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曼誰見了都眼熱,一看到陳建峰帶回的伯格曼,康平也是眼紅耳熱,和蔣民雲一起追着陳建峰,讓旅部勻幾支給一團二團,組建一個德械班,陳建峰斷然拒絕,拳頭只有攥緊了打出去纔有力量,伯格曼這裡幾隻那裡幾支,就成了一盤散沙,發揮不了它的優勢。
陳建峰索性從各團抽調精兵,組建了一個直屬德械連。現在旅直屬部隊除了炮營,還有騎兵連、警衛連、偵察連現在又有了一個德械連,爲方便管理,統一指揮,陳建峰乾脆成立了特務營,任命胡長髮爲營長。
胡長髮樂得合不攏嘴,倒不是因爲官升一級,而是如此一來新成立的特務營武器裝備笑傲全旅,而且所部戰士都是身經百戰,戰鬥力不言自明,堪稱陳旅的勁旅,鋒線上的尖刀,一到關鍵的時候陳建峰就會用,今後有的是大仗惡仗讓特務營打,讓他胡長髮掌管這樣的一支部隊,他胡長髮不樂纔怪。
蘇南一團的副團長也不想當了,想和胡長髮對換。陳建峰笑,說蘇南的副團長那是經軍委任命的,胡長髮的這個特務營那是屬於旅部自行任命,不是想換就可以換的。胡長髮笑,說蘇南就是見不得特務營有伯格曼有馬。胡長髮說他纔不會換呢,就蘇南那副團長頭銜,沒什麼好稀罕的。到了戰場上,時時刻刻還讓警衛員管着,哪像他現在,遇上硬仗,衣服一脫,光着膀子就上,遇敵殺敵,遇鬼殺鬼。朱有良笑了笑,插了一句,說胡長髮說到這,他倒是覺得有必要提醒,胡長髮是負責陳建峰安全的,別一有惡仗打,就連陳建峰都不顧了,光想着自己殺得痛快。胡長髮呵呵一笑,摸了摸頭。陳建峰給胡長髮解圍,說陳建峰現在是營長,他的安全另有警衛員負責,不礙事。
朱有良搖搖頭,說胡長髮現在一打仗就玩命都是跟陳建峰學的。胡長髮笑,說那是,跟着陳建峰打仗,心裡有底,踏實,自然也就無所顧忌。
此時,根據華北戰局的最新發展,*及時調整思路,給八路軍總部發來改變八路軍戰略部署的長電,同時徵求前方各將領的意見,*在電文中重點提到,各部應該以機動靈活的運動戰爲行爲原則,儘量避免與敵進行消耗戰。*明確指出,八路軍應開展“獨立自主的山地游擊戰”。
根據軍委指示,八路軍總部與閻錫山達成共識,忻口之戰,在中央軍和晉綏軍等友軍堅守正面時,八路軍則隱蔽集結在日軍前進的道路兩側,充分發揮八路軍純熟的運動戰和游擊戰的優勢,從側面打擊日軍,配合友軍殲敵。
捷報傳來,*指揮115師在平型關附近伏擊了日本第5師團21旅團輜重隊,擊斃日軍1000餘人,取得八路軍東渡黃河後的首場勝利。
陳建峰直搖頭,說自己起了個早牀趕了個晚集,人家都在平型關幹了一仗,自己卻還在太原郊外集結待命。怎麼說他陳旅兵強馬壯,號稱八路軍第一旅,這第一仗不由他陳旅打,很沒道理。
左錫林頗不服氣,說:“一個師才殲滅了一千多人,有什麼了不起的,讓咱們旅上,一個旅給他包圓。”
朱有良笑,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此役關鍵不在於殲敵多少,而在於這是咱八路軍東渡黃河的第一仗,而且還是在國民黨軍連連敗北的情況下打的勝仗,意義非同尋常。”
陳建峰說*一貫謹慎,這次敢在平型關設伏,膽量不小,屬險中求勝。
蔣民雲說:“聽說這一仗,我方的傷亡也比較大。”
陳建峰說:“關鍵還是我軍的裝備和日軍相比,差了好幾個檔次,平型關之戰,日軍上有飛機下有重炮支援,而我軍呢,裝備差,彈藥少,幾挺拿得出手的重機槍一個時辰後就彈盡,唯一的優勢就在於佔據了有利的地形,可爲了避免日軍炮火的打擊,在沒有利用山勢大量殺傷日軍之前,我軍又不得不放棄陣地,主動出擊,發動衝鋒和日軍攪和在一起,傷亡自然不小。”
左錫林說:“建峰,總部要是讓咱們旅打這一仗,傷亡肯定不會這麼大。”
對於這一點,陳建峰很是自信,他點點頭:“這個自然。”
陳建峰更關注的是*的排兵佈陣,他這次將全旅連以上軍事主官召集在一起的目的就在於此,陳建峰對着平型關的地圖分析平型關之戰的得失,爲即將到來的戰爭給全旅上課,打提前量。
陳建峰說平型關之戰,除了戰士們敢打敢衝,還勝在伏擊點的選擇上,*避開正面戰場,打敵之尾翼,充分發揮了八路軍從井岡山時期就擅長的遊擊優勢。在分析勝利的諸多成因之時,陳建峰還着重指出了此戰暴露出來的諸多缺陷,目的就是避免陳旅在將來的戰場上重蹈覆轍。
