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宮景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一旁默默無語的白妙香突然走了上來,問道:“你初見小音的時候,她穿的奇裝異服是什麼樣的?”
南宮景擡起頭,看着這個陌生的女人,雖然他從未見過軒王妃,但眼下他早已猜測出她的身份。
“是半袖齊膝的裙子,樣式古怪不說,就連面料也是我從未見過的。還有她的頭髮,是棕黃色像一圈圈的波浪。當時,街上的人都以爲她是妖女。”南宮景想起當日的情景,脣角不禁翹了起來。
白妙香眸光動了動,現代的連衣裙、黃色的波浪捲髮,難道這個小音是身穿而來的?怪不得南宮宸說她憑空消失了,難道這裡有連接21世紀的空間?
“妙兒,你怎麼了?”見白妙香陷入沉思,連城逸面色緊張,直覺告訴他,白妙香身上隱藏着什麼秘密。
只是他也說不出究竟是什麼。
白妙香回神,看着南宮景有些期許的目光,她於心不忍輕嘆一聲說道:“南宮宸沒有騙你,小音她沒有死。她只是回到了她原來的地方而已。”
南宮景滿是激動,他忙問道:“你知道她從哪裡來?可以告訴我嗎,我去找她。”
白妙香皺了皺眉,搖了搖頭回道:“我小時候也曾見過與小音一般的女子,也是奇裝怪服,行爲舉止都透着奇特之處,那女子告訴我她來自一個神秘的地方。所以我猜測小音和她一樣,都是從那裡來的。”
“不過,那人也說過,他們那裡的人是不能留在我們這裡的。除非,這裡有她們放不下的人,如果小音愛你,她一定會想辦法從那裡在回來的。如果她回來找你,你一定好好抓住她,不要在放手。”
白妙香不能說出自己的來歷,只能編這樣的一個慌來安慰南宮景。因爲心存希望比萬念俱灰要好。
而且,她總覺得小音會回來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南宮景眼底滿是希翼,就好像那死去的心恢復了跳動一般,讓他從黑暗中尋到了黎明。
白妙香點頭目光堅定的看着他:“你要相信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既然小音能憑空消失,怪異的出現。那麼總有一日她會回來找你的,即便她回不來,但是你要相信,她還活着,在那個神秘的地方開心的活着。”
南宮景微微一笑,望着遠處道:“你說的沒錯,只要她還活着,就算永遠不來找我也好,我只要她開心快樂的活着,那就好了。”
白妙香心中輕輕一顫,看着這個用情至深的男人。她側頭看了看連城逸,終能明白他所有的用心。
連城逸觸到白妙香的目光,他心中微微一動,伸手摟着她的柳腰。兩人相視一笑,在這簌簌的雪花中,萬物中只有彼此在沒有其他。
南宮景斂去臉上的悲色,執手一禮對着連城逸和白妙香深深的一躬道:“景,多謝軒王相助。從此後我大宛願遵大昭之意,從此做大昭的附屬國與大昭永結同盟,不在妄動兵力興戰事。”
連城逸看着他,脣角微微一揚回道:“希望你能做一個人人愛戴的好皇上。
待你平復了大宛內亂,本王在上京城等你。”
南宮景頷首擡頭看着連城逸,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果然有天下奇才,他不費一兵一卒便平息了這場戰事,免了兩國百姓生靈塗炭。
大宛能依附他,也算是幸事。
公子潯見此戰已經平息,終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整軍休兵,今夜不醉不歸吧。”
衆人隨之一笑,便是三軍兵將的歡呼之聲。奉陽城大勝的消息還未傳入上京,此時的軒王府,還在謀劃着另一樁陰謀。
清風軒裡,嶽凌霜和沈慕白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看見盈盈走進的人,兩人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隨即掩去。嶽凌霜上前去神色似是有些驚慌的問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蘇晚清看着嶽凌霜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隨之暢快,原來抓住別人把柄竟是這樣痛快的一件事。
“妹妹,我聽說整個沉香閣只有妹妹手上有王爺的令牌?我和姐姐姐妹情深,所以想去看看她,不知可否?”蘇晚清揚眉,那不屑的目光落在嶽凌霜的身上。
嶽凌霜微微一愣,深吸了口氣回道:“自然可以,姐姐被關了已經些時日。想來也是悶得很,這是令牌,不過……”
嶽凌霜說着,順手拿過自己的一件披風遞給她又道:“王爺走的時候說了,沉香閣只有我能去,姐姐還是僞裝一下,穿着我的衣服,以免被認出來。”
蘇晚清秀眉輕輕一動,暗暗竊喜,如此真是在好不過了。
“那就多謝妹妹了。”蘇晚清揚脣一笑,拿過令牌和披風轉身走了出去。
看見蘇晚清走遠,嶽凌霜臉上的驚慌之色隨意掩去,脣角一抹輕笑盪開,她問道:“你說她究竟會怎麼做?她真的會動手嗎?”
