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今笙房裡的燭火熄了,她人還靠在牀榻上,靠久了,便有了些睏意,迷迷糊糊也就睡了過去。
蘇長離進來的時候,就見她人還靠要榻邊上睡覺,看樣子是不打算睡的,是知道他今夜會來,特意在這兒等他的?然後架不住睏倦,還是睡着了?
她還能夠睡得着?
蘇長離來到她身邊坐下,剛坐下來,她忽然就驚醒了,入眼的一團黑影還是讓她精神微之一震,騰的站了起來。
蘇長離瞧她防備似的站了起來,反坐着不動了。
“蘇大人就喜歡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嗎?”
蘇長離說:“爲了照顧你的面子,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幹了。”
她還有什麼面子?今笙又上前一步:“蘇大人,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你沒有關係了。”
“你說了不算。”
“你以爲勾引了爺,睡了爺後,把爺吃幹抹淨後真的可以一走了之了?”
“……”
今笙算是發現了,這就是個不講理的無賴啊!
“胡攪蠻纏還真不像您。”她語出諷刺,暗哼。
“那是因爲你對爺還不夠了解。”
“你到底想怎麼樣?難道想效法當年皇甫羨,拿我的親人威脅我留在你身邊?”
“他用過的招數,爺還真不屑再用。”
“爺今天晚上過來,是想告訴你,你是爺的人,一天是,永遠都是,就算你嫁給了別人,爺也可以讓你天天一支紅杏出牆來,別想離開爺後能有快活日子過。”話落,他長臂捲來,顧今笙便落入他的懷抱之中了。
“你放開我。”
“你儘管叫,把人都叫過來更好。”但非但不放手,還利索的解了她的腰帶。
今笙便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的,也果不其然……
她自然是不敢真的大聲叫的,把人都叫過來,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她不敢放聲大叫,又推不開他,這樣結果便是……在她吃力的掙扎之下,她被他給奪了身子。
畢竟不是頭一回了,沒有頭一回來得那樣疼。
她又驚又怕的瞪圓了眼,黑暗中,他整個人籠罩着她,悶哼一聲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極致瘋狂起來。
今笙伸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捂住了幾乎要破口而出的聲音。
她竟然因此而動情。
被他這樣子對待,她明明很生氣的好嗎。
手忽然被他的手拿開,十指相扣在一起,他氣息越來越重。
她隱忍着,忍得甚是辛苦,指甲都要扣到他肉裡去了。
當終於從她這裡得到一些滿足後,他也不急於離開她,一遍遍親吻她。她又恨又氣,又推不開他,有些絕望,問他:“你是想逼死我才甘心嗎?”
他說:“笙兒,是你想逼死爺。”
“你這輩子,只能是爺的人,爺不容任何人染指你。”
今笙說:“我已經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都成了爺的人了,還要說離開爺的話,是爺把你給慣壞了。”
她不語,推着他,依舊推不開。
蘇長離又說:“笙兒,爺不能放棄你,爺想把你接回去,你只要點個頭,老夫人和你舅舅那邊,由我去說,這個壞人我來做便是了,回去之後,不管誰反對,爺都要把你娶進門。”
今笙吸了吸鼻子,身體被男人佔有着,她羞恥得無以反抗,口上的話便莫名的狠絕了些:“你說得輕巧,你娘要殺我,想要我命的話,我能爲了自保反手把她給殺了嗎?我若反手害死你娘,你心裡還會愛我嗎?”
“……”
“你全家都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即使勉強嫁給了你,你覺得我會幸福嗎?”
蘇長離默了一會,笙兒向來都是一個有想法的人,過於有自己的想法,便聽不進他的話了。
“看在你又要過我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也不要爲難我舅舅家人好嗎?”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我今晚一直都是你的,你想怎麼樣我都聽你的。”
她低聲哀求,這話說得,蘇長離被氣得不輕。
他當她是寶,她竟想利用她的自己來與他交換。
緩了口氣,蘇長離說:“笙兒,你不只今晚是我的,以後的每一個晚上都是我的,我會天天來找你的,直到你離開這裡爲止。”
“至於你舅全家,你放心,我不會爲難任何人。”畢竟,他要的是她,怎麼可能會幹那種蠢事,爲難她的親人,令她恨他?他當然不會這樣幹。
低首,他繼續親她被親得早就發麻的嘴脣。
今笙怔了一會,她都被他一再的這樣子了,哪裡還有什麼臉再嫁給候軒。
她也自覺,自己配不上候軒。
他是要用這樣的方式逼她離開麼白府麼?離開白府,她要去哪兒呢?
