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能表示秦銘也被留在了這裡,但無論是從火藥、違背歷史的發展軌跡,以及來自姚霽的屬於女人的第六感,都讓她確定秦銘和自己一樣,被留在了這個世界。
而如今那沖天而起的紅色光柱更加確定了她的猜測。
當初觀察者們進入系統時,集合光柱的顏色是自己設定的。
姚霽喜歡金色,便設定了猶如金龍昇天的金黃色光柱,而秦銘似是很喜歡張揚的紅色,他自己便是一頭紅色短髮,猶如火神一般,所以光柱便像是紅蓮業火一般的熾熱之紅。
從那麼遠的西方發射而出的光柱,到了東邊的代國這裡,已經看不見紅蓮業火的形狀了,只能看見西邊遠遠的天空之上出現了一根細長的紅色光柱,料想姚霽剛剛使用光柱的時候,西邊看的也不是升龍,而只是一根金色細柱而已。
但這樣已經足夠了。
劉凌用一種奇異地表情看着西邊的光柱在不停的閃爍着,先是快速地亮了三下,接着亮了三次長的,就像是有個小孩子在隨便玩着神仙的“神器”,這樣反覆幾次後,姚霽的表情越發沉重,眉頭幾乎都打出了個結來,眼睛卻越睜越大。
“那……那是什麼……”
劉凌收回目光,小聲詢問。
“是我們那通用的求救信號。”
姚霽隨口回答。
“求救什麼!”
姚霽心中暗罵了一聲。
“他能求什麼救?他可是新人,能源比我多多了,只要不浪費……”
只要不浪費?
姚霽一呆。
難道他浪費了導向儀的能源,能量已經幾近枯竭了嗎?
姚霽凝神看去,只見紅光急速閃爍了幾下後,就像是被人掐斷了喉嚨一般立刻停止了啓動,西邊歸於一片靜寂,再也傳不出更多的訊息。
她和秦銘原本就屬於兩個不同的入口,通訊系統也根本不是一個接口,完全無法聯絡,她既沒有辦法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其他辦法溝通。
除非她也豁出能源,但她很自私,她不願意這麼做。
劉凌卻很是敏銳的發現了姚霽話中的意思,立刻追問:“神仙也會有危險嗎?我們都碰不到你們,誰能給你們帶來危險?”
“危險來自於自身。”
姚霽回答後,警覺地看了劉凌一眼,冷淡地說道。
“那是他自己的問題,我現在幫不到他,我只能知道他出現麻煩了。”
秦銘雖然中二,但絕不是笨蛋,他會在這個時候提醒她,他還在,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只是她實在領會不了,只能靜觀其變了。
兩人閒談的不動聲色,卻沒看到太常寺那邊有一個人突然捂住了眼睛,慘叫一聲蹲了下去。
原來是流風公主祭祀結束之時,張守靜終於沒有忍住,悄悄開了天眼。
所謂天眼,就是能夠看見不屬於這世上東西的一種法門,大部分天生開了天眼的都是天盲,就是瞎子,天師道卻有一種特殊的法門可以讓人強行打開天眼,雖然只有一瞬,也能做到很多事情。
張守靜想過各種可能,卻根本沒想到自己一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條金色的巨龍沖天而起!
如此粗壯!如此強健!那不同於此界的力量彰顯出自己可怕的力量,滿滿“仙氣”幾乎要到溢出來的地步,以至於張守靜明明已經眼睛劇痛,卻還是滿心歡喜,幾乎要狂叫出來。
每一個修行之人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自己的信仰會動搖。
張守靜是天才,正因爲他是天才,在他尚且年幼之時就已經知道了太多東西,越發對自身、對“天師道”產生了懷疑。
如果一切都可以用某種方式解釋清楚,那神仙到底存不存在,天道存不存在?如果這世上既沒有神仙也沒有上界,那他們這些修行之人最終會歸向何處?
他們學習道法,又是爲了什麼?爲了在人間獲得富貴嗎?
