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門遠程火炮齊齊開火,炮彈打到海里,騰起沖天水柱,儘管炮彈離敵軍的軍艦還有不小的距離,但其中的一艘軍艦隨即啓動,駛離了遼東灣。
團長趕忙給趙熙海報喜:“老趙,國民黨不經唬,還真讓你幾炮嚇跑了。”
趙熙海不相信:“真的。”
團長說:“騙你幹嘛。”
趙熙海和團長都不會知道,駛離遼東灣的正是“重慶”號巡洋艦,儘管知道*的火炮夠不着“重慶”號,但因爲*在巡洋艦上,爲保險起見,“重慶”號還是載着*,離開了遼東灣。
錦州城裡子彈如雨,激戰正酣。各個方向的解放軍在一步步向錦州城的中心擠壓。
城西北的北突擊集團在突破城西北的第一道防線後,被鐵路路基下的一座地堡阻住,兩挺重機槍交叉開火,將攻擊部隊壓在路基下面不能動彈,守在第二道防線後的國民黨軍趁機反撲,進攻部隊的處境十分危急。十五團八連戰鬥組長樑士英一見,抓起爆破筒不顧槍林彈雨,匍匐向前。
樑士英迅速靠近到地堡前十米的一個小土坎,他以土坎作掩護,甩出兩枚*,*在射孔前爆炸,炸起兩股煙霧,樑士英趁機躍到了地堡的射擊死角,將爆破筒塞進地堡,就在樑士英轉身正要撤離之時,碉堡內的守軍把爆破筒推了出來,掉到地堡外直冒白煙,樑士英一見,沒有一絲的猶豫,拾起爆破筒猛地又塞進碉堡裡,可他剛一鬆手,爆破筒又被推出了1尺多,見此情景,樑士英猛撲了上去,用整個身體死死地頂住爆破筒。
連長見狀大喊:“樑士英,快回來!”
樑士英回頭看着焦急萬分的戰友,微微一笑:“同志們,爲了新中國,前進。”
“轟”的一聲巨響,地堡土崩瓦解,樑士英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爲戰友們趟出了一條前進的道路,戰友們滿含熱淚,高喊着“爲樑士英報仇”的口號向敵人撲去。
時間一分一秒在激戰中度過,15日的黎明來臨,晨曦點點,城裡到處是燃燒的大火,將錦州城映得通紅四亮。
左臂受傷的康健帶着加強營突擊到市中心的一處斷垣前,前方一二百米,中央銀行大樓清晰可見。這是解放軍北突擊集團和*擊集團會師的地點,從康健所在的地方望去,依稀可見北面的斷垣處晃動着解放軍的身影,不消說,北突擊集團的先頭部隊和他們一樣已經成功到達北面。
這是成功會師最後的一二百米。
可要拿下這最後的一二百米不是那麼容易,當然也無所謂容易和簡單,反正從城東到中央銀行大樓前這段二三公里長的距離,康健一路鏖戰,沒有一米是輕鬆的,每一米都有戰友倒下,八百人的加強營戰鬥至此已經不到三百人了。
中央大樓前的國民黨軍還在負隅頑抗,街的兩端,各有兩輛敵軍的坦克佔據街口,而中央銀行大樓前的臺階上,佈滿了沙包堆砌的土木工事,一挺挺重機槍黑洞洞地對準來路,國民黨軍的鋼盔清晰可見。
康健一看國民黨軍竟然在這樣一座看似簡單的大樓前部署瞭如此之多的重兵,心說,看來此處是國民黨軍的一處指揮部。
有聲音從對面隱約傳來。康健仔細一聽,竟然是北突擊集團的戰士在喊話,意思是陳司令員有話,老範同學當年欠陳司令員一條魚,是時候還了,這次陳司令員不要別的,就要眼前的錦州城。
康健搖頭一笑,心說這個陳叔叔,真不愧爲陳貔貅,賬要是都照他這般算法,估計範漢傑不被他氣死,也該被他逼死,夠黑。
康健同時想,難不成這座大樓是範漢傑的司令部?真要是如此,中央銀行大樓一破,城裡的敵軍就會羣龍無首,不堪一擊了。
如康健所料,中央銀行大樓的地下室還真是範漢傑的指揮部。指揮部裡,參謀進來報告,說中央銀行大樓前已經發現*的身影,敵參謀長臉色灰白:“陳兵團的進攻速度也太快了吧。”
解放軍都已經打到指揮部前來了,戰爭至此,勝敗已分,範漢傑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扔,說:“人家現在是得勝之師,士氣旺盛,轄得勝之勇,也就進展神速,城中之戰至此結果已定,沒有什麼懸念了。”
參謀長說:“範司令,您還是撤吧。”
範漢傑苦笑,說:“撤?往哪撤?周圍敵兵重重,十五萬大軍在七天內灰飛煙滅,十五萬大軍尚且無路可逃,我範漢傑現在又能撤往何處。”
參謀長一看範漢傑有了聽天由命之態,趕忙力勸說:“範司令,您還是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範漢傑搖了搖頭:“十五萬大軍就這麼沒了,哪裡再有什麼柴,校長又有多少這樣的柴火可以讓我範漢傑去燒。再說了,我範漢傑將錦州城丟了,十五萬大軍在我的手中沒了,我一個人又有何臉面去見校長。”
參謀長還待要說什麼,範漢傑擺了擺手:“不必多言,你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能堅持一刻是一刻。”
範漢傑嘆了口氣:“盡力而爲吧。”
此時又有參謀人員進來報告,說北面的*在喊話,陳建峰讓範漢傑還債。範漢傑一時不得其解:“還債?什麼債?我和陳建峰之間能有什麼未了之債?這個陳建峰又在搞什麼名堂?”
