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我問佛:如何讓人們的心不再感到孤單?
佛曰:每一顆心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多數帶着這種殘缺度過一生,只因與能使它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
正文:
我與青鸞喬裝打扮乘了僱來的馬車出了城,自此我與上官墨言可能再無緣相見了。撫着小腹輕嘆了一聲,孩子啊,不要怨娘,娘真的努力留住你爹的目光,只是娘失敗了。
女扮男裝的我帶着從誠親王府卷出來的財物,以及貌美如花的青鸞顛簸了六七日逃到了青州,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在客棧休息了一天,又在城中逛了三天這才化名爲龐離送了名帖拜見司徒家,自稱是上司徒家少夫人的兄長。司徒府的小廝忙叫來一個老管家,老管家狐疑的看着我問:“公子當真是少夫人的兄長?”
“如假包換!”說這句話的時候難免心虛,眼不由的避開了老人家的視線,挪向了左邊。
“請公子稍等,老奴這就去通報一聲。”
我站在司徒家的門外等着進去通報的消息,青鸞站在一旁不解的問:“夫人,爲何要佯稱你自己是龐家公子?”
“在此處你可以用你的真名,但是我不能。你我都是女人,要在此處立足定是萬分困難,若是用我的名遞上拜帖定會被回絕。”龐離,抱歉了,這些日子就要借用借用你的名字了。
青鸞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少頃那扇硃紅的大門便被打開了,方纔那老者出來看着我笑着說:“龐公子,我家少爺有請。”
我頷首,陪着笑說:“多謝老伯了。”
跟在這老人的身後進了大門,徑直被帶到了大廳,老者說了一聲‘公子稍等’就退了出去,大概是去忙其他的事情了。我環顧着這間古樸的大廳,不由的驚歎着司徒家真是財大氣粗啊。桌椅皆是紫檀木質的,就連柱子也是上好的香木。正堂的案几上左邊是花瓶,右邊是銅鏡,案几的前方是個四方桌,左右各一張太師椅。
我搖着頭砸吧着嘴嘆着:“青鸞吶,你說說這屋中的紫檀木得值多少錢啊?”倚在椅上不斷的摸着發着清香的椅子滿眼的貪婪:“我說青鸞,就這一張椅子也足夠我們倆吃很久了。”
“拙劣的騙子。”陰冷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在耳邊響起,我不禁打了個冷顫,轉身朝門前看去,只見一個長相陰冷的男子站在門邊冷冷的看着我。
掩着脣不由的咳了幾聲,看了他身上不凡的衣飾,拱了拱手:“司徒少爺!”司徒少爺叫的很含糊,叫錯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龐羽說過,她的夫君是座大冰山,平日裡很少笑。我想司徒巖卿八成是個面癱,所以纔不會笑,爲了隱藏自己是面癱的事實只好裝作一副冰山的模樣來唬人。
看着眼前這個全身散發着冰冷寒氣的男人,心裡暗暗的嘀咕了半晌,這男人八成是司徒巖卿。
“聽管家說你自稱內人的兄長。”他緩緩的走了進來,找了一處坐了下來,“可是,在下卻從不知有你這麼個兄長。”
侍婢們如仙女般一個一個的飄然進來,上茶的上茶,上點心的上點心,待做完手中的事情後都立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上。
我心中一緊,百密一疏。龐羽既嫁給司徒巖卿三年,而司徒巖卿與龐離年齡相當,自是不可能沒有見過。完了……本以爲龐羽聽是兄長來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來見我。見到龐羽自是一切好說,我卻只單單想到這裡。
萬沒有料到是司徒巖卿單獨來見我,龐羽遲遲沒有出現。司徒巖卿根本就不認識我,若是斷定我是個騙子自然是不肯讓我見龐羽的。
那時,所有的計劃全盤被打亂,我與青鸞可能要被當做騙子打出司徒家。心裡百轉千回,乾笑着說,“妹夫的記性真不好,不過才三年未見就不認識爲兄了。妹妹出嫁那日,我與妹夫見過的,妹夫仔細想想真的不記得爲兄了麼?”