不,他們是要飛昇的!
“小道長,你怎麼了?突發惡疾嗎?”
一旁的太常寺官員吃了一驚,連忙彎腰詢問發生了什麼,卻被張守靜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
這位天師道未來前途無量的小道長,居然一邊流淚,一邊在無聲地大笑,身子抖動的猶如發了癔症,讓人望之便生出退避之心。
那官員嚇得倒退三步,像是看着瘋子一般看他,卻見他哭哭笑笑,渾然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直到那雙眼睛從赤紅回覆了正常的樣子,張守靜方纔撐着地站了起來,望向流風公主的眼神也滿是複雜。
爲什麼一個胡人教派的胡人祭司,居然能引起天象變化?
爲什麼?
他一定要弄個明白!
***
流風公主祭祀劉凌生母的舉動,除了向代國示好以外,更多的是展示她作爲神職人員一面的力量。她必須要將自己的砝碼放的更重一些,才能獲得代國朝廷上下的支持。
她賭贏了,她向代國提出的“請求”,很快得到了代國朝廷的迴應。
劉凌謝絕了胡夏的好意,並沒有將流風公主收入後宮,而是因爲她的生母與自己母親的血緣關係,將她封爲了代國的“武威公主”,並賜下金銀綢緞和代國所產的各色風物,決定派出使臣親自送她回國,向胡夏的摩爾罕王表達願意兩國交好、通商互利的意願。
如今流風公主既是胡夏王的妹妹,又是代國皇帝的妹妹,身兼兩國公主的身份,衆所周知先帝劉未的女兒都沒有活到成年的,這位番邦公主是這一代裡唯一有公主封號的女子,聲望和地位的特殊更不必多說。
流風公主幾乎是被流放而來,衆人都已經做好了她“和親”以換取兩國通商中更好話語權的準備,卻沒想到代國皇帝根本沒接受胡夏丟過來的球,而是輕輕一撥,將主動權遞到了流風公主手上,要藉助她的聲望和地位將代國的使團送到胡夏國去。
在流風公主的計劃裡,等她回了國,自己便會宣佈前往神殿成爲“聖女”,到時候,她世俗的身份將是夏國的公主、代國的公主,又是拜火教的大祭司,無論到哪裡都是從者如雲。
無論代國的商隊和使團想要在西域哪個國家通商,拜火教的信衆都要給予他們無數方便,豈不是比嫁到劉凌的後宮裡只得一個名分要好?
而代國的臣子們人人心中也都有一個算盤,他們不願意見到劉凌的後宮裡進了這麼一個會“法術”、能“魅人”,又傾國傾城的胡女,袁貴妃的前車之鑑足以教會他們很多事情。
流風公主一得到了代國的支持,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但兩國交往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無論是選拔使團成員,還是和朝臣們議論在涼州、肅州互市的具體細節,都是一件非常需要時間的漫長拉鋸。
流風公主得到消息之後自然也是心急萬分,每日都在求見劉凌,可劉凌也沒有多少時間用來接待這位公主——北方的蝗災就夠他操心的了。
這一日,流風公主又來求見劉凌,劉凌恰巧手中事情剛忙完,心情又還算不錯,便準了她的覲見。
“你說什麼?你請求讓魏坤當主使?”
劉凌皺起眉頭,完全不能理解流風公主爲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哈塔米婭皇妹,魏坤雖然是我代國的臣子,但他實際上是朕兄長的家臣,他來京中並非述職,而是運送一批東西的,等他的使命結束,就要回肅州去了,並不能作爲使節出使胡夏。”
流風公主一怔。
“他不是鴻臚寺的參贊嗎?”
