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這臭脾氣應該改一改了。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好像…自從王妃墜塘後你便變得如此陰晴不定了。”公子潯握着手上的令牌,一番話說的極具戲虐,言中之意卻是在明顯不過。
連城逸黑着臉,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滾。”
饒是這個時候,公子潯還不忘挖苦他,他與白妙香簡直就像親兄妹。說話的態度以及語氣都是一樣的,可偏偏連城逸對他們無可奈何。
一個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朋友,一個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
公子潯看着連城逸在失神,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公子潯將令牌放下不再與他玩笑,正色道:“眼下爲王妃解毒是最重要的,王爺你多陪陪她,或許能讓她想起以往的事情。我去找解毒的辦法,先走了。”
連城逸回神輕嗯一聲,看着公子潯那瀟灑的身影走了出去後他才長嘆一聲揉了揉額頭。
公子潯讓他多陪陪白妙香,他何嘗不想,只是看見失憶的她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他真的很怕,見到她嫌棄討厭的眼神,爲什麼就連她失憶了,還要如此討厭他?
心中彷如被人狠狠的刺了一下,連城逸斂着那抹隱隱的痛意,將桌上的令牌收起,隨即起身推門離去。
白妙香聽完了錦瑟的講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她託着下巴臉上的表情慘兮兮的:“錦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可能是那個冷麪人的王妃呢?他,他哪點像我夫君啊?”
錦瑟語塞,摸着嘴脣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看着白妙香這麼不情願的樣子,她真的不知道若是被王爺知道了會作何反應,可不巧這一幕偏偏就被來看白妙香的連城逸給看見了。
連城逸腳步頓在門前,心中滿滿的苦澀,這一步的距離好似隔着萬水千山一般。他靠在一旁,沒有進去,只是靜靜的聽着裡面主僕的對話。
“小姐,可這些都是事實。你的卻已經嫁給王爺了。”錦瑟再一次明確白妙香的身份,不讓她在質疑。
看着錦瑟如此鄭重認真,白妙香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突然好奇起來抓着錦瑟的手又追問道:“那王爺他對我好嗎?我以前喜歡他嗎?”
錦瑟又一次被難住,有些躊躇,她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什麼便低着聲音回道:“小姐在王府受了很多的委屈,而且王爺喜歡的是你的好朋友蘇晚清。”
白妙香猛的拍了桌子站了起來說道:“我就知道嗎,怪不得他那麼討厭。我以前一定不喜歡他,所以我我失憶了也這麼討厭他。哼,大壞蛋,冷麪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白妙香情緒激憤,好似是爲自己的討厭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錦瑟匆忙站起來捂着白妙香的嘴勸道:“小姐,你別這麼激動嗎,王爺他對你,還是不錯的。”
錦瑟認爲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話,畢竟眼前的白妙香沒了以往了記憶,而且很相信她說的話,若是因爲這個白妙香更加討厭王爺那可是她的罪過了,所以她很想改觀連城逸在白妙香心中的形象。
可是,貌似白妙香已經認定了連城逸不是好人,根本不
聽錦瑟的解釋。
“好了,錦瑟,你不用說了。我雖然沒有記憶,但我看見連城逸的第一眼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不像潯哥哥,他那麼親切,還有你那麼熟悉。所以,我以前一定是特別討厭那個人,所以即便失憶了也很討厭他。”
白妙香說着目光落在了敞開了門外,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的悄然劃過,好像有什麼東西牽引她走過去。她幾步奔到門前,可四下空無一人,只有微弱的風劃過院中的綠柳,安靜的出奇。
“奇怪,我怎麼感覺有人在這裡呢。”白妙香喃喃自語的說着,搖了搖頭走了進去。
而就在她房間的屋檐上,連城逸坐在上面,一襲黑色鑲金邊的繡雲錦袍襯得他英氣不凡,只是那一雙如墨幽深的眸中卻好似瀰漫着幽寒清冽,像寒冬一般蕭條落寞,淡淡的悲傷之氣環繞着,格外惹人憂傷。
房門的聲音漸漸的淡去,連城逸擡頭仰望着那蔚藍空寂的天,偶有飛鳥的痕跡劃過便無蹤無影,可他的心卻好似被什麼東西重重的印刻上,怎麼也抹不去。
自從救下白妙香,已經過去了三日,這三日他想的除了是怎麼找到逍遙宮便是在爲白妙香失憶一事憂心,他竟然從未想過蘇晚清。
從他拋棄了重病的蘇晚清來救白妙香的那一日起,他心中刻上的便是白妙香的安危。可是方纔聽到她們主僕一番對話,連城逸才恍然大驚,他竟然爲了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拋棄了最應該去愛的人。
連城逸閉着眼睛,雙手緊握成拳,可腦海中總有一個影子無論怎麼也揮之不去。
天色方暮,淡淡的霧色籠罩着雅居,安靜的院落裡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響,幾個黑衣人摸黑跳了進來。
奇怪的是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摸到了白妙香居住的院落。只是他們才踏進院子,便聽幾聲茲茲的聲音穿破微風朝着他們的面門而來,有人反映遲緩便見銀針穿過眉心,那人甚至連一聲悶哼也沒有便倒了下去。
其餘的幾人各自用手中的長劍擋住了那銀針,卻也被強大的內力震的後退了幾步,鐺鐺的聲音是銀針碰到劍刃發出的。
“錦瑟,是你嗎?”白妙香聽見聲響,以爲是錦瑟帶着晚膳回來了,她打開房門正欲去迎,只是纔開了一條縫隙,便被一道強烈的風帶着緊緊的關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陰沉渾厚的聲音:“不要出來。”
白妙香只看見那一抹黑色的影子,雖然只是個背影但她不會認錯,那是連城逸。
連城逸在她的屋檐上一直沒有回去,他只是坐在上面整理着近日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中天色就黑了,本來打算下去和白妙香好好的談談,卻不曾想遇見了這幾個刺客。
倒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些人能暢通無阻的來到雅居,想必定是用了下三濫的手段迷昏了這裡的侍衛,能有如此手段,不是逍遙宮又是誰?
