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姑嫂

窗外的嫩芽抽着新綠,連泥土中都泛着溼潤的清香,紫鴛推開了窗戶,任清新的風吹拂而來,帶來一股春天的味道,似乎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到滄州了吧?”

紫雨抱胸倚在了窗框旁,看着窗外翠綠的新芽,眸中卻帶着一絲落寞。

紫鴛一怔,表情有些怪異,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走了十多天了,該是到了。”

長安合了書本,輕輕地對紫鴛搖了搖頭,紫雨這丫頭難得傷感一次,她們怎麼能破壞這氛圍,遂輕手輕腳地移到隔壁花廳去了。

紫雨的感傷正是因爲羅大山的離去,也許,他就是她生命中一個匆匆的過客,雖然讓她生起了一絲喜歡,但卻知道這份感情還未說起便要終結,因爲這個男人註定不會屬於她。

池毅父子一案終於落下帷幕,因着這事牽連過廣,甚至還牽扯上了淳元親王,所以變得有些棘手了。

原來這次童箸調任的京官,不知道託的什麼門道,這價值不菲的禮最終是送到了淳元親王的府上,追根究底,對於收了禮的淳元親王自然也就脫不了干係。

但礙着這是皇家的顏面,安平長公主甚至親自回了京城,將這件事情稟明給皇上知曉,皇上震怒了,當下便將淳元親王叫到御書房裡來狠狠罵了一通,說他是豬腦子什麼錢都敢收,讓他以後收斂行爲,再扣了他兩年的俸祿以作懲戒,這便是內部處理了,至於下面的官員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半點不得徇私。

長公主得了旨意又不敢耽擱了遂快馬返回了瀾州,池府、魯府,連帶着京城的童府都被抄了家,成年的本家男子都被處死,女人和小孩則被流放,也算是重罰了。

裴明惠當時也是留了一手,沒有及時將帳本給銷燬,反倒是救了她一命,也將其餘的惡賊繩之以法,但皇上勒令不得放過任何一個幫兇,還是長安在那裡求了情,又加之裴明惠有指證的功勞,就將其流放到了滄州踏水縣。

說起那踏水縣還是羅大山與裴明惠值得紀念的地方,他們在那裡住了兩年,算是過上了飄泊日子中最穩定的生活,直至發大水失散爲止。

踏水縣如今的知縣大人亦是沈平從前的下屬劉林,這位劉大人棄武從文,沒想到真的還混出了名堂,有他在那裡看着,三年流放的日子想必也不是那麼難熬。

而且,沈平還特地推薦了羅大山給劉林任縣衙都頭,想想他們往後的日子,絕對會比現在更加地好。

至少在裴明惠離開時,長安是見着了她臉上真心的笑顏,她從來未見過裴明惠這般笑過,眉眼含笑,脣角飛揚,俱是不加掩飾的舒心與快意,雖是布衣荊釵,卻比她從前的華服美飾更加耀眼,因爲隨行的家屬裡便有她兩個至愛至親,一個便是羅大山,一個則是她久未蒙面的弟弟裴明慶。

沒有了裴明惠在一旁照顧着,裴明慶的日子也算不得好,以一個養子的身份生活在童家要受到多少奚落和白眼,當白墨宸與羅大山找到他時,他正被童家幾個庶子小少爺按在地上拳打腳踢,可即使是那樣,他哼都沒哼一聲。

才十二歲的少年已經是滿臉的麻木與冷漠,似乎這一切對他來說早已經是習以爲常,羅大山看着很心痛,想要出面阻止,卻被白墨宸拉住了腳步,他們不過是暗訪,要救人得等到夜黑人靜之時。

等他們救走了裴明慶,即使童箸沒有立刻察覺,但當發覺不對味時,立馬遣人到瀾州一查,才知道是那裡出了大事,於是纔有了確認裴明惠銷燬帳本以後被滅口一事,只是來人大意了,這手腳做得不乾淨,纔有童箸終於落馬一說。

眼見着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長安也沒想到竟然牽連這般廣泛,但好歹裴明惠兄妹能有新的開始,再有羅大山陪在左右,相信再苦的日子也能熬過去。

