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爭風吃醋
將頭往後面靠了靠，涼氣從牆上傳了過來，滲透到了皮膚上引起一陣陣的顫慄。看着那雙帶着魔力的眼睛不由的吞了吞分泌過剩的唾液，遂訕笑着說：“妾不敢，妾方纔所說皆是真心話。”
正在說話間他的脣突然落了下來，我身子一僵，動也不敢動的靠着牆上。
縈繞在鼻尖的氣息皆帶着淡淡的酒氣，皺了皺眉還是讓他攻城略地。
三年來他待我極好，珠寶首飾、珍奇古玩，只要覺得我會喜歡都會送來，他捧着我、寵着我，容忍我時不時的爭鋒相對、對我的小性子視而不見。
不論我在府中做了什麼惡劣的事，得罪了哪位侍妾，他從不苛責。
大抵是被縱容的感覺太好，好到胃口越來越大。
驚恐的感覺着他的手已經伸到我的衣衫內，皺了皺眉，在他的脣移到了我耳後時忍不住問他：“王爺不會想在此就將事情辦了吧？”
不曾想他竟笑了，他的手沒有停頓，處處撿着我受不住的地方撩撥：“你若是想在此……本王不會介意。”
我試圖掙扎着卻還要陪着笑：“若被下人看見……不好。既然王爺不想消食，那便回去吧。”
“本王突然不想回去……”長長的尾音消失在落下的吻中。
我心下大亂，若是真的在此處與他做出什麼，明日府中的女人又有了消遣的笑料。
人言可畏，況且我還想在此安穩的生活下去，如此我不得不防伸手截住了他那不安分的手，苦笑了笑：“王爺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妾成爲府中的衆矢之的麼？”
明顯感覺到他的手一頓，擡起在我頸間的臉灼灼的看着我。
我幽幽的嘆了口氣，看向一直慢慢朝遠處退的青鸞：“妾從不知王爺的心在何處，偶爾高興了就來棲霞閣，來了棲霞閣的第二日妾便會成爲府中茶餘飯後的談資。王爺是迫使妾在府中樹敵麼？”
青鸞驚愕的擡起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倒是停下了一直朝後退的腳步。
我想青鸞定是沒有想到我會在誠親王面前胡說八道，暗自嘆了嘆這些都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上一次他來我的棲霞閣是在我院子裡的涼亭中，第二日府中便起了風言風語，說我不知廉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涼亭中勾引王爺，他日還不知要因爲我的不知廉恥做出什麼對不起王爺的事。
視線又調回面前的男人身上，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暗，目光也暗沉起來。
我不由的縮了縮脖子，他……不會惱羞成怒，想要殺我滅口吧？
許久之後他竟黑着臉丟下我離去了，沒有再說半句言語。
我愣愣的靠在牆上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往日無論我說了什麼他只會笑嘻嘻的逗弄我，定要我手足無措才罷休，今日……竟氣惱了麼？
“夫人，您怎麼能這樣對王爺？”此時青鸞已經到了我的身旁，扶着我神色慌亂。
我看着青鸞笑了那麼一笑：“青鸞啊，我已經做夠了府中各位夫人的眼中釘，往後餘生只想安安靜靜的苟活着，畢竟小命何其珍貴！”
“可是夫人方纔那般對王爺……”說着往身後的某處看了看，擔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方纔我見有人鬼鬼祟祟的離開，明日……府中又不知要編排夫人什麼了。更何況王爺神色不善的離去，往後夫人的日子只怕更難過了。”
不知怎麼回事，鼻尖總是酸酸的，想來定時近日過得太過安穩了。
“夫人，奴婢扶您回去吧。”
點了點頭由着青鸞將我扶回棲霞閣，梳洗畢遣下青鸞獨自坐在銅鏡前，伸手將頭上的髮飾一一拿下，長髮散落下來，摸起桌上的梳子梳了了幾下就沒了興致，起身爬上了牀榻。
躺在牀上看着芙蓉帳頂卻怎樣也不能入睡，不知道他今夜是會去國色天香樓還是回去府中其他的侍妾處。
距上一次的到來，中間隔了二十日，他來棲霞閣的時間越來越少，甚至說少的可憐。
一個月中最多也只是見了他三次面，而這一次依舊是不歡而散。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女人的嫉妒心是慢慢培養起來的，若是他一直待我冷言冷語，我大抵也會安之若素。可他偏就寵着我，由着我。
人啊，一旦嘗過甜頭，就會滋生出可怕的嫉妒來。
明知道嫉妒食人，可就控制不住。
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我朝屋外叫了幾聲，青鸞應聲進來。
