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全英明對華燁的冷靜自若也不由生出了幾分怵意,不敢怠慢,雙斧舞動的烈烈生風,似乎比剛纔又猛烈了些。眼看着他舞動着雙斧向華燁逼近過來,氣勢駭人,有好幾次,那鋒利的斧刃幾乎要擦着華燁。
華燁的長劍與他的板斧比起來,顯然根本就無法對抗,他的身形不由節節後退。
衆人不由都替華燁捏了一把汗,照這樣的形勢,華燁分明是在一開局就是弱勢,那全英明顯然覺得華燁文文弱弱,兵器在長度和重量上都不佔優勢,不由越戰越勇,使出的招數也更爲狠辣。
華燁依然不出劍,而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身體輕盈地如一片羽毛般在臺上左挪右閃,他潔白的衣襟隨着風兒的舞動上下翻飛,就像有幾隻潔白的鴿子在優雅地飛翔。那樣一種輕盈,那樣一種優美,不禁讓人移不開目光。
一連三十個回合,華燁就是這般不出招,只是一味地躲閃。而且他的嘴角始終含着微笑,那份淡定和超然不禁讓全英明心中敲起了小鼓。沒想到這個看似文弱的五皇子竟然如此鎮定,莫非是自有高招?
如此一想,全英明心中便不再那麼自信了,揮動斧頭的勁頭便不再那麼有力了。
華燁還是雙手背後,長劍握在手中,面上含笑,他的步伐愈發的輕盈快捷起來,就像是一隻高傲的仙鶴在跳着優美的舞蹈。
觀衆中有相當一部分人看出了門道,不由連連點頭,同時也愈發地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想看一看,華燁到底能用什麼樣的法子戰勝全英明。畢竟全英明從力量、武器以及身手上都是強中之手,華燁緊緊依靠這種消極的閃躲,又能最終取得勝利嗎?
上官明軒一直舉着望遠鏡緊緊地盯着臺上的情形,脣邊漸漸盪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雖然現在華燁只防不攻,但看得出來,華燁採取的是致敵疲憊的戰術。華燁此舉可謂是十分巧妙。
芷君雖然無法知道臺上的情形,但是從上官明軒的表情上,她也能猜到華燁定然是沒有吃虧的,於是心也安然了一些。
“皇上,五皇子十分了得呀。他這一招制敵疲憊的可謂是巧妙之極,依我看,至多不出十個回合,五皇子必有勝算。還有,你看他這身形,竟然是如此矯健,簡直如空中飛燕一般,這樣的輕功底子沒有十年怕是不能練就的。方纔,我看這全英明,還覺得他內功深厚,可是與華燁比起來,明顯的相形見絀。”譚風淵在一旁也是由衷地讚歎。
從望遠鏡裡,他也清楚地看到了華燁的容貌,當真是貌塞潘安,形若宋玉了。最了不起的,他還有這樣的蓋世武功,此刻,還不知他的文采如何,若是也能學富五車,那當真是大宛日後國君的不二人選。
想到此處,譚風淵一陣興奮,放下望遠鏡就要對上官明軒說出心中所想,可忽然間,又覺得很是不妥,儲君的人選向來是個敏感的問題,自己縱然與皇上的私交再好,這個問題也是不能輕易言談的。
此刻臺上情形果然不出譚風淵所料,那全英明已然愈發地沉不住氣,揮動斧頭的態勢漸漸紊亂起來。
華燁的脣邊不由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隨即瞅準了全英明的一個破綻,長劍霍然從背後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上了全英明腋下的要穴。
俗話說“有一利,就有一弊。”全英明的板斧雖然厲害,可以一招致命,但也有一個重大的缺陷,那便是迴旋的餘地要比長劍寶刀遲鈍得多。
華燁一連避讓了幾十個回合,全英明早就心浮氣躁了,故而再出招的時候,就不像前幾招只要隱蔽自己的空門。如此,便讓華燁抓了破綻。
眼看華燁的劍尖就要刺中他的要穴之時,華燁卻忽然將手臂一頓,這一頓之下,寶劍的勁力就撤回了五六分。
隨後,全英明只覺得腋下一麻,握住斧頭的手頓時一鬆,斧頭就掉落下來。
“砰——”只聽一聲巨響,臺中間頓時給砸了一個大窟窿。
臺下頓時一陣唏噓之聲。好在沒有傷到人。
隨即,華燁長臂一揮,寶劍在空中劃出幾道明燦燦的光芒,劍鋒又朝着全英明的面門而去。
全英明大驚失色,連忙提起另一隻手的斧頭擋住面門。可只見面前白光一晃,華燁的寶劍又朝着他的左胸而去。
全英明當下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華燁的劍法實在太快了,快得讓肉眼都辨不清楚了。方纔他攻腋下的時候,已然手下留情,這會兒定然使出全力,今日他這條命豈非要交代在這裡?