二月底便是長公主的生辰,因着這破案一功,皇上特別嘉獎了武安侯,從京城賞賜來的東西絡繹不絕地搬進了知州府衙門,真是羨煞了旁人的目光。

眼下蒼盧縣令與茂良縣令一職空缺,若是再能得到武安侯的一封推薦信,相信吏部的任職文書立馬就能到達,因着這個原因,在長公主生辰前夕,明着暗着送來厚禮的人數不勝數。

長安就在一旁看着點算入庫,整個庫房幾乎都堆滿了去,還有放不下的便鎖在了庫房旁的抱廈裡,有婆子日夜給看牢了。

這些東西都是有數的,即使看着眼饞,但誰也沒那麼大膽子伸這個手去。

除去了盜匪的老窩,也順勢端了地下錢莊的買賣,整個瀾州城似乎一時之間恢復了平靜,竟然還有百姓夜不閉戶,長安聽了毛晉報回來的消息,不禁啞然失笑,想來這也是解氣心安的一種正常表現。

人人以爲是護着他們的官府縣令,卻不知竟是盜匪的幕後主腦,最可恨的還是那地下錢莊,不僅僅是富戶大官人們才光顧,平常老百姓若是還不了那裡的銀子,賣兒賣女賣老婆導致家破人亡的多了去,所以如今這塊毒瘤被徹底割掉了,人人都在拍手叫好。

當然另一件對於長安父女來說的喜事便是沈長健回京述職,趕着在長公主生辰那日抵達了瀾州,一家人竟在異地重逢,再見沈長健的當日長安不由得淚灑衣襟。

沈長健還是長安記憶中那熟悉的模樣,高大健壯星眉朗目,笑起來隱約可見兩顆小虎牙,雖然如今都已成家立業,但對她的疼愛與維護卻一點也不少。

隨沈長健一同返回的還有長安的大嫂謝旻君,這謝旻君是大伯母謝氏孃家的侄女,當年沈長健的這一婚姻也是大伯母保的媒,沈長健婚後雖然說不上夫妻和美恩愛,但也是相敬如賓,夫妻倆倒從來沒紅過臉,但唯一遺憾的是謝旻君跟去任上三年卻始終沒有懷有身孕,這次他們一行到了瀾州後長安竟然意外地發現沈長健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小妾。

說到這小妾,倒不是謝旻君的陪嫁丫環,聽說是沈長健任上一個百戶長的女兒,姓朱名英,長得倒是如北地姑娘一般的健朗,身型也是高挑,笑起來兩個臉蛋就好似紅蘋果一般,對這朱英,長安倒是一見着便有幾份喜歡。

姑嫂三人坐在馬車裡,隨着馬車一搖一擺的顛簸倒是閒聊了起來。

長安從前一直臥病在牀,不管是出嫁前後倒與謝旻君都不親近,也不太瞭解對方的脾性,如今好不容易再見着,就算是因着沈長健的關係她都是有意親近一番的。

“嫂子如今可算是回來了,大哥這次想來也是不會再走了,到時候謀個京裡的職務,日子便舒坦多了。”

長安笑着說道,外放的日子對文官來說許是舒坦得多,但對武官來說莫不是到那苦寒之地歷練,要麼是佈防要麼是對敵,這日子哪能清閒起來,還有一定的危險,想來謝旻君在外的日子也是憂思大於喜樂的。

“這也要看你大哥怎麼想了。”

謝旻君淡淡地笑着,態度既不熱絡也不疏遠,任憑馬車搖晃顛簸,那端坐的姿勢卻一點都沒變,一看便有當家主母的架式。

長安也不惱,這人總要相處些時日才能分得清好歹,誰會莫明其妙地就與你交好呢?

倒是朱英捂脣一笑,“大郎怕是過不慣安逸的生活,咱們生來便是馬背上的人,哪能歇得下來?”

朱英從小便在軍營里長大,能打能跳,馬術也是一流,算是女子中的一朵奇葩了。

長安深知兄長的脾性,倒是頗認同朱英的說法,便也笑着點了點頭,她大哥沈長健確實是歇不下來的主,若是京官的日子無事可作,恐怕他呆家裡頭上都要長草了。

但站在她的位置,卻是希望大哥能夠留在京裡,不說有家人照看着,至少能與她多相聚一段時日,她太渴望親人在身邊的感覺,一經相聚,便再不忍分離。

謝旻君卻是向朱英飛來一記斜眼,面色也是沉了沉,話語雖然不重,但任誰都聽出了其中的斥責之音,“大朗回任京官,那是官運行上,若再是外放,豈知哪一年還有升遷的可能?英娘,我瞧着你也是官家小姐出身,怎得這般不通世故人情?這也就是在長安面前說一說,若被其他人聽見了,還以爲咱們家半點規矩不懂,平白惹人笑話!”

被謝旻君這一說,朱英臉色一變,低低地應了一聲,這才垂下頭去,半晌都沒再說什麼。

長安見着氣氛突然有些凝固,不由笑着勸道:“大嫂,朱姨娘也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年紀還小,你有的是時日慢慢調教,就別與她置氣了!”