回國安候府,萬是不能的。
回那裡,和繼續糾纏不清麼。
她默默的氣了一會,別過臉說:“如您所願,我會和姥姥說的,會離開白府,會把這親事退了。只是,我需要在三天時間,你給我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時間內,你必須離開白府,住到外面去。”
她掙扎着推了推他,他這才退開一些,今笙坐起來,黑暗中胡亂的找自己的衣裳往身上披,說:“你多住在這兒一天,就是多噁心我姥姥和舅舅家人一天,我不想讓你住在這兒。”
他本來就是要住在這兒噁心人的。
既然她話裡有了妥協之意,蘇長離也就說:“好,三天之後,我來接你。”
“你最好不要打着什麼出逃的主意,如果三天後我到府上來找你,見不到你本人,到時候你舅舅家就不好朝我交代了。”
“……”她確實打了出逃的注意,趁他不在府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
蘇長離把話說在了前頭,她頓時氣得暗暗吸口氣,這都能算到,他怎麼不上天呢。
“知道了,你趕緊走吧。”她悶聲應了句。
蘇長離也就起了身,一邊收拾自己,一邊說:“笙兒,跟爺回去成了親,爺好好補償你。”今天晚上雖是享受了,但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有點壓抑!
顧今笙剜他一眼,腰都要斷了,誰要他補償……
她很想罵句髒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罵他合適。
這般,蘇長離走了。
今笙在牀上靠了一會,勉強讓自己起來,黑暗中摸索着拿布擦了一下席子,幸好鋪的是席子,方便收拾,擦一下便可以了。
她自己身上,也是一片狼藉。
等她收拾好這一切,倒在牀上,人虛脫得只想睡覺,腦袋一片空白。
第二天。
由於昨晚被蹂躪得不輕,今笙第二天早上就起得晚了些。
薄葉悄悄過來瞧了瞧,見她還在睡覺,不能不叫她:“小姐,小姐。”
“哦……”她睜了睜眼,看了看薄葉:“什麼時辰了?”每天她都不需要人叫,會自然醒的,怎麼今天還要薄葉來叫了,莫名的覺得自己是不是睡到日上三杆了?
“快午時了。”
今笙便立刻坐了起來:“怎麼才叫我。”
“奴婢看您一直沒醒來,想着您定然是累得慌了,就想讓您多休息一會。”
今笙匆忙起了牀,她的確是累,昨天被三爺那樣子對待,酥得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似的,躺在牀上後,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連個夢都沒有做。
薄葉這時輕聲說:“蘇大人來了,現在正和老夫人說着話呢。”
今笙怔了一下。
正是因爲看見蘇大人來了,薄葉纔過來叫她起牀了。
今笙匆忙洗漱一番,也沒時間抱怨責罵這一切都是被三爺害的了。
她匆忙去了姥姥那裡,並沒有急於進去,而是縮在門外聽了聽裡面的動靜。
門口侍立的婢女也只能看不見她了。
“姥姥,我的來意,您都知道,我就不繞彎子了。”
“我和笙兒誰都離不開誰的,真把她嫁給旁人,她不會幸福的,希望您成全我和笙兒,把笙兒還給我。”
老夫人臉色沉着,瞧了他一眼,他雖姿態清貴,但在她老人家面前並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反是擺出一副小輩的模樣求人模樣,多少是不會讓人太反感的。
“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離不離得開,這得笙兒說了算,但依我來瞧,倒不是我家笙兒離不開你,是你離開不我家笙兒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姥姥,誠如您所言,是我離開不笙兒,我和笙兒就像魚和水一樣,笙兒是水,我是魚,魚要是離了水,水還能活,魚會死的。”
“……”
她真沒想到,位高權重,不可一世的蘇閣老,竟把兒女情長看得如此之重,甚至把笙兒比喻作水,把他自己比喻作魚。
這個比較形象,但貼切與否,她不知道。
今笙暗暗撇撇嘴,擡步就進來了。
“姥姥。”她行了一禮,沒瞧蘇長離。
“笙兒。”蘇長離已站了起來,來到她跟前,今笙本能的後退,他卻是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說:“笙兒,你不信麼?魚離開水,真的會死的。”
“我當然信魚離開水會死,我是不信你是那條魚。”
“那我是什麼?”
