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些兵士一個個面目可憎,儘自嚇的發抖,那辮子垂到腦後,看起來當真是醜陋之極,心中一陣厭惡,也不待張偉下令,將手中斬馬刀一揮,令道:“飛騎聽令,將這些辱沒祖宗,喪盡天良的傢伙,都給我砍了!”
他一聲令下,衆飛騎便揮刀衝上前去,掄起斬馬刀砍將過去,那些遼東原本便已惴惴不安,生恐敵軍殺俘,眼見馬刀砍來,立時慌了手腳,便待站起反抗,只是些時皆已是空手,那伸手去擋的,一刀過來,整隻胳膊都被馬刀砍下,鮮血四濺,慘叫連連,待張偉帶着大隊趕到,三千餘降兵已被全數斬殺。張偉見了到也不氣,他原本也不極不喜歡這些降兵,張瑞盡數殺了,到也正合他意,只是笑罵張瑞道:“你現今膽子越來越大,這種事敢不請示我便做了?下次若是再犯,脫了褲子打你軍棍!”
張瑞知道犯了忌諱,到也不敢吭聲,將頭一低,跟着張偉上了長甸土堡牆頭,極目遠眺,卻見遠方有淡淡煙塵升起,顯是適才逃走的李永芳,因轉頭向張瑞笑道:“宜將剩勇追窮寇,你帶着飛騎去追,追到兩百里外的寬甸乃至,無論是否追上,帶着飛騎於寬甸紮營,等我帶着大隊趕上。派出偵騎四處查看,以防寧陽與廣寧一帶駐軍來襲。”
“那瀋陽方向呢?”
“那是敵人的京師所在,駐有一萬多八旗兵,不會輕易出城遠襲的,放心吧。”
張瑞自領命去了,眼見三千飛騎沿着敵兵逃走方向追擊而去,張偉自領着周全斌等人打掃戰場,點撿本方士卒死傷,再安營紮寨,補充火藥、鐵丸,安排糧草食宿,一直忙到夜間,方纔喘一口粗氣,躺倒安歇。
到了第二日天明,張瑞已追到寬甸,派人回來報信,那李永芳溜的比兔子還快,早已不見蹤影。只是寬甸不比長甸,長甸因靠近江邊,經常有駐紮在各島的明軍前來襲擾,是以堡內外都無有遼民居住,待到了寬甸附近,卻有近萬的遼人圍着土堡居住,張瑞派人問道:“既然是來襲擾,那麼這些百姓該當如何,請大人的示下。”
張偉沉吟片刻,答道:“這些遼人原本都是大明赤子,皇帝不能撫育保全,他們方投向後金,多受欺凌,現今咱們既然打來了,又有大量的船隻,問他們,願不願意被撤往內地,若是願意的,派人將他們送往長甸,我自會安排船隻,送他們回臺灣。若有那不願的,也不勉強,燒了房屋,毀其農具和耕牛,由他們去。”
見那飛騎傳令騎馬去了,張偉令道:“傳諸將來我居處議事!”
他便住在原守堡軍官的府邸之內,到正巧有一大廳以備議事,待三衛將軍與皮島諸將盡皆趕到,張偉擺手令各人坐了,笑道:“昨日一戰打的不錯,咱們死傷不過千餘,滅了整整上萬的敵軍。”,因又問幾個三衛司馬道:“傷兵可都運上船去了?”
“回大人,已將傷兵盡數運回皮島,交由醫生醫治。死者也已初斂,裝入棺木,由船隻運回臺北去了。”
“甚好,兄弟們爲了咱們出生入死的,無論死活,都不能虧待了。”
那孔有德聽到張偉如此體恤下屬,感動道:“大人宅心仁厚,愛士兵如赤子,屬下等當真慚愧。”
張偉淡然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賬,到也勉強不得。”
又向尚精忠、耿仲明道:“三位將軍,自毛鎮死後,三位無人統領,張偉不才,一向與三位交厚,既然三位都願奉我爲主……”
他不顧三人的神情,一副誰要奉你爲主的模樣,仍是侃侃而談,說道:“既然奉我爲主,那自然是要聽我的號令。三位若仍是擁兵自重,以爲小小皮島可以爲基業,那麼我在此先奉勸三位,皮島不成,便是加上週圍所有的小島,仍是不成。不但糧食不能自給自足,還有軍械、餉銀、盔甲、軍馬,樣樣都不能滿足要求,朝廷給諸位的越來越少,而且朝廷對邊將越來越不放心,三位若是聽衆號令,則必然朝廷會將三位調離,剝權奪兵,那也自然是不在話下。若是不聽,則三位與海匪何異?臺灣的財力物力,諸位想來已是清楚,我此番攻伐遼東,必定會受皇帝重賞,到時候保舉一下諸位,也是題中應有之意。是跟隨我,還是自謀出路,三位現在可以慎選之。我不勉強人,不過一旦要跟了我,那自然是要唯我的命令是從,若有異心,那我也是不饒的,如此,請三位將軍現下便做個決斷,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如何?”
