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哈哈一笑,翻身上馬,說:“同志們,機會說來就來了,想吃紅燒肉的,想換槍換炮的,跟我來。”
特務營先行,臨近陂溪村,前面傳來零星的槍聲,戰士們一聽槍聲,不用陳建峰下令,迅速散開,佔領兩邊山峰,準備迎敵,可遠處的山路,遲遲不見敵軍的蹤影出現。陳建峰一時還真沒弄明白郭鳳鳴的補充團這唱得是哪一齣,兩軍相隔數裡,敵軍就鳴槍,搞什麼,示警?郭鳳鳴又不是康平,又不用擔心兩軍鬧出誤會。陳建峰想了想,命令蔣民雲帶人去一探究竟。只一會,蔣民雲就回來報告,說不知何故,前往陂溪村的山路並無敵軍設伏,只有零星之敵在放冷槍。
陳建峰沉思了一會,分析,說看來郭鳳鳴的補充團是懼怕紅軍,不敢與紅軍正面交鋒,放冷槍的目的無非就是嚇唬紅軍,阻擾紅軍的行軍速度而已,陳建峰笑,說:“要說擾敵,咱們紅軍是祖師爺,郭鳳鳴想用這招阻止咱們,分明就是魯班門前弄斧。”
陳建峰和剛趕到的左錫林商議,特務營和左錫林營齊頭並進,至陂溪村村口後,兵分左中右三路發起猛攻,一鼓作氣,拿下陂溪村。
部署完畢,陳建峰身先士卒,率部於中路直取陂溪村。
長嶺寨下的陂溪村,郭鳳鳴的補充團一營還在村口構築工事,三路紅軍有如猛虎出籠,席捲而來,補充團一時悴不及防,倉促應戰。中路,陳建峰親率特務連主攻,十餘騎戰馬打頭,戰馬嘶鳴着奔騰向前,陳建峰伏在馬背上,右手的駁殼槍首先摟火,駁殼槍一個點射,馬前十餘米處,一個舉槍向陳建峰瞄準的敵軍,應聲倒地,與此同時,緊隨陳建峰身後的蔣民雲胡長髮等手中的駁殼槍也已經開火,敵軍紛紛倒下。陳建峰槍槍不落,一槍一個準,二十發子彈射擊完畢,陳建峰沒有一刻停留,左手的駁殼槍從馬背上由左向右掃射,其實也就在頃刻之間,戰馬已經奔騰至敵軍用沙袋堆砌的防線前,陳建峰一提繮繩,戰馬會意,騰空而起,從沙袋上一躍而過,陳建峰手中的駁殼槍也沒有閒着,“砰”的一槍,又將一名敵軍官擊斃。
郭鳳鳴的補充團雖然裝備不錯,但充其量也就是一羣貪生怕死的烏合之衆,如何經得起陳建峰這十餘騎的猛打猛衝,何況在村口布防的不過是補充團的一個營,在人數上也不佔優勢,紅軍的二個營三路夾擊,敵軍的防線頓時形同虛設,頃刻間就被紅軍突破。中路,緊隨陳建峰他們其後的重炮連迅速佔領村口,輕機槍首先噴出火舌,敵軍再無鬥志,丟盔棄甲,四散逃竄。
敵軍一旦潰敗,陂溪村有左錫林營肅清殘敵就夠了,特務營並沒有在陂溪村多加停留,馬不停蹄地朝長嶺寨以北的烏石嶺突去。
烏石嶺不高,但地勢險要,怪石嶙峋,嶺下一條彎曲的羊腸小道通往長汀,嶺上有守敵一個營,陳建峰率部繞到烏石嶺時天色已晚,陳建峰在山腳的一片林子裡用望遠鏡仰望山嶺,望遠鏡裡樹影依稀,山影重重,有如鬼魅,此股守敵倒也聰明,沒有點燈打把。陳建峰放下望遠鏡,命令部隊于山坳隱蔽。
陳建峰問隨軍同行的陂溪村嚮導,有沒有繞到烏石嶺山後的小路,嚮導點頭,說路是有一條,但經年沒有人走,早就荒廢,已是荊棘遍地,很是難走。
有勝於無,陳建峰一點頭,命令蔣民雲挑選攀爬好手,隨嚮導悄悄進駐後山,明天拂曉後,蔣民雲帶人伺機從後山攀爬上嶺,等山下的戰鬥一打響,蔣民雲于山上猛攻,上下一夾擊,烏石嶺自破。
全營悄無聲息地於林中集合,參加紅軍前是藥農獵戶的戰士悄然出列,陳建峰點了點,有二十人之多,陳建峰掃了戰士們一眼,見有的戰士身背步槍,如若爬山肯定行動不便,陳建峰二話沒說,帶頭將自己身上的兩支駁殼槍解了下來,胡長髮陳大山他們一見,就明白陳建峰是什麼意思,不用陳建峰吩咐,頃刻之間,地上就擺滿了駁殼槍和子彈。
二十餘名戰士利落地將駁殼槍繫上,陳建峰看着眼前英姿颯爽的隊伍一眼,低聲道:“出發。”
蔣民雲朝陳建峰敬了一個軍禮,帶着隊伍迅速消失在黑漆漆的山林之中。
次日凌晨,天剛放亮,長嶺寨左右兩翼的膝頭腦印嶺和白葉竹子嶺方向槍聲四起,第三十一團搶佔長嶺寨主峰和第二十八團攻佔長嶺寨右側制高點的戰鬥開始打響。槍聲由稀而密,不消說,長嶺寨的戰鬥進入關鍵時刻,烏石嶺上的敵軍早就被槍聲驚醒,一個個打眼朝長嶺寨主峰方向眺望。而山下的山坳裡,特務營並沒有與三十一團和二十八團同時發動進攻,而是依令于山坳靜止不動,陳建峰伏在山坳的一顆巨石上,透過林子窺探敵情。
攻佔烏石嶺最大的障礙就在於一左一右互爲犄角的兩挺重機槍,此兩挺重機槍一除,烏石嶺就如囊中之物。
陳建峰給重炮連下了死命令,在戰鬥打響前,用迫擊炮將敵軍的兩挺重機槍打掉。洪濤手頭就三發炮彈了,三發炮彈打掉兩挺重機槍,也就是說必須百發百中,不得有一絲的紕漏,洪濤跟陳建峰的時間不久,但他已經對陳建峰的個性瞭如指掌,知道命令一下,陳建峰不問過程,只問結果,儘管知道任務艱鉅,但洪濤不言困難,保證完成任務。但有一點,洪濤知道有必要提前聲明,他洪濤可以保證二三炮下去,讓敵人的兩個火力點飛上天,但他卻不能保證戰後兩挺重機槍還能爲紅軍所用,要是兩挺重機槍成了一堆廢鐵,陳建峰事後不許罵娘。
陳建峰問:“這話怎講?”