“你是水還差不多。”
“如果我是水,那你就是魚了?這樣我更不能讓你離開水了。”
今笙氣結:“你簡直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
蘇長離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了句:“笙兒,你忘記昨晚我和你說的話了?”
“……”今笙被這話噎住,閉了嘴。
~
老夫人瞧着這兩人,一言不合又吵開了,卻又莫名的覺得,他們這不像是吵架。
默了一會,老夫人說:“蘇閣老,有句話老身想問一句。”
蘇長離立刻回她:“姥姥,您問便是。”
“你會永遠保護我的笙兒,令她今生平安穩妥的過完這一生嗎?”
蘇長離拽着今笙走到老夫人跟前說:“姥姥,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笙兒的。”他又看了看抗拒的今笙說:“在多年前你要拜我爲師的那我就想,這一生都要護着你的。”
今笙給了他一聲冷哼。
“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是殘酷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你保護得了嗎?”
蘇長離知道她還在介意那件事情,當時的場面他雖沒看見,後來也仔細問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
眼下爭執這個沒意義,最要緊的是先把她從白府弄出去,讓她把親事給退了。
“笙兒,若再有一次這樣的事情發生,任由你處置我還不成麼。”
“……”今笙望着他,有時候這些話真不像是他這樣的人能說出來的。
她卻不知道,爲了挽回她,不讓她與旁人定親,他也是什麼面臉都不要了。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這兩個人,一個鬧着吵着喊着要離開,一個哄着讓着寵着要挽回。
若一直這樣子,笙兒應該會幸福的吧,可事實上,她太瞭解男人了。
如果成全了他,候軒又該怎麼辦?看得出來,那個孩子,也是非常喜歡笙兒的,成全了他,便傷了候軒。
老夫人眸子微微一轉,說:“蘇閣老,笙兒自幼嬌生慣養,她有多任性多大膽你也看到了,你現在是沒娶到她所以才念念不忘,只怕真娶回家了,你很快就厭煩了,到時候你三妻四妾的往府裡擡,笙兒醋意大發,無法做個賢淑的妻子時,你要如何處置?”只要是個女人,都難免會醋意大發的,懂得隱忍的妻子會一直忍着,幫着丈夫操持家園,開枝散葉。不懂隱忍的妻子,就會鬧得雞犬不寧。
她真不認爲,自己的笙兒將來會不吃醋,會是一位懂得隱忍的妻子。
蘇長離知道老夫人是有意試探,知道老夫人疼愛笙兒,笙兒也重視老夫人,所以他一直打的就是感情牌,他說:“姥姥,我只娶笙兒一位妻子,不會納妾,不會讓笙兒有爭風吃醋的機會。”這自然也是真心話,他若喜歡納妾,就不會拖到今日,和笙兒糾纏到現在了。
他處處撿好話說,老夫人竟是沒辦法拿話擊退他。
不納妾,即使是放在候軒身上,她都沒有指望過他將來不納妾的。
今笙不爲他不納妾的說法感動,只說:“蘇閣老,你不是說今天會走的嗎?”你怎麼還不走?賴在這兒和姥姥一番胡說八道,使勁灌迷湯。
蘇長離反問:“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我今天會走?”
