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抽出一本厚厚硬殼書,“這是什麼?”
我湊過去沒好氣地說,“這都不知道啊,你沒寫過同學錄啊。”
“嗯。”
“爲什麼,沒人給你寫啊,肯定是你風評太差——”
江霜嶽一個淡淡的眼神飄過來我立刻乖乖閉嘴。
“我們中考前也有人買了,當時就被班主任撕了。”
“爲什麼啊?”
“我們班主任說,你們既然感情這麼好,寫同學錄的幾個人都抱在一起復讀吧,又是一個班了都不用分開了。”他輕描淡寫地說着就翻開我的同學錄,“都寫得好幼稚啊,以後肯定看到自己都覺得搞笑。”
“切,你這種沒有青春的人,以後一點兒回憶都留不住。”
他忽然停下來,細細地看起來。
我有點的好奇,湊過去,“看什麼呢?”
他一把合上,“沒什麼。”
“你不說,肯定有什麼!我也要看!”
他把書塞回去,側過臉衝我壞笑,“我看到你初中拍的大頭貼了。你要看嗎?”
......我裝作沒聽見好了。
江霜嶽還是挑了一本《叛逆柏林》安靜地坐在窗口的沙發裡。我也隨手拿了一本雜誌坐在地毯靠在牀腿上翻起來。
淡黃色的窗簾輕輕地飄起。陽光很亮但一點都捂不暖,我眯起眼偷偷看他。就這樣,看着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劍一臉憔悴地敲敲門探進頭來。
江霜嶽親暱地拍拍她的肩,“辛苦你了,我去批試卷,你就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陸劍一臉生無可戀的倒在我牀上,“世界上怎麼會有數學這麼噁心的東西......”
我靠在書架上幸災樂禍看着她。
她手往我的方向一指,“你——我差點忘了”
“嗯?”
她忽然坐起來,八卦時刻,滿血復活,“看到纔想起來,趕緊交代一下鬱書飲的事情。”
我一臉無語,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還交代個屁啊。
她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啊,我看到了啊。”
我不耐煩地說,“你看到什麼啊,你看到個屁。”
她說,“你那本初中同學回憶錄啊,你別以爲你能蒙過劍哥的眼睛!”
我也不跟她計較了,心裡納悶着,轉身去翻那本同學錄。我記得鬱書飲初二的時候忽然就停了學,不管我發什麼短消息還是打電話或者上網等着他他都很狠心地不再理會我,我還爲此消沉了一段時間。
我搖搖頭,他怎麼可能會在同學錄裡呢。
一翻就翻到了,因爲折着角。
姓名是一頓難看的狂草只能勉強看清鬱書兩個字。
星座雙子是畫了兩個小人兒,聯繫方式是......託夢聯繫?我心裡簡直無話可說。
還有一大堆敷衍的愛好啊血型啊喜歡的明星啊喜歡的名人名言啊,都是一兩個字代過去或者亂七八糟畫個圖生動演繹一下。
我心想,這個字也太醜了。
往後翻過來是留言。
“總有些驚奇的際遇,比方說當我遇見你。
那天你唱得很好,下次再唱給我聽吧。”
《小宇》。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他寫過這張同學錄。
陸劍得意洋洋地說,“其他一堆傻乎乎的‘以後發財了不要忘了老同學’裡就這麼一個寫得這麼煽情,你別以爲我看不出來啊。”
一些回憶蠢蠢欲動,心底潮溼。
她說,“你有段時間不是一直唱那首《小宇》嘛,我當時就覺得你不太對勁兒,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現在纔給我碰上。”
鬱書飲第一帶我去唱歌,他對着我唱這首歌。我原來天真地覺得那就是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