“參贊是事急從權之職,乃是虛職。”
劉凌不願欺騙這位公主,便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他並非鴻臚寺的官員,資歷也不夠,即便朕欽點他爲主使,也不能服衆。”
流風公主在代國待了這麼些時日,也知道代國的國情和胡夏有很多不同,他們的官員是通過考試挑選出來的,又經過一級一級的選拔和歷練,最終才能進入政治中樞,和夏國官員只能從軍中或貴族出身,然後選擇隊伍站隊並且往上爬完全不同。
她原本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可饒是如此,還是想努力幾分:
“尊貴的皇兄陛下,您也知道我是爲什麼來到代國的,我身邊的武士已經損失慘重,安歸受到我母親和我兄長的指示,必定不會讓我安全回到夏國,可您指派的使臣我一個也不瞭解,並不敢完全託付自己的安危,我希望仁慈的陛下體恤一個惶恐並且急切想要回家的女子的心情,指派給我一個足夠信任的勇士作爲隨行之人。”
“魏坤雖然武藝不錯,但他所長不在拼鬥,朕的顧慮也和你說明白了,如果你希望能夠安全回國,朕可以在禁軍中挑選武藝高強之人護送使團一起出發,你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全。”
劉凌蹙着眉想要再說什麼,卻聽見身邊姚霽突然一聲輕笑。
“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流風公主哪裡是怕路上有危險,她恐怕是注意到魏坤啦!她此番回國就要成爲‘聖女’,一輩子也不能和男人有更親密的接觸,這段路程恐怕是她最後一段能夠自由的日子,所以無論如何也要爭取一下……吧?”
姚霽沒有談過幾次戀愛,說起戀愛經來也沒有什麼底氣。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
“何況魏坤去過夏國,又會胡夏話,自然比那些禁衛軍更能解悶。”
解悶?
那個一天都不說一句話的楞木頭?
劉凌想到魏坤的沉默寡言,忍不住失笑。
他自己已經動了情愫,自然對流風公主的“小心思”有一份同情,可他身爲皇帝和主君,卻不得不爲國家和臣子考慮。
如果魏坤對這位公主沒有什麼私心還好,如果他真的戀慕上了這位公主,她是要成爲“聖女”的,魏坤的結果如何想想便知。
他覺得魏坤是個無論心智、品性還是才幹都不錯的可靠之人,如果一生爲情所困,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可私心裡,他又覺得如果流風公主心中存有對代國官員的愛意,對於未來兩國使者的交好、以及代國使者在西域諸國的行走也有莫大的方便,至少爲“情郎”的故國行些方便是無傷大雅的事情。
劉凌的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手指不停地在龍案上敲擊着,發出毫無規律的“噠噠噠”聲,流風公主也靜下心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張龍案,等候着劉凌最後的決定。
片刻之後,劉凌遲疑地說道:“讓魏坤作爲主使是不行的,朕兄長的王妃已經有孕,肅王府等着魏坤回去襄助,朕不能在這個時候調走肅王的人……”
流風公主裡霎時間流露出十分失望的神色,她五官最出色的地方就在那雙眼睛,此時水氣蘊起,莫說劉凌,就連姚霽看了都生出我見猶憐之感,恨不得催着劉凌趕緊從了,別棒打鴛鴦。
“不過魏坤也是要回肅州去的,你要回國必須路過肅州,朕可以讓魏坤與你一起出發,護送你直到肅州。到那個時候,你和我代國的使團也熟悉起來了,大可放下心將自己的安危交託給他們。”
劉凌話鋒一轉,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流風公主哪裡想到劉凌還有這樣的退讓,此時又驚又喜,眼睛裡的氤氳也頓時散了,那雙明亮璀璨的美眸神采奕奕地看向皇帝。
“陛下此言當真?”
她本就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如今心防大開,倒像個含羞帶怯的普通女子,越發覺得嬌俏可愛。
劉凌怕她又不自覺地用那種媚功,眼神從越發明豔驚人的流風公主上移開,看向身旁的姚霽。
姚霽知道他在想什麼,對他眨了眨眼,做了個誘惑的姿勢,對劉凌丟了個飛吻,倒把劉凌又弄了個大紅臉。
“咳咳……”紅着臉的劉凌開口:“不過此事朕還要召來魏坤問一問,若他有其他安排,朕也要顧及他的感受,公主可明白?”