今笙氣結,無恥,居然反悔?他昨晚明明說今天會走的。
蘇長離又恍然大悟的說:“我差點忘記了,昨晚半夜和你說了,這一覺醒來就差點忘記了,我這就走,你也不要食言了。”
“……”
“姥姥,我今天是特意來向您辭行的,我昨晚答應了笙兒,不在府上叨擾,在府外等候她幾日,告辭了。”
今笙氣結,姥姥也怔了怔,蘇長離已轉身離去。
他這話一說,姥姥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昨天晚上,他見笙兒了,兩個人半夜長談過了,達成了什麼一致協議了。
今笙是莫名的想到昨晚兩個人做的羞人的事情,她做過這樣的事情,就怕別人會往這處想,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看着姥姥,姥姥也看她,她尷尬又難堪,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姥姥,笙兒對不住您,笙兒已經被這賤人糟蹋了去,也自覺配不上表哥,無法圓滿您的心願了。”
蘇長離已經走了,不然,若聽見自己在笙兒嘴裡變成了賤人,也得氣死了。
老夫人聽這話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點了點頭:“你要怎麼選擇,姥姥都支持你。”只是可惜了候軒,那個孩子,她一直看着不錯,若是笙兒跟他,也會幸福的。
如果笙兒要退親,候軒心裡也會不好受吧。
“姥姥,表哥那裡,我實在無臉面見於他,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纔好,這事若有人問起,對外就說是白府退了我的親事便可,萬不能因爲我令表哥的名聲受半點損失,不能讓表哥顏面蒙羞。”至於她,名聲本就狼藉到極點了,還在乎多一次麼。
本來,她也是極爲在乎自己的名聲的,事到今天,她真的不在乎了。
她還有名聲麼?
她的名聲早就碎了一地,有什麼髒水,都潑她身上便是,她可以承擔。
老夫人見她如此,也跟着心碎,問她:“笙兒,你告訴姥姥,是不是這個蘇閣老逼你的,你都是不情願的是不是?”
“姥姥,蘇閣老沒有逼我,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騙人。”
“他沒有來之前,你是答應的,現在他一來了,你卻要反悔與我的親事,這不明擺着是他在逼你嗎?”
白候軒這時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剛路上就瞧見蘇長離了,知道他要離開白府便覺得有點不對勁,果然……
原來是笙兒要與他退親了,定然是逼了笙兒與他退親,他才安心的離開白府。
今笙擡頭看了看他,白候軒一把扶起她:“笙兒,我們私奔吧。”
“天下這麼大,我們找個地方藏身一段時間,這蘇長離再有能耐,我就不信他能找到我們。”
私奔……
今笙有些吃驚,她可沒想過這事。
“不行,不行。”她慌忙推開白候軒。
“你現在是都尉,前途無量,怎麼能因爲兒女情長做出有毀你仕途的事情來。”
“和你相比,這些都不重要。”
“表哥,你不要意氣用事。”
“我沒有意氣用事。”
“奶奶。”白候軒上前一步,跪到老夫人面前:“您已經把笙兒許配給我了,我不會同意退親的,也請您不要同意,不要懼怕蘇閣老給的壓力。”
老夫人實在是有些無力的,被孫子這樣一說,她本來好些的病情,這會突然又劇烈咳嗽起來。
這個婚事,雖是她作的主,但她現在作不了主了。一輩子聲色犬馬,她什麼沒見過,此時,異常無力。
“您把笙兒許配給我的時候沒有問過我的意見,現在要退親,也不問我願不願意嗎?”
今笙見姥姥咳嗽不停,大步上前輕輕爲姥姥順着氣,待她不咳嗽了,她才說:“表哥,你不要爲難姥姥。”
“我也自覺配不上你,是我對不住你了,我不會嫁給蘇閣老,也不會嫁給你,我會離開貴府,我會遠走高飛,去一個讓誰都找不着我的地方。”只有這樣,才能兩全的話,她也只能這樣了。
白候軒呆了一下,她誰也不嫁,她要遠走高飛?