參謀人員說:“*好像是說司令您與陳建峰在黃埔軍校同窗時,你偷吃了他一條魚,現在他讓您用錦州城來還。”
範漢傑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不怒反笑:“他孃的陳建峰,二十餘年前的事情他還記得如此清楚,真不愧是陳貔貅,老子當年不過是吃了他一條魚,他還賴上了,竟然要我的錦州城,真是豈有此理。”
參謀長說:“範司令,陳建峰這是在埋汰您。”
範漢傑苦笑,說:“敗軍之將,也只能任其埋汰了,其實還與不還,錦州城都已是陳建峰的了,與*陳建峰這一仗,你我終歸還是輸了。”
大樓外槍聲四起,範漢傑知道,*開始發起最後的攻擊了。
大樓外,康健看着兩輛佔據路口的坦克,心裡很是清楚,要想從東面突進中央銀行大樓,首要問題就是解決敵軍的這兩輛坦克。
康健朝後做了一個手勢,康健的意思是:爆破組上。二個爆破組很快就來到了康健的身邊,康健一看,竟然是朱二蛋和朱四毛倆人,此二朱不是爆破組的成員,康健明白,一路鏖戰,爆破組的戰友至此已經傷亡殆盡了。
經過錦州這七天的戰火洗禮,朱二蛋和朱四毛早就脫胎換骨,已經被磨礪成堅強的革命戰士。
康健讓朱二蛋和朱四毛各帶兩名戰士,分左右兩路利用殘垣斷壁迂迴到兩輛坦克的兩側,然後用炸藥包將其炸燬。
康健說:“小心。”
朱二蛋和朱四毛點點頭,說:“放心吧,營長,保證完成任務。”
康健說:“勝利就在眼前,你們不但要完成任務,還要給我好好活着。”
朱二蛋和朱四毛抱着炸藥包,各帶二名戰士,一左一右,迅速消失在殘垣斷壁之中。
晨光初綻,兩個爆破組在殘垣斷壁間跳躍的身影清晰可見,大樓前的敵軍感覺到了危險,重機槍子不停地射擊,打得朱二蛋周圍塵土飛揚,朱二蛋帶着戰士利用斷牆靈巧地躲避。康健一看敵人的火力強勁,親自操起重機槍朝大樓前的敵軍開火,一時間,剛剛有過短暫寧靜的戰場,又是子彈如雨,雙方你來我往,只聽到處都是子彈的“唆唆”之聲。
敵軍的坦克加入戰端,坦克轉動炮塔,開始朝康健這邊瞄準,康健一看自己被坦克瞄上了,知道要糟,他迅速射出幾百發子彈,將臺階上的一挺重機槍打掉,康健不再猶豫,帶領壓彈的戰士,迅速離開射擊位置,康健剛離開,只見坦克往後一坐,青煙四起,一發炮彈呼嘯而至,一聲巨響,重機槍飛到了半空。
儘管康健已經跑出了二十餘米,但他還是被氣浪掀倒在地,康健爬起來,搖了搖頭上的塵土,啐了一口嘴裡的沙土:“媽的,這狗日的發射得還挺準,要不是老子機警,就讓這狗日的一炮報銷,去見馬克思了。”
一旁的指導員笑,說:“放心,革命尚未成功,馬克思他老人家不收你。”
康健一看坦克連連開炮,整個陣地一片硝煙,重機槍子彈打在坦克的鋼板上就聽“噹噹”之聲,火星直濺,根本無濟於事,知道不能硬幹,康健命令:“各小組散開,往前突擊,頻繁變動位置,儘量躲進坦克的射擊死角去。”
三百戰士,躬着身,冒着炮火,開始向大樓前進。
槍聲就是命令,北面的解放軍戰士一見康健開始朝大樓進攻,立即投入戰鬥,給東面的友軍減壓,子彈傾貫而去,中央銀行大樓頓時佈滿了斑斑彈痕。
朱二蛋趁兩軍進入激戰,敵軍無暇顧及自己之際,迅速地突到右邊的坦克前,他麻利地拉燃*,將炸藥包往敵坦克的履帶中間一扔,轟隆一聲巨響,敵坦克笨重的車體被巨大的衝擊波掀起足足有二十釐米,然後再也沒有了動靜,不消說,車內敵軍的五臟六腑都已經被震碎,再也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