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的債主來了嗎?”
“嗯,是我們天成幫鷹堂的老大,綽號吳老三,路姑娘你放心,奇哥和虎爺都交待過,絕對少不了你半根汗毛。”
路之遙欣慰地“嗯”了一聲:“我現在該怎麼呢?”
楊小山的聲音消失了一會兒,好像在想辦法,最後才道:“待會吳老三要找你,我就帶你過去見他,先敷衍一下,用不十秒,火警警報就會響,到時的場面亂起來,就由我這個娛樂城負責人說了算。”
“我相信你們,相信傅恩奇的眼光。”路之遙認真地吐露心聲,聽得出來,她的語調十分激動。
傅恩奇聽到這裡,收回被打斷的思緒,當時他來到保險箱跟前,按下廉價的打火機,打火機表面貼着一張沒穿衣服的女人照片,一朵藍色的小火苗躥了出來,就像她的頭髮在燃燒。
“這就要燒掉了嗎?”傅恩奇的目光與火苗接觸的剎那,忽然猶豫了。
那時的傅恩奇,想到了更多。三千多萬的華夏幣,又不是冥幣,就這樣燒成灰燼,豈不是天大的浪費?
與其這樣浪費,不如用在刀刃上,把吳老三的賭場攪得底兒朝天!
想到這裡,傅恩奇嘴角揚起一抹壞笑,下一秒,他招呼小驢,把剩下兩名看守的牛仔褲脫了,招呼說:“打上死結,這些錢能裝多少裝多少。”
“哥你改主意了?”小驢說完大喜過望,直接撲到保險箱裡面,歡快地一通狗刨,大把大把的紅皮票子紛紛揚揚,嘩嘩啦啦,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愉悅。
傅恩奇呵呵一笑,不像小驢拼了命地裝錢,只見他不緊不慢,先把紅皮票子疊得整整齊齊,然後依次放進牛仔褲褲管。
最後裝完了錢,兩人一比,還是傅恩奇整齊碼放省下空間,裝了更多票子。
“剩下來的錢怎麼辦?”小驢用皮帶收攏腰口。
“全部堆到桌子上,把槍準備好,有好戲可以看。”說完,傅恩奇拿起勃克步槍,退膛,取彈,裝彈,檢查扳機,撞針,準星,還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又拿到鼻子跟前嗅了嗅槍油的氣味。
“操,多久沒保養了?”傅恩奇邊說邊搖頭,接過小驢手中的步槍,同樣的步驟檢查了一遍,跟着說,“這種槍唯一的優點是威力大,缺點多得讓人髮指。而它最喜歡出的故障就是卡彈。”
兔女郎在一旁看了,嘖嘖稱奇:“你好專業,以前是做什麼的?”
“別問太多。”傅恩奇道。
“那不如馬刀來的保險。”小驢也是實在人:“而且哥,槍這種東西,我也玩不轉呀。”
傅恩奇點點頭,仍舊給了小驢一把:“先拿着,絕對有威懾作用。”
接下來,兔女郎也來幫忙,保險箱裡面兩千九百多萬的紅皮票子,全被轉移到桌上,光份量就有六百多斤。
“你開門,等我們出去後把場面攪亂了,再找機會溜走吧。”傅恩奇對兔女郎道。
兔女郎感激地望了傅恩奇,本來她是準備以身相許的,但她很有自知之明,面前這位藝高人膽大的漢子,和自己不是同一個世界,沒有交集,永遠配不上,也走不到一塊兒。
下一秒,防彈鐵門打開,兔女郎拖着牛仔褲錢袋躲在門背後,隨時準備遠走高飛。
與此同時,傅恩奇和小驢,推着堆滿紅皮票子的木桌來到室外,桌子兩條腿擦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發出“吱咯咯”刺耳的動靜。
那當口,傅恩奇擡手舉槍,朝天花板扣動扳機,槍聲在他耳邊揚起,響得嚇人,而且後座力很霸道,要不是傅恩奇膂力強勁,光這一槍就把自己給震倒了。
槍聲過後,整個忙碌的地下賭場一片死寂。
不少膽小的土大款和浮誇子弟非常惜命,趴在地上,鑽到桌子下面,蜷縮抱頭,各種避難姿勢層出不窮。
傅恩奇在面具下面悶聲吼道:“都圍過來。”
吳老三不在,鷹堂的混子羣龍無首,聽到傅恩奇高聲一喊,從中透出無法拒絕的命令意味,竟然不由自主地聚攏上前,當然,他們手中的砍刀永遠不會被落下。
“看到沒有,這兩個傢伙搶了金庫!”混子甲驚駭無比地大叫,當時賭場中的人都在小聲議論紛紛,混子甲這話一出口,立馬引起了熱議。
“哪來的崽子不長腦,鷹堂吳老大的賭場都敢搶!”其中一個戴耳環的威猛混子走出人羣,手中長刀直指傅恩奇:“你把面具拿下來!”