他皺眉長談,看起來是苦口婆心,好言好語的奉勸皮島三將,只是話語中將三人的退路堵的嚴嚴實實,這賬內賬外又都是他的親兵,三人只怕是稍有不從的意思,立時便會被拖將出去,斬於帳外,如此情形下,三人原本的那點小心思立時如夏日冰水般消融,對視一眼,由最年長的孔有德帶頭,一齊跪下,齊聲道:“末將等願奉大人爲主,從今往後,聽從調遣。無論水裡火裡,決不敢皺一下眉!”
“哈!我要你們水裡火裡做甚?既然跟了我,我自然是要讓諸位綿衣玉服,享受榮華富貴,全斌他們跟隨我早,這幾年來我一步步走到今日,其中艱辛又豈是一般人能知道的?饒是如此,我也從未虧待過屬下的兄弟,三位願意跟隨我,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啦!”
說罷又是連聲大笑,將三將扶起,一個個拍上幾下。那孔有德年近四十,原本心中對張偉原是不服,只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罷了,當下見張偉笑咪咪拍將過來,心裡原本頗是抗拒,又不敢不從,他身高比張偉高出一頭有餘,也只得將身子略欠,低下胸來,任張偉在肩頭拍了幾下,方纔做罷。
張偉肚裡暗笑,知道這三將心中並不盡服,他三人貪圖張偉賄賂,又只道張偉前來遼東襲擾後金,只不過是借道皮島,仗打完了自然便要回臺灣,那時候皮島諸將又可以賣好張偉,又可以自朝廷那邊討要封賞,豈不是大發利是?誰料張偉一來,便輕輕鬆鬆將整個皮島接防過去,皮島駐軍雖然人數不少,不過無論戰力裝備,與張偉的漢軍都相差甚遠,諸將卻如何敢與張偉相抗?眼見對方步步緊逼,卻是一點半法也無,三人正自喪氣之際,又親見張偉屬下輕鬆擊敗了過萬的辮子軍,心驚膽寒之餘,也只得正式歸順,低眉順眼之餘,心裡究竟如何,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周全斌等人都是人精也似人物,眼見張偉輕鬆收了這三將,自然湊過來拱手相賀,嘻嘻哈哈一陣恭喜,各人均道:“臺灣人傑地靈,山清水美的,可比遼東苦寒之地強的多了,三位又得大人愛重,將來飛黃騰達,封妻廕子,前途不可限量云云。”
張偉清咳一聲,打斷諸人的寒暄致意,又向三將笑道:“暫且不改編三位的軍隊,皮島島民卻是要先行撤回,咱們這邊還要逗離一月左右,足夠船隊來回,就先用戰艦商船將三十萬皮島遼民盡數運往臺南,臺南現下不到二十萬人,閒置的土地足夠百萬人耕種,至於農具房屋之類,就由臺南官府先帖補,一年之後,與臺北諸人一同交納官糧,臺灣不收賦稅,只需交納畝產的十分之一,以助軍資,也就罷了。”
還不待三人醒過神來,張偉便正容令道:“孔有德、尚可喜、耿精仲聽令!”
三人齊聲道:“末將在。”
“令你三人帶本部兵馬,即刻開拔,由寬甸繞路而行,由薩爾滸直奔鐵嶺,開原
,攻下城池之後,按兵不動,待我的命令行事。沿途的民堡你們不管,鐵嶺開原
附近的遼東漢民,你們傳令曉諭,令願意跟隨的準備好金銀細軟,笨重物品一律焚燬,到了臺北官府自然會補帖他們的損失。至於滿蒙民衆,一律誅殺。田土物資,一律焚燬。收攏願走的漢民,待我肅清了赫圖阿拉,自然會掩護你們帶着漢民撤往皮島,三位,可清楚了麼?”