流風公主笑了笑,在她看來,這世上沒有幾個願意拒絕她的男人,哪怕她不用媚功也是一樣。
美貌有時候不用靠其他輔助,就已經有了許多先天的便利。和她的車隊一起回肅州,百利而無一害,他又有什麼理由反對?
劉凌命人去召了魏坤過來,便安心和流風公主商議出行路線的問題。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魏坤滿頭大汗地趕來了宣政殿。
見流風公主也在這裡,魏坤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眼睛沒在她身上盤桓哪怕一下,只是中規中矩地行了禮,詢問皇帝召他的來意。
當劉凌說出流風公主的請求時,魏坤垂下了眼眸,一言不發。
殿中無人開口,流風公主的右手捏住了自己的心口的衣襟,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劉凌卻只是伸手托腮,似乎對這曖昧的氣氛毫無所覺。
“臣……”
魏坤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吐出。
“願爲陛下、公主分憂。”
流風公主嘴角輕揚,整個殿中似乎都瀰漫着一種歡快的氣息。
“既然如此,魏愛卿便護送流風公主回昭慶宮安歇吧,你們即將同行,此時正好多交流些啓程前要做的準備。”
劉凌隨意地擺了擺手。
“朕這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你們退下吧。”
“是,陛下。”
“哈塔米婭遵從您的吩咐。”
流風公主腳步輕快地跟着魏坤出了宣政殿,早有接到命令的宮人上前引路,送他們回昭慶宮去。
一路上,流風公主幾乎沒有說話,只是順從地跟在魏坤的身後,乖巧的像是陪伴着丈夫出行的小媳婦,倒是魏坤總覺得渾身不太自在,走了沒一會兒,終是停下了腳步,對天嘆了口氣,無奈地回過身來。
“公主就沒有什麼要對在下說的嗎?”
魏坤用胡夏語問道。
“沒有!”
流風公主歡快地笑着。
“皇帝陛下十分仁慈,十分好心,十分偉大!”
她的歡樂哪怕是個瞎子都看的出來,她的美麗和她此刻的歡樂糅合在一起,越發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任何人似乎都不願在這個時候做出讓她傷心的事、說出讓她難過的話。
可魏坤一見到她的眼睛裡散發出動人至極的光彩,就深深的覺得蛋疼,各方面意義上的……
他是正常的男人,當然也不願意讓她傷心,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您不必這樣做的。”
他有些煩躁地揉了下太陽穴。
“我們的陛下,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流風公主的快樂突然定格了。
魏坤並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這讓他在很多時候說話都只能平鋪直敘,可平鋪直敘的話語卻也有着能夠打動人心的力量。
他用胡夏話言簡意賅地說:“您覺得您並沒有值得讓我國信任的地方。您必須表露出弱點,讓陛下覺得能夠和你有除了利益以外維繫的東西。”
流風公主的快樂在一點點消失。
“您的美貌打動不了陛下,最有利的嘗試行不通,而您和其他代國男子幾乎沒有接觸,所以只能想到在下。在下性子木訥,卻好說話,看樣子對您也不抗拒,如果您愛慕上在下,繼而對代國有了一種好感,也未必不是一種牽掛,您想讓陛下這樣覺得……”
魏坤並沒有什麼看破了什麼的得意洋洋或者被侮辱的惱怒之意,只是淡淡地說着自己的猜測。
“原來你是這麼覺得的。”
流風公主輕輕地咬了咬下脣。
“是啊,我是心機深沉,慣會玩弄人心的胡人公主,也無怪乎你這麼想。”
“哎……”
魏坤望了望天,又發出了一聲嘆息。
“罷了,您和陛下如果覺得這樣會更好,就這樣吧。”
魏坤搖了搖頭,“您的猜測和顧慮並沒有錯,如果從您和我國私下的交/往來看,戀慕上在下會更有利的話,就戀慕吧。在下相信您對代國的善意和請求相助的迫切並不是虛情假意,如果這樣能讓您有些安全感,在下可以配合您。”
流風公主的臉突然一下子燒了起來,她望着魏坤,羞惱地“呸”了一下。
“誰說要戀慕你了!”