服侍着我更衣梳洗，坐在銅鏡前由着她爲我梳髮，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今日青鸞沒有再嘰嘰喳喳的說話，我有些不習慣，看着她爲我挽上髮髻我將手中的白玉簪子遞給她：“今日……府中沒有什麼新鮮的事兒麼？”
“夫人想聽什麼新鮮事兒？”說着爲我插上了玉簪子。
頓了頓，意興闌珊的說：“沒事了，待我吃過早膳你陪我去花園中走走吧。”
青鸞直到爲我戴上最後一枚髮飾才低聲允諾。
吃過早膳青鸞陪着我去了府中的花園，一路上她都沉默着，我也沒有心情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園中的花開的嬌豔，走到了觀花亭懶懶的坐在石凳上就不想動。
青詩卻端着茶盞等物來了，想來是青鸞吩咐的，她將茶具等物放下青鸞就將她遣了下去。
青鸞是我從蘇府帶來的，而青詩是誠親王府的，我喜歡帶着青鸞是因爲青鸞與我在一起能說我聽得順耳的話。
不過在這亭中喝了兩杯茶水，遠遠的便見到了上官墨言朝花園走來，再看向他身旁的女人，竟覺得心中不是滋味兒。
他的身旁永遠不會是我，此時他的身旁是豔秋。
青鸞在一旁輕輕的喚：“夫人，這禮數是萬萬不能少的。”
我低首看着手中的杯子一陣輕笑：“青鸞是怕我得罪了她豔秋？”
如今我在這誠親王府毫無威脅可言，而他亦不屬於我。
昨夜他從我這裡神色不善的離開，還沒有到天明想必府中的各位夫人已知道，或許這就是我想要的也說不定。
青鸞見我還是不動，有些慌亂：“夫人……”
懶懶的起身上前跪拜：“妾見過王爺。”青鸞也跟着跪拜行禮。
好一會兒那帶着特赦的聲音才響起：“起了吧。”
我與青鸞感恩戴德的道了謝才直起身，豔秋倚在上官墨言的懷中笑道：“妹妹好興致，來花園賞花。”
現在瞧來，昨夜從棲霞閣離去，他定然是去了豔秋處。
想到這裡，面上卻笑得越加的燦爛，忙道，“比不得秋夫人，即便是賞花也有王爺陪在身旁。鮮花美人，當着是養眼的很。”
“今日王爺得了閒，這纔敢央求着王爺陪妾出來走走。沒料到妹妹也在此，不如妹妹也陪着王爺走走吧。”
能做我蘇小魚姐姐的人並不多，一個丈夫你願與我分，我蘇小魚還不見得會感恩戴德的接受。
青鸞拽了拽我的衣袖，我知自己是頓的太久沒有答話，擡首撫了撫額：“既然姐姐與王爺來園中賞花，妾自是不敢擾了王爺的雅興。妾身就不在此污了鮮花、美人還有王爺的眼，還望王爺與秋夫人盡興纔是。”
我見他的眉頭皺了皺，而後又掛上了勾人心絃的笑容：“青鸞服侍你們主子回去歇着吧。”
青鸞到了聲‘是‘，我又道了一聲‘妾告退’，青鸞就扶着我往棲霞閣走去。
走遠了，青鸞回首看了看忍不住抱怨道：“夫人，你看秋夫人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看着前方笑道：“她再目中無人與我與你何干？”
不過是仗着男人的寵愛才敢目中無人，若是有一日失了這個男人的寵愛，趾高氣昂的可就是別的女人了。
“夫人……可是……”青鸞有些急切的想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什麼。
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看王爺今日寵愛的是秋夫人，指不定明日寵愛的就是雲夫人，也或者是紫夫人。”
“可是……苦了夫人了。”
“哪裡苦的了我？青鸞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是蘇盈盈。我不過是個連自己都做不了的人，哪裡有什麼苦不苦的。”
“夫人……”青鸞的聲音裡竟帶了哭腔，她又道：“只要夫人肯好好待王爺，您的日子也不會……”
“青鸞，最是無情帝王家。王爺再怎樣說都是天子的親弟弟，自然會有正妃、側妃還有七七八八的侍妾，即便是平常人家也會有着三妻四妾。你要知道一旦我得了寵便是所有人的敵人，到時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我一個人。你知我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若是我成了矛頭，就連你也逃不過。”
青鸞停下了腳步，很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從未見她日今天這般的認真，也不由的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她看着我一字一頓的道：“夫人，奴婢不怕。奴婢只要夫人得到王爺的寵愛，只要夫人能開開心心的笑，無論要奴婢做什麼奴婢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