三人躬身答道:“末將等聽令而行,一切均依大人之命行事,不敢有誤。”
頗爲滿意的將頭一點,笑道:“甚好,三位這便請行吧。我軍昨日大戰,還需休整一天才能拔營,請三位一路小心,若是遇着大股滿兵,請速退待援,不可浪戰,切切。”
孔尚耿三人此時到時欣喜的很,張偉交給他們進攻的乃是遼東之北,原本是明朝統治區的漢人聚集地,南臨葉赫部,東臨建州女真,因遠離明土,便是離海口江邊亦是遙遠的很,這樣的重地要地,偏生又不受危脅,自然是防衛薄弱,再加上張偉允准燒殺掠奪,三人不需多損兵馬,又可以大搶錢財,心裡哪有不高興的道理?當下興沖沖辭了張偉,自去點起本部人馬,開向寬甸方向去也。
張偉見三人如此模樣,肚裡冷笑一聲,心道:“若不是此番就是爲了破壞而來,不與你們計較太多,有這麼容易給你們這塊大肥肉麼。而且,是不是那麼好啃,還得看你們的本事!”
當下又與周全斌劉國軒等人商量了下一步行軍計劃,各人均道瀋陽八旗決不敢輕出,再加上有張瑞在前方哨探,大軍明日便可開拔,直奔赫圖阿拉。張偉笑道:“行軍做戰,還需穩妥爲是,我軍不能沒有左翼護衛中軍,便由萬騎的契力何必帶着本部,在左翼護衛,三衛直攻赫圖阿拉,張瑞帶着飛騎在薩爾滸一地戒備敵情,這樣方可保萬全。”
那劉國軒道:“大人又何必如此小心,昨日一戰,我看那辮子兵也極是平常。都道八旗善射,我看咱們的高山萬騎射術猶在八旗之上,瀋陽附近不過萬餘八旗,咱們又有何懼!”
“你知道什麼!昨日一戰,敵人騎兵原本不多,裡面的滿人可能不過兩百,上萬名萬騎齊射,敵人自然是沒有還手之力。可是若遇着上萬名身着重甲的八旗騎兵,你當咱們能勝的如此輕鬆麼?”
見劉國軒低頭不語,張偉又道:“還有那蒙人,亦是精於騎射,不在八旗滿人之下。雖說留守遼東的滿蒙騎兵加起來不到兩萬,餘者都是步卒,不過只要是他們集中三萬人的兵力,咱們若是沒有這幾百門野戰火炮,誰敢說咱們必勝?”
他又正顏厲色,訓斥諸將萬萬不可輕敵,見各人都是垂頭喪氣,不敢復昨日大勝後恥高氣揚模樣,這才下令諸將退出巡營,準備來日開拔。
軍議過後,張偉乃步行登上土堡高處,眼前正是一隊隊的皮島明軍開拔,前往前線,這些頭戴圓笠,身着紅色胖襖,手持白臘杆槍的明軍看起來到也是行伍整齊,一副殺氣騰騰模樣,張偉卻是深知,此輩明軍跟隨毛文龍多年,打家劫舍,燒殺淫掠自是拿手,若遇着八旗精兵,只怕是逃生有招,做戰無門,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待戰事結束,自然需早些將皮島明軍重新改編,一來提升戰力,二來削弱皮島諸將在軍中影響,方可將這支軍隊真正牢牢的握在手裡。
他早就考慮火槍兵肉搏時戰力大減,與滿蒙八旗做戰,肉搏勢不可免,日後自然是要建立一支在陣前防護火槍兵的冷兵器兵種,至於是明軍所使的兩米多的長槍,還是仿馬其頓建立三米五長的長矛方陣,或是仿古羅馬建立龜甲圓陣,此時卻是沒有想好,只是已下定決心,要將皮島明軍選三留一,建立一支萬人的冷兵器軍隊,以用來在火槍或是火炮陣前,設立一道牢固的鋼鐵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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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在裡面是個SSS級的BOSS,不知道他寫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