“逍遙宮?本王等你們很久了。”連城逸擡頭,那份氣勢威嚴語氣凌厲,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陰寒之氣,那份狂傲與從容,處處都透着震懾力。
爲首的莫炎看着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心頭也是重重的一驚。他們來的時候用了
逍遙宮的獨門迷藥,那些侍衛都被放到了,而且來之前他們探查過連城逸所居的院子,特意選擇在那裡動手。
可爲什麼這個男人會在這裡?而且好像一直在等他們一樣?莫非是他們的陰謀?
莫炎這般想着,便更加的覺得害怕起來,只是他蒙着面巾,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神色有多麼驚慌。
“上。”莫炎揮手咬牙,到了如今只能一拼,否則如何回去像主上交待?白妙香,他一定要帶走!
手下的人得了令,便立即拿着劍衝了上去,一時間安靜的院子打成一團。而那些人並不是連城逸的對手,不出兩三招便被連城逸放倒,只是連城逸下手並不狠辣,他留他們性命還有用處。
白妙香偷偷拉開一條縫隙,看着外面的的情況,看見這樣的打鬥她並不覺得害怕,反而只是在擔心連城逸是否能敵得過這些人,畢竟黑衣人有七八個,連城逸以一敵八,也不知勝算有多少。
有人看見了房裡的目標,便想去攻擊白妙香以引走連城逸的視線。其中一人立即改了招數,轉身去攻白妙香。
連城逸看出那人的心思,迅速的解決了圍着他的三個人要去救白妙香。莫炎見勢提劍便去偷襲,白妙香突然大喊一聲:“小心你背後。”
連城逸怎麼可能不知有人會趁着這個時機來偷襲他,但是他又怎麼可能放任白妙香的安危不顧。
他急中生智,身形一斜,腳下步子詭異,莫炎的劍不偏不倚的正中了那欲圖對白妙香下手的人後心。
連城逸將白妙香圈在懷中,將莫炎踢到在地,莫炎見大勢已去,在繼續糾纏只怕會暴露自己,擲出一顆煙彈隨即一躍逃了去。
公子潯與沐風帶人追了過來,看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突然一陣詭異的笛聲傳來過來,那地上本來只是受傷的人突然口吐鮮血渾身抽搐,頓時便氣絕了。
連城逸看着此景,眸子頓然一縮,沐風欲圖領人去追卻被連城逸止住:“不必追了,那人身手不在你之下,雖然受了傷眼下只怕早已逃走了。去看看這些屍體有什麼線索。”
白妙香靠在連城逸的懷中,心突然不安分的跳了幾下,連城逸還保持着方纔救她的動作,一手搭在她的腰間將他虛抱在懷裡。她雖然不知道爲何自己感覺怪怪的,但這種感覺好像舒服又有些不適應。
她輕掙了掙,連城逸察覺出她的反抗,心底驀然一沉,鬆了手問道:“妙兒,你沒事吧?”
白妙香搖搖頭,將目光放在了爲刺客查探屍體的公子潯身上。
“潯哥哥,他們怎麼突然間就死了?而且我好像聽到了奇怪的笛子聲,你們聽到了嗎?”白妙香方纔看的清楚,他們死的時候好像很痛苦,就是笛子聲發出後。
“什麼笛子聲?”沐風很是困惑不解的問道。
連城逸有些驚訝,方纔的笛子聲很是詭異,怕沒有十足的內力旁人根本就聽不到。爲什麼白妙香卻是可以?
公子潯起身,走到連城逸身邊道出緣由:“她心無雜念,乾淨透徹所以能聽到那詭異的笛聲。這些人都中了蠱,笛聲是催動蠱毒發作的,他們是想殺人滅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