長安也能理解謝旻君的心態,哪一個做妻子的不願意丈夫高升,嫁漢嫁漢,可不止是穿衣吃飯,女人一身的榮耀都系在了丈夫身上,得一誥命纔算是真正的有了奔頭,更不用說出門在外與其他夫人小姐們碰面時有意無意的比拼,丈夫的身份不同了,自己的地位才能水漲船高。

一般人家的妾室自然是不用出門交際的,朱英不懂得這些,實際上對她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她自然是不在意的,但謝旻君一聽可就不答應了,心裡暗自惴測一番,若是朱英也是對沈長健這般吹的枕頭風,那他們這一房將來的命運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所以,朱英此刻失言,在謝旻君心裡豈止是斥責這般簡單,若不是顧忌着長安還在,她定是讓丫環上前就是一大巴掌給扇了去。

“還是妹妹大度,對待姨娘的這份寬容心連我聽說了都不由在心中誇讚一句。”

謝旻君睨了長安一眼,說出的話語卻是酸溜溜的,天知道她是多麼不想爲沈長健納妾,可又怕別人念着她無所出又怕有了這善妒的名頭,這纔是迫不得已地給沈長健挑了個小軍官的女兒。

謝旻君這話一出,長安臉色瞬時變了,她抿了抿脣,再不出言。

她起初本有與謝旻君相交之心,但如今看着沒說兩句便拿話來抵塞人,這謝旻君也不是好相與的,恐怕與大伯母不相上下,果真同是謝氏女,那精明勁誰都比不了。

謝旻君是又想不吃虧,又想把面子給做夠了,表面上是個和善的主母,可長安恍眼間卻好似看到謝旻君射向朱英的目光充滿了怨恨和惡毒,她心下一凜,不禁開始爲朱英的前程擔憂了。

這下連長安也不想說話了,馬車內又是一陣寂靜,謝旻君也覺出了不對,想是自己失言所致,又看了看長安煞白的臉色,心中不由有些不安。

謝旻君是知道自己夫君與家翁對長安是非常看重的,那時剛嫁到國公府時,看着這爺倆對着長安噓寒問暖,她心裡早就吃味着,若不是要做着賢妻的模樣,她哪還能對長安笑臉相迎。

如今再見面,長安的話裡話外又向着朱英,謝旻君一時沒控制住,便拿話給刺了過去,可這一說完,她便後悔了,若是長安跑到沈長健面前一說道,她怕是討不了好去。

想到這裡,謝旻君不由牽了牽嘴角,氣勢上便軟了一截,頗有些歉然道:“嫂子口快說錯了話,長安,你可別往心裡去!”

謝旻君早在心中懊惱,長安和離的消息早就寫信告知了沈長健,臨來之前,沈長健還特意叮囑她不要提及,以免觸及了長安的傷心事,可她到底氣急了,竟然忘記了這一茬。

“嫂嫂言重了,不過閒話家常,長安又怎麼會往心裡去呢?”

長安淡淡地笑着,只是笑容裡已經少了最初時的真摯與熱切,謝旻君卻未察覺,還兀自拉了長安的手來,輕拍道:“你大嫂是有口無心,你不在意最好,若是讓你大哥知道了,定是會惱了我!”

謝旻君看着像是在說笑,其實是在暗地裡提醒長安別將這事說與沈長鍵聽,畢竟他們夫妻若是關係不好,與她一個小姑子有何好處?

和離回家後大家還是要相處的,可莫因爲一時的意氣而壞了彼此的和氣。

“咱們姑嫂間這點小事怎的還能讓他們大老爺們知道,豈不是笑話了,嫂嫂多心了。”

長安豈會不知謝旻君是在暗示她別多嘴,遂也笑着虛應過去,只是垂下的目光卻是暗了暗,看來她想像中兄嫂疼愛的日子,也僅僅只是想像而已,不過好在父兄對她卻還是真心實意的,就只衝這一點,她也該滿足了。

朱英卻是擡頭掃了長安一眼,眨巴着大眼睛,眸中倒是有些許詫異與好奇,在長安投來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長安也回以善意一笑,這個朱英想是在軍營漢子中長大,生性雖然有些灑脫與爽直,但到底心眼裡少了分計較,哪裡懂得宅門貴婦心裡的彎彎腸子,其實這樣單純也好,只是不知道在謝旻君之下她又要吃多少暗虧了,今後若大家還住在一起,她能幫襯着一點也好。