沈慕白抿脣淡淡一笑說道:“她以爲抓住了我們的把柄當然會胡作非爲,即便她殺了白妙香,也不會有所顧慮,因爲她覺得自己手中的把柄足可以控制我們。”
“你說的是,不過她若真敢下手,那就是在自找死路。”嶽凌霜目光驟然一冷,話語中有些狠戾。
沈慕白擡眸看着她,只默默無語。雖然這一切是他們設計的,但只要蘇晚清不存噁心,那麼她就會相安無事,但是如果……
他眯了眯眼,看着外面漸漸升起的暮色,所有的答案即將揭曉。
蘇晚清從清風軒離開後,便便提着食盒,身着嶽凌霜的那件披風將頭蒙了起來,她來到沉香閣,將手上的令牌亮了出來,那侍衛放了行。
蘇晚清脣角翹起,走了進去,沉香閣一片寂靜,甚至有種荒蕪的感覺。只有白妙香的房間亮着燭燈,裡面傳來微弱的咳嗽聲。
房間裡那易容成白妙香的女子乃是連城逸身邊的暗衛,名叫青玄,她平日不在王府,一直負責的是外面的事物,這次被緊急傳召出來。
推門聲響起,青玄擡頭看着那身着一襲雪白狐裘披風的女子,脣角還噙着一抹笑意。
“怎麼,姐姐看見我很驚訝?”蘇晚清笑語盈盈的走進去,將手中的食盒放下。
青玄假扮白妙香之前,便對王府中的事情一清二楚,而且嶽凌霜與沈慕白的計劃她亦知曉。
“你怎麼來了?”青玄有一項特殊的本事,這世上任何人的聲音只要她聽過,便能模仿出來。
因爲此時她說話的聲音語調與白妙香別無二致,再加上沈慕白那巧奪天工的易容術,以及青玄與白妙香近似的身形,所以眼前的人,即便是與白妙香甚是熟悉的蘇晚清也未曾發覺。
“我來看看你,姐姐莫非不領情?難道這個時候,你還在惦念着你的王爺?他如此絕情將你囚禁在這裡,不管你的死活。你難道還放不下他?”蘇晚清側眸看着她,神色中帶着一些兇狠。
青玄蹙了蹙眉頭神色一黯:“我的心早已死,也早就放下了。”
“這就對了,沒有男人,我們不還是活的瀟灑快活嗎。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是你最喜歡的桂花糕。”蘇晚清打開食盒將東西取了出來。
青玄看着那桂花糕,微微一笑:“難得你還記得我。”她走過去,拿起一塊放入口中輕嚐了起來。
“味道怎麼樣?是我採了秋日的桂花風乾親自做的,姐姐喜歡嗎?”蘇晚清問道。
青玄點點頭道:“很香。”
蘇晚清盈盈的目光看着她的反應,卻見青玄手中未完的糕點掉在了桌子上,她渾身癱軟倒在了桌上,盈弱的聲音問道:“蘇晚清,你…你想做什麼?”
“姐姐,既然這裡讓你這麼痛苦,不如我們回去吧?回去後我們還做朋友,忘了這裡的一切。”她說着掏出身上的娟帕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臉色頓時變得惡狠狠起來。
“方沉香,若不是你,我不會這麼痛苦,被人欺凌折磨。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蘇穆陽他想得到你,我偏要殺了你,只有殺了你才能讓他傷心欲絕,痛苦萬分。”
她說着一副嗜血癲狂的笑,一邊笑一邊說道:“用什麼龜息丹,不如直接這麼死去,豈不是最好?”
蘇晚清加重了力道,她看着白妙香那憋紅的臉,眼底的陰狠之色無從掩飾,在她最得意的時候,只覺得腦後突然一重,人頓時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
嶽凌霜走過去,扶起青玄將一粒藥丸塞入她的口中,卻見那昏過去的青玄醒了過來咳了幾聲斥道:“這女人竟真下的了手,真是惡毒。”
“你沒事吧?”嶽凌霜擔心的問道。
青玄搖搖頭道:“無事,真沒想到王爺他竟娶了這樣一個陰狠的女人。”
嶽凌霜嘆道,看着地上那昏過去的蘇晚清道:“王爺只是被這個女人欺騙了,而王妃還惦念着他們之間的情誼下不去手。”
“這樣的女人死千萬次也不足爲惜。”青玄怒氣翻騰,本以爲自己作爲暗衛就已經冷血無情狠辣非常,但今日見蘇晚清所爲,才知自己是大巫見小巫。
嶽凌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道:“放心吧,很快她就會嚐到自己的惡果。我倒是想看看,被棋子所咬一口的人究竟會怎麼樣。”
她詭異一笑,目光中盈盈光彩望着地上的蘇晚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