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謝斕換好了新買的百褶散花裙,還請店老闆的媳婦幫忙梳了個飛仙髻,一轉回頭那小媳婦兒都看怔了,好半天才道:“哎喲喲!姑娘敢是個仙女兒麼!”
她這個身體本來就長的不錯,加上修煉武道,還有超級自戀的顧公子不時分享各種靈丹,養的雪白粉嫩,絕對稱的上花容月貌。謝斕幾年沒穿過女裝了,還有點兒不自在,被她這麼一感嘆,倒是生出不少信心,打發走小媳婦兒,便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結果到隔壁一瞧,七個人盤膝坐着,玩了一宿的卡牌,就連常爾爾都一臉嚴肅,她來回晃了兩圈兒,景樓主都沒擡頭。
謝斕掃興的不行,可是想想這東西還是她弄的,自作孽不可活什麼的,只好耷拉着腦袋去廚房煮了兩碗長壽麪,一出門,便有一隻手伸過來,接了托盤,含笑捏了捏她的髮圈兒:“漂亮,我喜歡。”
他眼裡滿滿的溫柔,英明神武的謝大人居然被他看的有點害羞,低下頭去,他隨即低頭,在她頰上輕輕一吻,又吻了吻她的髮圈兒,“這麼美,真捨不得給別人看到……不如我們回房吃?我餵你?”
她臉刷的一下紅透,滿腦子都是各種不河蟹的彈幕:“別鬧。”她一手拉住托盤,一手扯了他衣袖,在院中坐下,他也不堅持,便在她身邊坐了,謝斕道:“先許個願!”
景樾一笑,學她雙手合什閉上眼睛,等她張開眼睛時,他舉筷子先餵了她一口,然後就笑吟吟的等着,謝斕實在沒抗住他的桃花眼,只得也把第一口餵了給他,然後兩人臉對着臉兒慢慢吃,間或擡頭一笑,目光交匯,風光旖旎。
戎王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男俊女嬌,溫馨甘美,饒戎王是征戰沙場的鐵血真漢子,都不由得莞爾,上前施了一禮:“先生。”
景樾皺了皺眉,“你吃過了麼?”戎王正想說話,他指了指那房中,“那你先去跟他們玩會兒吧。”
就跟打發孩子似的。戎王愣了愣,不過看看兩人,的確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便依言進了房,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也知道是一種與三國有關的遊戲,見他們玩的興致勃勃,正想轉身出去,卻一眼看到了諸葛亮的卡牌,畫的人臉竟有八成像景樾。
戎王吃了一驚。他自從知道了景樾便是當年那位少年戰神,便有幾分從龍之意,可是這自制的卡牌,爲何竟把他畫在諸葛亮的位置上?這一來他便留上了心,依次看下來,一直到看到孫權的卡牌,面部輪廓,乃至衣着,都很像他。
戎王不由愕然。其實謝斕只是覺得孫權的卡牌比較帥,個人能力又強,“制衡”神技秒全場,所以隨便讓他客串一下,可是孫權是主公牌,諸葛亮是武將牌,即使對規則一知半解,角色還是能分清的。
戎王轉頭看時,景樾與謝斕仍在你儂我儂,他見慣景樾八風不動指揮若定,也見慣謝斕清俏颯爽料事如神,可此時,景樾眉眼間俱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謝斕也乖的宛似依人小鳥。眼看兩人已經吃完,正頭對頭的說笑,戎王走過去,直接道:“皇叔。”
謝斕吃了一驚,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景樾,景樾倒很淡定,也不否認:“一會再說。”一邊擺手叫人:“讓他們收了卡牌吃飯。”
戎王得訊匆匆趕來,當然是沒吃飯的,擺上飯來他也沒客氣,等到吃完了,謝斕便道:“今天是我和景景的生日,你們不表示一下嗎?”
顧傾城回房拿了一個盒子過來,遞給她:“這個送你。”
謝斕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趕緊謝了一句,打開一看,似乎是一本書,只有巴掌大,極是精緻,封面上幾個字,一個也不認識,可是翻開來,第一頁,居然就是景樾廣袖青衫,坐在樹下撫琴。
謝斕登時又驚又喜,又翻了幾頁,舉凡撫琴看書執劍應有盡有,且畫的活靈活現。她簡直喜出望外,雙手抱在懷裡:“傾城,謝謝你!我好喜歡!”
顧傾城笑的十分詭異:“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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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王早看到書封上是古篆《花營錦陣》四字,雖然他尚未大婚,但怎麼說也是皇族子弟,這種東西見得多了,且這花營錦陣如此有名,怎能不知。顧傾城居然給謝斕送這種圖集?謝斕居然說很喜歡?景樾也居然聽之任之?戎王爺雙眉深皺,完全不能理解。
然後常爾爾也湊過來,遞了一個香囊給她:“小斕哥,這是我送你的!”
謝斕打開來,裡頭是用易容用的材料捏出的一個小人,只有一咫高,仍舊是一個廣袖青衫的景樾,正負手而立,微微含笑,眉眼紅脣俱都精緻已極,捏上去與肌膚一樣柔軟。謝斕開心的簡直要飛起,雙眼亮亮的看着他,“謝謝你爾爾!我好開心!”
景樾瞧的直髮笑,低聲道:“傻兔子。”
然後常爾爾碰了碰他:“哎,煜哥,你趕的這麼巧,不送小斕哥點兒什麼嗎?”
戎王遲疑了一下,牽了牽脣,卻盯了顧傾城一眼:“我不會送人東西,不如先學一下別人怎麼送的,”他一把抓過了顧傾城送的書,謝斕急伸手來搶時,他已經將書握在了手裡,隨手翻開,然後一怔。
顧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謝斕早一把搶了回去:“你幹什麼啊!這也要搶!”
戎王有些無語,常爾爾笑出聲來:“煜哥,你不知道吧,傾城哥就是愛耍人,其實沒什麼壞心的。”
謝斕頓時覺得不對勁了,迅速把畫冊翻了一遍,然後指着書封問:“這是什麼?”
旁人都不答,只有顧傾城一本正經的答道:“花營錦陣。”
“哦!”謝斕是真的不解了,又來回看了幾遍:“這名字也還好啊!雖然不如花容月貌貼切……可你們爲什麼都這表情?到底什麼地方不對?”
顧傾城悠然的搖了搖扇子:“無知是福,就算知道了,你也捨不得撕,不是麼?”
封二還畫了一張特寫吶,謝斕遲疑了一下:“好吧,我不想知道了。”
景樾只笑吟吟的看着她,戎王僵了片刻,竟不由得失笑,向顧傾城拱了拱手:“是明旭小人之心了。”
顧傾城搖了搖扇子:“沒關係,反正日後有的是機會讓我算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