“姥姥。”今笙跪下來,拽着她的手哽咽:“姥姥,笙兒不孝,不能在您跟前盡孝。”
“請您放心,不論笙兒在哪兒,笙兒都會爲您祈禱,求上天讓您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在您跟前,好好盡孝。”
老夫人眼睛便紅了一圈,拿了帕子,擦了擦溢滿的淚。
“笙兒,是姥姥沒本事,保護不了你。”
“姥姥,你不要這樣說,是笙兒沒用,讓姥姥操心了。”倆人在一塊哭,白候軒反而無法再說什麼,只能紅着眼看着她們。
末了,老夫人擺了擺手:“我累了,你們都回去吧,這事明天再談。”
今笙默默點了頭,趙嬤嬤來扶她,進內室了。
回到內室,靠在榻上,老夫人重重了喘了口氣,那一口氣,漸漸的重了些,趙嬤嬤看在眼裡,安慰她:“您彆氣,彆氣。”猛然,她又咳嗽起來。
越嬤嬤慌忙爲她順着氣,老夫人忙拿了帕子捂嘴,一口血竟是吐了出來。
看見帕子上的血,趙嬤嬤嚇了一跳:“夫人,您怎麼吐血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過來看。”
“別,別請了。”老夫人無力的靠在榻上,感覺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她語帶了些許的哽咽:“都是我無能啊,纔會讓笙兒遭遇如此不幸,讓候軒這孩子也跟着難過,都怪我啊……”
“老夫人,這不怪您,您快別這麼說。”
“她說要遠走高飛,誰也不嫁,她以後可如何是好啊……”
“笙小姐這只是一時氣話,她一定會嫁的,一定會嫁得好的。”
老夫人抹了眼淚:“攤上那麼個人,除了那個人,她還能嫁誰?誰還會要她……我看她即使是勉強嫁了那人,多半也難幸福的……太傅府上容不下我笙兒呀……”
老夫人抹眼淚,哭,趙嬤嬤也跟着掉眼淚,一邊安慰她:“老夫人,您先不要想這些了,把病看了要緊,您看您又吐血了。”
老夫人搖頭:“你別理我了,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坐會。”
趙嬤嬤只好退出去。
那時,今笙回去後也就默默的在房間坐着,有些食不下咽,便也沒吃什麼。
不料,過了一會,趙嬤嬤匆匆跑來了,喊她:“笙小姐,笙小姐。”
今笙匆匆跑了出來:“趙嬤嬤,什麼事?”
“老夫人又病了,想見見您,您快過去吧。”
“怎麼又病了,嚴重嗎?”今笙一邊跟着過去一邊詢問。
“老夫人是憂慮成疾,這病一直就沒好過,已經傷到肺腑,現在又忽然發起熱來,不省人事,但口裡還一直念着您,剛爲您和軒少爺定下這親事的時候,老夫人高興得飯都多吃了一碗,覺也睡好了,可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老夫人自覺對不住軒少爺和她,沒處理好她們的事情。
本就年紀大了些,有病在身,還沒好透徹,這一着急一上火,病又來了。
~
今笙跟着匆匆過去,就見姥姥躺在榻上,臉色異常。
“姥姥。”她伸手抓住姥姥的手,體溫也異常的熱。
“看過大夫沒有?”今笙忙詢問。
“大夫已給看過,藥也吃下去了,但熱一直不退。”趙嬤嬤心裡急得不行。
“姥姥,姥姥我是笙兒呀。”
“笙兒……”恍惚之間,聽見她的聲音,老夫人迴應了她。
“笙兒。”
“姥姥,您是不是因爲我的事情着急才又生病的,姥姥,您不要着急,笙兒現在哪都不去,會一直陪着您的。”
躺在牀上的老夫人咳嗽起來,趙嬤嬤忙拿帕子過去捂在她嘴邊,老夫人就又咳出血來,今笙見狀又驚又呆。
“姥姥怎麼咳出血來了?經常這樣子嗎?”
趙嬤嬤說:“不是第一次了。”
今笙抓着老夫人的手哽咽:“姥姥,您不要嚇我。”
~
老夫人這病,可謂是來勢洶洶。
雖是吃了藥,卻沒有絲毫的好轉。
到了晚上,府裡的人都回來了,這事也不得不稟報過去。
老夫人的兩個兒子幾個孫子全都圍了過來,再請大夫診斷了一番,開了藥給服下,依舊絲毫不見效果,老夫人勉強喝了些藥,一會便又吐出來了,熱到現在都沒有退下去,婢女輪着給她用些冷水降溫,無濟於事。
今笙寸步不離的守在牀邊,夜裡老夫人又咳嗽幾次,吐了幾次血,到了天亮,熱勉強退了一些,但整個人躺在牀上,就像死過一次的人似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