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嶽發來短消息：改完了，直接幫你打印了，什麼時候來拿？
我趕緊打給姜暘：“今晚不和你吃飯了。”
“喂......”
“滾蛋滾蛋，剩下的傷自己慢慢療養去吧。”
“陸簫，你個......”還沒說完，我果斷掛斷。
回覆江霜嶽：我傍晚去社裡有事，來文科樓地下室找我。
微信顯示正在輸入，我知道他一定要說“嗯”，趕緊加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飯。
果然那一頭停了幾秒，再次顯示正在輸入，好。
在“漫畫社領導人專用羣”裡頒佈召集令後，我哼着小曲開始準備一會兒開會的資料。
所有申報了漢服的姑娘們都美滋滋地去更衣室，只是剩下了幾套男裝還沒有人認領。在江霜嶽來地下室的時候，我們還在苦口婆心地勸陳煜放棄一套曲裾深衣。
“睫毛精，你就給小姐姐們留條活路吧。”
“可是我女裝比較好看。”
“拜託拜託，麻煩您也試試男裝嘛。”
“寧死不從。”
最後社長怒了，抓起一套男裝，拖着陳煜就往男廁所方向奔去。廁所門忽然打開，樓上登記處的大叔一臉懵地看着眼前氣勢洶洶的女生。狹路相逢勇者勝，在四目對視數秒後，大叔乖乖地讓路。
趁着等的功夫，我心懷鬼胎，一個勁兒地勸江霜嶽。
“要不你也試一套。”
“不要。”
“只是試試而已。”
“不要。”
“衣服確定完了我才能去吃飯嘛。”
“不要。”
他乾脆坐到牆角的板凳上低頭玩手機。我無奈地衝社長聳聳肩。
社長衝我擠眉弄眼：“男朋友啊？”
要是江霜嶽不在，我一定會大言不慚地承認......
社長用肩膀碰碰我，目光在江霜嶽身上轉來轉去，低聲說：“挺帥的啊。”
雖然我瞥見他依舊面容平靜地看手機，我敢保證他聽到了並且心裡偷着樂呢。
我不爽地“哼”了一聲。
社長還是不死心：“有女朋友了嗎？”
我一下子警覺起來，壓住嗓子用不想江霜嶽聽見的聲音說：“有吧。”
社長不想放過：“什麼叫有吧，是有還是沒有啊？”
江霜嶽擡起頭望向我們，我只能尷尬地衝他揮揮手。幸好，陳煜已經換好進來。
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一身雪白綢緞。美哉少年。陳煜微微一笑，向我們走過來。我和社長看得眼睛都直，我自覺心都跳漏了一拍。
“哇。”我們圍上去。
陳煜低頭調整腰帶，嘴裡嘟囔道：“可是我覺得怪怪的。”
“哪有，好看死了。”我不攔着社長，她都快撲上去了。
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讚美這盛世美顏，簡直就是古風美男。
“你們不要這麼色眯眯看着我”陳煜後退一步，皺着眉，“這套太大了。”
“你現在好看到我都想立刻嫁給你了。”我的眼裡現在只剩下這個美少年了，堆起滿臉笑容，幫他整理領子。
社長滿意地咂咂嘴，附和我道：“還有誰比你穿上更好看啊。”
我點頭如搗蒜。
“幫我束髮。”
我趕緊踮起腳湊上去。
“鞋子好像也大了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江霜嶽已經站在我身後，嚇得我差點沒站穩。
陳煜點點頭，有些不耐煩地擡起腳讓我們看靴子。
“反正還有其他幾套，你再換一套？”
陳煜翻了翻尺碼，又撿了一套轉身去廁所換。
社長皺起眉頭：“本來說好了，現在男生突然找不到人了，怎麼辦呢？”
我檢查尺寸，嘆了一口氣：“其他兩套都是這個尺寸，陳煜穿了都會嫌大。”
“實在不行，我們穿男裝？”
我翻了個白眼：“那會把小朋友們醜跑的。”
社長點頭表示同意。
我瞟了一眼還站在身邊的江霜嶽，決定再試一次。
“江霜嶽，要不你試一次嘛——”
“不要。”
“你肯定比他還要好看嘛——”
他遲疑了幾秒，我一看大好時機啊，趕緊狗腿地湊過去。
“你就是試試，不一定幫我們站臺嘛——”
“試一次，我們就去吃飯嘛——”
他終於鬆口了，勉強點點頭。我大喜過望，立刻挑一套遞給他。
回過頭，社長一臉心領神會地給我一個大拇指。
幾個女孩子也都出來了，我們兩個這裡根據她們提出的要求對服裝做出了相應的調整。陳煜也換了一套短打，我們照例大大表揚鼓勵了一番。
我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卻不見江霜嶽出來，心想他是不是頭一次穿漢服碰到什麼問題了，決定去男廁所找他。
我敲敲門，悄悄地喊：“江霜嶽。”
“嗯。”
“你換衣服有什麼問題嗎？”
裡面沒有聲音，我心裡琢磨要不要衝進去幫幫他。門一下子開了，江霜嶽走出來。
烏髮束着白色絲帶，一件淡黃色鑲金邊的大袍，白皙的臉棱角分明，清秀的五官分外驚豔。眼角帶笑，因爲摘掉了眼鏡，倒多了份率真單純的孩子氣，眼睛明亮無邪，又隱含着小動物般的野性。
他一挑眉毛，等我的評價。
我的眼睛裡都快蹦出小星星了，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
“好看——”
“好看到要嫁給我了？”
看到他一臉壞笑，我簡直沒辦法呼吸。別過眼，很沒出息地把手背放到臉頰上降溫，感覺臉都快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