邊,皇上的起居就有勞公公照顧了。”
“哎呦,好說,好說,姑娘的心意,老奴一定會轉達。”高公公點頭哈腰地說道。
芷君離宮的這幾日,上官明軒對芷君的思念可謂與日俱增,若不是被政務纏身他早就飛到尚書府來看芷君了。
“另外,父母雙親確實對我極好,皇上的政務又總是這麼忙,故而公公回去務必勸說皇上,凡事以國事爲重,反正芷君入宮不過是半年多的事,這段時日,就不要讓皇上屈駕來到尚書府了。這樣反而對芷君有好處。”芷君趁熱打鐵地說道。
反正她能清閒一日,就清閒一日。在尚書府的這段時日裡,不見上官明軒纔好。
“哎呀,芷君姑娘真是深明大義呀,好,姑娘的話,老奴一定字字不落的稟告給皇上。不過,芷君姑娘,您到底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凡事還要多爲自己想想,千萬不要委屈自己,在吃穿用度上有什麼需要,只管提出來,若是這尚書府裡不能解決,就着人給宮裡帶信兒。在不遠處的悅來客棧便駐紮着一隊人馬,他們是皇上特意派來保護姑娘的。”
“果然不出所料,上官明軒真的派人來監視我了。”芷君心中暗道。嘴上卻說:“皇上想得真是周到,讓芷君着實感動。”
“嗨,誰讓姑娘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呢?老奴追隨皇上二十多年了,還從未見皇上對哪位姑娘如此上心過。”高公公繼續奉承着。
高公公現在就可以斷定,日後芷君的地位必會在琴妃皇后之上,哪有放着這樣的主子不巴結的道理呢?
“高公公說得誇張了,芷君哪裡有這麼好呢?”芷君淺淺一笑。
“不,姑娘的好兒可是千千萬萬的,老奴不過才說了萬分之一而已。”
芷君心想:若是不快快結束這個話題,這高公公還不知要把自己奉承到什麼時候,遂說道:“天色也不早了,高公公還是回宮覆命吧,不要讓皇上等急了。”
“姑娘說
得極是,咱家就此告辭。”
終於送走了一位聒噪的傢伙,芷君心裡不由一陣輕鬆。
她隨後快步來到了歐陽俊濤的房間,這時,請來的大夫已經仔細地爲他診治過了,傷口在左胸,傷口不是很深,但恢復起來,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劉雅嫺正坐在牀邊垂淚,歐陽芮城也站在一旁不住地嘆息。
“父親,母親,都是芷君不好,讓三哥受了重傷。”芷君頓時心頭一酸,走上前去說道。
“哎呀,芷君,這怎能怪你呢?應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纔是。”劉雅嫺連忙站起身握住了芷君的手。
“是呀,要不是你方纔在高公公面前爲我們說好話,你遭到綁架的事兒若是傳到宮裡去,皇上還不知要怎麼怪罪我們呢?說起來,到底是我考慮不周,你和濤兒出去,沒有多帶些武藝高強的家丁。”歐陽芮城也連忙說道。
“芷君……你千萬不要這麼說……”躺在牀上的歐陽芮城也掙扎着起身說道。
“父親,母親,三哥,你們快別說了,其實這一切也都是因爲芷君引起。那後宮中的人早就把芷君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就算我不來到這裡,她們也會剜着心思來害我的。說到底,反而是我連累了你們。”芷君說着說着就紅了眼圈。
“老爺,夫人,小姐,少爺,你們別再互相埋怨了,說起來都是我和玲兒的不是,我們要是不昏睡過去,小姐和少爺也不會寡不敵衆。”翠兒連忙說道。
“是呀,少爺也不會受到重傷。”玲兒也在一旁說道。
芷君聽罷,反而心情一鬆,現在歐陽俊濤養傷最爲重要,何苦在這兒追究責任呢?遂說道:“好了,你們兩個也不要自責了,我們大家都不該自責,要爲此負責的是那個幕後黑手。”
“正是,正是。”劉雅嫺不住地地點頭。
“只是我們這次卻只能吃了啞巴虧,無法告訴皇上,其實應該讓皇上派人徹查這件事纔好。”歐陽芮城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個父親不必擔心,女兒自有安排。”
歐陽芮城見芷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沒再問什麼。
夫婦倆又將歐陽俊濤身邊地下人囑咐了一遍,便離去了。
芷君本也想離開,剛走開兩步,卻聽到歐陽俊濤在身後喚她,於是便折回身來。
歐陽俊濤剛要開口說話,芷君卻笑着說道:“三哥,你若是還要說些道歉自責的話,那芷君可真要走了。”
“呵呵。”歐陽俊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其實他方纔真是想再說一遍道歉的話。
“疼不疼呀,三哥?”芷君輕輕撫摸着歐陽俊濤胸口纏着的厚厚繃帶,不由回憶起他中箭倒地的那一幕,仍覺心有餘悸。好在上天眷顧,讓歐陽俊濤沒有性命之憂,不然的話,她這後半生都將會爲此內疚不已的。
“已經不疼了,真的。”經芷君的玉手一摸,歐陽俊濤只覺一股暖流自胸口緩緩流淌,傷口的疼痛確實也因此減輕了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