洪濤笑,說:“我的意思是有話在先爲好,別現在兩炮下去,營長這會痛快了,等一下,烏石嶺一下,營長看着那兩堆廢鐵又覺得心痛,只怕到時營長不只是罵,用腳踹都有可能。”
陳建峰笑,說:“我有這般不講道理嗎?”
洪濤笑,說:“難說。”
陳建峰笑,說:“你洪濤就不會打偏一點,用氣浪將敵軍掀翻,只要前後出現幾分鐘的空擋,戰士們肯定一躍而上,將烏石嶺拿下。”
洪濤叫苦,說:“營長,什麼事情都不可能兩全其美啊,又想傷敵,又想不傷武器,誰有這本事。”
陳建峰笑,說:“難是難點,但既然你是我重炮連的連長,就該慢慢地去摸索,怎麼去將炮打好,怎麼做到指哪打哪,成爲咱們紅軍赫赫有名的神炮。”
洪濤笑,說:“我們重炮連一定照營長的指示去辦,但這次營長不能吹毛求疵,畢竟現在手頭就三發炮彈,真要偏太多了,沒有校正的機會,那就麻煩了。”
陳建峰點頭,表示只要洪濤將重機槍打掉,其他就不強求了,雖然武器難得,但戰士們的生命更重要。
此時不遠處的山道上,人嚷馬叫,敵軍順着山道狂奔而來。陳建峰暗自佩服,毛委員真是料事如神,料定長嶺寨的戰鬥一打響,郭鳳鳴就會從長汀趕來馳援,毛委員這一着請君入甕的計策,真是一着妙手。
山道上,敵軍見烏石嶺在己方的手裡,自是毫無戒備地往長嶺寨主峰突進,郭鳳鳴根本就不會料到就在烏石嶺的山腳下,潛伏着一支奇兵,只待他郭鳳鳴入甕,就火速攻佔烏石嶺,斷他後路,上演一出甕中捉鱉的好戲。
伏在山坳的陳建峰望着山道上的敵軍,心裡直癢,恨不得立馬出擊就好,爲什麼,因爲山道上突進的敵軍看來是郭鳳鳴的主力,郭鳳鳴的混成旅還真不是浪得虛名,武器裝備一流,剛剛過去一個營的騎兵,接下來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短槍營,清一色的駁殼槍,除了這些,最後竟然還有一個重裝營,除了輕重機槍,竟然還有三門迫擊炮。陳建峰自是心痛不已,這麼好的武器裝備,看來過不多久就會成爲*和左錫林他們的,與他陳建峰的特務營無緣了。
陳建峰看着一隊隊人馬朝長嶺寨而去,一時齜牙咧嘴,直喘粗氣。洪濤問陳建峰這是怎麼了,陳建峰直嘆氣,說這麼多的裝備,*左錫林他們肯定大佔便宜,這一仗下來,*左錫林他們肯定盆滿鉢滿,他特務營只怕什麼都撈不着。
洪濤不解,說:“不是說繳獲要歸公麼?”
陳建峰嗤之以鼻,說:“也就那麼一說,但沒有明令禁止,誰會將繳獲的武器上繳,我陳建峰會這麼傻?*左錫林會這麼傻?鬼扯,都是先武裝了自己再說。”
洪濤一聽,也急了,問陳建峰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要是將剛纔過去的三門迫擊炮繳獲,那特務營的重炮連就真的是名副其實了。陳建峰能有什麼辦法,只能一聲嘆息,說此等事情,就只能看運氣了,只能祈盼郭鳳鳴成爲三十一團和二十八團的漏網之魚,逃到烏石嶺,那咱特務營就能幸運地撿到漏了。
烏石嶺上的兩挺重機槍,陳建峰現在不再看在眼裡了,命令洪濤,戰鬥一打響,不管那麼多,兩炮將重機槍打掉,火速佔領烏石嶺,先甕中捉了郭鳳鳴這隻老鱉,然後火速向長汀進發,既然郭鳳鳴有這麼多好裝備,那麼長汀縣城的軍械庫裡,肯定還有不少的好東西。誰先拿下長汀縣城,誰就佔盡便宜,特務營的迫擊炮炮彈不是打完了嗎,長汀城一下,何愁沒有炮彈。