嘴裡說着不要戀慕,臉上的羞紅卻已經暴露了她所有的心思。
這一瞬,就連魏坤都不知道流風公主是聽懂了他的話迅速進入了“愛慕模式”,還是真的對他有了旖旎的心思。
這個只動過一次心還動錯了人,硬生生脫離出來的年輕人像是個看破紅塵的老頭般露出煩惱的表情,像是再次提醒她般又說了一句。
“真的,其實沒必要。陛下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的好意。”
流風公主嘻嘻笑着,將手背在背後,一下子越過愣在原地的魏坤,輕快地越過她往前而去。
她像是一隻天真的小鹿般清點着步伐,跟隨着宮人們一路穿過中宮,向着更後面的昭慶宮而去。
就在路過中宮供奉三清的三清殿時,卻從天空中傳來了一聲輕喝。
“前面可是流風公主?請留步!”
咦?天上的聲音?
流風公主疑惑地擡起眼,卻見三清殿的屋檐之上站着一個抱劍而立的年輕道士,見她果然停住了腳步,那年輕道士立刻從屋檐上一躍而下!
“啊!”
流風公主沒想到他居然選擇從幾丈高的屋檐上直接跳下來,嚇得倒退了一步。
“宮中怎可帶劍!”
魏坤一個疾步向前,將流風公主護在身後,滿臉警惕地望着這個年輕道人。
他昔日也在東宮伴讀,自然知道太玄真人的弟子代替其師在宮中作爲供奉,也知道這個道人便是那位張小道長,可他卻半點也不敢輕忽。
雖說他沒有表現出殺意,可他那雙眼睛滿是紅絲,瞪着流風公主一眨也不眨,渾似有什麼深仇大恨,萬一他是恨她搶了自己“超度亡靈”的生意,生出什麼歹意……
張守靜聽說流風公主去了宣政殿之後,就上了屋檐一直等着她回返。爬上高處也只爲看的遠點,這裡又是中宮離昭慶宮最近之處,她勢必要從這走,總算是讓他等到了這個時候!
見到魏坤用看什麼兇犯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張守靜愣了愣之後便失笑了起來,拔出劍讓魏坤去看。
七七四十九枚銅錢被特殊的繩結編制在一起,形成了七星劍的劍身,銅錢上鑄着北斗七星和無數符文,突出的符文均用硃砂染色,一望便是道家的法劍。
銅錢劍自然是傷不了人的,魏坤“啊”了一聲,對着張守靜拱了拱手致歉。
“這是我泰山宗的鎮山寶劍,真人離開時交予了小道,所以小道從不讓它離身。”張守靜又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說:“至於這樣,不是小道生了氣,是……”
“是你強行用了不該使用的法門,所以遭了反噬。”
流風公主的目光從那把古樸的法劍上移開,淡淡地道。
“敢問這位……唔……”
“稱呼小道爲道友便好。”
張守靜還想從她那知道那金龍的秘密,對她自是很是客氣。
能掌握“仙術”或得到“上界眷顧”的人都是同道中人,稱呼“道友”也算是合適。
流風公主緩緩地從魏坤身後走了出來,好奇地看着這位異國的“祭司”。
“那敢問這位道友,你找我是爲了何事?”
張守靜哈哈一笑,反手還劍背到背上,丟下鏗鏘有力地兩個字。
“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張守靜哈哈一笑,反手還劍背到背上,丟下鏗鏘有力地兩個字。
“問!道!”
流風公主:(迷茫)可是我也不認道啊,我纔來皇宮沒多久,不認識路!
張守靜:(僵硬ing……)
魏坤:(丟臉地捂眼)對不住,她漢話,咳咳,僅限於直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