長安對朱英這一笑,謝旻君又不樂意了,卻只是抿了抿脣,將目光轉向了車外,藉着看風景而掩住了眼底的那一絲不快。

長安只作不知,與朱英點了點頭,便靠在車中的軟墊上閉目養神起來。

長公主的生辰又是她一手操辦,規格檔次還不能低了,她可是熬了幾宿,每晚只睡上一兩個時辰便起來做事了,眼下能有時間補補磕睡她可是巴不得呢。

長公主的生辰過後,他們一家人也該起程回京了,先不說沈長健要回京述職,端是他們離開京城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去了。

長公主雖然一再挽留,但知道長安去意已決,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命人備了幾車的東西讓他們一道帶着,這其中不乏皇上的賞賜外加長公主對他們父女的感謝之禮。

白墨宸與庾十四孃的婚事算是定下來了,長公主還特地將遠在泉州的江媽媽給喚了來,畢竟定了親之後一套程序都要挨個走着,還要準備聘禮什麼的,長安一走,長公主又不太願意理庶務,也只得用上江媽媽了。

婚期定在夏天,庾十四娘及笄之後便出嫁,趕得匆忙,也是怕庾老太爺撐不到這一天。

得了京城的賞賜後,長公主又命人挑了幾隻老參與貴重的丹藥補品差人往穎川送了去,看這架式,即使庾老太爺快不行了,就算拖着一口氣也要將庾十四娘先娶回來再說。

長安一家人離開瀾州的這一天,長公主也親自來送行了,一番殷殷叮囑關愛之情,讓一旁的謝旻君很是眼熱,特別是那一箱一箱往長安隨行的車駕裡擡上的沉重箱子,便讓她在心裡掂量着,到底是奇珍異寶還是珠釵環佩。

原本只是國公府裡一個默默無聞的藥罐子,如今竟然在安平長公主面前也得了臉,不得不讓謝旻君高看一分。

因着這趟行程走的是陸路,長公主又派了好些官兵護送,騎着高頭大馬的官兵在前面開道,身後便是長安他們乘坐的三架馬車,再加上拉運行禮的車架,護衛在周遭的官兵,這支隊隊伍遠遠看來也算是聲勢浩大了。

沈平父子白日裡都是騎馬與官兵們同行,畢竟兩個大老爺們白日裡便窩進了馬車,說出來豈不惹人笑話。

長安倒是帶着兩個丫環佔了一輛馬車,沈平父子一輛,剩下的便是謝旻君與朱英。

對於這樣的分配,謝旻君起初是有些不滿的,她是主母,憑什麼就要與小妾擠一輛馬車,長安一個和離回家的姑奶奶卻能單獨使一輛,這是什麼待遇?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着,但謝旻君到底不敢表現半分,家翁與丈夫就在一旁看着,她若鬧出了什麼失的可是自己的身份。

及至中午行到一個小鎮,這樣大的隊伍也不好集體到鎮上就餐,便在鎮外停留了半刻,讓大家休息一陣再繼續趕路,中午也就順道吃了自己帶來的乾糧。

謝旻君總算逮到機會下來透氣了,朱英則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她雖然性子爽利,但出嫁前母親耳提面授,到底是要她敬着主母,將來若真是生了兒子,在國公府裡纔能有她一份地位。

朱英不傻,雖然不知道怎麼才能討好謝旻君,但到底是不敢惹她生氣的。

“這才坐了半天的馬車,可顛得我腰都快散了,妹妹可還好?”

看着長安走了過來,謝旻君笑着打了一聲招呼。

跟着沈長健這一路行來,光是坐馬車都將她兩腿間的皮都給蹭破了,想來就這樣顛到京城,她這身架子可不是要散了嗎?

謝旻君心裡自然也是想多歇息一陣再走,但又怕誤了沈長健回京述職的時日,若是隻讓朱英陪着先走,她又是抵死不放心的。

對小妾這種人羣,你便是要時常在身邊敲打的,半點大意不得,不然主母不在身邊,她還不翻了天去。

“還好。”

長安笑着點了點頭,坐在了一旁紫鴛墊了棉布軟墊的小杌子上,有幾個婢女圍着,官兵也是自覺地不會往女眷堆裡瞄,也就索性不帶帷帽自在些。

男女間的忌諱對還未出嫁的大姑娘來說倒要嚴上一分,像她與謝旻君這種已經嫁過人的女子便不是這般苛責了。

“英娘按摩的手藝不錯,若是妹妹有哪裡不適,儘可以喚她去幫忙按按。”

謝旻君說着這話時,朱英正在捏着她的肩頭,聞言手中不禁一個用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哎呦,你這是幹什麼呢!”

謝旻君痛呼一聲,一掌拍掉了朱英的手,怒目而視,冷哼道:“英娘,莫不是因着我前幾日訓了你,你心中存着不滿,這才下了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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