雖說比武大賽點到爲止,儘量避免傷亡。但畢竟是刀劍無眼,何苦對方又是尊貴的五皇子,今日就算殺了他,又能如何呢?
與此同時,上官明軒和譚風淵也看出了形勢的緊迫,心也隨之高高懸了起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華燁忽然劍鋒一偏,速度之快,簡直有悖於常理。
隨即只聽“嘶啦——”一聲,全英明左肩的衣服被扯下了一大片,外袍都被劃破,露出了裡面藍色的中衣。
“好——”臺下的觀衆不由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爲了華燁的武功高強,也爲了華燁的高尚人品。
“好,真乃世間奇人也!”譚風淵不由興奮地站起身,熱烈地鼓起掌來。
“皇上,您方纔還說五皇子的武功不濟,可您看看他的武功真可稱爲曠世奇才了,直到現在,他那一劍是怎麼偏過去的,我都沒有看清楚。還有,這個全英明也算是夠狂妄的,先前他對三皇子還禮敬三分,可是自從五皇子上臺之後,他出手就不曾客氣。看起來,這三皇子在宮外的威望還是挺大的。”譚風淵心中感慨,不由濤濤不覺地說起來,可隨即,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言多語失了,豈能過多的議論皇子?
譚風淵連忙停下話頭,細細查看了一下上官明軒的表情,還好,上官明軒的
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臺上,似乎沒有留意到他在說些說什麼,他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將目光重新移到臺上。
“五皇子在上,在下輸得心服口服,請受在下一拜。”此刻,臺上全英明已經給華燁跪了下來。
“全兄,快快請起,兄長神力過人,一對板斧使的出神入化,在下也是僥倖勝出,豈敢受兄長如此大禮?”華燁連忙將全英明扶了起來。
全英明充滿感激地看了華燁一眼,心道:這個皇子的心胸和那個五皇子可是差之千里了,若是知道如此,他早就應該禮讓幾分。
其實全英明正是因爲方纔上官名碩的卑劣纔對華燁毫不客氣的,沒想到,華燁看起來文縐縐的,劍術和戰術卻是如此高超。
“好,衆位,本帥宣佈,本輪兵器比賽勝出的是五皇子——上官華燁!”鄭樹成快步走到臺上,高高舉起華燁的一隻手臂宣佈道。
“五皇子英明神武!”
“五皇子武功蓋世!”
“五皇子武德至上,他當狀元,乃是實至名歸。”鄭老元帥此聲一處,臺下立刻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事,伴隨着掌聲還有一聲高過一聲的讚揚之聲。
上官名碩木然地坐在臺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他不由將一雙拳頭暗暗握緊,心底迸發出幾句森寒的聲音:“上官華燁,你我勢不兩立。別看你今日偶然取勝,他日我必會讓你輸得很慘。”
旋即,他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好呀!五皇子實乃乃真英雄也!”這邊塔樓之上,譚風淵更是讚不絕口。
上官明軒放下了望遠鏡,臉上是滿意舒心的笑容,華燁真是太爭氣了,實在令他沒想到。可是上官名碩的表現,卻實在令他大失所望。
“高公公,讓華燁上塔樓來。”上官明軒朝着門口喊道。
“是,奴才這就去。”高公公應聲道。
聽到華燁要來,芷君的心忍不住又砰砰跳了起來。
不久,高公公掀開門簾,華燁緩步走了進來。
“兒臣叩見父皇。”華燁深施一禮。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其實一進門他就看到了芷君站在父皇的身後,父皇連觀看比武大賽都將芷君帶在身邊,可見對她的寵愛。他的心裡涌上了一種莫名的愁緒。
眼見華燁走進來,芷君就覺得眼前一亮,然而卻只能低下頭去,不去看他那燦若星子的目光。她多麼想快步上前,向他訴說自己的想念,向他訴說自己對他今日大舉獲勝的欽佩。
然而,這些話她卻只能強壓回心中。
“微臣拜見五皇子,五皇子今日真是英姿爽利,大敗勁敵,實在令微臣佩服,請受微臣一拜。”譚風淵平素最喜歡這樣的青年才俊,故而十分誠懇地說着,還要倒身一拜。
“哎呀,不可,不可,譚元帥,您乃是朝中重臣,又是我父皇的摯友,於情於理,華燁也不能受此一拜。”華燁連忙扶住了譚風淵。
“嗨,五皇子,你是皇子,今日又是武狀元,微臣……”譚風淵卻還要堅持。
上官華燁卻說道:“好啦,風淵,你一個長輩卻非要給他行禮,不是讓他折壽麼?”