額上的冷汗不停的冒出來,我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在下還真不記得有你這麼個兄長。”那冰山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重重的將茶盞放在了桌几上。我心下更是着急的厲害,龐羽再不出來,我可真要被司徒巖卿當做騙子打出去了。
青鸞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袖,神色不安的看着我,我朝她笑了笑,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司徒巖卿說,“司徒少爺可以將夫人喚出來,當面認一認,若是夫人認定沒有我這個哥哥,在下立即就離開。”
司徒巖卿冷冷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今日不會將龐羽喚出來了,也不打算證明我是真是假。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屋外傳來咯咯的笑聲。
就算是閉上眼我也知是誰,我竄了起來看着站在門前龐羽,龐羽看了我許久一下子跑了上來將我抱住了,我訕訕的看着坐在一旁冷着一張臉的男人,半天也沒有敢把自己的兩隻爪子搭上龐羽的肩。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龐羽抱着我不斷的歡呼着,我看着身旁的那座冰山想着龐羽再不放開我,只怕我就要被凍死了。
我訕笑這將吊在我身上的龐羽拉開,依舊是圓圓的臉,大眼睛忽閃着,絲毫不像是一個兩歲孩子的母親:“妹妹,都成了人家的娘子了,怎麼還這麼的……咳咳咳。”我示意讓她看一看站在門前的那座冰山。
龐羽嘴巴鼓鼓的,頗爲埋怨的說:“都怪哥哥,這麼些年都沒有來看我。對了!”忙朝坐在一旁的大冰山招了招手,那座冰山緩緩的踱到我面前,龐羽立即竄了回去挽着這個冰山男人的臂彎,笑靨如花的說:“哥哥,這是我的夫君,司徒巖卿。”
“妹夫,真是久仰。”眼角不自覺的抽搐着,方纔還將我當做騙子來着,看來是他夫妻二人合夥的整我。
他的神情只在我叫‘妹夫’這兩個字的時候動了動眉,繼而點了點頭,清冷的聲音響起:“坐。”
龐羽歡喜的拉着我在一旁坐下,司徒巖卿在我對面找了一處坐下來,端着茶盞喝了一口,斜着眼看我:“不知龐兄此次來此所爲何事?”
我的左手一直被龐羽攥在手中,感覺她的掌心微微的燙,我看着她笑了笑,這纔看向司徒巖卿:“妹夫有所不知,爲兄被逼婚……”掩着嘴咳了一陣,“此次是揹着家裡逃出來的。”話落我便聽到有丫鬟低低的笑聲。
龐羽的手緊了緊,我看着她白皙的臉上透着紅暈,清淺一笑。
“哥哥這一次打算在這裡呆多久?”龐羽看着我的眼問。
“若是父母大人執意讓爲兄娶妻,爲兄可能要永遠留在這裡了。”我似笑非笑的說,就連我自己也分不清說的話是真是假。
“真的?哥哥真的會永遠留在這裡嗎?”龐羽的眼中閃着欣喜與歡樂,我不自在的低下臉含糊的應着。對面的司徒巖卿的臉更冷,我不由的縮了縮肩,順着他的視線落在我與龐羽相互牽着的手上。
龐羽不安的看了看周圍的丫鬟,司徒巖卿見狀揮了揮手,那些如仙女般的丫鬟魚貫而出,待廳中只剩下龐羽、司徒巖卿以及我與青鸞四人之時,龐羽滿臉的笑容隱去了,牽着我的手落了淚:“定是你又闖了禍是不是?”
鼻尖不禁一酸,伸手用衣袖替她擦去淚水:“哭什麼?你知我不是安分的人,闖禍又不是第一次。何況……這一次我真的沒有闖禍。”淚水在眼中打轉轉,自己說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想要她不要再哭了,她一哭將我的心都哭亂了。
龐羽抽抽搭搭的看着我,“你……你打算在此處呆多久?”
我拍着她的手說:“方纔爲兄不是說了麼,你看你,爲兄不再身邊你竟連自己也不會照顧了麼?怎麼這般的瘦弱……”我白了司徒巖卿一眼,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揩拭乾淨。
她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儘管睫上海掛着淚珠:“難道這世上只有哥哥會照顧自己了?你看看你自己面黃肌瘦,若是旁人不知,還當王……在家爹孃虐待了你。”
“哪能呢,爹孃待你如何便是如何待我的,哪能有兩樣呢?只怪爲兄自己偷偷的溜了出來,一路上風餐露宿自然是消瘦了一些,待在此處養幾日便又長回來了。”我看了看一旁一言不發的大冰山又轉向龐羽,“妹妹嫁來三年,爲兄這是初次來看妹妹,心裡甚是過意不去,妹夫待妹妹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