陳建峰指出,平型關之戰,雖然取得了勝利,但要說完勝卻有些言過其實,以一個旅伏擊一個二流的輜重部隊,敵我雙方傷亡比例竟然達到了一比一,這就很值得同志們警醒和反思了,陳建峰分析八路軍首戰傷亡如此之大的原因,除了日軍火力強勁,八路軍首次與日軍交戰有些放不開手腳等客觀原因,也有自身應該反思的主觀原因:首先是情報工作有待加強,在淶源以西打阻擊的獨立團,事前沒有偵察敵情,對淶源之敵的編制、火力、性質沒有摸透,對淶源一線的地形也沒有做到心中有數,沒有選擇最佳的阻擊地點,致使戰鬥打響後,才知道自己面對是六千人的國崎旅團,增大了戰士的傷亡;其次就是指戰員求戰心切,伏擊戰提前打響,主戰場老爺廟至小寨村是一道長達四公里的深溝,可主力團在日軍的車隊進至2公里處,還沒有完全進入包圍圈的情況下,就貿然打響戰鬥,由此增加了取勝的難度,要是晚二十分鐘等日軍全部進入包圍圈再打,那就事半功倍,犧牲也會少許多。
陳建峰總結,說戰爭的勝利,仗打得巧是其一,協調一致,軍事指揮員不盲動是其二。陳建峰叮囑陳旅的指戰員務必謹記這一點。
陳建峰說:“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客觀原因我們姑且不論,但主觀原因卻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我之所以緊盯這一仗的缺陷,不是說我們陳旅沒有打這第一仗,就否定人家的成績,而是我們應該從115師的首戰中充分汲取經驗,總結得失,避免自己犯同樣的失誤。”
這話屬畫蛇添足,但該說的還是得說,*這人陳建峰還不清楚,打仗在行,但爲人卻說不上大氣,自己以平型關實戰爲例給陳旅的軍事指揮員打提前量,是因爲此戰有諸多值得借鑑的地方,本意是好,但一旦*知曉自己竟然還在全旅指揮員面前說三道四,指出這麼多不足,*未必高興,說不定還會有其他想法,影響團結,於革命不利。其實陳建峰不知道,他這種該粗則粗,該細則細的行事作風,正是其爲諸多首長所喜、極具人緣的重要原因。
“這是不是旅長經常掛在嘴邊的有備無患,防什麼漸拉着?”胡長髮咬着筆桿問。
“防微杜漸。”蔣民雲笑。
蘇南笑,說胡長髮一當營長就長本事了,還知道防什麼漸。胡長髮知道蘇南還對不能到特務營當營長耿耿於懷,他知道蘇南是在諷刺自己,但他無所謂:我有騎兵連、德械連,你蘇南沒有,急也沒用。
陳建峰估計照晉北的局勢,用不了多久,就該陳旅上陣了。陳建峰問各部大刀操練得怎麼樣了?康平說陳建峰讓大夥操練的刀法也就是一劈一拉,一擋一磕,三板斧,簡單易學。陳建峰說熟能生巧,拼刺用不着那麼多花架子,三板斧就夠了,三招制敵,簡單省事。陳建峰說咱們經過長征的,二萬里都走過來了,腿力相信沒有問題,但有必要加強戰士們的臂力訓練,常抓不懈,臂力夠了,大刀一掄,連槍帶頭一起砍斷,那就用不着三招制敵,一招就可斃敵。
康平笑,說:“臂力沒問題,戰士們每天都在舉石頭,現在的關鍵是我們什麼時候和小鬼子真刀*地幹一仗。”
陳建峰笑,說:“告訴戰士們,快了。”
還真是很快,任務說來就來。隔兩日,陳建峰接到總部命令:全旅火速趕往正太路上的娘子關,配合正面作戰的友軍防守娘子關側翼,機動靈活地打擊日軍,阻擊日軍西進。
此時北線的忻口,衛立煌的部隊與日軍苦戰多日,雙方進入了膠着狀態,日軍調整戰略部署,企圖沿正太路西進,以期與忻口之敵會攻太原。閻錫山向八路軍求援,要求八路軍協防娘子關。陳建峰旅由此東出太原,率部趕往娘子關一線。
娘子關是古長城上的一處隘口,依山而建,與水毗鄰,山上是連綿的古長城,山下設關,關邊一道瀑布懸流百尺,順懸崖峭壁而下,溪邊有村,溪水潺潺,清澈透明,一條古道穿關而過,青石板路坑窪不平,走在上面有些鉻腳。站在娘子關上的平臺望去,古道悠悠,長城蜿蜒起伏,兩旁山高路險,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陳旅與日軍的首戰發生在南峪鎮以北的北峪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