“皇上,可是五皇子怎麼也是您的兒子,況且他又是如此武藝超羣,微臣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這樣的青年才俊,讓我這個做臣子的拜上一拜也是應該的嗎!”譚風淵還要堅持。
上官明軒卻微微露出不悅道:“好啦,風淵,論起君臣,也該說的是你我纔對,華燁不過是朕的兒子,再說又沒有封王,你拜他做什麼。”
此言一出,讓在場的每個人心頭都是微微一顫。
芷君不禁微嘆:看來在這關鍵的時刻,上官明軒始終還是把他的皇權看得至關重要的,這譚風淵就是稱臣也該是他的臣子,怎能輕易給華燁下拜呢?看來日後,華燁這爭奪皇位之路,走的還應更謹慎些纔是。
華燁也更是心中微驚,看來在父皇的心目中,這皇位還是不容侵犯的。
弄得譚風淵不由有些尷尬,也醒悟過來,今日自己說話是有些僭越了。
“皇上,都站着做什麼呢?不如坐下吧,一會兒還有射箭的賽程了吧?”芷君隨即打破了這番尷尬說道。
“是呀,是呀。”上官明軒兀自拉住芷君的手,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好。方纔譚風淵對華燁過度的誇獎和熱情,確實引起了他的不滿。
譚風淵也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華燁卻訕訕地站在一旁。
芷君的心就像被蜜蜂蟄了一下,痛得那麼難受,眼底更是涌起了一股酸楚。她只是想,此刻華燁一舉奪得兵刃大賽之冠,上官明軒喚他上樓來也本是該給嘉獎的,卻不料譚風淵過度的誇獎反而適得其反,她心中替華燁着急,又是那麼的不甘,可是面上又不敢露出分毫。那個難過勁兒豈是用言語可以表達。
射箭大賽已然開始了,上官明軒緊緊握住芷君的手不發一言,牢牢地盯着臺上,這一次,他也不再舉着望遠鏡了,這不得不讓芷君覺得,他分明是在有意向華燁示威。越是如此,她也只能配合,不然的話,只能讓上官明軒的心中對華燁存了芥蒂。
今日之事,華燁本來應該得到褒獎纔是,可卻落到了這步田地。芷君思想着,該如何幫幫華燁纔是。
更何況,華燁近在咫尺,讓他看着自己和上官明軒如此親熱,不是扎他的眼麼?只是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忙還要譚風淵出面才行,想及此處,芷君微微側過頭,瞥向了譚風淵。
也正是想到了一起,譚風淵此刻也正好偏過頭來看她。她悄悄伸出手朝着華燁的方向指了一下,心中只是希望譚風淵一下能夠看懂她的心意。
譚風淵看到了芷君的手勢,頓時明白了芷君的意思,其實五皇子之所以會被冷落,也全因爲自己方纔那番話
給弄巧成拙了,心中不由頓生愧疚之感,遂琢磨了片刻,說道:“陛下,臣有意讓我那犬子和五皇子一見,他們相見,彼此也好切磋一番。另外,還有那個陳昕,和全英明,在微臣看來都是咱們大宛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得以善用,勢必會爲大宛立下赫赫戰功。”
上官明軒微微一頓,遂笑道:“是呀,只顧着看比賽,都將正事兒忘了,燁兒,你去把他們都叫到塔樓上來吧。”
“陛下此舉真乃英明絕頂,那陳昕和全英明能得皇上的親見,勢必會感恩戴德的。”譚風淵也微笑道。
“哦,對了,還要把我那賢侄兒——譚書恆也一起叫上來。”上官明軒再次補充道。
“是,孩兒都記下了。”華燁應着聲,連忙退出了塔樓。
不多時,華燁領着譚書恆等人走上了塔樓。
“小人譚書恆,全英明,陳昕求見。”
“進來吧。”隨着上官明軒的一聲呼喚,三人走進了塔樓,朝着上官明軒跪下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上明軒微微笑道。
“謝陛下。”三人說着,旋即站起身來。
上官明軒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逡巡着,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譚書恆,只見他面如冠玉,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鼻直口方,目若朗星。端底一副英俊的面貌,譚風淵年輕之時,便是少有的美男子了,可這譚書恆比譚風淵的年輕的時候,不知又要強上了幾倍。當下心中就很欣喜,遂笑道:“書桓世侄,你今日的表現實在令朕大爲歡喜,真是虎父無犬子呀!”