傅恩奇冷冷一哼,V字仇殺客面具上揚起的邪惡笑容,在此時顯得無比陰森。
“跟你說話不長耳朵?”耳環混子大怒,招呼身後的鷹堂混子:“兄弟幾個,這種小事用不着吳老大出面吧?先把這兩人砍死了,大夥頭上都記一功。”
鷹堂兩百來號混子轟然叫好,另一方面,他們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木桌……足足堆起一米半高的紅皮票子。
傅恩奇將現場的情況都觀察在眼裡,心中暗喜,從鷹堂混子們普通貪婪的表情中可以預料,這次計劃必成!
那會子,耳環混子命令一下,一幫蠢蠢欲動的傢伙,立馬上前進逼傅恩奇與小驢。
與此同時,傅恩奇不緊不慢擡起了步槍,他說話的聲音也不怎樣響亮,但在場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子彈有限,但最先衝上來的五十個必死無疑。”
耳環混子聽到這裡大笑,他冷聲道:“兄弟們不用怕,入堂進會,我們曾經立過誓言,生是鷹堂的人,死是鷹堂的鬼,子彈步槍怕什麼,一個透明窟窿,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種鬼話有點腦子的混黑之人都不愛聽,腥風血雨刀光劍影的混黑之路,誰有閒情逸致管二十年後的事?而且這二十年後還是下輩子,沒事吧你!
這當口,反正是槍打出頭鳥,有命活,幹嘛要送死?腦子缺鈣才衝鋒,鷹堂的混子半是起鬨半是叫囂,但上前吃子彈的,半個也無。
耳環混子一廂情願,以爲他說的話就聖旨,這會說的起勁,說的唾沫橫飛,只聽他道:“兄弟們,千萬要相信鷹堂,毫無保留地相信鷹堂的吳老大,他老人家是古今中外英明神武第一人!相信吧,你們的血不會白流,你們的仇是鷹堂每一份子的血仇,深仇,世仇,你們死後,鷹堂將傾盡全力幫你們報仇,相信吧,兄弟,你們遺留的老人孩子,還有老婆,都將由鷹堂撫卹,他們的將來,將由鷹堂每一位兄弟負責。”
傅恩奇在一旁豎起耳朵聽得很認真,心中暗暗搖頭:這位戴耳環的娘娘腔巧舌如簧,不過他忘記一點,現在可是拼命,口才好有毛用?一大堆話都是承諾,人都死了,再重要的東西也是個屁。
不過話又說回來,鷹堂混子幾百號人,其中不乏極重義氣之人,換句話說就是沒腦子。一經煽動,一腔熱血涌上來,理智就被淹死了,然後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眉頭都不帶皺的。
這當口,七八人組成趕死隊,拿着大砍刀上前,絲毫不畏懼傅恩奇和小驢的步槍。
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傅恩奇吁了口氣,好整以暇慢條斯理,動作誇張地檢查着槍械,一系列動作有恃無恐,在不經意間給敵人施加了心理壓力,彷彿在說:儘管上來,每一顆子彈必將帶走一條人命。
趕死隊們猶豫了,同樣是死,先死和後死有很大的區別,尤其當傅恩奇和小驢舉槍瞄準的時候,而且桌上那麼多錢,死了就沒份兒了……
傅恩奇瞧對方腳下略緩,立馬見好就收,只聽他輕描淡寫一句:“我和諸位談不上兄弟情義,但是,我手頭有更實在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是鷹堂吳老三永遠也不會給你們的。”
話音一落,傅恩奇在桌上一把抓了四五萬,大力朝人羣中撒去。
下一秒,無數人瘋搶。
耳環先前唾沫橫飛地蠱惑人心,但經不起紅皮票的強勢魅力。
這當口,傅恩奇手中再次抓一把紅皮票,振臂高呼的時候,掌心猶如紅星閃閃,大放光彩:“我的心願很簡單……散財!”
鷹堂的人聽到這裡面面相覷,不知道站在錢堆邊上的傢伙,到底有什麼目的。
比較有頭腦的混子可以想見,散財這個目的太過簡單,和振臂高呼的傢伙所付出的風險不成正比,所以他絕對還有其他條件。
與此同時,傅恩奇開門見山:“大夥一定在心裡想,白送錢,天下沒這麼好的事情。”
衆混子大笑,開始起鬨。
傅恩奇十分坦誠:“看得出來,大家都很直爽,既然這樣,我也明說,要拿錢,就得砸東西,地下賭場數千平方,誰砸一套賭具,誰就上來領一萬塊錢,要是哪個人不守遊戲規則,過來明搶的話,我剛好缺一個殺雞儆猴的榜樣。”
傅恩奇話音一落,賭場裡就炸開了鍋,究竟砸還是不砸,前來賭博的大款和富家子弟當然不稀罕一萬塊,但混黑的人呢?難道義氣能讓他們吃飯不給錢,睡女人可以憑空召喚?
這當口,很多剛剛加入鷹堂不久的數十人,他們的心思就開始活泛起來。
“誰敢砸!”耳環混子對吳老三可真是死心塌地:“誰砸我要誰的命!”
說完,耳環混子爬上一張牌九桌:“大夥聽好了,衝上去砍死這兩個傢伙,重賞,絕對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