“皇上過獎了,其實是陳兄有意禮讓,在下與陳兄相比實在汗顏,還有全兄,這一對斧頭使得可真是出神入化,五皇子就更加令人佩服了,這柄寶劍,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譚書恆由衷地讚道。
方纔華燁與全英明對決之時,他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臺上,一雙眼睛都感到有些不夠用的了。如今和華燁面對面的相見,他真恨不得一時就和華燁結成八拜之交。
“好,好呀,孺子可教也,世侄年紀輕輕,不僅武藝非凡,且還有這胸懷若谷的氣度,實在令朕喜歡。譚書恆,聽封!”上官明軒看到譚書恆還是如此謙遜,心中不由又添了幾分喜歡。
“小人在。”譚書恆連忙跪下說道。
“朕封譚書恆爲御林軍正統領。”上官明軒朗朗說道。
“陛下,微臣以爲不妥,這御林軍統領乃爲正三品要職,犬子並無寸縷戰功,就得此重任,豈不令朝中人等頗有微詞?”譚風淵連忙說道。
“這有何難?朕早就有意打壓一下西北異族的囂張氣焰,風淵你不正好可以帶着世侄西北征戰,爲朕贏得一個大大的戰功來麼?”上官明軒眼中含着讚許的光芒說道。
這時,譚風淵才徹底明白上官明軒之所以要提前舉行比武大賽的用意,他本也是一腔報國熱情的,現又見上官明軒對他如此信任,不由心頭一熱,當下跪下道:“臣多謝皇上如此器重,微臣定要一掃西北異族,換我大宛一派平和。”
“哎呀,風淵快快請起。這本是朕求你的事兒,怎麼反而倒讓你跪起來了呢?”上官明軒連忙扶起了譚風淵和譚書恆。
陳昕在旁看着,忍不住也跪下說道:“陛下,罪臣之子陳昕懇請陛下能准許我戴罪立功,爲大宛的江山,爲天下的黎民蒼生貢獻一份力量。”
“嗯,倒是很有英雄氣概。”譚風淵不住地點頭。隨後,又把希冀的目光望向了上官明軒,誠懇地祈求道:“陛下,念在陳昕一片赤膽忠心的份上,您就答應他吧。”
“求陛下成全。”陳昕再次將頭深深地伏在地上。今天是他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了皇上。以前也曾在腦海中多次的勾勒出他的模樣,但今日看到,還是讓他的心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不愧是大宛天子的威儀,令他肅然起敬。更不知爲何,他的心也忍不住向他無比地貼近起來。
這樣的感覺也在上官明軒心中滋生起來,他呆呆地望着陳昕,忽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之感,可是他和他分明是從來沒有謀過面的呀。
“皇上,皇上。”譚風淵見上官明軒默然無語,不由有些奇怪地喚道。
“哦。”上官明軒這才恍然回神,看了譚風淵一眼,此刻他明白了當日譚風淵爲何大力保舉陳昕的原因了。隨即,他快步走到陳昕的面前,親手將他扶了起來,並和藹地說道:“朕准奏了,朕封你爲先鋒將軍,也難得我這老友,譚元帥如此器重你,你就跟隨譚元帥一同出征西北,朕等着你凱旋的消息。”
“多謝皇上!”一股暖流迅速地充盈到了陳昕的周身,他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他不禁爲父親的謀反之舉愈發地內疚起來,他唯有傾盡全力,爲大宛,爲皇上,打下一個漂亮的勝仗回來,方能對得起皇上的這片知遇之恩。
一旁的全英明看看他們,不禁也是血液沸騰,大丈夫自當馳騁疆場,馬革裹屍,這衝鋒陷陣的怎能少得了他呢?他也連忙跪地請求道:“皇上,小人不才,但也懂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雖然那西北邊陲的異族毛賊不成氣候,但有損我大宛國威,小人就要跟他們水火不容。還祈求皇上和譚元帥准許小人跟隨出征,哪怕給譚元帥鞍前馬後,也要貢獻一己薄禮。
“好!也是少年英才,風淵,你就一起帶上吧。”上官明軒又扶起了全英明。他很喜歡他的神力和英武。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又收了衆多良將。”譚風淵早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華燁在旁聽着,心中微有所動,想了想,也跪下道:“父皇,兒臣身爲皇室子孫更不能袖手旁觀,也應當身先士卒,故而也祈求父皇准許孩兒同譚元帥一起出徵。”
迴避在屏風後面的芷君聞聽此言,心兒卻是一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